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噸噸張大嘴咬了一口,周文安給他拿著。 他嚼著問:“那……那個小朋友為什么會被丟掉哦?跟舅舅一樣嗎?” 周文安等他吞下去,再把剩下一半輕輕塞進他小嘴里:“嗯,可能是一樣的吧?!?/br> 梁司寒想起噸噸提過,周文安還有一個哥哥,這么多年來他也一直在尋找這個哥哥。 噸噸天真可愛地眨巴星星大眼問:“我們找到舅舅了,就搬到鄉(xiāng)下好不好?” 阿婆給他夾菜,也問道:“文安啊,你大哥還沒找到?。繘]有音訊?。空伊撕眯┠炅税?。” 周文安抽了一張紙巾給噸噸,慢慢說:“還沒有,應(yīng)該快了?!?/br> 太婆遺憾地搖了搖頭,嘆著氣說:“早知道后來要找,前頭干什么要給出去,你爸也不像話。” 周文安的大哥是因為雙性體質(zhì)被父親悄悄遺棄的,原本他以為第二個總歸可以是個“正常孩子”,誰知道周文安還是雙性體質(zhì)。 許是他父親認命,就沒有再遺棄周文安。 可是周文安七八歲時,父母出車禍過世,爸爸才說出大哥沒有過世,而是被送到了孤兒院,臨終遺言就是讓周文安長大了去找他大哥。 然而周文安只有一個孤兒院的名字,早前找去過,卻被告知他大哥已經(jīng)被人收養(yǎng),收養(yǎng)人已經(jīng)出國,無法聯(lián)系,線索也就斷了。 他去年終于聯(lián)系上了那戶人家,可是對方表示收養(yǎng)他大哥沒多久又再次把他送到了別的孤兒院。 而那家孤兒院在美國,周文安通過多方打聽都沒有得到明確答復,他是想著等噸噸再大一點自己抽時間出國去一趟。 周文安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于是沒怎么說起。他對阿婆說:“慢慢來吧,應(yīng)該可以找到?!?/br> 噸噸在一旁點頭:“對哦,找到舅舅我們天天吃絲娃娃哦?!?/br> 周文安被他逗笑,憂傷的情緒頃刻間消弭于無聲中:“好啊,天天吃絲娃娃?!?/br> 吃東西時候,噸噸偶爾看看爸爸,再看看大青蛙。 堂屋里涼風習習,院子里陽光明媚,還有零星從大槐樹上飄落的小樹葉。 噸噸晃蕩著腳丫子,感覺自己很幸福。 吃過飯,正是一天中最酷熱的時間,無法外出,大家坐在堂屋的藤椅上喝茶閑談。 噸噸坐在梁司寒的腿上跟一旁的羅遠恩說話,東拉西扯問東問西。 周文安見他已經(jīng)跟梁司寒初步恢復關(guān)系,心里也放心了。 他去院子的井邊撈西瓜。 西瓜是昨天就放進去了,擱了一夜早就涼透了。 水桶是鐵做的,放了西瓜還有井水,很重,他拽得有些吃力。 一雙手從自己的身后繞過來,一把拽住了繩子。 男人的熱氣堪堪掠過耳鬢,驚起一陣漣漪。 “我來?!?/br> 周文安臉立刻紅了,下意識地去看堂屋里的幾人,好像并沒有人注意這里。 他后撤,倉促地避開梁司寒的身體,成年男性身上強烈的荷爾蒙氣息實在是太過強烈,讓他手足無措。 梁司寒一邊往上拉水桶,一邊輕聲問:“小周先生,你大哥的事情,方便跟我簡單說說?我認識一些人,也許可以幫到?” 周文安原本還在尷尬中,聽了這話,第一次正色凝視面前的男人。 他這一次沒有任何糾結(jié)地說:“我大哥是被人帶到美國又送到了美國的一家孤兒院的,如果你可以幫我的話……” 他激動緊張地說不上話來,“你真的會幫我找嗎?” 他一個人勢單力薄,美國遙遠得跟天方夜譚一樣,機會渺茫;如果有梁司寒幫忙,也許可以很快就找到大哥了。 梁司寒見他的情緒如此激越,可見那個大哥對他而言是極為重要的。 他把水桶拉上來后,抬手用力揉揉他的發(fā)頂:“我讓人去聯(lián)系。放心?!?/br> 周文安像噸噸那樣眨了眨眼。 他想,為什么??? 這世界上真的會有一個人,莫名其妙地從天而降,然后不由分說地對自己好嗎? 吃過西瓜后,阿婆趕著讓他們早點回城。 “不要弄的太晚了,天黑了,路不好走?!?/br> 噸噸哭喪著臉,抱著太婆的手:“不要,我不要現(xiàn)在就走哦!” 剛玩了不到一天,就要走了,不可以! 周文安早料到了這一點,蹲下來捧著他的小臉蛋,悄悄說:“大青蛙明天還要拍戲,爸爸明天也要工作哦?!?/br> 噸噸把臉從爸爸的掌心挪出來,撥浪鼓似的搖著西瓜頭:“不行不行不行,我要跟太婆待在一起!我要吃絲娃娃?!?/br> 從外面踏進來的梁司寒彎腰把孩子摟?。骸皣崌崳丶伊俗尠职纸o你做絲娃娃?你不是剛才說讓珠珠去你們家吃絲娃娃?” 噸噸扒拉他耳朵,想了半天:“珠珠……珠珠……可以來這里跟我們一起吃啊?!?/br> 周文安無語凝噎。 這小孩兒不管多懂事,該鬧騰還是得鬧騰。 “我不管了哦。我要回家了哦,噸噸你留在這里,我回家找珠珠玩了,還有小毛毛。我好想小毛毛哦。我要給小毛毛吃好吃的魚餅干?!?/br> “不可以!你不可以想珠珠!”噸噸氣得伸手叉腰,氣勢洶洶地說,“爸爸只可以想我一個人!” 真是個霸道小孩兒。 周文安彎腰捏他鼻梁:“那你乖不乖?要不要跟爸爸回家?爸爸把大青蛙也帶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