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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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大臣不免點點頭,明明只需要太子出面澄清的一句話而已,就能免去人心惶惶,卻非要讓事態(tài)發(fā)展到這種地步。 這一次,太子的作為實在讓人失望。 大王繼續(xù)道,“父王也犯過錯,犯錯固然不該,但更不該的是知錯不改,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太子依舊一言不發(fā)。 大王臉上更加陰沉,直接道,“即日,你就去東市和西市,向百姓澄清,那鬼臉癥非是什么妖魔,而是尋常的疾病,朝廷不會懲罰他們,讓他們安心去陳子褏那看病?!?/br> 也不知道是哪個老臣嘀咕了一句,“就算太子不去澄清,估計上京也快恢復(fù)正常了?!?/br> 這怕是心里的成見到了不得不說的地步了,才趁機拿捏一下。 誰也沒說話,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到現(xiàn)在的,不正是太子蛟。 大王陰沉著臉,呵斥道,“還不快去?!?/br> 結(jié)果太子蛟依然沒用動。 一群大臣都懵了,太子蛟瘋魔了不成?他可知他現(xiàn)在在干什么? 大王臉都冷了下來。 終于,太子蛟開口了,聲音嘶啞,“父王,你讓我如何去面對那些百姓?” “如何讓一個說出妖魔盡斬的人,以這副面目去見人?!?/br> 什么? 只見那太子蛟突然扯掉了臉上面具,當(dāng)時他們就覺得奇怪,好好的進宮見大王,還戴什么面具。 結(jié)果面具一揭下,眾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是……怎么的一張臉。 紅斑,鬼面,抓痕無數(shù)。 嘶! 太子蛟竟然…… 他可是口口聲聲說過,出現(xiàn)一例他斬一例,如今他自己卻這般模樣。 似乎明白,太子蛟為何三召都不入宮了。 現(xiàn)在實在是沒有辦法掩飾了,他要是再抗旨下去,他這個太子也當(dāng)?shù)筋^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是在打太子蛟的耳光,而且還是自己扇自己那種。 太子蛟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憔悴,一看就是被病魔折磨得痛不欲生,不對,不是被病魔,是被他自己。 看得人心有戚戚。 但心中又是一嘆,如果太子蛟不是那么看重顏面,一開始就將事情說出來,別人還能說他一聲坦蕩瀟灑,何至于此。 大王張了張嘴,最終說一句,“帶太子去陳子褏那將病看好,下去吧?!?/br> 正如剛才所說,就算不要他這個太子去澄清什么,上京的情況也已經(jīng)穩(wěn)住了。 太子蛟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 為什么能救人的,偏偏是那陳子褏。 昔日的階下囚,昔日自己是何等高高在上的羞辱對方,現(xiàn)在居然要求到對方手上。 但最終也沒敢說什么,他也清楚,他所作所為,惹了多少人不痛快。 太子蛟走后,一群朝臣和大王面面相覷。 太子蛟實在也太慘了一點,好生生一個維持大乾法紀的太子,自己卻…… 一時無語。 …… 陳柏接到了那個他最不想接,但又不得不接的病人。 整個過程,沒有一句話。 太子蛟的經(jīng)絡(luò)都是僵硬的,陳柏打了幾次針才弄對。 他真不是故意的。 不過,心情也是痛快到不行。 咬人的毒蛇,也有今天,在他面前如此狼狽。 陳柏甚至想,干脆讓太子蛟就這樣一臉疤痕得了,這樣的人肯定不能繼續(xù)在太子位置上呆下去的,不過他不敢,其他人都好了,就太子蛟好不了,解釋不過去。 不過,太子蛟現(xiàn)在的心情一定十分的精彩吧,陳柏心道,以后日子難熬的可不是自己,而換成是他太子蛟了。 至于為什么太子蛟龍最后也沒有站出來說點什么,上京的百姓誰也不清楚,就像是這件事情太子蛟開了一個頭,然后就沒有參與進來了,成了上京的一樁疑案。 而參與進來的人,山君,陳子褏,還要那群學(xué)生,卻名聲雀起。 最特別的估計就是陳子褏了。 受世人唾罵的陳子褏,居然救了上京好多好多的人,要不是陳子褏敲響那沉冤鼓,受那昭雪刑,還眾人一個清白,這些人真的會被當(dāng)成妖魔處斬的。 “陳子褏本性不壞,是一個好人?!?/br> “以前對他實在太苛責(zé)了?!?/br> 不知道從哪里起,就這么傳出了一句話,傳遍了整個上京,傳到了陳子褏耳中。 陳柏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在和齊政喝酒。 云喝酒,隔著手機。 齊政舉了一下酒杯,這妖怪今天怎么這么高興,居然還主動找他喝酒,雖然這酒喝得怪怪的,對著一塊石頭舉杯。 陳柏答道,“上京情況緩解,病人肯出來治病了,難道不值得高興?” 齊政:“這倒是,如今上京有點恢復(fù)往日熱鬧的勢頭了,這些天一直死寂沉悶,讓人心里憋得慌?!?/br> 陳柏:“咦?我看你一天冷著臉,還以為你會喜歡這樣的氣氛,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喜歡熱鬧的?!?/br> 齊政:“……” 他有一天冷著臉么? 又是一陣閑聊,陳柏今天的心情的確不錯,看到太子蛟那般不愿意,那般屈辱,但偏偏還是得來找自己治病的樣子,實在舒坦。 這么久的憋屈,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接下來的時間,陳柏就更忙碌了,因為病人實在不少。 疾病的確可怕,哪怕陳柏已經(jīng)全力搶救了,等肅清這些病毒,也用了整整一個月時間。 忙碌的一個月,忙得頭昏眼花,甚至都沒有時間去想太子蛟是如何的羞怒難當(dāng),去看那些被他救治的人看向他的目光。 但終歸,一場驚心動魄的鬧劇,也慢慢拉下帷幕。 上京城的封城令解除了。 昔日熱鬧繁華的上京恢復(fù)了正常。 而陳子褏這個名字再次響徹了整個上京,因為……朝廷的封賞下來了。 “敕封廷尉府公子柏,為弘閣大學(xué)士,賜“昭雪”之名?!?/br> 昭雪大學(xué)士,小小年紀就被賜予大學(xué)士之名,實在驚人。 但有何人敢有異意?又有何人敢不服? 這是陳子褏用自己的性命鬧法場,帶著重傷設(shè)醫(yī)療點,救治了上京數(shù)百人的性命換來的。 曾經(jīng)門庭冷落到極點,甚至被人天天守在門口等著戳脊梁骨的廷尉府,終于有了些變化。 前來慶祝的貨禮不斷。 陳守業(yè)難得的感嘆得眼睛都有點紅。 幾曾何時,他走出這門,不也被人戳著脊梁骨么。 所有人都識時務(wù)的沒有提起陳子褏那段不堪的過往。 讓陳柏有些意外地是,齊政居然也送了賀禮前來。 “這人不是一直看自己不順眼么?還是我現(xiàn)在還掛著他府里通直郎的官職,礙于俗禮送的?” 搖了搖頭,也沒放在心上。 還有就是,陳柏以前送給異獸的幾個孩子的家里,準備了好豐富的賀禮前來,讓榮華夫人一個勁熱情地道,破費了破費了。 陳柏也有些感嘆,果然人和人相處,都是禮尚往來。 自己送出去的禮,別人都是心里有數(shù)的,都是功勛家族,誰也不會想著貪這么一點,都會找個由頭,將這禮變個法子還回來。 雖說如此,但一來一往,這關(guān)系就親近了。 不過聽陳小布說,他們學(xué)舍的同窗,有兩個的生辰剛好就在這封城的一個月里,大病之際,誰也不敢辦什么生辰宴,所以陳小布那兩個同窗真的氣得在地上打滾,直呼生不逢時。 但沒有辦法,這送禮也得講時機,貿(mào)然去送那就是硬拉關(guān)系,免不了被人說攀附結(jié)交之類。 也只能讓他們等明年了。 聽說兩孩子現(xiàn)在吃飯都不香,每次看到他們遛狗,都眼淚汪汪的。 上門賀喜的還有一個意外的人,居然是趙太子素丹。 雖然只是來送了個禮就走了,畢竟他國太子和廷尉府扯上關(guān)系實在不妥,但也惹得好些人驚訝不已。 陳廷尉趕緊說了幾句,“都是犬子的私交,承蒙趙太子看得起?!?/br> 眾人:“……” 說起這趙太子素丹,眾人心情也是復(fù)雜。 說起來趙太子素丹還為上京這次大病出了力的。 別國的太子為他們上京之困出了力,那滋味簡直就是五味雜全了。 不過該對趙太子怒目而視的時候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因為一個月的封城,大乾文士和趙太子的比試暫停了下來,結(jié)果這太子素丹居然也沒有就這么離開,反而留在了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