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吳宇州的異常舉動,把張喜來從悲傷中帶出來,他愣愣地看著對面那個沉默的警察,有些搖晃地走出去,“他怎么了?” 余野站起身準備追出去,被張喜來一問,又重新坐下,偏頭對耳機說了聲“大林。” 林杰秒回,“知道了,馬上過去?!?/br> 吳宇州坐審訊室外的椅子上,一手按著頭,一手伸進兜里摸藥,“啪”一聲藥掉落地面,林杰走過來,彎腰幫他撿起,看眼藥名,撕開兩粒藥放他手里,“這類藥有依賴作用,少吃為妙。” 吳宇州咽下藥,“謝謝,老毛病了,沒大事,休息會兒就好,訊問需要兩人在場,你進去吧。” “你自己能行?”林杰疑惑。 “行?!眳怯钪莺笱觯^靠椅背上,合上眼睛。 林杰進入審訊室,余野正說:“劉琴每天去春天廣場,在你眼皮下瞎轉,看見她使你想起妻子,想起她沒看好孩子的過失,想起她瘋掉后給你帶去的種種麻煩,由此陷入埋怨憤怒的情緒,當打罵不滿足發(fā)泄時,便產生殺死劉琴的念頭。” 張喜來微微一怔,“前面說得我承認,殺人您真冤枉我了。” 余野面色一沉,嚴肅道:“我們走訪了你老家的鄰居,和通勤客車的司機售票員,4月30 號晚上,你根本沒回上水村,那么案發(fā)當晚你在哪?為什么說謊?” 審訊室外,疼痛感減輕,吳宇州緩緩睜開眼,走到觀察區(qū)戴上耳機,張喜來嘴微微張開,雙唇向后拉伸,細微的唇部動作表明他此刻在恐懼,目光卻直直地看著余野,沒有閃躲,這些微小動作,表明他的恐懼,與余野所言無關。 沒殺人卻怕警察,說明案發(fā)當晚張喜來可能做了其他違法的事。 余野的手機忽然響了,他垂眸看眼,伍飛打來的,起身走出審訊室。 “老大,我們在張喜來的出租屋翻了個遍,沒找到兇器和粉色鞋套?!?/br> “知道了,回來吧?!?/br> 剛掛電話,程曉璐氣喘吁吁地跑進來,“老大,張喜來妻子?!鄙宰魍nD,喘了口氣,“懷孕了?!?/br> 余野眉頭一皺,疑惑地看她。 程曉璐拍著胸口順順氣,隨后塞給余野一張B超檢查單,“有三個月了,做B超時我就在旁邊,錯不了,還有周醫(yī)生說她病得不重,如果積極治療有恢復正常的可能性?!?/br> 吳宇州聽見這番話,余野不知怎么,下意識朝他看了眼,一觸即離,轉身回了審訊室,B超單往張喜來面前一放,“三個月前,村長逼你回過一次家,孩子是你的吧?” 張喜來看清妻子的名字,和診斷區(qū)的文字說明,直接傻掉,一分鐘后露出笑容,喃喃自語道:“我又有孩子了……孩子……”聲音越說越小,似乎想起什么,笑容驟然消失,狠狠地撕碎B超單,“不能留,絕不能留?!?/br> “這孩子對你們家,或許是個新起點,為什么不留?”林杰說。 “假如小雪回來,看見父母圍著新生命打轉,沒去找她會很傷心,不能讓女兒傷心,我一定要找到她,告訴她爸爸從沒放棄過你,無論十二年、二十二年,只要我活著就會一直找下去?!?/br> 張雪走失時四歲,多數(shù)人對小時候的記憶在五歲以后,現(xiàn)在的張雪可能不記得親生父母是誰,她主動回來認親的希望實屬渺茫,為了渺小的希望,放棄一段新開始,值嗎 ?余野給不出答案,于是把問題拋給張喜來。 “找女兒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你們不會明白?!睆埾瞾碛檬终颇讼卵劬?,“她在哪?她神志不清,作為孩子的父親,我有權決定孩子的去留?!?/br> 張喜來決心已定,余野和林杰不知該說些什么,這時余野耳機中傳來吳宇州的聲音,“4月30號晚,張喜來應該在某個有賣||yin勾當?shù)膱鏊秶诖禾鞆V場附近?!?/br> 余野直問:“4月30號晚上,你去嫖|娼?” 張喜來瞪大眼睛,驚得說不出話,“我……沒有,我一向遵紀……守法?!?/br> 余野看穿他的謊言,換種方式又問一遍,不管他和林杰怎么問,張喜來死不承認,如此一來案發(fā)當晚,張喜來的行蹤成了謎。 放人后,余野聯(lián)系掃黃大隊,鎖定幾家娛樂場所,派人過去走訪。 第二天,余野踏進辦公室,伍飛立即圍過來,“老大,昨晚我們找了半宿,終于找到” 手機振動不停,余野只好比劃暫停的動作,先接聽電話,不知對方說了什么,他臉色愈發(fā)陰沉,掛斷電話,伍飛小心翼翼地問:“老大,怎么了?” “張喜來昨晚死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嘴微微張開,雙唇向后拉伸。 這句話引自《微表情心理學》 第13章 眾人滿目詫異地愣住。 余野雙手一拍,“都別愣著了,出發(fā)去現(xiàn)場?!?/br> 伍飛回過神,“他可是重要嫌疑人,怎么忽然死了?” “這倒證明張喜來不是兇手?!绷纸苣闷鹨伪成系囊路庾?。 伍飛隨后跟過去,“我在廣場附近的娛樂場所查到,4月30號晚張喜來包了位小姐|過|夜,他支支吾吾不敢說,可能怕我們抓他?!?/br> 林杰: “劉琴瘋瘋癲癲到處惹事,兇手盯上她,作案動機還能想得通,但張喜來既無精神病,又堅持尋女十二年,這么感人的事跡,兇手為什么對他下手?作案動機我想不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