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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姐連忙說:“對對,你記起來啦?我就說這么一個好長時間都跟著你的朋友,怎么會說忘就忘了?!?/br> “好長時間都跟著的朋友”其實就在盛珣身邊,他同當年一模一樣的跟在盛珣身后,一開始只專心看人吃飯,聽到依稀是聊到了自己,就才分給他人一個眼神。 “病體入侵,三火衰弱?!毙∏锟催^韓姐一眼,輕輕在盛珣旁邊說,“所以她當年那陣子看得見我?!?/br> 盛珣迅速問過韓姐具體是什么時候看見他開始和小秋走在一起的,韓姐被他問得莫名其妙,道你什么時候和同學玩到一起,這還需要問別人? 話是這么說,韓姐就還是認真回想了一下。 她給出的時間段是盛珣升上高三之后。 算起來,的確和她病情的潛伏期剛好對上,她是在身體機能開始下滑時看見小秋的。 “明明是我問你,怎么變成你從我這里反著掏話了。”韓姐說完之后搖搖頭,她看了看盛珣仿佛若有所思的表情,就用自己正在包裝的一根水果黃瓜隔空點了盛珣一下,“我本來還想問你這個同學的近況,結果看你這記性,大概也是很久沒聯系過人家,壓根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吧?” 盛珣正在腦子里梳理新得到的信息,他盡力回憶著高三時來超市的經歷,試圖在回憶中找到小秋存在的蛛絲馬跡。 韓姐這么一問,他目光落在身旁的鬼怪上,一不留神出口就是反駁:“不,我知道,他其實現在就在……” 在我家里。 盛珣好懸才沒把這句話說完整,將最后幾個字音緊急吞了回去。 韓姐被他弄得摸不著頭腦,搞不懂為什么一會好像不記得,一會又說知道對方在哪,結果說到具體位置時又吞吞吐吐的,不像是盛珣的以往風格。 “你還不如說他就在這兒呢。”韓姐最后沒好氣地揶揄盛珣,倒也沒再追根究底。 盛珣又看一眼小秋,無奈賠笑。 真的在。 但他并不能說。 這天午后,盛珣一直在校園超市消磨到三點。 他帶著小秋又從校園超市離開的時候,下午的第一門課剛上了一半,鈴聲將所有學生都趕回到教室里,只有靠近教學區(qū),才能聽見從各個班級里傳出的稀疏人聲,校園的其他地方則都很安靜,被包裹在夏日午后的融融陽光里靜默著。 但當盛珣走過一條兩旁枝葉繁茂的長廊,他在踏進去的第一步,就敏銳發(fā)覺周圍溫度似乎降了兩度。 一個不知道打哪里冒出來的紅色小球滾到了他的前方,它先是靜靜停在那里,然后很快自顧自的來回滾動起來。 周圍空無一人。 第24章 娃娃 那是一個看著已經有些破舊的小球,盛珣目測它還沒有市面上常規(guī)的兒童皮球一半大,與其說是給小孩子玩的球,它看上去,就更像是與一些玩具娃娃配套的道具,是“玩具的玩具”。 小紅球的表面有著多處豁口,那些外沿翻卷的裂口就宛如一張張合不上嘴的一樣裂在那里,而在那少有的沒有裂口的位置,又布滿了灰塵和污漬。 “小秋。”盛珣看著那兀自滾動的小紅球,卻是叫了身旁的鬼怪一聲。 小秋從紅球出現起就安靜呆在一旁,大有一副任由盛珣決定下一步該怎么做的架勢。 聽見盛珣叫自己,他就才發(fā)出一聲“嗯”,示意自己在聽。 盛珣偏頭看他:“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這次的情況和老羅那回有什么不一樣了么?” 這是個自辦公樓那會遺留下來的問題。 當時小秋莫名其妙好像有些負氣,盛珣追問具體怎么不一樣也不回答,只在稍后轉移了話題。 這時,疑似是之前遇見過的娃娃又出現了,盛珣膽大卻不莽撞,他上回在老羅和陶盈的事件中幾次“直A上去”,概因他在事件整個前半程是真的什么也看不見,他往往都沒意識到自己正在對真實存在的鬼怪進行“平A攻擊”。 兩回的情況不一樣究竟不一樣在哪? 他如果直接接觸這個小球,是會發(fā)生像曾無意間燒灼過陶盈頭發(fā)的情況,還是對方能像小秋一樣,只是被金光單純隔檔? 如果他們在這里找到了娃娃的本體,能間接幫忙改善虞淼淼的精神狀態(tài)嗎? 盛珣一瞬之間有著許多問題,而它們的核心正是小秋曾提過的“情況不一樣”。 鬼怪似乎就真的記性不太好,這事明明才發(fā)生不久,就在幾小時前,聽了盛珣的話,小秋卻像需要仔細回憶,方才慢慢想起來自己之前原本是想到了什么。 “這次是器靈。”小秋在想了好一會后終于說,“器物成精,不是枉死的人受怨氣侵蝕化成的邪祟。” 小秋在努力思考時宛如一個有健忘癥的老人家,轉頭把自己當時的看法想起來了,說話時就仍有鬼中大佬的平緩淡定。 他一句“器靈”再加上之后增補的說明,與盛珣關于娃娃的猜測正好吻合,盛珣得了一句簡潔但極具權威的答復,小秋認真看他表情,卻覺得人類的嘴角雖然是上彎的,但好像不是他預期的那種得到標準答案后的高興。 “怎么?”小秋就疑惑地問,“你為什么笑得和之前拿花戳我的那個時候一樣?” 盛珣抬手摸了自己嘴角一下。 其實盛珣之所以會笑,原本是因為小秋冥思苦想的模樣真的有點好玩,讓他不由自主又有了覺得對方可愛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