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九澤說完有點不知所措，“秦小姐要進去看看莫先生嗎？”

    額——她并不是為了看莫紹巖才來胃腸，看來九澤有點誤會。

    剛要說不了，九澤先開口，“莫先生轉(zhuǎn)了高級病房，就在前面一間?！?/br>
    他一副盛情相邀的態(tài)度，秦苒沒拒絕，看一眼又不會死。

    跟著九澤走至莫紹巖的病房門口，九澤抬手準備敲門。

    “因為你，死了這么多人不說，秦苒的丈夫，枝大一院的醫(yī)生現(xiàn)在下落不明，你就沒有一點點內(nèi)疚？”

    是肖瀾的聲音。

    秦苒震驚。

    “這不關(guān)你的事。”

    莫紹巖低沉而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因為聲音稍小，可以聽出其中的無力。

    “刷”一聲，一摞紙被甩出的聲音傳來。

    “這兩天，我把這些報社跑遍，從他們那里我得到消息，陸美玲的哥哥是陸達的老板，而陸美玲是秦苒的繼母。所謂陸達背后的官員其實就是秦苒的父親，”肖瀾拿著證據(jù)，用事實說話，底氣十足，“包括陸達我也去過，他們的員工供認不諱，莫紹巖，你接近秦苒有什么目的？”

    “你說這些話了漏洞太多，”莫紹巖的聲音依舊蒼白有氣無力，“首先，我和秦苒見面實屬偶然，不信去問她，其次，我們前后見面不過三次，有兩次是因為我生病住院，并不是我有意為之，最后，連我都不知道陸達和秦正華的關(guān)系?！?/br>
    “不過謝謝你，向我透露了這么有價值的信息?！蹦B巖一聲輕哼。

    “什么——”肖瀾愣住，“你騙人，你怎么會不知道這些？”

    “我會收購陸達并不是因為陸達的背景，而是與我一起競爭的晟天，請你搞清楚再來?！蹦B巖語氣疏遠。

    “不過你說完這些，我似乎明白晟天為什么要收購陸達了，”莫紹巖語氣倍感輕松，“秦苒的老公是不是叫鐘致丞？”

    “你——你怎么知道？”肖瀾太震驚。

    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事實真相，但似乎還有一部分事情，她無法預料。

    眼前的莫紹巖太深，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恰值此時，秦苒推門而入，看到靠坐在病床上，嘴唇泛白的莫紹巖，再看向床旁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肖瀾。

    秦苒問莫紹巖：“你認識鐘致丞？”

    “不認識，只是聽說過關(guān)于他的一些傳聞，”莫紹巖回答。

    “什么傳聞？”秦苒問，“是不是關(guān)于這次他失蹤的事？”

    “他失蹤了？”莫紹巖小有震驚，“抱歉，我想我們說的應(yīng)該不是同一件事?！?/br>
    “那是什么傳聞，”秦苒勢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還是讓他親自告訴你吧，”莫紹巖并不是多管閑事的人，“我并沒有揭露別人秘密的嗜好?！?/br>
    肖瀾看莫紹巖似乎對鐘致丞有點所了解，她站到秦苒身旁，對上莫紹巖疏冷的眼神，“你一定知道鐘致丞在哪里?！?/br>
    “我不知道，”莫紹巖覺得眼前這個短發(fā)干練的女人非常胡攪蠻纏，“不過看樣子你們應(yīng)該想迫切的知道他的行蹤?！?/br>
    莫紹巖看向秦苒，“雖然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幫你們找到他，但我有一個條件?！?/br>
    秦苒問：“什么條件？”

    “等你找到鐘致丞以后，告訴他我莫紹巖已經(jīng)找到他了?！蹦B巖如是說。

    “我不明白，”秦苒覺得，莫紹巖和鐘致丞之間似乎還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你不用明白，他明白就好，”莫紹巖轉(zhuǎn)瞬又問：“你有什么關(guān)于他的信息？大致的方位或者鎖定的城市?！?/br>
    “他就在本市，”但卻不回家不回醫(yī)院，這是秦苒最疑惑的一點。

    上次打電話時，他說外面下雨了，還讓她注意防寒，說明他們根本就在一個城市。

    莫紹巖點頭，看向門口的九澤，“九澤，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第57章 鐘致丞的下落

    轉(zhuǎn)頭，他又對秦苒說：“留下聯(lián)系方式，你回去等消息，找到后我會聯(lián)系你?！?/br>
    “你確定你能找到他？”秦苒有點懷疑莫紹巖，他的專業(yè)和醫(yī)學八竿子打不著，人脈也不在這塊。

    莫紹巖淡淡一笑，“在枝江，你到哪兒我都能順路，你覺得呢？”

    秦苒和肖瀾互相看一眼，秦苒報了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

    離開莫紹巖的病房后，秦苒將肖瀾拉至一邊的樓梯間。

    “苒苒，對不起，這次是我意氣用事，”肖瀾主動承認錯誤，“我私自調(diào)查了你的事。”

    “我已經(jīng)聽見了，”秦苒知道肖瀾的出發(fā)點是好的，也沒怪罪，“你是為了我好?！?/br>
    秦苒下午也沒去實習，托凌佳然作證，她以身體不舒服為由，向?qū)W校請了假。

    實習也算上課，不去實習就是逃課，除了假條，秦苒別無彌補措施。

    肖瀾在出院后也重新來實習。

    原本追著杜陌良不放的秦苒和凌佳然也放棄了杜陌良那個突破口。

    秦苒一直在等莫紹巖的信息。

    鐘致丞消失的第七天早上，秦苒剛睡醒，手機傳來一陣緊急的鈴聲。

    她一看是陌生號，還是本地的，猜到是莫紹巖。

    “枝江市傳染病醫(yī)院，三號樓302。”

    莫紹巖沉穩(wěn)的聲音傳來。

    “好?！鼻剀蹝斓綦娫?，匆匆換上衣服出了門。

    招手打的，直奔傳染病醫(yī)院。

    一路上她反復思索，如果鐘致丞字傳染病醫(yī)院，那他消失這么多天就有解釋了。

    只是不知，他被查出了什么病。

    一路狂奔上3號樓3樓，她看了門牌的順序就往里走，過來一個護士立即攔住她。

    “小姐，這里是傳染區(qū)，請做好防護措施，”護士戴著口罩，抬手將秦苒攔住。

    秦苒往里看了看，對護士說：“請給我口罩。”

    “你跟我來，”護士見秦苒已經(jīng)不再沖動，帶著秦苒向傳染區(qū)外的護士站走去。

    護士給了秦苒兩個口罩和一副一次性手套，說：“戴兩層比較好。”

    秦苒結(jié)果趕緊戴上，轉(zhuǎn)身有往走廊沖去。

    經(jīng)過走廊上吊起的大指示牌時，她停下腳步，“std專用療區(qū)”。

    std？

    秦苒震驚。

    std是性傳播疾病的統(tǒng)稱縮寫。

    失神的走到320門前，秦苒望著棕色的木門，她站定。

    原來這一個星期他都在這里，可是為什么不告訴她呢？

    怕她多想，或者是別的？

    她抬手撫上把手，試圖打開門，但門似乎從里面被鎖起來。

    看來他就沒想出來過。

    秦苒敲門，使勁敲門，門“嘭嘭嘭”作響。

    “鐘致丞，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來，你開門，”秦苒叫道。

    “秦——秦苒？”鐘致丞失聲，他走至門口，看了眼上好的鎖，他皺眉，“趕緊回去，這里很危險。”

    秦苒聽到了門內(nèi)鐘致丞的聲音，她久崩的精神終于放松，“我——我終于找到你了?！?/br>
    “鐘致丞，你開門，開門好嗎？”秦苒迫切的想看到他。

    但門內(nèi)沒有人應(yīng)，秦苒知道，鐘致丞肯定就站在門內(nèi)。他們之間的距離從她不知他所蹤，到只有一門之隔，她抬手撫上木門，隔著一次性手套她的觸覺大大下降。

    “鐘致丞，為什么不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秦苒迫切的問。

    門內(nèi)的鐘致丞單手支在門上，隨后，他轉(zhuǎn)身背靠門，微微駝背，他背對著秦苒說：“性病五項陽性，梅毒抗體陽性?！?/br>
    “什——什么？”秦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這些話的確是以鐘致丞的聲音說出的。

    “到底，到底怎么回事？”秦苒不明白，為什么。

    “他被染上梅毒了，”杜陌良走過來，看到門口的秦苒，他也驚嘆秦苒真有本事，連這個地方都能找得到。

    秦苒看向杜陌良，“是因為那天救人？”

    “你以為呢？他背著你去亂搞？”杜陌良故意說，“他要是亂搞你也難以幸免?！?/br>
    “我沒懷疑過他，”秦苒不滿杜陌良的說法，“到底怎么回事？”

    據(jù)杜陌良說，坍塌那次事故，救出來了幾十個工人，其中有四分之三，梅毒檢測都是陽性。

    鐘致丞那天早上回到醫(yī)院先被叫去了普外給幾個工人修復腎臟和尿路組織，結(jié)果有檢測結(jié)果傳來，工人查出梅毒。

    那天所有在工地參與搶救的醫(yī)生都被要求做了性病五項，只有鐘致丞一個人提示陽性。

    在外科工作中，尤其是在手術(shù)時，受傷是很普通的事，一旦某個手術(shù)器械使用時沒防住，很容易弄傷自己。

    而某些病毒或疾病抗原就是通過這些傷口，接觸傳播。

    鐘致丞被送來傳染病醫(yī)院，兩天后檢查了梅毒抗體，又提示陽性。

    這項結(jié)果做完，基本能確定是梅毒感染無疑了。

    “要是別的病原體感染還好說，性病——”杜陌良嘆口氣，“平常人得了性病都不愿意來醫(yī)院就診，你應(yīng)該知道，和這些扯上關(guān)系，要背負多大的輿論?！?/br>
    “一旦他確診，你和他是夫妻，你要背負的輿論不比他少，”杜陌良說，“別覺得這是因為被病人傳染，你自己知道別人不知道。都知道梅毒是性傳播疾病，但有多少人知道它能接觸傳播？”

    這就是所謂的“談‘std’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