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沈畫棠看著面前身量已和自己相差無倆的少年,突然泛起一陣帶著心酸的欣慰,她笑著摸摸他的頭說:“若是他對我不好,我就離開他,來找我們的小明川過活,只怕明川不厭煩了我才好?!?/br> 明川似乎是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真的嗎?” 沈畫棠認(rèn)真地點(diǎn)點(diǎn)頭,微微笑起來的樣子仿若染盡了世間緋色:“真的,我為什么要委屈自己和一個對我不好的人生活在一塊呢?所以川哥兒要變得有本事起來,這樣才能幫jiejie頂住旁人的非議,讓jiejie和你生活在一起?!?/br> 沈明川眼里迸出了些興奮,慌亂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知道了jiejie,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br> “就只怕川哥兒你的媳婦要厭透我了,”沈畫棠打趣說,“哪有這種賴在弟弟家不走的老姑婆?!?/br> 明川怔了一下,說道:“那我就...休了她!干脆我不娶媳婦了便是?!?/br> 沈畫棠“噗嗤”一聲笑出來,而后又板起臉教訓(xùn)他說:“這等胡話以后可別叫我再聽見,你要好好對你日后的妻子,一定不能對不住她。” 明川訕訕說道:“知道了jiejie。” 沈畫棠心中一動,問道:“是不是有人在你身邊挑唆了,怎讓你生出了不愿意念書這種混念頭?!?/br> 明川抿著嘴搖頭說:“不是,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我只是想去學(xué)武,日后也能考武舉,這樣就能保護(hù)jiejie了,我看那些會武的哥哥都很厲害的。” 沈畫棠心中一酸,勉強(qiáng)笑著說:“我有那么弱嗎,讓你們一個個都這般不放心我?” 明川猶豫了一下:“jiejie太瘦了,看起來叫人難受。” 沈畫棠一怔,自己真的有那么瘦嗎?怎么一個兩個都這般說?她有些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瘦些不好么,這有什么值得擔(dān)心的?” “你瞅瞅五jiejie都胖成什么模樣了,她那個樣子怎會有人愿意娶她,”沈明川嘟著嘴說,“再看看jiejie,都快瘦成一顆豆芽菜了?!?/br> 沈畫棠突然從他的話中察覺到了什么端倪,盯著沈明川仔細(xì)問道:“你為何如此反感你五jiejie?” 按理說沈畫蕊也沒對自己怎么著啊,可沈明川卻一直很討厭她的樣子。 “當(dāng)初...”沈明川猶豫了一下,看著沈畫棠追問的眼神才不情不愿地說出口。 “當(dāng)初是因?yàn)槲錴iejie你才落的水呀,當(dāng)時我就在遠(yuǎn)處瞧見了,你們兩個不知在爭執(zhí)什么然后五jiejie神色氣惱地推了你一把,你就落水了?!鄙蛎鞔雌饋愍q自后怕地說,“雖然被及時救了上來,可jiejie你昏睡了幾天幾夜呢?!?/br> 沈畫棠心頭一驚,沒想到當(dāng)初推她下水的人,竟然是沈畫蕊。雖然她不了解以前的沈畫棠,可旁敲側(cè)打地也推測出,以前的沈畫棠應(yīng)該也是個溫順無爭的人,按道理說應(yīng)該和沈畫蕊沒什么利益沖突才對。 沈畫棠這么一向不由得有些心思復(fù)雜,明川還不知道,他的親jiejie已經(jīng)被沈畫蕊害死了,自己只不過是個異時空的穿越者,來鳩占鵲巢的罷了。 “后來她沒再折騰什么事,我還道她改過自新了,”沈明川冷哼一聲說,“直到那次她又用碎瓷片弄傷了你...” 沈畫棠拍拍他的頭,看來沈畫蕊此人自己也得小心了:“乖,好好念書,什么也別多想。男孩子可以學(xué)點(diǎn)防身的功夫,不過若論私心,我可舍不得自己的弟弟去學(xué)武受那個苦?!?/br> 沈明川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jiejie,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嗎?” 沈畫棠點(diǎn)點(diǎn)頭:“自然是的,你和三jiejie,都是我最重要的人?!?/br> 沈明川昂起頭,一臉認(rèn)真地說:“jiejie放心,我回去定好好上進(jìn),不叫jiejie失望的?!?/br> 秋意漸漸深了起來,沈家上下都在忙著準(zhǔn)備沈畫盈的親事。沈畫盈畢竟嫁的是個侯爺,婚事自不能像沈畫芷那般簡潔。自得上次紅苓的事一出后,沈畫盈在沈家愈發(fā)的深居簡出,生怕出了什么岔子叫劉氏攪了她的親事。 而眼見著畫棠也快到了及笄之年,不知是得了老太太的囑咐還是怎么的,劉氏也給畫棠這邊指了一個教養(yǎng)嬤嬤。那日沈畫棠正坐在窗楸邊的榆木金騰面小姐椅上,愜意地看明川給自己找來的話本子,陽光靜靜灑照進(jìn)來,映得少女瑩白的臉頰微微泛粉。畫棠看到有趣處,不自覺地輕輕笑出聲來,而就在這時,妙語領(lǐng)著一個身穿咖色金團(tuán)花褙子的四十來歲婦人走進(jìn)來。 “姑娘,這是桂嬤嬤。”妙語低聲說道。 沈畫棠放下話本子,站起身來看向那個進(jìn)來的婦人。只見那婦人中等身量,生得頗為瘦削,一張臉上端端方方得平淡無奇,在那里也只是隨意地站著,神色很是淡定。 沈畫棠瞧見這場景心下已經(jīng)明白過來,笑著說:“如此,日后就有勞桂嬤嬤了?!?/br> 桂嬤嬤笑著應(yīng)了,那笑容也是不卑不亢,看起來極有分寸。 沈畫棠與桂嬤嬤又隨意說了兩句,便由著秋水帶桂嬤嬤去收拾房間。畫棠將妙語招過來,有些疑惑地說:“是太太往這邊插的人,不顯山露水的,看起來倒是個厲害角色。” “聽說是經(jīng)人介紹過來的,原先還在宮里待過一段時間,不過估計過得并不如意,不然現(xiàn)今也不會落來這里了。”妙語說道。 “果然是個有來頭的,不過這桂嬤嬤和太太先前派給三jiejie四jiejie的那些人看起來的確是不一樣?!?/br> “不過婢子打聽了,桂嬤嬤來姑娘這兒之前可是被太太拉進(jìn)屋子里好好地耳提面命了一番呢,想必太太也叮囑了她不少話,姑娘還是小心為妙。”妙語說道。 沈畫棠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曉了?!?/br> 第36章 .虐待 沈畫盈穿著古煙紋碧霞羅襖, 鏤金百蝶穿花緞子裙,儀態(tài)裊裊地由荷香扶著手走進(jìn)了漱玉居的院子里。 漱玉居是姨娘們的住所, 自然住著徐姨娘和殷姨娘兩位, 殷姨娘帶著沈家八姑娘沈畫嫣一起住在東堂里。沈明秋卻因?yàn)槟昙o(jì)見長而被沈君陽要求著搬去了沈府別處的小院子, 如今徐姨娘是獨(dú)自居住于此的。 沈畫盈走進(jìn)徐姨娘的住處時, 徐姨娘正挺著個大肚子坐在門口的一把藤木椅上,滿臉慈愛地繡一雙虎頭小鞋子。沈畫盈心中一顫,在她的印象里,在徐姨娘的臉上似乎從未看見過這樣的神情,徐姨娘一直是美艷妖嬈的,因?yàn)橹挥羞@樣她才能將沈君陽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而如今這樣泛著母性光輝的徐姨娘, 不知為何讓沈畫盈心里有些淺淺的不舒服。 如今的徐姨娘身穿一件淡粉色的淺花紋家常袍, 臉上脂粉未施,頭上也只別了一根樸素的扁平銀釵。由于年紀(jì)大了, 徐姨娘臉上已經(jīng)現(xiàn)出了淡淡的皺紋,身材也不若以前那么婀娜有致了,猛一看竟顯出了幾分老態(tài)。 “怎么做起這個了,”沈畫盈語氣難辨地說, “這種事交給下人做就是了, 你身子那么重, 還是快去歇著吧?!?/br> 徐姨娘抬起頭看了沈畫盈一眼,柔柔地笑著說:“盈丫頭你不懂, 要自己親手做的才舒心呢, 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兒就明白了?!?/br> 這不還沒生下來呢!沈畫盈一句話卡在喉嚨口, 卻又急急地吞咽了回去。 徐姨娘前年就有過了一次孕,本來一直好好地,可后來已經(jīng)八個月的時候突然莫名其妙地滑了胎,到現(xiàn)在都不清楚到底是何原因。沈君陽白高興了一場,自然是很失望的,雖嘴上沒怎么責(zé)備徐姨娘,可往她這里來的次數(shù)也愈發(fā)地少了。沈畫盈又被關(guān)了緊閉,沈明秋整日在外面也不知在晃蕩什么,徐姨娘一時之間日子頗為難過。 而徐姨娘經(jīng)過那次落胎,身子也被狠狠地折騰了一番,在床上病病弱弱地躺了一個多月??尚煲棠镞@個人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憑著一口不服輸?shù)臍鈩?,沒多久她便堅強(qiáng)地爬了起來,不知又用什么舊情打動了沈君陽,讓沈君陽往她這里來的又勤了些。 然后幾個月之后,她又有了孕,到現(xiàn)今已經(jīng)快六個月了。 “丫鬟什么的沒偷懶吧?”許是徐姨娘蠟黃枯槁的臉色刺痛了沈畫盈,讓她有些別扭地轉(zhuǎn)開臉,“我就要嫁入侯府了,若是她們敢偷懶什么的,我定饒不了她們!” 徐姨娘笑著搖搖頭,眼里已經(jīng)沒了年輕時的嫵媚與銳氣:“我的閨女一向是最本事的,只是侯府雖好,卻也不是好相與的地方,你自個兒要小心?!?/br> 沈畫盈心情復(fù)雜地點(diǎn)點(diǎn)頭,昂起頭說:“日后她們?nèi)嫉每次夷樕?,你也不必在這兒受氣了?!?/br> 沈畫盈知道,沈君陽今日對徐姨娘的冷落,俱是因?yàn)樽约翰宦爮纳蚓柕陌才?,和沈畫芷交換了婚事。所以即便徐姨娘有孕,沈君陽也很少來這里,再加上前幾日劉氏打殺紅苓,狠狠地折了自己的面子,連帶著徐姨娘在這深宅大院里也跟著看別人的臉色。 可徐姨娘面對著她卻一句怨言沒有,反而仔細(xì)叮囑著她婚后的各項注意事宜,沈畫盈心情復(fù)雜地聽著,心頭突然一陣陣難過,心里的不安也越擴(kuò)越大。她突然很想撲到徐姨娘懷里痛哭一場,向她述說自己的不安,可是心底最后的驕傲阻攔住了她。 她馬上就是侯爺夫人了,是這京城里尊貴無比的女人,還有什么好值得難過的呢?她不需要那些脆弱無助的情緒,以后她會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模樣,高貴驕傲地俯視那些欺辱過她的人。 最后她推門離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朝徐姨娘回頭看了一眼:“若是你遇到什么麻煩,就托人去平陽侯府找我?!?/br> 徐姨娘點(diǎn)點(diǎn)頭,眼睛里滿是不舍,兩行清淚突然順著她枯黃的臉頰滾落下來:“娘知道了,娘不能送你出門,你自個要好好的?!?/br> 沈畫盈眼眶一濕,卻依然高昂著頭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過身,不帶遲疑地朝外走去。 初冬,沈畫盈出嫁。平陽侯府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大戶人家,所以辦的婚事自然也排場極大。沈畫棠也跟著去湊了個熱鬧,只見那個平陽侯看起來三十出頭的年紀(jì),面皮白凈,身量中等,一雙眼睛卻顯得有些狹長詭譎。沈畫盈一身大紅花卉云錦嫁衣,蓋著紅蓋頭由自己的親哥哥沈明秋背了出去。沈畫棠瞧著沈畫盈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不知該想些什么,這個和自己一向不和的四jiejie終于出了門,這門親事是她自己求來的,至于是福是禍,也都是她自個的事了。 到得沈畫盈回門的那一日,沈畫棠被劉氏叫了去,只見沈畫盈身穿金邊琵琶襟外襖,大紅色的灑金裙子,看起來甚是盛氣凌人??刹恢獮楹?,沈畫棠總覺得沈畫盈眼眶微微發(fā)紅,看起來卻顯得精神頗為萎靡不振,只是沈畫盈一副侯爺夫人的作態(tài),倒是把眼里的疲憊都給掩了去。 劉氏瞧見沈畫盈這個樣子臉上明顯的不快,原本沈畫盈就和她不對付,從來不肯聽她的話。如今她成了侯爺夫人,身份比自己還貴上幾分,說話作態(tài)間更是不將她放在眼里。沈畫蕊看到沈畫盈這個樣子更是生氣,言語之間也幫著母親擠兌沈畫盈。 沈畫棠懶得攪合到她們間的這種明爭暗涌里去,待了一會便請托有事回了自個的院子。 沁雪居如今只剩下了沈畫棠一人,倒也算是清凈。妙語見沈畫棠心情有些煩悶的樣子,便過來問道:“姑娘要不去花園里走走,散散心?” 沈畫棠搖搖頭,今日家里有男客,她還是不要胡亂走動的為好:“今兒個也不太冷,我就在這院子里坐坐吧。上次我給明川做的帽子還沒做好,正巧趁這一會沒什么事做了?!?/br> 妙語點(diǎn)點(diǎn)頭,替沈畫棠搬來藤木椅子,并著帽子一起拿了過來,之后便進(jìn)屋收拾東西去了。沈畫棠便在自己的房門前坐了下來,專心做著繡活。經(jīng)過畫芷jiejie多年的悉心教導(dǎo),她的手工活已有了很大的進(jìn)步,一想到明川拿到帽子時開心的樣子,畫棠不由得彎起了唇角。 就在這時,沈畫棠卻感覺有巨大的陰影朝自己兜頭籠罩下來,她立馬抬起頭來,只見一個男子眉眼含著笑站得離自己極近,微微低了頭朝她手上做的活計上看來,一雙狹長的眼睛里有曖昧的光芒在閃爍。 沈畫棠立馬認(rèn)出了他是誰,微微扯著藤木椅后退了一下才慢慢站起來:“四姐夫可是走錯地了?” 沈畫棠故意稱他為“四姐夫”,想要他注意自己身份,別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情來。 平陽侯施慶狹長的眼眸又瞇了瞇,才緩緩道:“你認(rèn)得我呀?!?/br> 沈畫棠又退后了一步,低下頭說:“四jiejie成親那日曾遠(yuǎn)遠(yuǎn)地瞧過一眼,這兒是姑娘們的住處,四姐夫來這里恐怕不太合適吧?!?/br> 沈畫棠話里頭的意思都如此明顯了,可沒想到那施慶還是在原地站著一動不動,一雙眼睛只盯著沈畫棠,從里面泛出些意味不明的光來。 “哦,這里之前不是你四jiejie的住處嗎,她說有東西忘記帶了,我來幫她拿,順便隨處瞧瞧?!?/br> 沒想到就瞧見了好東西...施慶狹長的眼眸瞇得更窄,這么瘦弱細(xì)白的秀美女孩兒,看起來一副楚楚可憐的弱小樣子,真能讓人能燃起想要折磨的欲望啊... 騙人!沈畫盈落了東西怎么可能讓他來拿,他是堂堂侯爺,而且又對這里不熟悉。看著施慶眼中那黏長曖昧的目光,沈畫棠就覺得很惡心,果然太太想叫三jiejie嫁的人不是什么好東西。 “既然侯爺想要隨處看看,那我就不打擾了?!鄙虍嬏囊琅f態(tài)度恭謹(jǐn)小心,避開他灼灼的目光,轉(zhuǎn)身就走。 可沒想到那施慶居然一把扯住了畫棠的袖子,進(jìn)而得寸進(jìn)尺地朝她細(xì)嫩的玉臂上摸去:“別呀,我對這兒不熟悉,你帶著我隨處看看。” 沈畫棠心頭的惡心大片翻涌而至,隨著他的觸摸她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了來,她立馬不管不顧地用力揮開施慶的手:“侯爺請注意著點(diǎn)規(guī)矩!” 施慶猝不及防被她揮開,立馬眼明疾快地又拽住她的胳膊,氣力之大攥得沈畫棠胳膊一痛,他笑得賊兮兮地朝沈畫棠湊過去:“什么規(guī)矩能有七meimei好啊,七meimei的力氣可不如我大呢。你說待會叫別人瞧見這一幕,會不會把你嫁給我呀,正好你和你四jiejie又可以做姐妹了?!?/br> 沈畫棠沒想到這平陽侯居然能這么不要臉,她心中怒意翻騰,不帶遲疑地便一腳朝施慶腳背狠狠跺去,施慶吃痛下意識地松開了攥住她的手,沈畫棠立馬連退幾步匆匆朝屋內(nèi)走去。 施慶眼泛兇光,居然快速反應(yīng)過來大步朝她追來。 卻突然有一道身影擋在了施慶身前,施慶正惱怒間,也沒看是誰就朝那人一把推去。卻沒想到一推之下居然沒推動。 施慶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他可是武將出身,怎么可能推不動人?只見一個面容端正的婦人嚴(yán)苛著一張臉站在他面前,看見他的目光語氣也是絲毫波瀾不驚:“這可不是侯爺該來的地方,侯爺還是快走吧?!?/br> 施慶不怒反笑:“一個賤婢,也管得到爺頭上了?” 沈畫棠本想進(jìn)屋,但看到桂嬤嬤攔在了自己面前,因擔(dān)心桂嬤嬤的安全便遲疑地頓住了腳步??词c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要臉樣子,她還真有點(diǎn)怕了。秋水和妙語也聽的響動走了出來,秋水還有點(diǎn)一頭霧水,妙語卻一瞧見這場景就明白了過來怎么回事,無聲地走到沈畫棠面前護(hù)住她。 “老奴確實(shí)身份低微,”桂嬤嬤臉上依舊一點(diǎn)表情都沒有,“可侯爺不要覺得我家姑娘是女兒家,就得礙著名聲懼你了,侯爺剛剛新婚就在夫人的娘家鬧出丑事來,對您的名聲就好聽了嗎?” 施慶一愣,面上現(xiàn)出猶豫之色來。 桂嬤嬤又不輕不重地加了一句:“當(dāng)今圣上可最重視品行聲名了,侯爺如今身居要位,也不想因了這個,就叫圣上對你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吧?!?/br> 施慶嘴角一彎,表情顯得很是狠厲:“一個奴婢婆子都如此厲害,倒是我小瞧沈家了。既然這樣,這夫人的住處我也沒什么興致瞧了,七meimei,咱們后會有期吧。” 秋水此時也瞧明白了怎么回事,幾乎便要脫口而出“鬼才和你后會有期!”想了想還是強(qiáng)自忍了下來,只狠狠瞪了施慶一眼。 施慶卻瞧見了秋水瞪他的模樣,瞇了瞇眼說道:“你這丫鬟也不錯啊,瞧這倔強(qiáng)兇狠的小模樣,和你家姑娘倒是相得益彰?!?/br> 秋水立即便忍不住破口大罵,卻被沈畫棠一把拉住,這桂嬤嬤好不容易才擋住施慶,她可不想再給施慶什么由頭節(jié)外生出什么枝來。 施慶又猶自不甘地看了她一眼,才慢慢走出院子去。 沈畫棠已是出了一身冷汗,依照剛才那個場面,若真鬧出什么動靜來,依照劉氏的冷血無情,估計會立馬將自己送給施慶做妾。畢竟平陽侯府勢大,而她只是一個庶女而已。 妙語想起來也很是后怕:“怎么世上還有這種人,以前沒聽說過這平陽侯竟這般無恥!” “幸好嫁給他的不是三jiejie,”沈畫棠想著便覺得后怕,“不過是篤定了我們身份低微,即使他有什么越矩的舉動也不敢聲張出來,只能乖乖服從?!?/br> “這姑娘家住的院子他都敢進(jìn)來,真是膽大妄為厚顏無恥到一定境界了!”秋水只覺得恨得牙癢癢,“這太太肯定是早就知道了什么,要不當(dāng)初這么好心為三姑娘介紹這樣的親事?” 沈畫棠卻朝桂嬤嬤看去,真心實(shí)意地說:“剛才多謝嬤嬤了?!?/br> 桂嬤嬤自得來了她這兒就一直少言寡語,也不曾多說多做什么,可剛才在她都被逼慌了神的情況下竟能如此鎮(zhèn)定,居然還能想出來搬出皇上來嚇唬平陽侯。這桂嬤嬤...到底是何來頭? 桂嬤嬤卻依舊沒什么表情,朝沈畫棠點(diǎn)點(diǎn)頭說:“姑娘過獎了,只是姑娘身為主子自然不能和這平陽侯多做糾纏,這些話老奴來說再合適不過了。以后這平陽侯姑娘定要多注意著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