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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吧。 張昏爹娘招出一件事。 他們受人威脅,當上了細作。 幸好張昏不是大太監(jiān),得不到真正有用的信息,也多虧了他貪色,這才讓他背后的人暴露得這么快。 但是對方動作比她想象中還要快。 暫時沒了線索和頭緒,孫鳶只得暫時將這件事拋到腦后。 就這么過了幾個月,沈廉和沈知彌逐漸不再去國子監(jiān)講課,而是選在了長樂宮。 沈廉離開皇宮越來越晚,后來經(jīng)常要等月上樹梢了才回端和王府。 后來某日,孫鳶想起來長樂宮里的沈知彌,這才放下手里忙著的事去了趟長樂宮。 等她到了之后,卻沒看到日日恨不得在宮里留宿的沈廉,只有沈知彌埋頭溫習功課。 但是孫鳶沒有驚動他,而是在門口停了下來,站在那里看了一會兒,便招手將沈知彌的貼身宮女無聲喚過來,走了幾步確定沈知彌不能看見她之后才低聲問:皇上今日看了多久了? 大宮女說道:回娘娘的話,皇上已經(jīng)這么坐著一整天了。 孫鳶點頭,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太傅呢? 太傅說皇上這幾日太累,就讓皇上今日休息。 大宮女被遣退下去,孫鳶吩咐春嵐道:讓御膳房從今日起,長樂宮這邊的膳食偏重補腦養(yǎng)神。 是。 孫鳶在門口又站了會兒,這才離去。 自那日沈廉作為太傅第一天進宮見面之后,他再沒獨自來找過孫鳶,這倒是讓孫鳶感到意外。 但很快孫鳶就沒心思去想這件事了。 縉朝是中原最大的國家,每年來朝貢的附屬國使臣都會在這個時候到達京城。 朝廷上下都在為這件事忙了起來,就算是平日里不和的幾位大臣也沒空吵架,都為這件事忙得焦頭爛額。 京城的守衛(wèi)更加嚴了,進出京城的人都被嚴格的搜了身。 使者到達當日,覲見之后,留在宮里參加了特意為他們舉行的宴會。 宴會上觥籌交錯,言語間玄機暗藏,一不下心就會掉入某個被精心設計的套里。 縉朝如今是太后當政,幼皇恍如擺設。 這些使臣不無抱著縉朝面臨衰落,他們的屬國有一戰(zhàn)之力來縉朝京城試探的心思,但很快他們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想法落空了。 這太后分明就不是普通之輩,他們以為說得滴水不漏的話總能被孫鳶不動聲色地將矛頭調(diào)轉(zhuǎn)回來,甚至還給他們挖了不易察覺的坑。更何況還有端和親王正面色不善地看著他們,偶爾在孫鳶還沒開口的時候回嗆,隱晦地罵人。 言多必失。 這些人也懂這個道理,便訕訕地住嘴了。 縉朝這些大臣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此事他們心里的想法竟然不謀而合了:這太后什么時候和端和親王這么熟悉了? 等樂師和舞姬這才魚貫而入,歌舞開始之后,宴會上的氣氛這才略略沒有那么緊張了。 舞姬服飾緊貼曼妙的身姿,腰段柔軟,在扭動舞姿的空隙間看向使臣的眼神惑人,直勾勾地撓到了他們心上。 使臣中不乏有來自西域的,那兒的女子如男子般豪爽,哪有中原女子這么柔美,一時間,竟然看呆失神了。 不少人舉起酒杯或拿紙扇擋住唇角邊不自覺流露出的不屑笑容,眼光不時看著這邊。 在一片心思各異,小聲的交談聲中,有道聲音勢如破竹,引得所有人都停了口中的話頭看向他:聽聞端和親王最喜愛飲酒。 這個使臣每年都來,幾乎所有人都認識他。 衛(wèi)國的使臣,同時也是衛(wèi)國的三皇子,夏爭。 在一眾或疑惑或看好戲的眼神中,夏爭不慌不忙地說:聽聞端和親王喜愛美酒,我特意讓衛(wèi)國最好的酒匠釀出最好的酒,雖比不上瑤池玉液,卻也稱得上是上佳。還望王爺能夠笑納。 衛(wèi)國以美酒聞名,其中他們的烈酒最為出名。 沈廉猛然抬頭,透過扭動著腰肢的舞姬,眼神銳利地射向夏爭。 夏爭也看著沈廉,看到他的眼神絲毫不畏懼,甚至還略帶挑釁地笑了笑。 兩人之間波濤暗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沒人敢吱聲。 沈廉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飲酒了,此時的酒量肯定大不如前。 孫鳶也知道這一點,她看向沈廉的眼神中藏著深深的擔憂。但是沒等有心的人看清她眼中的情緒,這抹擔憂很快就消失了。 恰巧沈廉看到了。 藏什么藏,我看見了。 沈廉收回眼神,朗聲笑了幾聲之后道:衛(wèi)國的酒可是出了名的好,本王還從未嘗過皇室釀的酒,想來只會比民間的酒更好。拿上來! 宮人將夏爭從衛(wèi)國帶來的酒用銀制器皿呈上來,將沈廉面前的酒杯倒?jié)M。 沈廉端起酒杯,用余光看著孫鳶,一飲而盡。 酒液入喉微涼,很快沈廉舌尖和喉間變得火辣起來,一路燒到了心窩。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試圖甩掉有些醉的感覺,讓自己清醒起來。 好酒 王爺痛快!夏爭拱手一臉欽佩,低頭唇齒之間漏出幾聲怪異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