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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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晚前來, 的確是為了探聽荔青的態(tài)度。只不過她原本還準(zhǔn)備了許多鋪陳鋪墊的話,打算先寒暄幾句消除掉荔青的防備,再慢慢表明自己的來意。 只是那些過渡的寒暄, 在看到荔青憔悴虛弱的樣子之后,便全都從她的腦袋里不翼而飛了。 林啾啾心中一痛, 直接將最關(guān)鍵的問題拋了出來。 話已出口,便如覆水難收。林啾啾也不打算吞回自己說過的話, 她甩了甩頭,索性甩開雜念再次道:“如果可以離開青烏族, 你愿意走嗎?” 阿錚之所以被困在這里、受莆凌鉗制, 就是因?yàn)槔笄嗪退募胰?。假如她可以幫助阿錚解決后顧之憂,他是否就能解脫了? 離開青烏一族, 讓他們再也找不到他。這樣一來,金絨血脈說不定也會就此斷絕,再也不會有金絨青烏重復(fù)他們的悲劇。 “我……” 荔青的呼吸變得急促,林啾啾能感覺得到, 她迫切地想要離開,可她最終還是向后退了幾步,眼角含淚地?fù)u了搖頭:“我不想……” 其實(shí)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阿錚不是沒有帶著她逃跑過。那一次, 是在毓寧的幫助下, 阿錚趁著莆凌閉關(guān)修煉, 連夜帶著荔青逃出了巨木林。 可就在他們離開巨木林的第三天, 莆凌找到了他們, 并把他們抓了回來。 那一次,阿錚被施以最嚴(yán)酷的火刑。他身上有金絨血脈,他們是不會讓他死的。 不讓他死,卻讓他嘗遍烈火焚身的痛苦,神智清醒地感受著火舌一點(diǎn)一點(diǎn)灼燒掉他的肌膚、血rou、靈脈…… 直至今日,荔青有時仍會在夢中聽見阿錚的嘶吼。 夢里,他咬著牙,不肯向莆凌透露半個字,亦不肯向他求饒。痛苦的聲音從喉嚨口撕裂出來,仿佛是在泣血。 荔青哭著驚醒,抱著肩膀不住地發(fā)抖。她的臉上滿是淚水,身上滿是冷汗。 她再也不敢逃跑了……再也不敢了…… 荔青知道,如果這個時候她點(diǎn)頭答應(yīng),那么阿錚肯定會請林啾啾幫他們逃跑的。 他比她勇敢,更比她堅強(qiáng)??墒撬娴暮芎ε?,萬一他們再被抓回來,阿錚會遭受怎樣的折磨! “荔青……” 林啾啾知道荔青在害怕什么,所以她并沒有催促荔青,只是溫柔地道:“你不用急著現(xiàn)在就回答我?!?/br> 她從袖中取出一張符咒,交給荔青。 “這是傳音符。你想好了通過它告訴我就好。這符紙受秘法加持,你不必?fù)?dān)心被人發(fā)現(xiàn)?!?/br> 荔青接過符紙,怔怔地愣了一瞬。她腦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鬼使神差地問道:“如果是你,你會逃嗎?” 林啾啾沒有立刻回答。她認(rèn)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才道:“會?!?/br> 她的眼神雪亮,即便是在幽深的地牢里,也像白雪一樣純凈、月光一樣明亮,讓人絲毫不懷疑她的真心。 荔青道:“哪怕你曾經(jīng)因?yàn)樘优苁。馐苓^酷刑?哪怕這次如果再次失敗,還會遭受到更嚴(yán)酷的刑罰?” 林啾啾:“……” 她抿了抿唇,眼神里雖然多了許多憐憫之情,但仍沒有改變自己的答案。 “是?!?/br> “為什么?”荔青不解道。 林啾啾眼里的神情分明和阿錚有幾分相像。難道他們就不怕嗎? “怕啊,怎么可能不怕呢?”林啾啾扯了扯嘴角道。 她還記得靈斗大會上陷入幻境時,自己也有過這樣的心情——害怕一旦再次失敗,便會被徹底攫取心神,從而再不能逃脫。 “可是有些事情,即使害怕,也要去做。有些結(jié)果,即便害怕,也要面對?!?/br> 荔青默默地,重復(fù)了一遍林啾啾的話,林啾啾連忙擺擺手道:“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啦,你不用放在心上。你如果還是不想離開,我……也是能夠理解的?!?/br> 林啾啾與裴恕畢竟是偷偷出來的,不能耽擱太久,她想了想,又補(bǔ)充道:“這傳音符一直有效,即使我回到玄天仙府,也能接收到你的消息。如果你到那時改變了主意,也可以通過傳音符告訴我?!?/br> 說了道別的話,林啾啾剛剛轉(zhuǎn)過身子,還沒踏上臺階,身后便傳來一道急切的聲音。 “等等!” 這聲音并非出自荔青之口,而是男女之聲、兩人異口同聲的聲音! 林啾啾驚訝地回頭,只見阿錚從昏暗的暗道里走了出來。他緊握著拳頭,因?yàn)榍榫w激動,雙手微微地有些發(fā)抖。 “弦歌,奉天君?!卑㈠P看到荔青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躬下身子,雙手交握,行大禮道,“請你們幫幫我們吧!” …… 第二天是個天氣晴朗的好日子,林啾啾在阿錚與瑟瑟的陪同下,前往青烏族的墳冢祭奠厭喜。 厭喜的墳在青烏族墳冢的最西側(cè),因?yàn)橐恢庇邪㈠P毓寧他們前來祭拜,并沒有呈現(xiàn)出讓人覺得十分荒涼凄楚的一面。樹枝做的墓碑前還有上一次帶來的祭品。 瑟瑟將那些祭品撤了,又?jǐn)[上新的道:“厭喜mama,我們又來看你啦!” 她說著說著,眼圈兒竟倏地紅了。 厭喜雖然不是她的生母,但小時候一直幫忙照顧她,在瑟瑟心里,她也如同她的母親一般,因此瑟瑟一直稱呼她為厭喜mama。 瑟瑟笑了一下,抽了抽鼻子道:“不哭不哭,今天可是個高興的日子。你看,誰來看你啦?” 瑟瑟往邊上挪開幾步,讓林啾啾得以跪下來。 “唔……厭喜、mama……” 面對一個陌生人的墳冢,林啾啾還不太習(xí)慣直接以mama相稱。于是她和瑟瑟一樣,以厭喜mama稱呼她。 “我來看你了?!?/br> 林啾啾從瑟瑟手中接過三根被點(diǎn)燃的細(xì)枝,執(zhí)在身前對著厭喜的墓拜了拜。 她將厭喜的繡囊從山海戒中取出,與祭品一齊,擺放在厭喜的墓前。 那是厭喜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了,瑟瑟見了,不免驚訝:“弦歌,你不留著它嗎?” 林啾啾搖了搖頭:“不了。就讓它陪著厭喜mama吧?!毕M谔煊徐`,能夠得到慰藉。 阿錚與瑟瑟也在厭喜墓前拜了拜。 若是在平時,兩人還會在這里回憶一下以前的舊事,陪厭 喜“聊聊天”,可是今日,阿錚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急著去做,很快站起身來。 他望著天空,神色意外地有些凝重:“差不多了?!?/br> 林啾啾在他身后道:“嗯。” 瑟瑟:“嗯嗯嗯?你們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瑟瑟一臉迷茫地看向他們,沒等到兩人回答,就覺得眼皮沉沉,意識模糊,身體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迅速躺倒在地上。 林啾啾及時地扶住了瑟瑟的肩膀,沒讓她摔到腦袋。 “只是普通的昏睡術(shù),半個時辰之后自會蘇醒。”林啾啾解釋道。 “你……準(zhǔn)備好了嗎?” 阿錚沒有回答,他抬起手來,看著自己的掌心。 他的指尖發(fā)冷,掌心卻是熱的。一如他的內(nèi)心雖然會感到恐懼,但是想要完成的決心卻絲毫沒有動搖。 阿錚握起拳頭,對林啾啾笑了笑道:“走吧!” …… 就在阿錚與林啾啾趕往地洞的時候,裴恕也被莆凌請了過去。 莆凌顯然為今天見面的場合精心準(zhǔn)備過,只見一張巨木林巨大的枝葉上,竟然赫然擺著一張人類用的棋桌。 莆凌坐在一側(cè),對著裴恕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道:“不知奉天君可有興趣對弈一局?” 青烏族不擅長棋類對局,他們連人族的房屋、習(xí)慣都沒有學(xué)來,又怎么可能精通這種需要細(xì)密籌謀與布局的“游戲”? 莆凌的意圖也不在于下棋,他只不過是要找個手段,能夠暫時地讓裴恕不在林啾啾的身邊罷了。 下了一會兒棋后,莆凌臉上得意的神色漸顯,似是漫不經(jīng)心地提起道:“聽說弦歌與阿錚一起,去祭拜她的母親了?” 裴恕只看棋盤不看他,垂著眼睛低低道:“嗯。” 莆凌:“都已經(jīng)這個時候了,想必他們已經(jīng)祭拜完了吧?!?/br> 裴?。骸耙苍S。” 莆凌:“奉天君就不好奇他們此時在干什么?怎么弦歌還沒有回來找你?” “啪!” 棋子落在棋盤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裴恕執(zhí)棋的手勢很漂亮,尤其是落子時的氣勢,干脆利落,仿佛一個殺伐果斷的劍修。 他緩緩地抬起眼,眼里的寒芒像是寒冰利刃一樣直射過來,看得莆凌心里一突。 他不自覺地抖了一下,手里的棋子順勢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滾了幾下。 “……” 莆凌立刻撿起棋子,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把腦海中浮現(xiàn)出的上一次交手時的狼狽畫面壓了下去。 “奉天君?!逼瘟枧πχ?。 然而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裴恕打斷:“你話好多。” 莆凌:“……” 裴?。骸澳阆碌眠@么糟糕,還有心思想別的嗎?” 饒是莆凌再不通棋藝,此時也看得出來,自己已被裴恕逼入絕境。 修為不如人,棋藝亦不如人。莆凌惱羞成怒,怒極反笑:“呵呵,奉天君贏便贏了,只不過奉天君贏了這一局,卻輸了另外一局,不知道值不值得!” 裴恕像是不知他意有所指,執(zhí)起一子道:“是么?” 如今時間已經(jīng)逼近晌午,莆凌掐指一算,就算阿錚再慢,也應(yīng)該得手了。 他給阿錚的藥,可是藥力最強(qiáng)的。有了它,就算林啾啾再不愿意,也會與阿錚發(fā)生關(guān)系。有了它,即便是再孱弱的身體,也能順利懷上子嗣,讓血脈得以延續(xù)。 到時候,金絨血脈就到手了! 想到這里,莆凌臉上露出獰笑,急不可耐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