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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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侍衛(wèi)一臉麻木的看著她,婢女燕秋則是擔憂不已,以為姑娘瘋了。正想過去勸慰一番,突然瞥見院門口也站著個人,抬眼望去,是韓湘君也站在那里呢,也不知來了多久。 她提醒道:“姑娘?姑娘?” 蘇璃正抽得爽呢,頭也沒回的說道:“別打擾我,我正在收拾這個狗男人!” 她又繼續(xù)揮了兩鞭。 “誰是狗男人?” 韓湘君走到她身后,眸中帶著點狹促的笑意。 蘇璃揮舞鞭子的手驟然抽了個空,差點甩得骨節(jié)脫臼。她回頭瞧了韓湘君一眼,心虛起來,便埋頭裝傻。 韓湘君看她身上的衣裳裹得圓滾滾,皺眉嫌棄。 如今她是越發(fā)的不注意形象了,也就那張臉能看,平日有時候她起床甚至連臉都不洗,蓬頭垢面的在屋子里晃蕩。 他走近兩步正待斥責兩句,這時,侍衛(wèi)跑過來附耳稟報事情。 “已經(jīng)抓到了?確認屬實?”他問。 “是,還是劉將軍親自抓到的,三日前連夜送了過來?!?/br> “人在哪?領(lǐng)我過去,我要親自審問?!?/br> “是?!?/br> 韓湘君眉目冷凝,也沒再管蘇璃,兀自轉(zhuǎn)身跟著侍衛(wèi)走了。 來去一陣風,出現(xiàn)得莫名其妙。 蘇璃被擾了興致,扔下鞭子就回了屋子。 ...... 院子南邊,一間倒座房內(nèi),光線昏暗。 韓湘君坐在陰影里,看著角落那個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神色平靜,仿佛看的不是一個將死之人,而是件平常物品。 “說說你知道的事,是誰指使你在孤的馬身上動手腳?營中還有哪些黨羽?” 那人頭垂于地面,許是太冷而瑟瑟發(fā)抖,又許是流血過多,連抬頭的力氣也沒有,只半睜一只眼睛看過來,隨后又閉上。 “我不會說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br> 韓湘君冷笑,“你不說孤也清楚,不就是孤那好四弟指使的你嗎?不過這不重要,孤只想知道,營中還有哪些黨羽?!?/br> “我說了,殿下會饒了我嗎?” “不會,可以給你留個全尸,順便,放你那妻兒一馬?!?/br> 地上的人突然掙扎起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妻兒是無辜的?!?/br> 韓湘君不理會,從袖中拿出一份名冊,讓人遞給他,“你只需認出那些人即可?!?/br> 那人瞥了一眼名冊,神情一頓,隨后又緩緩閉上眼不吭聲。 侍衛(wèi)抽出刀劍朝他腳踝一刺,只聽得他慘叫一聲后,那 只腳便再也無法動彈。 “你聽好了,今日你受的刑,他日一樣會使在你妻兒身上,挑斷手筋腳筋,你尚且能忍,可你那妻兒呢?” 地上那人嗚嗚痛哭出聲,片刻后央求道:“殿下,罪不禍及婦孺,求殿下放過她們吧。” “能救她們的只有你,孤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彼曇羟搴畡C冽。 那人思忖了一晌,顫抖著抬起手,緩緩的在名冊上略過,最后在幾個名字下面點了點,留下幾個血指印。 韓湘君滿意的將名冊接過來,掃了一眼,隨后將那張薄薄的紙扔進腳邊的炭盆里頭,不過一瞬,那份名冊便已燒成灰燼。 “動手吧。”他吩咐道。 那人立馬掙扎起來,但他手腳筋脈已斷,如何掙扎都無濟于事。在刀劍破開皮rou之時,他痛苦的大喊,“求殿下放過我妻兒,求殿下......” 話沒說完,人便已無力倒地,再無聲息。 事情解決完,韓湘君起身出門,然而才踏出了門檻,他腳步一頓。 蘇璃不知何時站在外頭,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光線照了進去,里頭地上躺著個血淋淋的人,眼球突出,死不瞑目,頭發(fā)亂糟糟的浸在血水里,手腳以一種詭異的弧度扭曲著,死相凄慘恐怖。 她‘啊’一聲尖叫,嚇得瞳孔失焦。 韓湘君皺眉,轉(zhuǎn)身看了眼屋里的情況,揮手讓人將門關(guān)上。 他朝她走過去,“你怎么在這?” “我......我......”蘇璃害怕得哆哆嗦嗦,連話也說不全。 而韓湘君,他臉上云淡風輕,仿佛殺個人在他眼里是再平常不過。 此時此刻,她才深切體會到,那個書中叱咤風云,靠骨血堆砌成江山的年輕君主,正是身邊這個陰狠狂悖的男人。 “我只是經(jīng)過,聽見里頭有喊叫聲,就好奇看看,我.....我并不知道您在......” 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映入她腦海,揮之不去,她抱著胳膊渾身顫抖著。 “害怕?”他問。 蘇璃點頭。 “那以后就乖些?!?/br> 他這話似乎意有所指,蘇璃心間一咯噔,擔憂的朝他看去,卻在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伸手過來牽她,她也不敢反抗,忐忑又惶恐的跟著他回去。 直到回到屋子里,卻依舊驚魂未定。 第22章 噩夢 蘇璃回到屋子依舊驚魂未定,婢女燕秋不知道她怎么了,見她呆愣愣的站在床邊一動不動。 “姑娘可是要歇息?” 蘇璃怔忪的搖頭。 她此刻真是后怕不已,那個男人,并非表面上那般風光霽月、溫文爾雅,內(nèi)里實實在在是一頭兇狠的財狼,以往她沒見著他狠厲的一面,便自己麻痹自己,屢次挑釁于他。或許他也是看在自己是他‘曾經(jīng)喜歡的人’的面上,才對她有所容忍吧,若是他記起了全部,知道真相了,那會怎樣? 驕傲如他,又豈會甘心被個女人耍騙?恐怕,屆時自己的下場肯 定比今天那個人更慘。 想起剛才那人恐怖的死相,她忍不住打了陣擺子。 “姑娘冷了?奴婢再添些碳火吧?!?/br> 蘇璃吶吶的點頭,回過神來,坐在椅子上,腳邊就是炭盆,可她還是止不住的冷,仿佛連血液都是冷的,控制不住顫抖。 她想,她估計是真的很冷,便吩咐燕秋道:“你去給我熬碗姜湯過來?!?/br> 燕秋道‘好’,添完碳火就出去了。 蘇璃兀自坐了半晌,還是感覺不到身子暖和,于是又脫了外衣,跑去床榻上,將被子裹住自己。 過了許久,依舊沒有起到的作用。 燕秋這時端了姜湯進來,“姑娘快喝吧,喝過之后再歇一覺?!?/br> 蘇璃捧著碗,咕咚咕咚一口喝盡,果然才感覺到身體里稍微暖和起來。 “你將炭盆撥過來一些,另外再給我搭一床被褥?!?/br> 燕秋按吩咐照做。 沒過一會兒,蘇璃眼皮一重,果真睡了過去。 ...... 韓湘君送蘇璃回來后,又離開了許久,直到暮色降臨才回來,回到堂屋后,婢女問他是否要擺飯。 他想起今天下午蘇璃魂不守舍的模樣,便開口問了句,“她如何了?” 婢女自然清楚他問的是誰,恭敬的回道:“姑娘一直睡著,好像這會兒也還沒起,可要奴婢去看看?” 他點頭,“若是起了,讓她過來伺膳?!?/br> “是?!?/br> 過了一會兒,那婢女回來了,說道:“公子,姑娘好像生病了,怎么叫都叫不醒,額頭也發(fā)燙呢?!?/br> 韓湘君皺眉,覺得那女人真是嬌弱,這般經(jīng)不住嚇,就是死個人而已,竟然嚇得病了? 想了想,他起身走出門。 “殿下,晚飯可還要擺上?”婢女趕緊追問。 “可?!?/br> 他來到蘇璃的屋子,見她的婢女正在床榻邊忙前忙后,一會兒喂水給她,一會兒幫她擦脖頸。 見他進來,趕緊停下來行了一禮,“公子,姑娘病了。” “何時病的?”他問。 “奴婢也是才發(fā)現(xiàn)的,之前叫姑娘起床吃飯,怎么喊都不應。” 他點頭,退回門口吩咐侍衛(wèi)去請?zhí)t(yī)過來。 太醫(yī)來得很快,診脈之后,說道:“蘇姑娘這是驚嚇過度,心悸紊亂。再者,多日積憂,思慮甚深,以至于一下子便病倒了?!?/br> 韓湘君頷首,他早已猜到是如此。 “我這就給蘇姑娘配些藥,喝過之后,許明天就能好起來?!?/br> “好,下去吧。” 等人都退下去之后,韓湘君坐在床邊,看著她蒼白的小臉,眸色晦暗不明。半晌,似有若無的說了句,“還知道怕就好?!?/br> ...... 黑暗的地牢里,渾濁的水淹沒了石階,里頭又悶又熱,墻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中間張兮兮的墻壁上有兩副鎖扣,一個女子披頭散發(fā)正被牢牢的鎖掛在其上。 她已經(jīng)奄奄一息,身上衣衫襤褸,裸.露在外的皮膚也被血污糊成片,仔細一看,上頭傷痕累累,皮rou翻飛。 顯然,才動過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