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95;ǐǎǎ⒅.#9374;oм 08追求是一群人的兵荒馬亂-
每個課間,如無意外,徐星然都特地從六樓下到五樓,在高一10班的教室走廊溜達來溜達去。 于月桐坐在離走廊最遠的第四組,絕大多數(shù)時候她不是在看書做題就是趴桌子上睡覺,完全不留意走廊上的景象。 徐星然沒有讓她班上的同學把她叫出來,他就只是時而喝著飲料時而嚼著糖果倚靠著欄桿透過窗遠遠地看她。 她看書的時候、寫字的時候,上身依舊挺得筆直,馬尾尾部耷拉在她脖子側邊,她微蹙著眉,嘴巴閉得緊緊的,專注得仿佛整個世界就只剩下她。 他想,怎么有人能夠上課學習,晚自習學習,課間十分鐘還學習。 不無聊嗎? 他沒有問自己,怎么有人能夠上午的課間,下午的課間,就連晚上的課間都跑到另一層樓遙望一個總在學習的陌生人。 不無聊嗎? 偶爾于月桐走出教室,徐星然就守在門口沖她打招呼,前兩次她還會詫異地愣一下,垂著眼繞道而行,習以為常以后二話不說就捶徐星然胸口一拳,意思是不要擋路。 徐星然也不多說什么,安如磐石地笑著承受。 一來二去,10班的人就明白總在教室外面晃悠的男生的意圖了。 班上傳起了流言蜚語,但于月桐絲毫不理會和在意。 于月桐一向會在早自習前半小時到達學校,而徐星然永遠是踩著上課鈴聲踏進教室門。?ρгōυщЁ?.prouwen.) 但在發(fā)現(xiàn)于月桐早上常去學校門口的小賣部買奶黃包和牛奶后,徐星然就比以往提前一小時起床,到小賣部買了兩份同樣的早餐,等待她的到來。 清晨天光剛起,于月桐還以為見到鬼了,這人怎么陰魂不散。 她沒有接徐星然遞過來的早餐,他卻硬要塞進她手里,她便朝他小腿處使勁踹了一腳,再一轉身,把早餐送給了剛好路過的男生,然后洋洋灑灑地走了。 男生以為自己走桃花運了,但沒高興兩秒就對上徐星然的死亡凝視,接著,早餐被奪走了。 徐星然把早餐送到了10班教室門口,讓靠近門口的人轉交給于月桐。 他不知道她會不會吃,極大可能是不吃,但他還是要給。 早上那么早起床,上課時間自然就是最佳的補眠時間了。 課堂上,語文老師那小如蚊蠅的講課聲音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徐星然呼呼地睡起了大覺。 不知睡了多久,反正他是被老師一聲怒吼震醒的。 “徐星然!給我滾出去罰站!” 這不是第一次了,徐星然聽話地自覺地到走廊面壁思過。 上一次,他是真的乖乖地站到了下課。 這一次,他站著站著就想起了某個人。 當徐星然出現(xiàn)在10班教室外面的時候,于月桐的同桌率先大吃一驚。 “媽呀,這次怎么在上課時間段也過來了。”她拍拍于月桐的手,眼睛示意往外看。 于月桐扭頭望向窗外,一個家伙正在朝她微笑,半張臉被明媚的陽光覆蓋著,仿佛涂了一層金粉,熠熠生輝。 她草草看了一眼,就轉回頭看黑板,繼續(xù)聽英語老師講課。 同桌的注意力還在徐星然身上,她露出花癡般的笑容說:“他又高又帥,你都不心動的嗎?我僅僅是旁觀,都少女心泛濫得不行了?!?/br> 于月桐面不改色地說:“在我眼里,他就是個白癡?!?/br> 她一邊說,一邊抄寫著板書——“Stay hungry , Stay foolish.” 轉眼到了十月底,校運會舉辦得沸沸揚揚,叁天不用上課。 徐星然報名了男子200米和男子4*100米接力,一不小心就拿了個200米冠軍。 沒有莊重的頒獎儀式,但獲得了一枚表面金色實際是鐵制、印著?;盏莫勁啤?/br> 徐星然帶著獎牌去10班集合的位置找于月桐,沒找到,問別人才知道她正在跳遠。 他沒想到,她會參加跳遠比賽。 當徐星然趕到沙地時,于月桐已經(jīng)在準備第二跳。 她穿著寬松的藍色校運動服和一雙白色運動鞋,意外地讓人覺得很有活力。 徐星然看著她起跑、奮力甩臂抬腿、跳躍、騰空,就像一個沖鋒陷陣、勇往直前的戰(zhàn)士。 在她落地的那一剎那,他心頭一緊。 她上半身后仰著摔在沙地上,屁股著地,兩條腿鏟起一堆沙子,塵土飛揚。 看著就疼。 可是她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而若無其事地站起來,拍去身上的沙,走出沙地。 于月桐沒有去看自己的成績,她走到少人的一邊,解下有些散亂的頭發(fā),把頭繩套在手腕上,用手指梳理好頭發(fā),再熟練地將頭發(fā)攏成一束,末了又從前往后捋了幾下,扎好了一個全新的馬尾。 于月桐轉過身,委實被眼前與她相距不過半米的人嚇到了。 又是徐星然。 但這一回,他沒有笑,有點木木的,直盯著她,眼神暗昧不明。 徐星然驀地低下頭,咽了咽喉嚨。 剛剛,他就站在她的身后,近距離觀看了她綁頭發(fā)的全過程。 他看著她的頭發(fā)隨著她靈活的手指上下飄動,看著她的汗珠從耳后沿著脖頸慢慢滑落,看著她脖子后面的白皙的肌膚。 看得他胸口燥熱…… 于月桐感到莫名的不自在,干脆裝作視而不見,準備背過身去其他地方。 她的身體還沒動,徐星然雙手一抬,不知什么東西就被掛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低頭看,是一枚金色的獎牌。 徐星然挑了挑眉:“剛贏的,送你?!?/br> 清風習習,金牌在陽光下閃射出耀眼的光芒。 徐星然屏著呼吸,內心在期許著什么。 本想著她至少會說句話,或者扔回給他,甚至打他踹他。 但是,她徑直離開了。 代表收下了? 然而,于月桐一步步走到了垃圾桶旁。 “咚!” 獎牌躺在了垃圾桶底部。 徐星然怔了幾秒,反應過來后看著于月桐的背影不禁粲然一笑。 這人太狠了。 校運會之后,宋子達他們擔心徐星然那么勤快地去找于月桐,她真會被他打動了,便相約著每天輪流跑去10班搗亂。 于月桐一出教室,他們就會對她說:“別被徐星然的外表蒙蔽,他就是個人渣!” 氣得徐星然每次都得抬腿踹走他們。 更有甚者,也對于月桐獻起了殷勤,不光早餐,連夜宵都備了。 對于他們的種種言行,于月桐始終視若無睹。 賭約的最后一天,徐星然表白了。 傍晚,他在于月桐騎車回家的路上攔住了她。 散霧彌漫了大地,晚霞燒紅了半邊天,把徐星然的臉也映紅了。 他右手抓著車把,左手惴惴地晃著,眼睛眨都不眨地注視著于月桐說:“那個,其實我們倆還挺互補的,要不要試著認真交往一下……” 原先設想的文案比這好一百倍,還非常有氣勢,但看著她時不知怎么就變成一句被他說得支支吾吾且毫無新意的話了。 暮色下,于月桐的臉像是用冰石鑿刻出來的,標致但散發(fā)著寒氣。 對視了好一會,于月桐終于不咸不淡地說:“很好玩嗎?” 徐星然嘴抿成一條縫:“嗯?” “你幾歲了?整天玩這種把戲能獲取多少快樂?嘲笑別人能獲取多少快樂?看別人出糗能獲取多少快樂? “我是第幾個?第十個還是第一百個?你們這群人以開玩笑為名義,踐踏過多少女生的真心?你覺得這無所謂,沒什么大不了的吧,不過就是一個惡作劇,玩不起的人是他們心眼太小。 “現(xiàn)在,被拒絕的人,被嘲笑的人,當眾出糗的人是你自己,你的滋味如何?好受嗎? “你應該覺得自己很帥?大概是因為你一無是處,所以這就勉強成了你的閃光點吧。但在我看來,你這唯一的閃光點,不過如此。 “你那些追女生的招式真的很幼稚,自以為別人會感動,你那么有空不如去撿撿垃圾。垃圾還能循環(huán)利用,你呢? “我懇請你,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你自以為是的嘴臉真的讓我厭惡至極。” 僵化成石這四個字,準確傳神地形容了當時的徐星然的狀態(tài)。 被她抨擊得一文不值,他似乎應該生氣,但他面無表情,他似乎應該反駁,但他沒有反駁。 他只是像塊石頭一樣杵在原地。 夜色像一張灰色的大網(wǎng),籠罩住整條長街,騎樓的陰影倒壓在街道上,陰影越來越濃,漸漸和夜色融為一體。 而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他的視野里。 那一整夜,徐星然都沒睡著。 翌日,徐星然守信地把1000塊零花錢給了愛玩分子們。 他們開心地分了錢,還攛掇徐星然進行下一個賭約。 徐星然火氣大了,抱著頭趴在桌子上說:“滾你丫的,都他媽別再來煩老子,老子再也不會跟你們這群孫子玩這種幼稚的把戲?!?/br> 他們以為徐星然是因為輸了錢而不高興,只有宋子達看出了徐星然的異常。 這么多人里,徐星然和宋子達的關系最好,除了能玩在一塊,還因為他們音樂喜好相近,有更多共同語言。 宋子達用手指彈了一下徐星然的手臂,笑著問道:“咋了你?平時送人雙球鞋都幾千塊,不像是為了區(qū)區(qū)一千塊而生悶氣的人?!?/br> 徐星然做了個齜牙咧嘴的表情:“她罵我了?!?/br> “誰?” “于月桐?!?/br> “罵你什么?” “比垃圾還不如?!?/br> 宋子達捧腹大笑:“一語中的,一針見血?!?/br> 徐星然揮起拳頭:“你他媽再笑,我把你整排牙都打掉!” 宋子達嘖嘖說道:“罵你垃圾有什么好生氣的,我們不都經(jīng)常互相罵‘你這個垃圾’嗎?!?/br> “她還叫我別再出現(xiàn)在她面前了?!?/br> 宋子達嗅到了一絲別樣的氣息,湊近問道:“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徐星然煩躁地搓了搓頭發(fā):“不知道,都不知道喜歡是什么玩意?!?/br> 宋子達說:“這很簡單,接下來的幾天你不去找她,如果會想她,很想去見她,見不到心里會難受,那就是喜歡了?!?/br> 宋子達這番話精辟透徹。 現(xiàn)在,站在窗邊的徐宸熙,一天不見于月桐,從里到外都很難受。 —————— 2021年1月1日,我夢見了徐宸熙和于月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