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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他卻一咬牙一閉眼一勁往前沖,用腦袋撞向姜鐸。 有那么一瞬間,姜鐸還以為他是想一頭錘敲死自己,直到嘴唇覆上一團香香的火,厚重且溫暖,姜鐸瞳孔一縮反應過來,原來他的小濤,是想要親他。 這樣一個技藝生疏力道剛猛就差沒磕碎兩人大門牙的吻,卻將某些失去他以后瘋狂滋長起來的緊繃與不安,輕輕揉懈。 大概率也還沒跟別人親過。 這么想著,姜鐸干脆抬手摁住林逆濤的后脖頸,用力一扯,稍稍拉開兩人的距離,兩眼盯著他,也強迫他正視自己,眼睜睜看著紅云沾染上他的眼角、他的頰側、他的脖頸,甚至探進他的衣領,他卻仍耿著脖子倔強的回應自己,有確鑿的堅定和不容置疑。 心里還有我! 姜鐸肯定到,張口就覆上他的嘴,先用舌尖舔舐他的唇線,再莽撞的撬開他的牙關,進到一片柔軟之地后,便一點點摸索探尋著,逐漸加深力道與他糾纏起來。 [原來親吻是這樣親密熱烈的東西么?不是倆嘴皮貼一塊再等一會兒就完事了嗎?] 林逆濤心底震顫,八年前,一點梅酒的催化,只剩濃烈的感覺卻早記不得動作。 眼下情難自已,自己只想拼命往前勾,圈住姜鐸脖頸的手只想越收越緊,除了貪饞還是貪饞,齒縫與唇舌,還有心口,還有手指,還有四肢,還有靈魂,所有的通通的都想密合。 等待了八年才得以重新粘牢在一起,兩人早已分不清呼吸的空氣是在身外還是對方心內,只闔著眼睛拼命去感覺唇齒間的觸摸,用舌尖勾勒瘋狂的思念。 氣息促卻深,心口鼓噪,唇齒揉化了失而復得的珍貴和小心翼翼,兩人濃情時都不太懂得控制力道,只覺得思念必須深吻,深吻到淤青,直到缺了氧嘴角隱隱作痛才肯分開,卻仍然情怯又不知羞的擁抱在一起,對視著,見對方臉上都有銀涎,便不約而同的一齊笑起來。 那是世間最美好的笑。 “你穿裙子還挺好看的?!苯I收不住嘴角的摸他脖頸,指尖摁緊他脖后的凹陷。 林逆濤立即彈開,通紅著一張臉說,“這是籠基!緬人都這么穿!”便逃跑似的退出房間。 跑到房門口,林逆濤停住了,先倚靠圓木排列的墻面調整呼吸咬緊牙平復情緒。 可剛剛被姜鐸碰觸過的部分,仿佛全部都要燒起來,他越想靜,心卻越亂…… “他醒了?” “?。俊?/br> 聞聲驚得往后退了一步。林逆濤沒有抬頭,眼底濃烈的熱度瞬間便被強壓了下去,再不見半點迷亂的樣子,周身換上戒備姿態(tài),戾氣緊繃。 可爾扎都惹顯然還不滿意,陰沉著眼睛緊緊盯住林逆濤,痛恨他拎不清輕重。 “渾身都是破綻!我就知道這個人留不得。” “……” “三天?!绷帜鏉乖甑娜缕饋恚骸叭旌?,我送他走。他是姜明遠的兒子,你不能對他動手!” 爾扎都惹耷拉的眼皮一挑,眉目皺緊,心底吃驚他的不鎮(zhèn)定,卻神色不顯。 “不能?我欠你爹的,又不欠他爹的!昨晚你再晚來兩分鐘,我們就沒這么多麻煩了,幾個混混都應付不了,留他有什么用?” 林逆濤看向爾扎都惹,滿目寒涼,殺意爬進眼底卻語調平緩的說:“昨晚的事再來一次,成事之后,我就該找你算賬了?!?/br> “呵呵……哈哈哈!”爾扎都惹大笑起來重拍林逆濤的肩背: “挺有想法啊……居然威脅我?” 笑聲漸消,指節(jié)驟然彎曲,手形成爪,邊往他肩部肌rou絞合處使勁,邊附在他耳邊沉聲道: “我才不管你跟那小子之間有什么齷齪事,但如果耽誤了計劃,就是你。我也不會放過!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爹媽的墓碑上還刻著你的誓,咱們山里人的規(guī)矩不用我多提醒了吧,做不到,你就自己從摔鷹崖上跳下去?!?/br> 說完這些,爾扎都惹聚力于手腕,是教訓更是威脅的再拍他的肩,鄭重警告后,便佝僂著腰走開了。 定在原地,肩背淤青,林逆濤面目深沉,佇立片刻后卻也跟著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他才端著一碗面條折返回來,行至臥房門口時,他卻沒有立刻進去,而是掩在門口偷看姜鐸。 那是隱蔽在自己心內從不敢拿出來仔細描摹的臉,他占著自己心底最柔軟最溫情的部分。 八年來,無數(shù)次直面危險又無數(shù)次死里逃生,他越發(fā)只敢將這股強烈的思念壓抑進心底。 而現(xiàn)在,夢里的和心底的卻追到自己面前來,真實、熱烈、甚至濃情不減,有些難以言喻又難以抗拒的情緒隨著他的到來而到來,正撕拽心臟,破土滋長。 失控感傾覆,即將淹沒自己。 林逆濤一時無措,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只得反復告誡自己 “就三天……” ———— 小濤跑出去以后,姜鐸獨自在房內觀望了半天,心下估摸著從氣候、光照和房內陳設來看,這里應該是建在山澗背陰處的一處農房,房子西邊有條河,隱隱能夠聽見些水聲。 南鳳鎮(zhèn)屬于傣、彝、德昂等多種少數(shù)民族混居地,但是大多數(shù)有條件的農家都改建了磚石結構或者磚木結構之類更堅固的房子,像這樣用純木搭建的老舊房舍,應該在更隱蔽的深山里,只是不知道是否還在國境線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