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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山在線閱讀 - 第190頁

第190頁

    “……”晏闌猛地拍了下額頭,“我忘了讓店員換成豆奶了!那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難不難受?要不要去醫(yī)院?”

    “好好開車吧?!碧K行喝了一口水,“回去我還要尸檢?!?/br>
    “你還行嗎?”

    “我不行你行?”

    晏闌:“你行,你最行,你都叫蘇行了你肯定行……”

    車停穩(wěn)之后,蘇行對晏闌說道:“一會兒我尸檢,你不許進(jìn)去打擾?!?/br>
    “哎!”晏闌一把拽住蘇行,“我不跟你吼了,別生氣?!?/br>
    “我沒你那么大氣性!”

    “那你不許再不理我了?!?/br>
    “到底是誰公私不分?”蘇行掰開晏闌的手,“我要去解剖了!”

    晏闌無奈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fā),他一邊擔(dān)心蘇行過敏難受,一邊又懊悔自己怎么會忘記讓店員換豆奶,接著又開始反思剛才是不是話說得太重,蘇行會不會生氣了。

    他覺得自己剛才太失態(tài)了。蘇行一而再再而三的隱瞞確實(shí)讓他特別搓火,但再生氣他也不應(yīng)該那么跟蘇行說話。他知道蘇行心里一定比他難受千百倍,那些欲言又止的背后是一顆糾結(jié)到極致的心。晏闌無聲地罵了自己一句,整理好情緒之后才下車往樓里走去。

    喬晨見他回來,立刻迎上來問:“審不審?”

    “審?!标剃@邊說邊推開了審訊室的門。

    白澤看到晏闌進(jìn)入審訊室,立刻站起來問好:“晏隊(duì)?!?/br>
    “嗯?!标剃@朝他輕輕點(diǎn)頭。

    “晏隊(duì)。”曹金寶跟著白澤叫了一聲,隨后把目光定在了晏闌貼著紗布的手臂上,“剛才就是你把我銬在車門上的?”

    “是我,怎么著?想找我報仇?”

    “你勁兒真大?!辈芙饘毿Φ?,“現(xiàn)在這年頭像你這么好體力的警察可不多見嘍?!?/br>
    “那是你見的太少。”

    “看來市局還是不一樣哈,你們這些人看著就比下邊的人精神?!?/br>
    “閑聊到此結(jié)束?!标剃@翻開桌子上的案卷,“曹金寶,54歲,平潞市人,二十五年前因?yàn)檫^失傷人入獄,服刑三年。出獄后開了一家叫‘金寶天雅’的汽修廠,對吧?”

    “沒錯。”

    晏闌問:“你是什么時候搭上恒眾興的?”

    “二十年前?!辈芙饘毺谷坏鼗卮鸬溃拔以谔柪锏莫z友跟我前后腳出來,他出來之后先搭上了肖總,我當(dāng)時為了結(jié)婚急用錢,就跟著他一起干了?!?/br>
    “你那個獄友叫什么名字?”

    “賈昭。”曹金寶說完之后又接著補(bǔ)充道,“不過他死了。接了個‘死活兒’,給家里撈了一筆。”

    晏闌知道這個“死活兒”就是之前何浩明和蔣虎說的那種“有去無回”,簡單來說就是自殺式襲擊。

    “別浪費(fèi)時間,把你這些年的事情都說出來吧。”

    “可以?!辈芙饘毞浅M纯?,“先給根兒煙?!?/br>
    晏闌拿出煙遞給他。

    “謝了!”曹金寶接過煙愣了一下,“喲,黃鶴樓?你們小警察還抽得起這煙?看來現(xiàn)在待遇不錯了?”

    “跟你可沒法比。”晏闌說道,“掛著‘顧問’的名頭,怎么也不能比殺手掙得少吧?”

    曹金寶緩緩?fù)鲁隽艘豢诎谉?,繚繞的煙霧讓他那本就渙散的眼神顯得更加飄忽。少頃,他開口道:“其實(shí)我們還真沒司機(jī)掙得多,畢竟他們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他們殺個人到手應(yīng)該六位數(shù)起,我設(shè)計(jì)一次事故基本也就五位數(shù)?!?/br>
    “你們接活兒也分檔次嗎?”

    “當(dāng)然分?!辈芙饘毥淮?,“小打小鬧的也就一兩萬,像那種撞死人還得偽造成意外的,五萬起步。要是后面需要收尾清掃的特別大的活兒才能給十萬塊。我在公司這么多年只接過一次十萬的?!?/br>
    “你一共設(shè)計(jì)過幾次命案?”

    “23次。”

    “記得這么清楚?”

    “嗐,”曹金寶彈了一下煙灰,“畢竟是過手的人命,記得清楚點(diǎn)兒,到了陰曹地府也好知道找誰磕頭賠罪。”

    “知道要賠罪還干這種營生?”

    “那也是死了之后再說,活著的時候就想活著的事。你不懂,那個時候都是國有制,連違反計(jì)劃生育都能被開除,還得在檔案上留記錄,更別說我這種蹲過大獄的了。那會兒自己單干哪有那么容易?掙了錢的那是‘個體戶’,自己從國企辭職出來的叫‘下?!?,像我這種的都是‘盲流’,誰都不待見。就算有了個汽修廠又有什么用?欸,你這個年紀(jì)的是不是都不知道‘盲流’是什么意思了?”

    “知道?!标剃@打斷了曹金寶的東拉西扯,“你的客戶都有哪些?”

    “我們不見客戶。”曹金寶指了一下審訊室一側(cè)的玻璃,“就這玩意,只能單面看見的這種,我們會議室里也有一個??蛻粼谀穷^提要求,我們在這邊記錄,然后做設(shè)計(jì),設(shè)計(jì)好之后有人送進(jìn)去給客戶看??蛻裟芸匆娢覀?,但我們看不見客戶?!?/br>
    在觀察室里的龐廣龍忍不住罵了一句:“太他媽雞賊了!”

    林歡立刻示意他噤聲,因?yàn)楝F(xiàn)在觀察室里站了一排領(lǐng)導(dǎo)————在剛才知道曹金寶一共設(shè)計(jì)了23起命案之后,喬晨就去把領(lǐng)導(dǎo)都請來了。

    晏闌說:“23起事故,一個一個慢慢說吧,咱有的是時間?!?/br>
    “成,那就從最近的開始吧?!辈芙饘毥淮氖旨?xì)致,或許是他真覺得自己死后得下去賠罪,所以把每一次事故受害人的姓名年齡體貌特征都記得很清楚。這也給之后的偵破工作降低了不少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