第71節(jié)
穗穗搖了搖頭,“我沒事?!?/br> 可是李兆看向了她的手。 穗穗仿如觸電般縮回了手,她的掌心都是燎泡,舉著火折子以及倒油,怎么可能自己一點也不沾染呢? 有些燎泡破了,直接磨出了血。 李兆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小瓶子,“自己擦上?!?/br> 穗穗接過藥,道了聲謝。 “郎君,他們想殺你。”穗穗吃力的拔藥瓶的小紅塞,半垂著眼,“郎君,為什么那么多人想殺你?” 李兆拿過小瓶子,輕輕一用力,塞子被□□了,然后才遞給穗穗。 他看著穗穗掌心的燎泡,微微抬起眼,“不知道?!?/br> “那郎君還是別回去了吧?!彼胨氲?,“如果京城不好,郎君不回去就不回去了吧?!?/br> 李兆看著她笨手笨腳的給自己撒藥粉。 他很輕很輕的挑了下眉,然后拿過藥瓶,摁住穗穗的手腕,給她均勻地撒上藥粉。 “不值得難過,別哭了?!?/br> 穗穗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無聲的哭噎,她的聲音細細弱弱,像是一只小貓,“郎君,別回去了?!?/br> 李兆給穗穗的手纏上繃帶,他眉眼間的漫不經(jīng)心仿佛與生俱來,散漫是他一貫的作風(fēng),李兆本來不準備回京城想隨便找個地方死的,生和死對他而言,仿佛一直沒什么差別。 然而此時,他抬起眸,漆黑的眼珠里映出穗穗的眼眸。 在穗穗的那雙眼眸里,李兆輕輕勾了勾唇,“他們不想我回去,我就回去。” * 這很陛下。 譚四娘接到消息的時候覺得毫不意外,越有人盼著陛下死陛下就越死不了。 譚四娘幾乎能預(yù)見到等回了京城那群人知道了消息該有多追悔莫及,他們不動手,可能這位祖宗級別的魔頭就自生自滅了,但是他們一動手,這位祖宗級別的大魔頭哪怕一只腳已經(jīng)踏進了墳?zāi)估?,也要走出來?/br> 他就是不讓別人如愿。 而讓譚四娘驚訝的是,與他們同行回京的還有穗穗。 這是穗穗和李兆約法三章的結(jié)果。 三章如下: 32. 穗穗(三十二) 穗 穗歡喜 第一, 李兆幫穗穗尋親。 第二,穗穗等到李兆病好了便可離京。 第三,其它情況下, 穗穗不能跟著李兆。 一二三三條都是李兆訂的,“沒問題的話,就跟我一起去京城?!?/br> 穗穗點了點頭。 而遠隔千里的京城, 相府。 “這只有不到十天了?!蹦贻p陰郁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各位大人,你們?nèi)绻@時候不忙一點兒, 是期盼著國無君嗎?國不可一日無君,一年至期, 就是喪禮舉辦最好的時候。” 他的身側(cè)坐了四五位穿官服面色各異的人, 他們都是被一句話請到這里來的。 事情已經(jīng)如此, 確實國不可一日無君。 至于陛下,應(yīng)該不會再回來了吧。 就算回來, 他們也有理有據(jù)啊。 終于,一個中年官員做好了決定, “那就謹遵相國大人教誨了?!?/br> 附和聲也緊隨著響起。 “我等這就去籌辦喪禮事宜?!?/br> “至于新君,那應(yīng)該怎么選?”一位宗人府的官員問道。 所有人都等著高居首位的陰郁相國發(fā)言,他慢條斯理地捻了捻玉佩上的流蘇, “新君就從宗室里頭過繼一個,我記得渤海王一家不是還有個私生子流落在外?” “去給請回來。”他掃視著猶豫的眾官員,含笑的眼睛像毒蛇一般, “皇家血脈僅存這一支,我們別無選擇?!?/br> 下面的官員皺緊了眉頭,“可是那私生子是個傻子啊?!?/br> 而且,生他的母親與外人有染, 其身份血統(tǒng)不能保證啊。 一時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男子敲了敲桌子,屋子里再次安靜下來。 “各位大人的憂慮陳某都明白,但是本相已經(jīng)察驗過了,他確實是皇家血脈?!?/br> 眾官員心有疑竇,與那私生子生母有染的一家早已被盛怒的渤海王滅了口,而整個皇室包括渤海王在內(nèi)的皇室?guī)缀踉缫言谶@兩年因為試圖謀逆造反死光了,世上只有一個正統(tǒng)的皇家血脈——當今陛下。 可陛下已經(jīng)消失一年,相國大人又是如何查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