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到醫(yī)院的時候，發(fā)現(xiàn)肖瀾的床已經(jīng)人去床空，她趕緊去問阿杰大夫，阿杰告訴她，肖瀾已經(jīng)出院，說有要緊事。

    難道是肖瀾的爸媽那邊又有事了？

    秦苒趕緊給凌佳然打電話。

    凌佳然正在實習，接到秦苒的電話以后，她走出病房，“苒苒，什么事？”

    “肖瀾出院了你知道嗎？”秦苒問。

    “不會吧？”凌佳然不可置信，“昨天我還去看她了?！?/br>
    “會不會她家？”秦苒問。

    “不會吧，”凌佳然仔細回憶，“我昨天見她的時候沒見她有什么異常，反而還挺興奮?！?/br>
    “那就好，我也去實習，馬上和你會合，”秦苒說完，收起電話。

    匆匆趕到泌尿外科，秦苒換上白大褂，不驚動大家，小心翼翼的跟在查房隊伍后面。

    姚渺一眼看到秦苒，只微微嘆息一口氣，鐘致丞為了保護她真是做得絕呢。

    查完房，凌佳然被鄭新叫走，秦苒閑著沒事跟在紀康后面。

    紀康依舊躲她躲得勤快。

    秦苒無奈的叫住他：“別逃了，鐘致丞昨天給我打了電話?！?/br>
    “師——師父昨天給你打電話了？”紀康驚嘆，“他怎么樣？結(jié)果怎么樣？出來了？”

    “什么結(jié)果？”秦苒問。

    “哦，沒沒沒，沒什么？”紀康趕緊岔開話題，“額——姚老師好像找你有事，哦哦哦，32床今天做檢查，我得陪著去?！?/br>
    說罷，紀康就開溜了。

    秦苒不禁搖頭，鐘致丞又沒什么大事，他那么緊張做什么？

    不過提到姚渺，她的確有事要去找她。

    作為泌尿外科的教學秘書，實習生的事都歸姚渺管，昨天因為生病沒來實習的事她還得去向姚渺報備。

    在醫(yī)生辦公室找了一圈也沒見她，秦苒問了護士，護士說她在趙子煬和一起進了趙子煬的辦公室。

    秦苒又跑去趙子煬的辦公室。

    剛準備抬手敲門。

    “趙子煬，你夠了，有你這樣落井下石嗎？”

    是姚渺的聲音，她的情緒有些激動。

    “即使鐘致丞和秦苒離婚能怎樣？鐘致丞從那里出來，你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壁w子煬輕蔑的說，“鐘致丞今年32，我今年35，我比他多三年經(jīng)驗卻和他一起升的副高，我就是不甘心，不管是你還是工作。”

    “趙子煬，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行嗎？”姚渺完全不認可趙子煬的話，“他從漫山縣做志愿醫(yī)生回來，那個科室優(yōu)秀醫(yī)生的名額非他莫屬，你奪走不說，現(xiàn)在還落井下石，你能不能有點心？”

    “那你們能不能對我有點心？”趙子煬不服，“他是厲害，腎移植技術的確沒幾個人能比得上，你們都把他供得像寶一樣，我呢？我除了碎石手術和簡單的包皮手術的確其余都拿不出手，但我科研比他強，我發(fā)了的sci最高一篇影響因子都能達到8，他呢？除了會掛名，做欺名盜氏的事還會做什么？”

    秦苒聽不下去，直接敲了門。

    嘭嘭嘭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爭吵。

    “進，”趙子煬說。

    秦苒推開門，看著劍拔弩張二人，她先對姚渺說：“姚老師，昨天我生病了才沒來，這周我會把假條補上。”

    之后，她看向趙子煬，“趙老師，請你收回剛才的話。鐘致丞每年做的手術加起來四五百臺，意思就是平均每天他至少有一臺手術。還有，腎移植他一個人就做五十臺，比人民醫(yī)院整個腎移植重點培養(yǎng)科室做的還要多。除此以外，還有時間不定的夜班門診，突發(fā)情況還有急診會診，每次值完夜班，他都是把自己拖回去的，請問他有時間搞科研嗎？”

    “你——”趙子煬頗有微詞，“夜班門診我也有，手術我也做，可我手里有8篇sci，他呢？”

    秦苒頓時覺得，趙子煬真是討厭極了，“三年后的正高評比再一較高下，到時候他的sci數(shù)目和影響因子一樣都不會比你少。”

    第56章 莫紹巖鐘致丞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聽到趙子煬說鐘致丞的不是，她竟然按捺不住。

    自己又開始不自量力了，妄想去保護鐘致丞，自己的確很不自量力。

    秦苒一口氣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對于自己的不敬，她像躲一般離去。

    趙子煬無論如何都算自己的老師，秦苒拿話嗆他，實在有點目無尊長。

    不過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是想鐘致丞不要別人冤枉。

    姚渺看著秦苒離開的背影，嘴角輕輕揚起，再看向眼前的男人，她說：“人家向你發(fā)起挑戰(zhàn)呢，有時間別來煩我，還是抓緊時間去搞你的研究吧?！?/br>
    趙子煬眉目緊皺，滿面怒氣，“她一個還沒畢業(yè)的小丫頭，還挺橫！”

    “她橫怎么了？人家有資本，”姚渺環(huán)胸看上趙子煬，“老爸是衛(wèi)生局書記，老公是枝大一院的‘圣手’，她自己本科還沒畢業(yè)就發(fā)了一篇sci。你的正高評比要泡湯了?！?/br>
    “我絕對不會允許鐘致丞走在我前面，”趙子煬殺紅眼，怒目而視看向姚渺。

    姚渺不理他，一把推開他，轉(zhuǎn)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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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苒逃了下午的實習，沒錯，是逃，她不想待在這里。

    她有些迷茫，不知自己該做什么，逃課——這是第一次，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跑去肝膽外科找杜陌良，秦苒發(fā)現(xiàn)，凌佳然也在這里。

    他們站在樓梯間在說什么，秦苒上樓時依稀聽見兩人說話的聲音。

    原本想上去打招呼，但聽到凌佳然說：“鐘致丞的事你就說實話吧，這樣瞞著大家都難受?！?/br>
    “你這幾天接二連三來找我，竟然全是為了別人的事，”杜陌良冷笑一聲，“我不覺得我們還有繼續(xù)見面的必要?！?/br>
    “杜陌良！”凌佳然的小手緊緊握著，已經(jīng)開始泛白，“你說這話不免讓我覺得，你還余情未了，但我們之間就如你說的，是不可能的?！?/br>
    “笑話，”杜陌良笑出了聲，“我不是那種做事猶豫的人，既然斷就會斷的干凈，之所以承諾會等到你結(jié)婚，什么原因你自己清楚?！?/br>
    “你——”凌佳然氣的無話可說，轉(zhuǎn)身準備憤憤離去時，看到從樓梯下走上來的秦苒，她身體一僵。

    “苒苒，你什么時候過來的？”她有些緊張，甚至對秦苒笑時，之前的驚恐還未換去。

    “剛過來，”秦苒疑惑地看向凌佳然。

    凌佳然舒一口氣，看來秦苒沒聽到他們之前的談話，對秦苒微微一笑，“我回科里了?！?/br>
    秦苒點頭，看著凌佳然快速離去的聲音，伴著塔塔塔，高跟鞋撞擊地板的腳步聲，她又看向一邊的杜陌良。

    杜陌良雙手插在褲袋里，眼神一直望著凌佳然離開的背影，待到凌佳然徹底消失，他低頭對半層樓下的秦苒說：“來吧?！?/br>
    秦苒來的原因和凌佳然別無二致，杜陌良心知肚明。

    走至辦公室，杜陌良示意秦苒坐在他對面，他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一手拿一支筆敲著桌面。

    “那份合約簽了嗎？”杜陌良問。

    秦苒搖頭，“昨天他給我打電話了，我不會簽?！?/br>
    杜陌良敲著桌子的手一頓，原本持在手中的筆“吧嗒”一聲掉落在桌子上。

    “他竟然給你打了電話？”杜陌良震驚之余罵一句，“他真是混蛋。”

    “別這樣說他，”秦苒攔住杜陌良，“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不會簽，他給我打電話說明他心里有我，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我都承受?！?/br>
    杜陌良眉頭緊鎖，氣的一把拍向桌子。

    鐘致丞原本說要斷的干凈迅速，竟然會給秦苒打電話，這不是又給了秦苒希望嗎？

    他說的要保護好這個女孩的話，現(xiàn)在在杜陌良看來，就是扯淡。

    他們當醫(yī)生這么長時間，什么流言，什么百態(tài)沒見過，鐘致丞自己心里也明白，但他為什么要選擇這樣做。

    “他還說的別的了嗎？”杜陌良問。

    秦苒搖頭，“我就想知道他在哪？我想去看他，和他當面談談，有什么問題一起解決，這樣瞞著我一個人，我不好受?！?/br>
    面對如此執(zhí)著又明事理的秦苒，他不禁感嘆，遇到她是鐘致丞的福氣，但遇到鐘致丞，卻是秦苒的劫。

    杜陌良終究只字未提，秦苒一直纏著他，秦苒不信，她連一點口風都打探不到。

    杜陌良去病房她就跟著去病房，杜陌良去食堂她就跟著去食堂。

    總是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身后有個小跟班，惹得大家一陣注目，走在走廊中，肝膽外科的小護士對她充滿了好奇。

    秦苒覺得有些尷尬，但想想只要能得到鐘致丞的消息，什么都無所謂。

    直到她跟著杜陌良進了一間屋子后，傳來一陣驚叫和嬉笑聲，秦苒才如夢方醒。

    她茫然的抬頭看向門框上的標志——“男衛(wèi)生間”。

    嚇得她趕緊退出來，臉紅的要死。

    抬手自己試一下溫度，和上次發(fā)燒差不多溫度。

    真囧。

    杜陌良從洗手間走出，看著站在門口的秦苒，不禁一笑，“還跟不跟？等鐘致丞回來，我一定告訴他，你老婆是變態(tài)，連男廁所都敢進。”

    “你——”秦苒羞得直跳腳，轉(zhuǎn)身不理他。

    等杜陌良再次離開，她又趕緊跟上。

    之后，杜陌良接到一個胃腸的會診電話，火速向胃腸科走去。

    秦苒也趕緊小跑一路跟緊。

    到胃腸的時候，病人病情有點嚴重，杜陌良進入病房，秦苒被關在了外面。

    她在走廊里等，轉(zhuǎn)悠一圈也沒見杜陌良出來，只看到進進出出的護士。

    “秦小姐？”

    秦苒聞聲轉(zhuǎn)身，看到九澤提著一堆東西，看樣子像剛買東西回來。

    “莫紹巖好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