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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報已經(jīng)送回都城,再過幾日,將士們就能受到封賞了。 士兵們聚在一起數(shù)著自己砍下的人頭,算著自己能以此拿多少銀錢。 錢天和望著周圍熱鬧的眾人,突然感覺自己有幾分格格不入。 這歡樂的景象在五日后到達了頂峰,朝廷的封賞下來了。 統(tǒng)帥葉承平受封正二品龍虎將軍兼任皊州軍總兵,錢天和受封正四品明威將軍兼任皊州軍副總兵,劉驍則受封正四品廣威將軍。 在劫糧行動中英勇就義的靖王蕭軒宇賜謚號忠勇,以親王之禮下葬。 舒白則留在錢天和身邊仍為親衛(wèi)。 錢天和好不容易從熱鬧中逃了出來,他拿著兩壇酒,坐在那皊州南城墻上,獨自飲著。 舒白今日沒有穿那重重的盔甲,一身素白衣裳的他,也來到了皊州城墻上。 他望著那本該意氣風(fēng)發(fā)的年輕男子孤寂地喝著酒,猶豫再三之后,他還是抬腳走向了錢天和。 他自來熟地拿起了酒壇,一言不發(fā)地喝著。 壇中酒已沒了一半,舒白斜倚著城墻,突然開了口,他的聲音甚為特別,仿佛那緩緩流淌的溪流。 “這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br> 錢天和聞言轉(zhuǎn)過了頭,他的聲音有幾分沙啞“是啊,這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br> 一場和奪嫡之爭息息相關(guān)的邊境之戰(zhàn),那櫟陽城中的皇子還沒能拿到自己想要的,這戰(zhàn)爭便不會結(jié)束。 更何況,這南洺軍并未被打到無還手之力。 舒白望著那遠方,心中想起了在山間練功的女子,神情專注,心無旁騖。 七年前的影像和宛矜玥的身影重疊到了一起。 相遇本是緣,可惜遇到的太晚,人家叫你一聲舒大哥,心里喜歡的卻是那錢將軍。 各懷心思的二人,就這么緩緩喝著那壇中酒,靜坐到了天明。 第43章 回都 三月,青蘭知曉自家小姐平安無事后,便向苑家辭了行。 她處理了江州酒肆的部分雜事,便去往了玥州城。 在玥州,她又開了一家酒肆,順帶等著自家小姐一道回櫟陽。 快馬加鞭,甚少休息的宛矜玥在四月初六攜青蘭到達了櫟陽府。 她抬頭望了望這晴朗的天空,陰霾過去,陽光才能給萬物帶來生機。 夜半,宛矜玥一身夜行衣,出了宛府,直奔西城破廟而去。 沈開濟手里拿著近來整理的情報,正坐在破廟的犄角旮旯里等待著。 “連公子,近來可好。”沈開濟一身破爛衣衫,行為舉止皆透著粗俗,旁人已很難將眼前的男子和昔日的貴公子聯(lián)想到一起。 沈開濟聞聲抬頭,卻未起身,他仍靠著墻,坐在稻草堆上。 這宛姑娘,好像長高了幾分,身上還多了幾分殺氣。 沈開濟本就對櫟陽的大小官員了如指掌,上次沒能認(rèn)出宛矜玥,實在是因為宛家回都時日尚短,再加上沈開濟忙于家事,一直沒空看下面人呈上來的畫像。 直到宛矜玥離京,沈開濟才得了空,初看畫像,那種熟悉感使他奇怪,多方查探下,沈開濟終于知曉了,這苑公子就是這潁郡王家的三姑娘。 沈開濟隨手拍了拍自己的褲腿,拿著一疊整理好的文書,遞給了宛矜玥。 “你要的東西,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吧,我還有jiejie和侄子,沒興趣陪你干這以命做注的營生。” “這段時間幫你盯著澄王,就當(dāng)是還你上次相幫的情分?!?/br> 宛矜玥看著離去的男子,并未出言挽留。 她將文書收好,御起輕功直奔宛府而去。 風(fēng)影步?剛從澄王府出來的塵落看著遠行的黑影,迅速御起輕功緊跟上了宛矜玥。 這一次的塵落,刻意收斂了呼吸聲,也不上屋脊,就在大路上遠遠地跟著。 這人進了宛府。 塵落看著那高高的院墻,心下又有幾分后悔,當(dāng)時怎么不多試探幾次這宛家三姑娘。 此后幾日,塵落一直派了蒼鸰監(jiān)視宛府。 丹若院中,燭火通明,宛矜玥打開了文書,細(xì)細(xì)地研究了起來。 宛矜玥第一次撞見澄王擄掠民間女子,是今年的正月十五。 而后幾次,根據(jù)沈開濟的調(diào)查,分別是在正月廿九、二月十五、二月廿九、三月十四、三月廿八。 今年的正月是小月,只有二十九天,二月三月均是大月,有三十天。 正月廿九離二月廿九相隔了二十九日,二月廿九離三月廿八也是二十九日。 每兩次間隔均是二十九天,中間間隔則分別是十五十四。 那下一次,便應(yīng)該是四月十三。 自從知曉了真相,宛矜玥便有幾分坐不住了。 她不愿意慢慢積蓄力量,靠扶持其他皇子奪嫡來復(fù)仇了。 要是自己是那被擄走的女子,也許有機會將其一擊斃命。 宛矜玥大膽地思考著。 還有七日,宛矜玥著手準(zhǔn)備起了后續(xù)行動。 云媱能和其心意相通,她聽著宛丫頭的打算,開始一通糾結(jié)。 簡單粗暴的復(fù)仇方式若是能一舉成功,也不見得不能全身而退。 但一旦失敗,就算能掩飾身份,不牽連家人,自己也會難逃一死的。 云媱不希望宛丫頭去送死,又說不出那勸慰的無用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