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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和克萊爾順著拉斯馬森的手指看到黑發(fā)、淺棕色皮膚的年輕人正俯身cao縱盤上。他微微轉(zhuǎn)過身,迅速同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點了點頭。是的,是真的,他說。 閑話少說,拉斯馬森說,部落里的郎中救了哈培的父親,他幾年前才死去。我;他們不讓我走,讓我大吃大喝,直到我?guī)缀踹B路都走不動。他們打破了禁忌,舉行了儀式,使我成為部落里的榮譽成員。你喜歡這些嗎? 是的,有時候有這么處理的,莫德說。 那是為我舉行的,可他們認為還不過意,我想要什么他們就給什么。好吧,一、兩年后我養(yǎng)成了到處訪問的習慣,只是為了鍛煉;那是一個巨大的游戲場,到處是吵鬧嬉戲,以后你們會看到;我不斷地了解這個地方和人們。后來,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他們的一些特產(chǎn),以我的眼光,比椰rou干、珍珠或特羅舒貝殼都好,我請求許可獨家經(jīng)營這些產(chǎn)品的出口和貿(mào)易,用他們需要的外面的貨物作為回報。從此我一直干這個。起初,我乘我的帆船來這兒,大概一年4趟,二戰(zhàn)后我發(fā)現(xiàn)各種行業(yè)都追求速度,借助飛行,于是,有一個機會我抓到了這架老飛船,便買下了它。我懷念駕帆船的那些緩慢悠閑的舊日; 你的手下怎么樣?莫德問道。他們?yōu)槭裁床坏酵饷娓嬖V別人海妖島的事? 拉斯馬森哼了一下鼻子。手下?什么手下?我只是帶兩名欽科酒鬼,懂嗎?他們連羅盤都不會看,從不知道我們在哪兒,每當靠近這兒時我就灌醉他們,他們從未上過岸。后來,欽科人死了,鮑迪開始要我用他自己的人以保證安全,這就是哈培在這兒的原因,在他前面我雇傭過他的堂兄,都是好孩子。這就是為什么秘密能保持下來,我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泄露過,只有一次例外,那是我的生意。我總是守口如瓶,因為它給了我獨家經(jīng)營出口產(chǎn)品的權(quán)力,但這還不是真正的原因,夫人。你瞧,我現(xiàn)在是這些人中的一員,光榮的同胞,至死不會背叛他們;也不會讓這塊地方被外來者毀壞。這就是為什么那個教授,老伊斯特岱,偶然碰上并且強迫我這么做讓我發(fā)瘋的原因。 拉斯馬森船長,莫德說,你不必擔心我們。我們?nèi)浚總€隊員宣過誓要保守海妖島的秘密。即使我們中有人輕率,也沒有一個人知道,哪怕是稍微知道一點我們是在什么地方。 你們還是得小心,拉斯馬森說,因為現(xiàn)在你們知道了大體區(qū)域。如果有人得到一點線索,追蹤足夠的距離,他們在一、兩年中肯定會找到。 我寫報告時莫德說,將有意把位置寫成波利尼西亞,說到此為止。 船工,克萊爾說,我對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無人發(fā)現(xiàn)它感到吃驚,太平洋到處是日本和美國的飛機和船只,而且自從那時 我肯定飛機上的人員和船上的瞭望員看到過它,拉斯馬森說。但從海上看,它看上去無人居住,看到它的人會看到?jīng)]有什么可注意之處,它沒有港灣,水太淺了,不時有巨浪奔騰。說到飛機,他們肯定從上面飛過,但他們也看不到任何東西;這就是海妖島的奇妙之處;設計得如此巧妙,一個村子完全遮蓋起來,從空中從海上都看不到,什么也沒有,看上去什么也沒有。直到現(xiàn)時,仍然如此,除了它遠離主要貿(mào)易航線之外,每個人都想到已經(jīng)知道的海島上去,在他們看來,凡是已知的東西才是好東西,別的無須問津,這就是我們得以保留的原因。 莫德還想再說點什么,哈培用手摸了下拉斯馬森的胳膊。 船長哈培說。前面是海妖島。 他們都向外瞧。夜已消失,太陽也已升起。下面的海洋,灰藍色,在早晨的陽光下閃著金光,在他們面前伸展著,像無垠的液體田野??巳R爾的眼睛在海上搜尋,在那兒,在無限的盡頭,完全像伊斯特岱幾個月前在信中描述的那樣,她看到了在弧形地平線上的模糊輪廓。她體味著剛才的宣布:前面是海妖島。 莫德在幾秒鐘后也看到了,她高興地吁了一口氣。我能看到了,船長,你會叫它什么;一個潮濕的環(huán)礁或者風化了的火山島? 我兩者都叫,并且都正確,拉斯馬森說,他已經(jīng)轉(zhuǎn)過臉去。實際上,稱它作高島更確切,因為它有那座小小的空火山;你瞧,那兒厚厚的白云簇擁在上方;它不像大多數(shù)這里的高島那樣崎嶇和多樹木,可它有一圈珊瑚礁,還有一些鹽沼植被也比環(huán)礁好。它的優(yōu)點,你們將看到;從海妖島的觀點看;是崎嶇和陡峭,像阿圭干和皮特凱恩島很難進去。他停了停。你們在幾分鐘后就會親眼見到。 克萊爾和莫德懷著敬畏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他們在發(fā)著絲綢船光澤的太平洋上掠過,太陽的黃色光環(huán)在擴展和增大,將主島的輪廓鍍上金邊,一塊打碎還沒有磨光的翡翠安臥在熱帶的靜謐中。 他們幾乎在它的上方了,滑過它,繞著它轉(zhuǎn)彎,克萊爾能清晰地看到伊斯特岱曾經(jīng)見到的景象:海水、雨水、時間侵蝕而成的陡峭黑色絕壁;一片繁茂綠色地毯似的平原;一座殘缺的山高高聳起,傲視四周,像是一座古老城堡的廢墟;紫色環(huán)礁湖的閃光;洛蒂的歲月的耐心之手挖出的溝壑;滿山坡的樹木、水晶般的溪流和起伏的綠色峽谷。是啊,克萊爾想,一幅細致入徽的圖畫,是出自波利尼西亞布魯蓋爾的畫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