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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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這些年家里越來越空曠,冷不丁后院要搬來一個新成員,雖然是個甚至不足以稱之為親戚的故人之孫,徐碧君也挺歡迎。 周知意卻不樂意了,“后院是大伯家的房子,怎么能隨便給別人住呢?” 徐碧君:“我問過你大伯了,他沒意見?!?/br> 周知意話頭拋給陳宴:“你不是海市人嗎?好端端的跑來南城做什么?” 徐碧君直接替他答了:“阿宴大學(xué)剛畢業(yè),來南城工作?!?/br> 周知意嘟囔:“南城像樣一點的公司可都在東平區(qū)呢,我們這老城區(qū)能找到什么正經(jīng)工作?” 徐碧君也問:“阿宴,你打算找個什么樣的工作???” 始終仿若置身事外的陳宴這才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掃了周知意一眼:“還沒想好,大概……先考個教師資格證?” 周知意:“……” 因為電線事件對陳宴涌起的那一丁點好感瞬間沒了。 彼時的陳宴不過二十歲,自以為沉穩(wěn),說到底還是有些大男孩心性的,等看到少女氣鼓鼓地僵了臉色后,才暗嗤自己一時腦子搭錯筋,惡趣味冒頭,竟然故意去招惹一個小孩生氣。 徐碧君倒是沒留意周知意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樣,很有興趣地和陳宴聊起了當(dāng)教師的好處,看那架勢,好像陳宴明天就要走馬上任去殘害祖國的花朵了。 周知意把碗一推,站起身:“我吃飽了,去給蔚思送作業(yè)了?!?/br> 徐碧君叫住她:“送完作業(yè)快點回家,下午陪你陳宴哥哥去趟家具城。” 周知意咬牙切齒:“知、道、啦!” ****** 把周五新發(fā)的試卷一股腦塞給蔚思,周知意朝她家小院掃了眼,“你爸不在家吧?” 蔚思搖頭。 “行,明天帶你去吃冰?!敝苤庖馀d闌珊地擺擺手,步子邁得有氣無力,活像喪尸進(jìn)城。 蔚思問:“你下午還去臺球廳嗎?” “去不了了。”周知意聲音也喪:“家里來了個索命鬼,索住我命了?!?/br> 蔚思迷茫:“索命鬼?” 周知意點頭。 “黑無?!笨刹痪褪撬髅韱?? 午后悶熱異常,水泥地被曬得guntang,人像是被放在蒸籠里猛火加熱。 周知意躲著太陽走,看一眼自己被曬黑一度的胳膊腿,又掃一眼無懼驕陽走在光線里的冷白皮,被閃了一眼,酸溜溜地擠出一聲輕哼。 放著好端端的闊少生活不過,來體驗什么民間疾苦? 兩人毫無交流地走到馬路上,周知意剛在公交站牌下站定,陳宴忽而揚起手,叫了一輛出租車。 “太熱,上車?!彼届o地對她吐出四個字。 盤算著把人送上公交車就開溜的周知意:“……” 出租車在家具城南門口停下來,兩人下了車。 南門口隔開一個路口有家室內(nèi)溜冰場,溜冰場的老板是春哥的朋友,周知意盤算著溜過去吹個免費空調(diào),再幫幫忙打個零工。 “你慢慢挑,我先走了,別去我奶奶那告狀?!鄙倥眮碇蓖骸叭绻阏嫦胱∥壹业脑挕!?/br> 又是一句肆無忌憚的威脅。 陳宴斂著眼尾,哂笑了聲。 周知意走出兩步,又覺得似乎不太妥,抬手一指:“那邊有個溜冰場,我過去有點私事,你買完了去……算了,還是給你留個電話吧?!?/br> 她飛快報出一串號碼,沖陳宴晃了晃手機(jī),走了。 陳宴自始至終沒開口,就那么垂著眼瞼,覷著她。 周向宸說的對,他的確不擅長和小孩相處,更不擅長和小女孩相處。 而他這個meimei,似乎和以前見過的小女孩,都不太一樣。 ****** 溜冰場老板姓王,三十出頭就已經(jīng)開始發(fā)福,短袖,花臂,臂膀上那只精瘦老虎活脫脫被膨脹的皮膚撐成一只大橘貓。 周知意性格爽快,也算機(jī)靈,王哥對她挺友好。 跟王哥打完招呼又得到根免費冰棍,她三兩口吃完,降下一身燥熱,換上溜冰鞋,充當(dāng)起了臨時教練。 上場沒多久就有對小情侶拉著手進(jìn)來,兩人走得踉踉蹌蹌,看起來都不太會,沒溜出三米就雙雙跌倒了兩回。 周知意看不下去,雙手背后,風(fēng)馳電掣般朝兩人滑去,左腳向側(cè)一蹬,利落“剎車”,朝女孩伸出手,“來,我教你?!?/br> 馬尾辮在背后輕甩,配合著她微挑的眉梢,隨性又颯爽。 女孩小聲嘀咕了句“好帥!”,側(cè)眼一看,自家男朋友已經(jīng)看直了眼。 她當(dāng)即就有點不高興了:“不用了,我男朋友可以教我?!?/br> 男生卻毫不猶豫地點頭:“我也不太會,能不能也教教我?” “……” 周知意身材高瘦,細(xì)腰長腿,眼睛內(nèi)勾外翹,有種不同于同齡女孩的野性美,右眼下那顆淚痣又恰到好處地添了幾分嬌艷,屬于男女通吃的長相。 眼前這男孩看上去就挺吃她這種型,年紀(jì)不大,渣性初顯,完全忘了小女朋友還在身邊。 女孩臉都快黑了。 周知意側(cè)頭笑了聲,“行啊,私教收費,一小時兩百?!?/br> “這么貴啊……” 男生稍一遲疑,周知意已經(jīng)閑適地背著手向后滑開,“還沒學(xué)會就敢?guī)笥褋戆に?,哥們,你可有點不厚道啊?!?/br> 男生被她噎了個臉紅,女生一甩手,一個人扶著護(hù)欄慢吞吞地滑走了。 周知意自己在旁邊溜了會,大概午后天太熱,人們都躲著不愿出門,這會兒溜冰場顧客寥寥。她呆得無聊,換了鞋去上廁所。 場館內(nèi)的衛(wèi)生間正維修,只能去門外的公共洗手間,她甩著濕手往回走,迎面撞上三個殺馬特少年。 為首的男生染一頭藍(lán)發(fā),發(fā)頂燙卷,走姿比身上的牛仔褲更松垮,一見她眼睛就亮了。 “小意!” 周知意一掀眼皮:“受不起,我才17,哪夠當(dāng)你小姨?!?/br> 藍(lán)毛被呲兒了也不惱,快步甩開左右倆小弟,走到她面前:“聽說你昨天和人打架都打到派出所去了?” 倆小弟立即拍馬屁。 “嫂子威武!” “嫂子牛逼!” 周知意“嘖”一聲擰起眉:“瞎叫什么呢?”又轉(zhuǎn)向藍(lán)毛:“鐘連,我上次不是和你說得挺清楚了?” 鐘連是隔壁職高的學(xué)生,仗著他那地頭蛇一般的哥哥橫行霸道慣了,也沒人敢惹。去年他在臺球廳見過周知意幾次,被她身上那股勁兒給迷住了,猛追了半個學(xué)期,被周知意拒絕了一百零八次。 “是,買賣不成仁義在,咱倆還能當(dāng)朋友啊!”鐘連亂用了一通俗語,扭頭轟人:“你倆進(jìn)去等我去!” 周知意步子邁得更大,心里敲起了小鼓:回溜冰場吧,這人肯定纏著她沒完沒了,去家具城吧,她可實在不想陪那個“黑無?!碧粢鹿瘛?/br> 要不然直接回家算了? 她心煩意亂地下樓梯,鐘連還在耳邊叨叨,嗓門粗又響:“我打聽過了,那女的叫柳思涵是吧?” “老子不打女人,要不明兒我找?guī)讉€姐們過去幫你教育教育她?” 周知意:“沒你的事兒,別瞎湊熱鬧?!?/br> 鐘連頓了幾秒,又追上:“你放心,那幾個女的手陰著呢,絕對能幫你把這口惡氣給出了,還讓她沒地兒說理去?!?/br> 周知意心說:“那跟你自己動手打女人有什么區(qū)別?”剛想兇他“我的事你別瞎管”,樓上就炸爆米花似的炸下倆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小弟。 “連哥連哥,那孫子來了!” 鐘連一咬后槽牙,轉(zhuǎn)身往樓上跑:“堵住他別讓他給跑了!”又回頭朝周知意喊了聲:“小意,你那事兒包哥身上了?!?/br> 周知意煩死了這種講不懂說不通的石頭,沒好氣地朝他罵了句:“滾吧你。”一扭頭,看見正閑閑倚在樓梯拐角的陳宴。 冷不防對上他那雙冰潭般黑沉沉的眼,周知意嚇了一跳:“你這人怎么走路都沒聲的?” 陳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是沒你們動靜大?!?/br> 周知意聽出他話里的譏諷:“你什么意思?” 陳宴不答反問:“那是你朋友?” 他個子很高,無端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周知意縱然有一米七,踩著一級臺階才剛好與他平視。 她在他眼底讀出一種怒其不爭的審視,這種審視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好像和你沒什么關(guān)系吧?” 陳宴眼瞼輕抬,似笑非笑地:“怎么?打一次不夠,還想再進(jìn)一回派出所?” 他顯然是聽到了鐘連那些話。 可他憑什么僅憑幾句對話就直接對她下了暴力的定義? 周知意逆反心起,毫不遲疑地懟了回去:“我和人打架,我進(jìn)派出所,我被學(xué)校開除,都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看你家也沒住太平洋,會不會管得太寬了點?” 氣氛冷凝,像是有冷氣在嘶嘶向外冒。 陳宴眼尾輕垂,掩住眸中情緒:“如果你是別人,我不會管。” 他頓了下,聲音驀得消沉幾分:“但你是周向宸的meimei,我就一定要管。” 他不提周向宸還好,一提周向宸,周知意壓了一下午的情緒再也藏不住了。 在知道陳宴和周向宸的關(guān)系之前,她不待見他的原因無非就是他高傲冷酷和她氣場不合,并且還揪著她的小辮子。 而在知曉他和周向宸的關(guān)系后,她心里的想法就變得復(fù)雜起來。 她承認(rèn)這種想法有些無理取鬧、對陳宴不公平,可還是忍不?。骸澳阍诤J杏屑矣蟹坑杏H人,為什么非要來南城?非要住我家?” 她深吸口氣,聲音艱澀:“我哥去世還不到一年,你這個和他一起長大的好哥們就住進(jìn)了我們家,是想讓奶奶時時刻刻想起我哥,時時刻刻想起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痛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