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岑鳶的生日到了。 一家人一起吃了頓飯,晚上在客廳里看電視,周悠然手上勾著毛衣。 岑鳶的毛衣最先做好的,她已經(jīng)穿上了。 現(xiàn)在在做的是徐輝的。 岑鳶手里拿著茶杯暖手,看著電視里重播的春晚,徐輝急急忙忙的跑進來,讓岑鳶幫他一個忙。 徐伯皺眉訓他:“多大的人了,還這么急躁,不知道沉穩(wěn)點?!?/br> 徐輝不理他,他捂著肚子,看樣子是真的很難受:“我那個相親對象和我約了在廣場見面,但我突然拉肚子,去不了,給她打電話也沒人接,要不你幫我過去和她說一聲,我怕這么冷的天,讓人家一直等著也不好?!?/br> 岑鳶看了眼窗外的雪,輕聲應下了:“地址在哪里?” “就在中心廣場那里,她穿的還挺顯眼的,你去了就能看到?!彼樕兞耍f完這句話后就腳步艱難的沖進洗手間。 徐伯罵罵咧咧:“真是懶人屎尿多!” 罵完徐輝了,又立馬換上一張溫柔笑臉,和岑鳶道歉:“你別理那兔崽子,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能處理好的,這么冷的天,就別出去了,免得感冒?!?/br> 岑鳶把外套穿上,笑道:“沒事,反正也不算遠?!?/br> 她最后還是去了。 榕鎮(zhèn)在外面打工的人都回來過春節(jié)了,往日冷清的中心廣場熱鬧的不行。 雪下的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到處都是張燈結彩的喜慶。 她四處看了眼,并沒有看到穿著顯眼的女孩子。 只有一只正在發(fā)傳單的熊。 這么冷的天,都不愿把手從溫暖的外套口袋里伸出來,去接一張沒什么用的傳單。 所以它一直都在被人拒絕。 它只是一個熊而已,也看不出來有沒有失落。 后來熊看到岑鳶了,朝她走過來,將手里的傳單遞給她,仿佛也不抱太大的希望。 但是岑鳶伸手接了。 安靜在二人中間持續(xù)了一會,那只熊又遞給她一張傳單,上面寫著:恭喜你成為今天的第一百名顧客,獲得新春特獎。 新春特獎? 岑鳶疑惑的抬眸,對方把提在手里的紙盒打開,里面是一個蛋糕。 它的爪子很笨拙,試了好幾次才成功插上蠟燭,用打火機點燃,遞到她面前。 岑鳶愣了好一會,見她沒動靜,小熊又把蛋糕往前遞了遞。 岑鳶接過來:“謝......謝?!?/br> 依舊有些沒太反應過來。 它沒理她,轉身離開。 蛋糕上的蠟燭還在不斷燃燒,岑鳶的臉也被火光映上柔和的暖色。 她最后還是沒有等到徐輝口中的那個相親對象,手里的蠟燭都快燒了一半了。 她也準備走。 可是前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狗叫,狗主人懊惱的道歉:“實在是對不起,我家球球平時很溫順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叫個不停?!?/br> 離開的腳步頓住,猶豫了一會,岑鳶最終還是過去。 那里是一個凹進去的墻面,上面放了一張休息椅,那條大叫不止的金毛最后還是被狗主人艱難的拉走。 面對道歉也無動于衷的男人,在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后,手足無措的把頭套戴上。 他起身想走,但是慌亂之中頭套戴反了,眼前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見。 剛走了兩步就撞到前面的墻。 岑鳶無奈的笑了一下,走過去:“這么招狗厭惡的,除了商滕,我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了?!?/br> 她走到他面前,把他的頭套摘下。 也不知道穿著這身等了她多久,明明是零下的冬夜,他卻在流汗。 距離上次見面,好像有大半個月了吧。 岑鳶壓下突然涌上來的情緒,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見?!?/br> 商滕看著她。 一點也不久,他像一個膽小的偷窺者,只敢在遠處偷偷看她。 他的臉有點紅,應該是在玩偶頭套里悶了太久。眼睛怎么也有點紅,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她。 岑鳶不想去看他,但怎么也挪不開視線。 太壞了啊,這個人總是喜歡利用別人的弱點。 知道她容易心軟,就故意在她面前裝可憐。 “你現(xiàn)在真的很像一只被遺棄的流浪狗?!?/br> 商滕緊抿著唇:“本來就被遺棄了?!?/br> 第七十四章 岑鳶拿出紙巾, 替他擦掉臉上的汗,動作溫柔。 “等了多久了?” 紙巾在他額角輕輕擦拭著,帶了點淡淡的清香, 他坐著不動, 又怕她擦不到,頭主動往前湊了湊:“沒多久?!?/br> 這細微的動作讓岑鳶微怔了一會。 她把手收回來。 商滕抬眸,眼里帶了點失落。 岑鳶移開視線, 問他:“有住的地方嗎?” “嗯?!?/br> 他低下頭,去看那塊被岑鳶放在一旁的蛋糕, 他自己做的。 浪費了無數(shù)個失敗品才做出了一個還算滿意的。 但和蛋糕店里的肯定沒得比。 冬末春初,是岑鳶的生日。 他一直都記得。 岑鳶把蛋糕吃了,雪早就停了, 廣場的人隨著時間的流逝, 非但沒有減少, 反而越來越多。 那個蛋糕的造型雖然一般,但味道還不錯, 里面是新鮮的草莓, 還非常細心的切成小半。 岑鳶知道,是商滕自己做的。 因為蛋糕店不可能賣這么丑的蛋糕。 “你要吃嗎?”她問他。 商滕點頭。 岑鳶給他切了一塊, 商滕吃了一口, 覺得膩。 他不太喜歡吃的, 但還是把那一整塊全部吃完了。 余下的時間里, 他們就安靜的坐在那里。 彼此之間都沒有太多的話。 商滕是不敢說, 他怕自己一開口,吸引了岑鳶的注意力, 她又會趕他走。 他好不容易和她見了面, 舍不得就這么離開。 更何況這次過來, 他沒有給自己留退路。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賭博,如果賭注是岑鳶,他心甘情愿的把所有籌碼全部交了出去。 雪雖然停了,但是開始起大風,夜晚的冷風跟刀子一樣凌厲。 岑鳶站起身,說:“回去吧,外面冷?!?/br> 商滕沒動。 他不想回去。 岑鳶看到他身旁的頭套,那么大一個,而且他身上還穿著小熊玩偶的衣服。 “先去把衣服脫了吧,不然坐車也不方便?!?/br> 商滕看著她:“又要推開我嗎。” 岑鳶愣?。骸笆裁??!?/br> 商滕的眼圈一直都是紅的,從看到岑鳶的那一刻起。 但是現(xiàn)在他卻笑了,只是笑意太過淺薄,流于唇角,卻不達眼底:“你就這么不想看到我嗎,這么急著趕我走,哪怕半個月沒有見面,你也不想和我多說一句話嗎?!?/br> 每天失眠的人只有他一個人,難受的也只有他一個。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一樣,想她想到茶飯不思,抑郁成疾。 他的自尊心明明在告訴他,不要再去找她了。 人家已經(jīng)把話說的那么明白,沒必要去自討沒趣。 可是他早就病入膏肓了,治不好。 所以他還是來了,不要尊嚴的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