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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帶兵的劉驍,曾是皊州軍的千戶,上次詐降,他帶領了萬余人在夢溪縣北門成功全殲了平元忠所帶的千人精銳,故而上次封賞,劉驍和錢天和平級,皆封了從四品的將軍。 劉驍有勇有謀,沉穩(wěn)度也不輸于錢天和,但他有一個致命弱點,好色,看見美人就走不動道。 故而葉承平肯重用他,卻沒打算把他當繼承人培養(yǎng)。 一支羽箭正瞄準著隊列中央的劉驍,平元忠和一眾士兵在城墻上殺得眼紅。 石塊沒有了,圓木也用完了,不斷有皊州軍借著繩梯登上城墻,心知大勢已去的平元忠拼命的殺著敵。 血迷住了平元忠的雙眼,城墻上的皊州軍卻怎么也殺不完。 第42章 撤退 沈瑜身穿著和平元忠一樣的服制,手中拿著那染血的大刀,一路砍殺著,終于來到了平元忠身旁。 “將軍,一切已經(jīng)安排好了,大軍已經(jīng)退到南洺境內(nèi)?!?/br> 不斷有皊州軍借著那繩梯翻上城墻,平元忠聞聲并未減慢手中動作。 平元忠抬眼望了望兩邊角樓的弓箭手,箭支劃破天際,直奔著劉驍?shù)男姆味ァ?/br> 結束了東邊戰(zhàn)場的錢天和將將與劉驍一行人匯合,羽箭翻飛,他迅速奪過身旁人的弓箭,兩支箭羽相撞,劉驍并未受傷。 其他人便沒這么好運了,箭雨齊飛,不少千戶都被射傷了胳膊大腿,還有少數(shù)命喪當場。 七萬對一萬的攻城戰(zhàn),愈發(fā)變得沒有懸念。 城墻上的南洺軍卻不知何時后撤了一半,平元忠?guī)е@五千余人,飛速的趕往了南邊,沈瑜則作為斷后將領在城墻上苦戰(zhàn)著。 沈瑜數(shù)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他只感覺自己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少,本就不算寬廣的城墻上,漸漸沒有了落腳之處。 他站在尸山血海中,用盡了自己最后一點力量,他倒下之時,看見東方出現(xiàn)了一絲亮光,隨即便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這場仗,是于翌日清晨結束的。 城破之時,無數(shù)的火光齊飛,皊州城成了一片火海,大火整整燒了三個時辰方被救滅。 南洺軍死傷無數(shù),幾乎全軍覆沒,皊州軍傷亡千余人。 皊州城外,南洺軍曾經(jīng)駐扎過的河灘焦黑一片。 錢天和迎著朝陽,親手將大紅色的崤東軍旗插上了有幾分焦黑的皊州城墻,他遠眺南洺方向,那里也有一片焦黑,埋藏著無名人的尸骨。 舒白一身親衛(wèi)打扮,站在錢天和身后,他也在望著南洺方向。 劫糧之后多方夾擊南洺軍的計劃,是他提出的,要不是他自幼長于山中,絲毫不通水性,他一定會跟著蕭軒宇一道出發(fā)。 舒白的眼前不斷浮現(xiàn)著蕭軒宇的臉,那是一張有幾分憨厚的臉,明明是貴公子出身,卻比舒白還像那山野平民。 他低頭望了望自己的雙手,也許從自己決定參軍那一刻,便注定了這手會染滿鮮血。 這鮮血,有些是敵軍的,有些是戰(zhàn)友的,或許還有自己的。 符廣一直半夢半醒,他只能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自己好像在移動,也感受到了有人在給他喂藥。 他很想睜開眼瞧瞧外面的景象,可眼皮卻似有千金重。 等他再次醒來,已過了三四日,他已經(jīng)退到了南洺境內(nèi)。 那是一座頗小的城池,隨意一瞥,都能看見城邊的小山丘。 身旁皆是傷兵,符廣掙扎著坐了起來。 他的頭已經(jīng)不疼了,就是長期躺著,四肢都有些發(fā)麻。 “這小子竟然活了?!遍_口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絡腮胡子,他的雙手皆被木板固定著。 周圍的傷兵仿佛看著什么新奇玩意,一個個都盯著他看。 符廣面帶疑惑地望著大家,右手不自覺地便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凹進去了? 那是一個比銅錢大一圈的不規(guī)則坑,符廣帶著幾分難以置信,再次用左手確認了一遍。 他的腦子真的有坑,他突然理解了面前的一圈人。 要是自己遇見這樣的怪人,也會用看猴戲的眼神看別人的。 “你小子叫什么名字啊?”是那個絡腮胡子。 符廣聞言一愣,“常二。” “還記得叫什么,這小子沒傻。” “來來來,賭輸?shù)慕o一下錢?!苯j腮胡子勉強抬起了固定著的雙臂,面帶笑容地收了一圈錢。 符廣透過窗戶望著外面和皊州城完全不同的景象,心下有了幾分猜測,這南洺軍是將傷兵轉移了? 還是這南洺軍敗了? 傷兵營中,此時正是熱鬧時候,快到午膳時分了,七七八八地聚在一起說笑。 心中疑惑的符廣,緩緩下了大通鋪,他想望望這營帳外的景象。 一座座營帳相連,綿延了半里。 符廣在心頭默算著,這里應該有九萬人,看來皊州城不出意外已經(jīng)回到了皊州軍手里。 絡腮胡子站在符廣的斜后方,突然便出了聲。 “小子,想家了?” “沒有,睡太久了,這局勢好像已經(jīng)變了?!?/br> “局勢沒什么變化,這皊州城還會打回來的,還有數(shù)十萬百姓等著夢溪河的水呢?!?/br> 符廣聞言沉默地望向了遠方。 將那南洺軍趕出境內(nèi)的皊州軍士氣大振,皊州城一派歡樂喜慶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