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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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容顏極盛,從來不會點花鈿。 她慢慢貼近銅鏡前,才仔細(xì)看清了銅鏡中的那一抹花鈿——是御筆朱砂寫下的“帝心嬌”三個字…… 楚洛整個人在銅鏡前僵住。 *** 楚洛不知道怎么一路從梅新苑回的稻香苑。 但從梅新苑回稻香苑的路上經(jīng)過蘭華苑時,只見蘭華苑外值守的禁軍已全部撤離,只剩了進(jìn)進(jìn)出出的東昌侯府的下人。 見了她,有小廝上前行禮,“六小姐好?!?/br> 楚洛眸間錯愕,“這里……” 小廝連忙應(yīng)道,“晨間圣駕便起程,離府回京了,眼下要將東西都收拾出來,還有內(nèi)侍官在苑中看著,要晚些運送回京的。” 圣駕離府了?楚洛一時詫異,尚未回神。 小廝應(yīng)是還有不少事情要忙,便朝著楚洛作了作揖,而后繼續(xù)回了苑中開始緊張收拾。 楚洛在蘭華苑外駐足許久,也見苑中盯著收拾的內(nèi)侍官并不是早前在蘭花苑中見過的任何一個…… 不知為何,楚洛心中某處還是驀然空了空…… 想起前日最后一次見他,他同她說過的最后一句話是,“你來苑中,大監(jiān)最高興,他備的水果都有人吃了,他心中喜悅。” 她彼時忍俊。 他亦笑笑,而后繼續(xù)低頭看書。 直至佟林入內(nèi),她才福了福身離了苑中,他余光瞥過她,沒有說話,而是與佟林一處。 …… 路過東平苑時,見東平苑中也在收拾東西,楚洛沒有尋人再問。 等回稻香苑時,路寶見了她,遠(yuǎn)遠(yuǎn)便迎了上來,“六小姐可算回來了……” 楚洛似是怏怏沒有多少精神,還是問路寶怎么了? 路寶應(yīng)道,“聽說圣駕今日起程回京了,侯爺一早也跟著伴駕離開。世子夫人早些私下遣了人來,讓各苑都趕緊收拾,應(yīng)當(dāng)也是今日前后就要離開坊州城?!?/br> “這么快?”楚洛微微攏眉。 眼下侯爺先走,說明陛下著急回京,不讓女眷一道伴駕回京,怕途中耽誤。既然如此,祖母同她們應(yīng)當(dāng)不急才是。 路寶素來機(jī)警,看了看四周,附耳朝楚洛道,“奴婢先前經(jīng)過,剛好聽到五小姐同四小姐說,怕是京中要出事,侯爺讓老夫人帶家中女眷早些去往成州,屆時等侯爺?shù)南⒃購某芍莼?。成州離京中近,坊州同成州還隔了不少的路,侯爺是怕途中生亂,交通阻斷,一時半刻都回不了京……” 生亂? 楚洛心底微頓,忽然明白為何文帝會在晨間離開了。 第030章 二哥 暖春四月, 建安侯府的女眷都在成州境內(nèi)的王家小住。 王家是世子夫人母親王氏的娘家。 世子夫人的外祖父慣來以管教嚴(yán)苛出名,早前譚孝受了文帝訓(xùn)斥,東昌侯便是讓譚孝在成州王家呆了半年, 好堵住朝中悠悠眾口。 這次來王家,楚洛無意中聽到王家的下人私下議論時說起, 譚孝似是回坊州不幾日就被陛下訓(xùn)斥, 掌嘴,杖責(zé)一通, 還扔到文山思過, 到眼下還沒回來,王老爺子恨得罵了好幾句爛泥扶不上墻…… 楚洛一直不知道千曲一事后, 譚孝去了何處, 也不知道事后祖母為何一直不作聲, 她只能猜測是祖母讓她去文帝苑中侍奉,觸怒了文帝, 此事連帶譚孝的事祖母都不想提起的緣故。 在千曲,她用簪子扎譚孝的一幕, 楚洛想起來還心有余悸,譚孝一定不會放過她, 但聽聞譚孝被文帝斥責(zé),教訓(xùn), 甚至杖責(zé)反思, 應(yīng)當(dāng)根本沒有功夫顧及她這里。 楚洛意外,她沒想過,譚孝也是文帝處置的。 文帝同她,似是…… 她不知是意外,還是巧合。 楚洛在床榻上抱膝坐著, 說不清楚心中的念頭,她隱隱覺得文帝似是處處都在維護(hù)她,這樣的維護(hù),很容易讓她忽得在某個時候就想起他。 有時候是馬場上的溫和叮囑,有時是蘭華苑中的怦然心動,又有時,是梅新苑中,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楚洛淡淡低眸。 修長的羽睫傾覆,掩了眸間的復(fù)雜神色。 她最不該想的人是文帝。 他的溫和也好,照顧也好,心動也好,帝王恩寵總有消融殆盡的一日,屆時,自尋煩惱的人是自己。 她心底澄澈。 …… 四月一過,很快便到五月。 五月起,京中便開始很不太平,原本老夫人是想五月中回京的,但被建安侯給按了下來。 眼下朝中局勢晦暗不明,還不知京中會不會壓不過這風(fēng)波,老夫人此時這才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yán)重性,怕是早前遠(yuǎn)未預(yù)估到…… 五月底,京中果真生了動亂。 惠王的心腹帶兵入京逼宮,結(jié)果被斬殺在城門外。 惠王府被抄,同惠王府相關(guān)的世家更是牽涉出了不少,其中還有國中最鼎盛的世家一二。 惠王之亂從四月一直持續(xù)到六月底,七月的時候京中才殺不多肅清余孽,但路上還有不少惠王的余孽成了流寇,在四處作亂。原本準(zhǔn)備八月中旬前回京團(tuán)圓,老夫人再三思量,還是推遲了回京時間,直至十月深秋了,才從成州啟程。 回京的路上沒有驚魂,卻聽說八月前后,余孽流寇在沿路燒殺搶奪。 聽得眾人心中一陣后怕,慶幸好在八月的時候,老夫人按住沒讓走,也好在這一路有葉亭風(fēng)來接。 葉亭風(fēng)是二夫人的侄子。 在京中禁軍做右前衛(wèi)副使,此次是受二夫人所托,來成州接老夫人和建安侯府一眾女眷回京的。 有葉亭風(fēng)在,這一路眾人紛紛安心。 葉亭風(fēng)自幼同楚洛的二哥一道玩到大的,葉亭風(fēng)從小對楚洛多照顧,兩人話也能說到一處去。葉亭風(fēng)知曉楚洛擔(dān)心楚頌連,便同她簡單說起京中和建安侯府這幾月的事,這些事,老夫人也只會在世子夫人和楚嫣跟前提起,楚洛早前沒聽說過,便安靜聽著。 也意外在葉亭風(fēng)口中聽說,早前文帝在祭天時染了風(fēng)寒昏倒其實是對外說辭,實情是文帝在祭天時遇刺,墜崖,一連昏迷了數(shù)日才醒。 楚洛聽得心驚rou跳。 遇刺,墜崖,昏迷數(shù)日,哪一個都是九死一生,楚洛不知道他那時身上是帶著傷的…… 想起他眸間的溫和,想起同她在蘭華苑中一道看書,要吃她剝好的葡萄和橘子,楚洛只覺他眼中的風(fēng)輕云淡其實并不容易。 楚洛莫名出神。 她分明不怎么想想起他,但在葉亭風(fēng)說起文帝的時候,她眼里全是那道身影。 臨末,又聽葉亭風(fēng)笑道,“你二哥日日在cao心你的婚事,這次惠王之亂得平,陛下龍顏大悅,下旨于下月中在京郊舉辦賞梅宴。你知道的,賞梅宴慣來是撮合京中沒有婚配的世家子弟,這次惠王之亂結(jié)束,陛下一改早前的強(qiáng)硬作風(fēng),同不少老牌世家之間的關(guān)系隱隱有緩和。所以這次不僅是京中有名望的世家子弟,軍中新貴,還有不少在外地的世家子弟也都會奉詔入京。你二哥說,正好借機(jī)將你的婚事定下……” 楚洛怔了怔,往年的賞梅宴她很少露面。 臘月初九是她生辰。 過了臘月初九,她便滿十六,婚事是再拖不得了…… 莫名的,她腦海中想起的都御筆朱砂在她額頭寫下的,如花鈿般的“帝心嬌”三個字。 楚洛闔眸。 她不想赴娘的后塵,做旁人的妾氏。 帝王身邊的恩寵再濃,也有過去的一日。 她想嫁的,是能與她白首之人。 楚洛攥緊指尖。 文帝對她的興趣都是幾個月前的事了,許是一時興起,她或許應(yīng)當(dāng)……只要趕在文帝想起她之前將自己嫁出去…… 更或許,他已經(jīng)記不得她了。 *** 十月底時,一行人抵京,建安侯世子同楚頌連一道來城門外應(yīng)接。 早前建安侯世子得了太傅的意思回京謀事,連老夫人和世子夫人都不知曉,經(jīng)此京中動亂,建安侯府在朝中的地位反倒更進(jìn)一步。 “你做得很好,成大事者,心中要能裝得下事,有些事不當(dāng)同我這老婆子和你父親母親講的,便應(yīng)當(dāng)爛在肚子里,沉得住氣?!崩戏蛉俗钐蹛劢ò埠钍雷舆@個孫子,日后,建安侯府的擔(dān)子都是要落在建安侯世子身上的,建安侯世子能有建樹,老夫人自然欣慰。 “是,祖母。”建安侯世子應(yīng)聲。 但老夫人對楚頌連便不如這般親厚,若不是葉亭風(fēng)在,許是話會更少。 楚頌連也慣來不在意。 老夫人對他這種不在意的態(tài)度其實很不滿。 庶子記做嫡子,原本在老夫人眼中就是一根刺。這根刺,同楚洛一樣。 只是二房就楚頌連一個兒子,老夫人還是要顧及二房的顏面。 而且二夫人的娘家葉家,在京中和軍中都頗有些權(quán)勢,楚頌連同葉家走得近,老夫人心里門清著,也不好為難,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楚頌連便是楚洛的二哥。 因為葉夫人膝下無子,才記在葉夫人名下做了二房的嫡子。 當(dāng)下簡單寒暄幾句,馬車?yán)^續(xù)上路往建安侯府去。 正月離京,直到眼下十月才回京,楚洛許久未見二哥,這幾月里又發(fā)生了太多事情,楚洛眼中氤氳。 楚頌連問起她在東昌侯府和成州的事來,楚洛眼中好容易忍著眼淚打轉(zhuǎn),鼻尖卻微紅,同楚頌連說起祖母和侯夫人想讓她給譚源做貴妾的事,后來再是譚孝的事。 楚頌連氣得面紅耳赤,“譚孝這廝,等他入京,我定然打斷他的狗腿!” 譚孝在京中的口碑本就不好,但楚頌連是沒想到這個人渣竟然將爪子伸到了自己meimei這里。 他若打了譚孝,也最多是家中一頓斥責(zé)做給東昌侯府看,但他若真打了譚孝,京中幫他求情的會有大把人在。 譚孝再如何都是外人,但祖母這么精明的人,會相信譚孝如此明顯漏洞百出的謊話,是因為心中天生對楚洛的偏見,所以寧肯相信譚孝的鬼話,都不愿相信楚洛,覺得楚洛會為了一個正妻的位置去引.誘譚孝。 因為,在祖母心底,楚洛的相貌和出生就應(yīng)當(dāng)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