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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互相攙扶著走向了山頂,燈火熠熠,蛙鳴淺淺。 青蛙再有一月余便要冬眠了,這樣的時節(jié),真的能遇見螢火蟲嗎? 宛矜玥看著面容哀凄的女子,心中有了些許疑惑。 第65章 莫辨 夜半的冷風吹動著兩人的衣角,姜梓悅站在山頂,輕輕抬起了自己的手。 她手上的六角宮燈和那圓月疊到了一起,瑩白色的光打在她清冷的面龐上,那渾圓的杏眼中似有淚光。 宛矜玥微微皺了皺眉,姜jiejie品貌家世皆為上佳,才情也是一頂一的好,那澄王雖有正妻,可對側(cè)妃也不差。 莫非,姜jiejie有自己喜歡的人? 宛矜玥上前挽住姜梓悅的肩,“jiejie應該同我一樣,皆沒有夜半在山頂看過景色,不如我們在這兒坐一會吧?!?/br> 兩人并肩坐在了山頂?shù)囊豢梦嗤湎拢菍m燈被宛矜玥掛在了樹上。 姜梓悅遠遠望著山腰處的點點燈火,面前卻不斷閃著昨夜的畫面。 那小姑娘看著不過十三四歲,聲音還有些稚嫩,卻被澄王粗暴地綁在床上,干著那禽獸不如的事。 那滴血的長鞭,帶荊棘的短木,看見如斯場景的姜梓悅險些出了聲。 她本來只是想趁著丫鬟昏睡,隨便走走的。她迅速往后退著,趁著沒人急忙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澄王這樣和殺人有何區(qū)別? 他不碰自己是因為父親吧,害怕之余的姜梓悅?cè)绱讼胫?/br> 姜梓悅的父親姜斯年是正三品吏部右侍郎,大盛朝以左為尊,按理說下一任吏部尚書應是現(xiàn)如今的吏部左侍郎巴興懷。 可現(xiàn)如今的吏部左侍郎和吏部尚書屈智淵乃是同科,吏部尚書致仕之時,吏部左侍郎便也該告老還鄉(xiāng)了,這空下來的位置自是歸了姜父。 岳家有前途,澄王自是樂見,只要他一日沒能榮登大寶,這姜梓悅便能一直在人前鮮亮地活著。 她十分想將澄王的丑惡面孔公之于眾,想要收集證據(jù)的她半夜又大著膽子潛回了現(xiàn)場。 干凈整潔的床鋪,空氣中也有淡淡的桃花香。姜梓悅仔細搜索了數(shù)遍,仍然是一無所獲。 澄王既然敢在府中如此做派,多半已經(jīng)有了萬全的對策,那女子的尸身應該也早出了王府,被掩埋在了某個私密之處。 一直愣神的姜梓悅并未注意到遠處微弱至極的光點在晃動。 “螢火蟲?!蓖瘃娅h十分興奮地拿著那小竹簍悄悄靠近著那形單影只的小亮點。 力度太大會拍碎這小玩意兒吧。宛矜玥輕手輕腳地捉了半天,那靈活的小玩意兒卻總是從她的指縫溜走。 一刻鐘的功夫過去了,宛矜玥不但沒能成功捉到那螢火蟲,還被蹭了滿身的青黃色的葉子。 頗感丟人的宛矜玥低落地回到了姜梓悅身旁,姜梓悅本來煩悶的情緒被沖散了幾分。 “不用難過的,jiejie已經(jīng)許了愿了?!?/br> “許愿?” “九月的螢火蟲很少見,看到便能許愿的,據(jù)說很靈,諶meimei現(xiàn)在許也來得及?!?/br> “那姜jiejie再許一個愿吧,我的那份也給你?!眲倓傋轿灮鹣x丟了人的小姑娘一縱身便拿下了懸掛的宮燈,“姜jiejie可抱好了?!?/br> 她一把將宮燈塞給姜梓悅,將這女子打橫抱了起來,輕功縱躍,清風拂面,真是舒爽。 姜梓悅平靜的面容上平添了幾分不可思議,這是玥兒的輕功? 上山花費了許多功夫,下山卻只用了一刻鐘,姜梓悅堪堪站穩(wěn),她激動地望著宛矜玥。 “你和宛家姑娘長得很像,至少有八分相似?!?/br> “你是說宛家姑娘?不知是行幾的?” “行三,在瑾州養(yǎng)病那位?!?/br> “宛公子的嫡親meimei?” “對,meimei不僅和宛三姑娘模樣長得像,輕功也似一脈相承?!?/br> “竟有如此巧事?” 姜梓悅望著面前俏皮的小姑娘,心下有了不一樣的猜測,世上當真有如此相似的兩人嗎? 瞳色?那短短數(shù)月便在崤東名聲鵲起的國師大人也許真能改變?nèi)说耐?/br> 兩人在山腰處等了許久,一直離兩人不近不遠的慕之終于下了山。 怎么慕心陪主子出門就能打別人家的丫鬟,自己出門就這么累。 宛矜玥摸了摸自己的鼻頭,頗有幾分心虛的上前挽著慕之,三人就這么回了營帳。 今晚的屏夜山,猛獸都被櫟陽巡衛(wèi)營提前驅(qū)趕到了設(shè)好的陷阱中困了起來。它們的嘶吼聲不斷在山中回響,看似危險重重,卻是這山中最安全的時候。 等到明日正午時分,秋狩開始,那些野性十足的大家伙便會被放出,到時候的屏夜山就不是姜梓悅這樣的柔弱女子閑逛的地方了。 夜色深深,有幾分疲累的宛矜玥很快便進入了夢鄉(xiāng),明日,她可還想大出風頭呢。 彩旗飄揚,軍鼓聲悠,還未到午時,那秋狩的出發(fā)處便聚集了不少人。 那永安公主穿著一身絳紫色勁衣,正溫柔的撫摸著自己的愛馬。 扮做小廝的順清看著神采奕奕的宛矜玥,心中又多了幾分不忿。這都沒事? 莫不是那蛇有問題?壓根不是竹葉青?而是那山間的尋常菜蛇? 一計不成,還有一計,今日是來不及了,明日,我定要你命喪獵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