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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行為問題?” 夏辭問道。 楚行暮搖頭:“當然是心理,你跟他們說刑事案件有多冷血都是危言聳聽,換別人也是,他們年輕氣盛,在學(xué)校里都是一頂一的優(yōu)秀生,但社會不是學(xué)校,今天白瑤向鄭山低頭,鄭山后面更不會輕易招供,還有什么比嫌疑人威懾住警察更能助長嫌疑人氣焰的事?” “以前師父也是這么教訓(xùn)我們的?!毕霓o也學(xué)著楚行暮的樣子靠了上去。 “是啊,一轉(zhuǎn)眼他老人家去世都五年了,楊叔也調(diào)到了交警隊。”楚行暮吸了一口煙,又吐了出來。 夏辭用手扇了扇,責(zé)怪道:“我他媽跟你吸了快十年的二手煙了,你什么時候體諒一下我的肺???” “能讓我戒煙的人還沒出生呢?!背心阂桓逼乒拮悠扑さ臉幼诱f道,他就靠煙緩解壓力了。 “我記得聞向秦的話你容易聽?!?/br> “別跟我提他,提起來就煩?!?/br> “你們又怎么了?” “嫌疑人做假證,黃清丟了一瓶氯吡格雷,治心臟病的藥,聞向秦打電話跟我說是在聞緹車里找到的,聞緹之前還幫聞向秦作時間證明,剛才那會兒聞緹來局里了,說開車的人是聞向秦,我他媽納了悶了,他們兩個誰要搞死誰非得在這案子里摻和一腳?” “兩個人都有嫌疑?”夏辭有些吃驚的問道。 “你想想,見黃清的是聞向秦,黃清死了之后的兩個直接嫌疑人是徐若林和聞向秦,聞緹既然說他一整晚都和聞向秦在一起,那聞向秦開他的車他能不知道嗎?我都懷疑是聞向秦開著聞緹的車棄尸?!?/br> “你不先把聞向秦抓回來?” “怎么抓?連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都不確定,線索就兩條,跟黃清有過節(jié)的人,黃清丟的心臟病藥,黃清這人好貪小便宜,為人世故圓滑跟個泥鰍似的,現(xiàn)在最大的過節(jié)就是得罪了聞向秦,錢還讓人卷跑了。” “什么錢?” “還是新城開發(fā)區(qū)?!闭f到這里,楚行暮忽然止住了話頭,仔細的想了一下,聞向秦提到他公司投資了開發(fā)區(qū)的項目,黃清也投資了項目,那么同一時間還有什么人跟他們一樣把大量財產(chǎn)都投進了項目里了呢? “除了他們沒別的嫌疑人了?” “目前還不能確定,我從凌海集團的保安口中問到黃清前段時間跟一個女人來往頻繁,保安說他見過兩次,前后間隔時間不長?!?/br> “查出來了嗎?是誰?” “金岸舞廳的一個舞女,叫蘇艾,現(xiàn)在還不好說?!?/br> “行了,在送鄭山做鑒定之前趕緊想辦法撬開他的嘴,我還忙著呢?!背心号牧藘上孪霓o的肩膀,把煙頭往他手里一塞,直奔辦公室。 夏辭在后面捏著煙頭氣的想罵娘。 長青街308號。 聞緹把沾上顏料的襯衫脫了下來,在休息室的衣柜里重新找了一件,換好衣服后去了畫室。 畫室很大,四面墻上貼著往屆學(xué)生的作品,屋頂上是類似于浮世繪的壁畫,風(fēng)格沒有真正的浮世繪那么濃重艷麗,反而有種柔和愉悅的感覺,墻上的畫都是用價值不菲的畫框裱起來的,其中也有聞緹閑來畫的,畫室招收的學(xué)生都是孩子,最大的十二歲,最小的六歲,聞緹關(guān)上休息室的門后,轉(zhuǎn)身看到一個穿著粉色連衣裙,扎著雙馬尾,頭發(fā)上還別著兩個草莓發(fā)卡的小女孩兒笑嘻嘻的站在他身后,她的臉上還沾了點兒藍色的顏料。 聞緹蹲在小女孩兒的面前,笑容很溫柔的問她:“怎么把顏料沾在臉上了?” 然后聞緹從西褲口袋里拿出來一條手帕,幫小女孩兒把臉上的顏料擦干凈了。 小女孩兒仰著頭說:“聞緹哥哥,我畫好海豚啦!” 聞緹蹲著也比小女孩兒高,他道:“先去洗個臉,然后再去看畫好不好?” 他的語氣很是溫柔,表情也是不常見的耐心和柔和,小女孩兒點點頭,自己先跑去了洗手間,聞緹把手帕塞回口袋里,穿過畫廊,推開畫室的門,今天來畫畫的孩子不多,一共六個,其中四個已經(jīng)被家長接走了,剩下一個小男孩兒和剛才那個小女孩兒。 聞緹記得他們的名字,小男孩叫江然,小女孩叫蘇洛書,江然坐在高高的板凳上,專注的給畫架上的海豚上色,聞緹站在他身后,一直看著他涂完最后一筆藍色,這時候蘇洛書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下巴上還有水珠。 聞緹笑道:“怎么臉上還有水?夠不到毛巾嗎?” 蘇洛書跑到自己的畫架前,指著畫好的藍色海豚說:“因為要給聞緹哥哥看海豚呀!” 聽到蘇洛書的聲音后江然也轉(zhuǎn)過頭來了。 江然患有自閉癥,和所有自閉癥孩子一樣,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沉浸在自己構(gòu)建的世界里,對身邊所發(fā)生的事很少有感知,他父母發(fā)現(xiàn)他對畫畫很有興趣之后,聯(lián)系到聞緹,希望江然能在聞緹這里上課,蘇洛書活潑開朗,能說會道,經(jīng)常跟江然分享自己的好東西,因此她和江然慢慢熟了起來,聞緹發(fā)現(xiàn)江然不抗拒蘇洛書后,安排他們兩個每次都畫同一副畫。 每次兩人同畫一幅畫后,江然都能比平常更容易接近一點,至于原因,聞緹已經(jīng)想到了。 “下次你們想畫什么?”聞緹彎腰問他們兩個。 蘇洛書想了想,仰頭甜甜的笑著,問道:“可以畫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