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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蕭大人的護衛(wèi),名叫蕭衛(wèi)。” 夫人放下杯子,再次端詳蕭衛(wèi)的模樣,“你長得很像你父親,尤其是這雙眼睛,又大又亮,就像是能把天地都給裝進去似的?!?/br> “您,您不會是我娘吧?”蕭衛(wèi)小聲發(fā)問。 “如今不是,日后不知。”說罷,夫人站起身就往外走,快到門口時,轉(zhuǎn)過身說道,“我來過這里的事,不必與楚柳他們提起,明日我自會到縣衙尋他們?!?/br> 蕭衛(wèi)點頭。 “還有,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蕭衛(wèi)?!?/br> “不,是你原本的那個?!?/br> “我忘了?!?/br> 夫人輕笑,“旁的事可忘,自己的宗族還是牢記得好。有緣再會,小衛(wèi)?!?/br> 蕭衛(wèi)站在門邊目送她遠走,搭在門上的手指逐漸泛白。那夫人出巷時恰同湯婆婆擦肩而過,二人禮貌一笑,各自朝不同方向而去。 “你在開玩笑么?”南楚杉拾起落入小盆的碗布,繼續(xù)在一大團泡沫中撈碗筷,“這等消息未經(jīng)證實,不可亂說?!?/br> 南楚柳自懷中摸出一封信打開,“你看,白紙黑字寫著呢。大哥的話,你還信不過么?” “蕭衛(wèi)是衛(wèi)家的人?”南楚杉有些不敢相信,“鄭棲昱把衛(wèi)家人安排到永樂身邊,是打算隨時監(jiān)視他么?” “目的為何,我們暫且不知。姐,現(xiàn)在蕭、南、鄭、衛(wèi)的人都在環(huán)??h,你說爹那邊會不會……” “不會。”南楚杉回得斬釘截鐵,“誰沒事去找和尚的麻煩?吃飽了閑得慌么?” 南楚柳動動嘴,見小順入內(nèi),當即換上個笑臉,抱住jiejie的胳膊開始撒嬌,“我晚上想喝排骨湯,你就給我做唄?!?/br> “知道了,給你做就是??煨┗厝チT,蕭衛(wèi)估摸著都等急了。” 南楚柳猛力點頭,伸手在jiejie肩頭撓了幾下,有些像是小猴子與同伴示好時的動作。南楚杉伸出濕漉漉的手在她裙上晃了晃,南楚柳癟嘴松手離開,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瞧了眼正坐在板凳上擺木柴的小順。 南楚杉沖盡碗上泡沫,擦去殘余水漬將之全然歸位后,說道:“你jiejie先前同我提過的布料到了,你回去時幫我問問,看她何時有空能與我一道去逛街。” “我沒有jiejie,只有哥哥和meimei。師爺可是記錯人了?” “是么?”南楚杉窘迫地抓了抓自己的手背,“看來是我弄錯人了?!?/br> “師爺這幾日可是缺眠少覺?眼下還早,要不去歇息一會兒罷?” “不必,我在這兒坐著打個盹就成?!闭f完,南楚杉果真坐到桌前支起腦袋小憩。 約摸一刻鐘后,小順排好木柴堆,放好小凳輕手輕腳地走到南楚杉面前蹲下,望向她的眼神靜若一潭池水,可細瞧之下,卻又能覺察到極淺極淡的漣漪。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又在快要貼近對方臉頰時緊攥成拳,指甲幾欲扎進rou里,拳頭也在不住發(fā)抖。 “師爺,本官……”蕭予戈瞇起眼,“小順,身為君子,怎可趁人之危?”小順化拳為掌,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起身對蕭予戈笑道:“我只是想同師爺開個玩笑罷了?!?/br> “這樣的玩笑還是莫開了,萬一真的傷著人可就不好了。” 小順點頭,近乎是逃一般離開廚房。 南楚杉仍舊是原本的姿勢,一動未動,蕭予戈伸手到她眼前晃了兩下,輕聲道:“你當真睡著了?那我就帶小rou干出去吃龍虎煲了。” “大人在找死嗎?” 南楚杉睜眼怒視。 “開個玩笑?!笔捰韪旰芸焓掌鹦θ?,“小順方才的動作,你應(yīng)當都瞧見了罷?有何想法?” “就許大人你有桃花,我這兒活該立著枯枝爛葉是么?”南楚杉撐著腮幫子,話就像是含在嘴里的,聽著有些不大清晰。 蕭予戈道:“師爺怎么總對我有誤會?我可沒有這樣的意思?!?/br> “我不過是覺著小順有些不大對勁,想試探他一番,僅此而已?!?/br> “是家中有變,還是遇到別的什么了?有時一個人性情大變,往往有理可循?!笔捰韪陻[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南楚杉忍不住睨他,“可我瞧著,倒有點像是什么人假扮的?!?/br> “此話可有依據(jù)?” “百密終有一疏,而他的疏實在太過明顯,叫人一眼就能看穿?!蹦铣驾p笑著仰眸,被她這般望著的蕭予戈忽覺脊背一陣發(fā)涼。 作者有話要說: 蕭予戈:今天少穿了一件衣服,有點冷。 南楚杉:再添下去,我就剁了你的手當熊掌啃。 蕭予戈:臭婆娘好過混QAQ ☆、女中豪杰 背后發(fā)涼,實則有因可探。 蕭予戈轉(zhuǎn)過頭, 只見身后一年輕婦人正似笑非笑地盯來, 心里受到驚嚇, 臉上卻還是掛著微笑,“是來報案么?且到偏廳談罷?!?/br> “不,我來尋人?!彼哪抗馓^蕭予戈,落到桌邊人身上,冷喝道:“南楚杉, 站起來。” 蕭予戈朝后退了兩步,抬手擋在南楚杉面前,“這位夫人,本官是這兒的縣令, 若是有事, 可與本官說。”南楚杉面上是難掩的惶恐, 極輕地喚了一句娘。 “娘也不成。慢著,這位夫人是你娘?”蕭予戈快速看了母女倆一眼, 眉眼間著實有些相似, 但這位夫人瞧著年輕異常,莫不是后娘?想到這里,蕭予戈的心里沒由來地浮現(xiàn)一絲心疼, 難怪每回都能從她臉上讀出一絲落寞,竟還有這樣一層關(guān)系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