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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哦,我要看著大青蛙呼呼哦。”噸噸的確轉(zhuǎn)悠來轉(zhuǎn)悠去有些累了,他掙脫出爸爸的懷抱,圓嘟嘟的腦袋擱在他大青蛙的枕頭邊,一瞬不瞬地盯著大青蛙:“爸爸,大青蛙來了。我好高興啊?!?/br> 他從小褲子口袋里拿出小青蛙鑰匙扣在爸爸眼前晃了晃:“爸爸,大青蛙送給我的?!?/br> 周文安點了點他圓圓的小鼻頭:“爸爸看到啦,收好。要對大青蛙說謝謝的?!?/br> 噸噸乖乖點頭:“我有說哦,我是乖寶寶?!彼晚罅四笮⊥媾疾弊由系念I結,好帥氣呢。 周文安如何看不出小家伙的心思。 他順著兒子的背,慢慢地說:“噸噸,如果你喜歡大青蛙的話,就不要跟他鬧別扭,知道嗎?你如果不高興,他也會難受的?!?/br> “知道了哦?!眹崌嵃研⊥媾际蘸?,湊到大青蛙旁邊,輕輕嗅了一下他的氣息。 那可是他一直期待了那么久那么久,終于出現(xiàn)的爸爸啊。 = 周文安等噸噸也悄然入睡,拿了毯子給他和梁司寒分別蓋好。 一個安安穩(wěn)穩(wěn)的平躺著,一個撅著屁股趴著,湊在一起真溫馨。 出去之前,周文安彎腰親了親自己軟綿綿的小寶貝。 暫時性地將寶貝留給大青蛙了。 穿過大槐樹的斑駁樹影,周文安進入堂屋幫阿婆準備午飯。 阿婆雖然年紀大,常年一人獨居慣了,手腳勤快,身子骨健朗。她見周文安進來就默不作聲地拿過蔬菜要去清洗,問道:“文安啊,那個是噸噸爸爸?” “是的?!?/br> 周文安知道瞞不住,他以前養(yǎng)在阿婆這里,阿婆對他的情況都知道。 他擰開水龍頭,將青瓜黃瓜都放進去沖洗,鄉(xiāng)下的水涼意沁人,他洗了好幾遍,“以前不曉得,現(xiàn)在剛碰到。阿婆,你看人多,你說他對噸噸是不是真的好?” 阿婆靠在灶臺邊,手里一下一下地剝毛豆,剝好青綠小豆子先攢在手心里,拿不下時候,再齊齊倒進白色的瓷碗里。 “他對噸噸肯定會好的,親兒子?!?/br> 話到了這里,阿婆仰面看向洗蔬菜的周文安。 窗外是青碧綠葉,流水潺潺,光芒映在男孩兒臉上,似乎跟當年無異,還是那么一副青蔥少年模樣。“要緊的是,他要對你好。文安,他要是對你好,對噸噸就不會差的?!?/br> “沒聽懂?!敝芪陌驳晚α?,陽光落在他睫毛上,跳躍著滑入眼底,“對我好不好都一樣,對噸噸好就行了。噸噸喜歡他。” 把洗好的青瓜放到砧板上,他去拿刀切菜。 絲娃娃講究食材新鮮,講究刀工勻稱細致,周文安切得慢條斯理,還跟熬湯的阿婆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他笑瞇瞇地聽著阿婆翻來覆去說他小時候的事情。 窗外的夏風拂過,長長的綠葉子慢悠悠地晃。 彌漫著飯菜香味的小廚房里,時光好像變得極為悠遠緩慢。 等食材都處理好,阿婆拿出圓的黃竹匾,周文安將一碟一碟切成絲的菜都放進去,再加上阿婆做的一碟薄面餅。 一道腳步聲從外面入內(nèi),周文安和阿婆同時抬頭看過去。 梁司寒幾乎風一樣刮進來的,激動地握住他的肩膀,對他宣布說:“噸噸剛才喊我爸爸了!” 周文安仰頭看這個成熟男人,他臉上流露出一種難得的喜色,幽邃眉宇間是掩藏不住的興奮。 得知這件事,他幾乎不知道要怎么說,低眸有些難過地想:為什么要告訴我,你自己高興便是了。 他別扭地避開男人灼熱的手掌。 阿婆在旁邊看他們模樣,對周文安說:“文安,那你去帶噸噸出來吃飯了?!?/br> 梁司寒看面前的大男孩兒似乎顯得很是失落,他的高興激動一下子卡在半中央,不上不下?!翱取莻€,噸噸還在睡?!?/br> 周文安“嗯”了一聲,“我去看看他?!?/br> 他是繞過梁司寒走出去的。 梁司寒尷尬地看著阿婆。 阿婆揮揮手里的東西,對他笑了:“快去吧?!?/br> 周文安一邊走向屋子,一邊心里咕噥:也許根本不是叫你呢。 小寶貝本來睡著了就會喊爸爸的,又不一定是喊你。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這么想,可是他生性多愁善感,只能越想越黯然神傷。 剛推開門要進去,身后貼過來一道身軀,耳邊是男人暖熱的氣息:“小周先生,我只是有些高興。你是不是……” 周文安望了一眼屋子里還在睡著的寶貝,低聲解釋:“我沒事。他愿意叫你爸爸,是應該高興?!?/br> 梁司寒眼里是他一截白皙的脖頸,小巧精致的耳垂,真是一幅能令他產(chǎn)生憐愛之情的脆弱側顏。他忍不住伸手搭在他肩膀上,輕聲:“可能是我聽錯了,應該是在叫你?!?/br> 周文安聽他反而安慰自己,心里又不好受了,覺得自己矯情。 他想,噸噸的別扭可能是遺傳了他自己吧。 推開門,周文安先一步進入屋子,彎腰跪坐在噸噸暖烘烘的身子邊,親了親他嫩嫩的小臉頰:“噸噸寶貝,吃絲娃娃咯。好吃的絲娃娃吃不吃哦?” 噸噸還沒完全睡醒,瞇著眼伸手就習慣性地去摟周文安的脖子,小嘴蠕動著輕輕地喊爸爸。 梁司寒在他們身后想,難道剛才真的是喊周文安,不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