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沈畫棠還沒說什么,一旁的秋水聽不下去了說道:“淑人這死了丈夫還穿紅抹綠的,真是叫人瞧了就眼睛難受?!?/br> “喲,一個身份低賤的丫鬟都開始指責起我來了,那老匹夫現(xiàn)在可是大齊罪臣,我若為他披麻戴孝豈不是對大齊不忠?”沈畫盈表情冷誚地說,“七meimei這也不是我說你,你現(xiàn)在可都是做著王妃的人了,這身邊的丫鬟也不好好管教管教,這要傳出去了還不叫人笑掉大牙?!?/br> 沈畫棠卻面不改色,微微一笑說道:“秋水的夫君是我們王府的指揮使大人,若仔細論起身份秋水也低不到哪兒去。而且就算別人沒資格指責你,我身邊的人卻是可以的,若是四jiejie想拿此事發(fā)作,就盡管沖著我來。只是若再讓我聽見你罵我的丫鬟低賤,我可就要你好好知曉知曉到底什么是低賤?!?/br> 沈畫盈聽見沈畫棠這語氣不由得心里一怵,強笑了笑打圓場說:“我就跟七meimei開個玩笑,七meimei怎么還當起真來了?說起來我此次是有事要找七meimei說的?!?/br> 沈畫棠倒是略帶詫異地一挑眉:“哦?四jiejie有什么想跟我說的?” 沈畫盈故作神秘地湊近沈畫棠說:“七meimei也知道,上次我把那老東西給告到圣上那里去了。其實那老東西留下的東西不只那些呢。這有一樣呢,就和你們家王爺有些關(guān)系?!?/br> “這有東西應盡數(shù)交給圣上才是,”沈畫棠似乎絲毫不為之所動,“四jiejie這樣隱瞞不報,可是要算大罪的。” 沈畫盈輕輕橫了沈畫棠一眼嗔道:“七meimei這話說的,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七meimei你嗎。這東西,可是叫圣上見不得的,見了對你家王爺不好?!?/br> “哦?”沈畫棠故作驚訝道,“我家王爺忠心耿耿,天地可鑒,又有什么東西能不叫圣上瞧見了?” “唉,正是這東西叫圣上見了要對王爺生出誤會,我才冒著殺頭的危險沒將其遞上去啊,這還不都是為了meimei你。我也想明白了,meimei如今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而我,一個沒人敢惹的寡婦。我若不倚仗著meimei,還能有什么活路???”沈畫盈看起來一臉灰敗地懨懨道,“以前的事兒是我不對,以后我一定不會再做對不起meimei的事,還望meimei日后在人前多擔待我一些,不然,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不得被別人的吐沫星子給噴死?。 ?/br> 沈畫棠在心里冷笑,你可不是無依無靠...但她面上卻做出了緊張的神態(tài):“到底是什么東西,竟惹得四jiejie如此緊張?” “meimei跟我前去一看便知,”沈畫盈低聲說道,“我知曉那東西重要,特意藏在了這鄭家二奶奶那兒?!?/br> 這鄭家一共有三個兒子,老大和老三都算是年輕有為,朝廷棟梁??晌ㄓ羞@個二爺是個斗雞走狗的紈绔,三十多歲了還是一事無成,鎮(zhèn)日不務正業(yè)吃喝嫖賭。這鄭家出了這么一個敗類鄭老夫婦也很頭疼,可不論怎么管教,這鄭二就是死性不改。還有他那個媳婦和他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愛慕虛榮喜好珠寶也是一個敗家子。幸好鄭二媳婦出自富商之家,家里富得流油,因此自小便慣了她這個性子,也因為鄭二媳婦帶的那些嫁妝,才保的鄭二夫婦雖然整日什么都不做,卻依舊安享富貴。 但這名聲傳出去卻是極難聽的,因此這京城里的貴婦人自持身份也從不愿意和鄭二奶奶深交。唯有這個沈畫盈和她喜好相同,又都愛逛胭脂珠寶鋪子,一來二去,竟引為了知己。這也正是她一個聲名尷尬,人人都避退三舍的寡婦今日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 所以沈畫盈說東西在鄭二奶奶那里,邏輯上也是說的通的。只是這沈畫盈又像上次一樣故技重施,還真把她當傻子一般戲耍不成? 沈畫棠看起來更緊張了:“四jiejie,到底是什么東西啊搞得這么神秘,不會危及到我家王爺?shù)陌参0???/br> “本來是會的,這不是jiejie我好心給你攔下來了嗎。依我看啊,meimei你趕緊跟我走一趟,我將那東西交給你,你就明白了?!?/br> 沈畫盈在心里嘲弄地笑,這沈畫棠這么些年來果真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自己三言兩語她便輕易上了當。也不知道景王到底看上她什么了,大概就是那一張狐媚子臉吧。不過,她的好日子今日可就要到頭了呢。 沈畫棠匆忙點點頭:“那就勞煩jiejie帶路吧?!?/br> 沈畫盈猶豫地看了一眼秋水和漫雨:“此事事關(guān)重大,meimei還是別帶丫鬟了吧?!?/br> “不打緊的jiejie,這兩個丫鬟笨嘴拙舌的不會亂說的,待會讓她們在院外面候著便是。” 沈畫盈猶豫著點點頭,當先帶著荷香在前面引路。 荷香似有若無地回過頭看了沈畫棠一眼,那眼神中的東西看得沈畫棠心中微微一動,看來真如自己所料呀。 秋水不放心地從后面扯了扯沈畫棠,沈畫棠沖她使了個眼色,秋水立馬明白過來,擼起袖子一臉興奮的樣子。 沈畫盈帶著沈畫棠往西邊走去,剛拐過一個拐角到了僻靜處,沈畫盈正心頭興奮,猝不及防間一股大力突然照著她屁股狠狠踹來,將她瞬間踹坐了在了地上。 沈畫盈一臉懵的坐在地上看向沈畫棠主仆三人,荷香忙走過去將沈畫盈扶起來,沈畫盈忍著屁股上的疼痛破口大罵:“沈畫棠,你搞什么鬼!” 沈畫棠拍拍秋水的肩膀示意她做的好,然后直視著沈畫盈冷冷道:“這只是還了你的丫鬟在成國公府推我的那一下罷了。有些陳年舊賬,我們也該好好算算了?!?/br> “你!”沈畫盈強忍著怒氣,指著沈畫棠道,“你不要以為你是個王妃便可以為所欲為了,你這般對我,仔細我不把那東西給你了!你這分明是陷你家王爺于險境你知不知道!” “是嗎,”沈畫棠輕輕一笑說,“那我還真不知道。男人的事就該男人來解決,我可不像四jiejie這般女中豪杰,能到圣上面前親告御狀名揚京城,現(xiàn)在誰人不知四jiejie大義滅親名流千古呢。我只是見識短淺的一介女子,能解決的也只有女人之間的這些瑣事小事?!?/br> 沈畫棠輕輕一頓,再抬眼看向沈畫盈時已是滿眼凌厲:“所以沈畫盈,今日到底是誰和你串通了來陷害我呢?” 第77章 .丑事 “你在說什么?”沈畫盈面色一變, 邊往后退邊怒道,“我好心好意的反倒成了錯了, 既然你不信那便算了。” 沈畫棠輕輕一瞥眼,秋水和漫雨就堵到沈畫盈身后將她攔住,沈畫盈臉上怒意更甚:“沈畫棠你這什么意思?別以為你是王妃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你這是要強行將人扣留下來嗎!” 沈畫棠輕輕一笑,薄施胭脂的俏臉上嫵媚橫生:“是,我就要強行扣下你,你待如何?” 沈畫盈四下環(huán)視了一下,眼珠一轉(zhuǎn)便要大喊大叫, 卻被身后的秋水一腳跺跪在了地上, 沈畫盈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這丫鬟是瘋了不成?你主子可以這樣對我因為她是王妃,但我是朝廷命婦,你這樣對我若我追究起來你會沒命的!” 秋水蠻不在乎地橫了她一眼說:“王妃自然是能護得住我的,我便是這樣對你了又如何。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狼心狗肺,那紅苓為你辦了那么多壞事,你說舍棄就舍棄了, 她去年因為難產(chǎn)去世了你知道嗎?!?/br> 一旁的荷香眼中有什么微微一閃,垂了頭沒說話。 沈畫盈卻看向荷香:“你這賤婢, 還不快扶我起來!” 漫雨立馬上前去制住荷香, 荷香就意思性地掙扎了兩下,自然是抵不過漫雨一身巨力。 沈畫棠已在一旁等的有些不耐, 輕輕皺眉看向沈畫盈問:“你說不說?” 沈畫盈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瞪向沈畫棠道:“我便不說你能怎么著?” “簡單啊?!?/br> 沈畫棠朝秋水使了個眼色, 只見秋水突然從袖口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尖刀頂端在陽光的照射下發(fā)出奪目耀眼的光。 “你不說我就讓秋水剁你的手指頭,問你一次不說我就剁一次,”沈畫棠冷冷笑著說,“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根手指頭可以讓我剁?!?/br> 沈畫盈驚恐地用屁股挪著往后退,秋水卻面無表情地拿著尖刀一把將她拽了回來。秋水跟唐云飛學了不少拳腳功夫,身上的力氣已很是蠻橫霸道,她輕輕松松拎小雞一樣就將沈畫盈拎了回來,沈畫盈瞥見那明晃晃的刀尖,整個人被嚇得花容失色,臉上的脂粉都簌簌掉落了不少。 “沈畫棠,我是圣上親封的三品淑人,你這樣對我動用私刑,便是圣上知曉了也饒不得你!便是有景王護著你又如何,你縱仆行惡的名聲一旦傳出去,這一輩子便都擺脫不了了!” “四jiejie不必擔心,借口我都已經(jīng)想好了呢?!鄙虍嬏男Φ煤苁菧厝?,“那平陽侯雖犯了大錯,可處置他的也應該是咱們圣上才對。而四jiejie私自謀害親夫,又掐好了時間去圣上面前討到了這么個誥命,你說若我告訴圣上,你現(xiàn)在的一切會不會都成了空呢?” 沈畫棠看著沈畫盈變了的臉色,只覺得心里痛快,又接著說道:“而且呀,四jiejie行止不端,和不少男子都不清不楚,我既生為沈家的一員,便就有為沈家清理門戶的責任。如此說來便是要了你的命都不過分,更別說只是剁你幾個手指頭了?!?/br> 沈畫盈臉色更難看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既然想知道就有的是法子知道,”沈畫棠臉上笑意消失,冷冷看向沈畫盈說,“我可沒時間跟四jiejie廢話。秋水,既然四jiejie不愿說,那就動手吧?!?/br> 秋水也不廢話,拽過沈畫盈的手指就抬刀砍去,沈畫盈嚇得瞬間閉上眼睛,尖著嗓子叫道:“是趙四姑娘!她叫我引你去鄭家三老爺?shù)奈葑樱缓笞鴮嵞銈冇兴街?!到時候景王肯定忍不了這奇恥大辱,定會休了你的!” 沈畫棠看了秋水一眼,秋水收起刀子。沈畫棠知道人在絕對恐懼之下來不及編纂謊話,蹲下身子狠狠捏住沈畫盈臉頰:“她讓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你可真聽話呀?!?/br> 沈畫盈還未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苦皺了一張臉害怕地叫道:“你既然能知曉我的把柄,她也能知道啊!她拿這事威脅我,我能有什么辦法!” 沈畫棠松開捏住她下巴的手,站起身來說:“那你給我記住了,若你再敢惹是生非不安分,明日京城各處都會知曉你做過什么。秋水漫雨,我們走?!?/br> 沈畫盈似乎還不敢相信沈畫棠就這么放過她了,看著沈畫棠離去的背影她發(fā)起愣來。荷香忙走過去將她扶起來,沈畫盈反應過來立馬一耳朵甩在荷香臉上:“賤婢!方才干嗎去了!” 荷香捂住臉,順便掩住眼中的恨意:“那漫雨剛才制住婢子,她的力氣大,婢子也沒有辦法。” 沈畫盈冷哼一聲:“這個小賤人,瞧給她厲害的吧!” 荷香試探性地問:“那這樣,您該怎樣對趙四姑娘交代?” “交代?”沈畫盈冷笑,“這一個個的小賤人都不拿我當人看,我還想著跟她們交代?” “可您剛剛也沒說實話啊,”荷香依舊垂著頭說,“趙四姑娘明明沒要挾您,您為什么要騙王妃?” “呵,我這七meimei心地軟,若我這樣說她自然放過我了。要不你看她都是個王妃了,為何還沒報復我之前坑害她的事呢?她自幼便是個沒主見的,我好言好語地哄兩句便過去了?!鄙虍嬘I笑道,“我為什么要和趙四姑娘串通,哪有什么理由,我就是討厭沈畫棠,見不得她好而已?!?/br> “淑人,您為何就不能與王妃好好相處呢,王妃是個心善的,既然王妃都沒追究以前的事您為何還要這般陷害她,若您和王妃關(guān)系好當初侯爺也不會...” “啪!” 沈畫盈又是狠狠一耳光甩在了荷香臉上:“我的事什么時候輪得到你插嘴了!你這賤婢!她一個上不了臺面的下賤胚子,現(xiàn)在攀上高枝了就指望著我對她恭恭敬敬的?做她的青天白日夢!既然是庶出的就永遠是庶出的,別說她是做了王妃娘娘,便是做了皇后娘娘依舊是個姨娘生的賤人!她有什么本事,不過是灘扶不上墻的爛泥巴,也就憑著她那副sao皮囊迷惑迷惑男人,先是云哥哥又是景王爺,一個個男人就跟瞎了眼一樣死命往她裙子底下鉆!不要臉的sao貨,我過得不好她憑什么過得好,休想!” 荷香捂著臉,聽著從她口里罵出來的這些難聽至極的話沒有吭聲。 “一個個都以為自個是貴小姐呢,紛紛威脅恐嚇我,以為我是好惹的?”沈畫盈突然陰測測一笑,“那就讓她們?nèi)ケ舜藲垰?,趙詩婧還想利用我?我倒要讓她看看,利用我的下場!” 一直到宴席快開始,秋水才終于憋不住了問沈畫棠:“王妃,就這么算了???” 沈畫棠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什么算了?” 秋水四下一瞥,憋紅了臉道:“沈畫盈和趙詩婧要害你的事,就這么算了?” 沈畫棠不再逗她,正色道:“不是我要算了,可今日是詩茵jiejie的婚宴,你若讓我生出什么事來豈不是給詩茵jiejie招致非議?你知道詩茵jiejie成婚晚,這京城里本就對她頗有微詞,若這婚宴再不太平,首先遭受議論的就是這主人家?!?/br> 秋水一聽倒也是這個理,但還是有些不甘地撓撓腦袋:“可王妃心善別人不見得會放過你,你瞧瞧沈畫盈那副惡心的嘴臉,還不就是仗著王妃好欺負才這樣一次次地不知收斂。還有她剛才說的那話,一聽就是在誆騙王妃!” 沈畫棠微微一笑:“我又沒有信,她不過就是覺得我會心軟寬恕她才這般肆無忌憚。所以我這回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就看看她怎么做了。若她就此罷休不再生事那自然最好,若她還是心思不正搬弄是非,我也不介意送她上路。” 秋水聽到這話放心下來,可她們剛說完話,就看見一個中年美婦帶著兩個嬤嬤朝她們這邊走過來,見了沈畫棠先是恭敬地行了禮,然后神色有些著急地說:“王妃,妾身有事尋您商量,還麻煩您跟著妾身走一趟。” 沈畫棠認出了這婦人正是威武伯府的當家主母鄭夫人,也就是鄭煦的母親。果然還是出事了。沈畫棠心中輕輕一轉(zhuǎn),便站起身來笑道:“好?!?/br> 威武伯夫人松了一口氣:“家中出了點事,事關(guān)王妃,妾身不敢敷衍?!?/br> 沈畫棠很是體諒地點點頭:“威武伯夫人不必對我解釋,走吧?!?/br> 威武伯夫人將沈畫棠帶往了自己的住處,鄭家今日正值喜事,到處都擠滿了賓客,便只得將自己的住處僻來處理事情。沈畫棠剛走至門口,便聽見有柔柔弱弱的哭聲傳過來,只見威武伯面色有些難看地站在門口,見沈畫棠走過來對她恭敬低頭行禮:“王妃。” 沈畫棠點點頭,目光越過威武伯朝里面看去,只見趙詩婧低正垂著頭坐在花卉寶座上抽泣,她身上正披著一條厚厚的寶石銀絲牡丹團花毯子,這毯子將她整個人都緊緊包裹了起來。聽到門口的響動,她似乎有所察覺,待看到沈畫棠時,原本還脆弱若小白兔的眼眸瞬間聚滿了恨意:“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 沈畫棠閑閑一笑,饒有興致地問:“哦?我怎么害了你呢?” 因為剛才來的匆忙,威武伯夫人還沒來得及對沈畫棠解釋這其中的原委,瞧見這一幕她忙低聲對沈畫棠說:“王妃,剛才趙四姑娘被發(fā)現(xiàn)...和我家那個不爭氣的三弟共處一室,好多人都瞧見了,她非說是您和您那位四jiejie陷害她,您說這...” 沈畫棠一聽便明白了過來,看來是沈畫盈心有不甘被趙詩婧利用,又不甘心方才被自己那樣羞辱,所以才將她們倆本來用來對付自己的陷阱,轉(zhuǎn)而用在了趙詩婧身上。趙小姐雖脾氣驕縱任性,但耍起這家宅里的陰私心眼子來倒真不如沈畫盈,因此被她反算計進去也正常。只是不知沈畫盈又暗示了什么風或是趙小姐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竟要將這筆賬算在自己頭上。 而且說起來這個鄭家三老爺,倒也是個人物。這位鄭三老爺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風流才子,不好功名整日只好吟詩作對,平日里最喜歡結(jié)交一些紅顏知己,這京城里很多紅牌花魁都是他的風露情人,三老爺也整日不歸家只知和□□廝混。威武伯對這樣的弟弟自然是頭疼不已,但三老爺生性如此,一說教還只知拿酸詩來懟他這個哥哥,長此以往威武伯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管他了。這三老爺這等名號自然沒有良家姑娘肯嫁給他,他也沒有要娶的心思,每日左一個情人右一個紅粉的過得醉生夢死。這三老爺比威武伯小了十幾歲,如今也就三十來歲的年紀。威武伯父母親老來得子,因此便把小兒子寵的壞了些。 這三老爺整日飲酒過得渾渾噩噩的,若真是拿他來做文章算計自己,倒也不是什么難事。而且三老爺是個只知混青樓楚館的人,若是和他扯上了什么關(guān)系,也就是自認和妓子娼婦無異了。所以一般的女子對他都是避之不及的。 “趙四姑娘這是硬往我身上潑臟水啊。”沈畫棠收斂了笑意說道,“那夫人可是信了她的話了?” “沒有沒有,”威武伯夫人慌忙說道,“妾身怎會信這空口白憑污蔑王妃的話。只是王妃也知道我們的難處,這成國公府也不是好惹的啊,妾身一家夾在中間也是難做。妾身已經(jīng)派人去請成國公夫婦了,淑人妾身也派人去請了,定會將此事問個清楚明白,定不會讓王妃蒙受一點不白之冤?!?/br> 沈畫棠點點頭,心想這威武伯家也是倒霉,明明是兒子的大喜日子卻出了這檔子事需要處置,而且景王府和成國公府還哪個都不能得罪,況且景王府和成國公府還有姻親,這更是讓威武伯夫婦覺得此事就像一團迷霧般看不明白。 沈畫棠隨意在趙詩婧對面坐了下來,頗有興致欣賞著趙詩婧那張寫滿恨意的臉,還剛沒看了多大會,就有一個人從外面被踉踉蹌蹌地推了進來。 沈畫棠一轉(zhuǎn)頭,見這人正是灰頭土臉的沈畫盈,推她進來的那個婆子脾氣似乎有些急躁:“老奴過去的時候淑人正要走呢,老奴怎么喊都不停下來,老奴廢了好大的勁才將淑人請回來?!?/br> 沈畫盈卻跌跌撞撞地跑到趙詩婧跟前哭號道:“四姑娘,這可都不關(guān)我的事啊,都是我七meimei恨你和王爺青梅竹馬感情好,想要陷害于你!她威脅我,不幫她就剁我手指頭,我一個婦人家哪里禁得住她這種威脅!她身份尊貴自然是什么都不怕,我只是被她當?shù)妒沽搜?!?/br> 趙詩婧本來看向沈畫盈的目光中充滿了恨意,可聽了沈畫盈的話以及沈畫盈暗示的眼神,她心中對沈畫棠的嫉恨立馬就沖破了一切,她咬咬牙點點頭順著沈畫盈的話說了下去:“你也是被景王妃利用了,景王妃,你好狠的心??!” 沈畫棠卻忍不住笑出了聲:“淑人真是好口才,也難怪那么多男子都能為你神魂顛倒了?!?/br> 沈畫盈全身一抖,哭號得更厲害了:“你們看她還這樣編出臟污的話威脅我,景王妃你真是好歹毒的心??!” 沈畫棠被她號叫得腦仁疼,剛按了按腦殼外面就有一連串的人邁步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臉焦灼的成國公夫婦,后面兩個年輕的女子一左一右地扶著一個身穿雪青褂子銀發(fā)團面的老太太,竟是成國公府的太夫人。那兩個年輕女子一個是成國公府的大奶奶,一個是二奶奶惠陽長公主。 威武伯夫人瞧見這陣仗不由得有些心虛,這一看就都是趙詩婧那邊的人,是不是有些太欺負景王妃了。她是故意瞞著沒去叫景王爺?shù)?,誰都知道景王爺是出了名地袒護王妃,有一點對王妃不好的言論他都會翻臉,若他來了這事恐怕就問不清楚,全成成國公府那邊的過錯了。 沈畫棠也猜到了威武伯夫人的意圖,只微微一笑沒有出聲。那邊趙詩婧卻一頭扎進成國公夫人懷里大哭道:“娘!你一定要為女兒作主啊!景王妃陷害女兒讓女兒再也做不成人了!女兒還有什么活頭?。 ?/br> 成國公夫婦在路上就已經(jīng)聽下人說過了事情的始末經(jīng)過,成國公夫人見女兒這個樣子心疼不已,緊緊摟住女兒看向成國公。成國公卻臉色鐵青,顯然對這種不光彩的事感覺極其丟臉。 明明是沈畫盈引她去的那個地方,現(xiàn)在倒這么快地便全歸到自己身上了,要說女人對待情敵可真是置之死地而后快。沈畫棠在心里搖搖頭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