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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該有個meimei。rdquo; meimei?rdquo; 倉木的表情首次產(chǎn)生變化,里村有種終于命中目標的感覺。 對,但他好像不太想讓別人知道。有一晚我瞄到店長在后門口和一個年輕女人說話,之后我跟他開玩笑說小兩口好親熱,他立刻板起臉來說那是他meimei。這還是我頭一次聽說,我便問他們住在一起嗎,但他突然紅了臉否定,說他meimei住在中野那邊的公寓。rdquo; 那么也許不是meimei啰?rdquo; 我也這么想過,但一瞥之下那張臉孔和店長好像,所以我還是相信了。rdquo; 你問過新谷她的名字嗎?rdquo; 沒有,后來就沒再談起這件事。rdquo; 是東中野的什么公寓?rdquo; 不知道。不,這是真的,我真的沒聽說。rdquo; 倉木站起身,像是在看路旁石頭般俯視里村。我說不定還會再來,今晚的事你最好不要向豐明企業(yè)報告,這是為了我們彼此好。rdquo; 那當然,我還想主動拜托你呢。rdquo; 倉木走后,里村像xiele氣的皮球頹然癱在沙發(fā)椅背上。他全身冒汗,力氣盡失,仿佛再也站不起來。他抖著手摩挲嘴唇,這件事還是該知會赤井一聲比較好吧?收回扣的事被發(fā)現(xiàn)固然不妙,但刑警來問過話卻沒報告更不妙,這種事萬一被發(fā)現(xiàn),那才真是剁掉小指頭賠罪都無法了事的大錯。 里村踉蹌?wù)酒?,朝桌上的電話伸手?/br> 7 ◇◇◇◇ 他以反剪的手摸索褲腳。 捆東西用的麻繩毫不留情地勒進手腕,但還不至于無法忍耐。原因之一是因為疼痛已逐漸麻痹,再加上他鍥而不舍地把雙手手腕來回磨擦了兩個小時,繩子已經(jīng)松多了。 腰部狠狠遭到撞擊,疼得他差點窒息。是兩棟大樓之間堆積如山的空紙箱救了他,如果直接掉在水泥地上,下場恐怕是腰骨折斷逃都逃不了了。剛才那一撞雖然令他暫時無法動彈,片刻后他總算爬出紙箱堆,解開掛在脖子上的鞋子穿好。抬頭一看,他剛逃出的那扇窗子的燈光映入眼簾,從高度看來應(yīng)該是三樓的窗戶。他渾身哆嗦,邁步走出狹窄的大樓間夾縫,雖然舉步虛浮身體無力,幸好似乎毫發(fā)無傷。 東方天空已泛白,街上洋溢著清晨的氣息,翻倒塑料垃圾桶覓食的野狗用警戒的目光看著他,送報的腳踏車緊貼著他身旁一溜煙閃過。街頭紛然雜陳,酒吧和小酒館的招牌特別醒目,感覺上這里似乎是聲色場所的后巷。他朝電線桿上貼的巷弄牌一看,這里是南池袋二丁目,果然自己是被帶進豐明企業(yè)的事務(wù)所了mdash;mdash;他了然于心。對于池袋這個地名雖然有種親切感,但他并無法確定那是因為自己的記憶稍有恢復(fù),還是純粹來自這幾天的學(xué)習(xí)。 他攔下出租車回到東京車站的八重洲出口,此時天色已大亮,核子飯店的柜臺人員面無表情地說聲您回來了rdquo;就把鑰匙給他,對他是否徹夜不歸似乎絲毫不感興趣。 他上樓回到房間,就這樣直接往床上一倒,立刻爛睡如泥。 醒來時已是黃昏,他覺得全身的關(guān)節(jié)好像都僵固了,全身上下感到鈍痛無比,連爬都爬不起來。他就保持那樣的姿勢開始思考。 昨晚和野本的對話令他明白了很多事。首先,過去他似乎曾多次下手殺人,從野本的樣子看來,那些殺人行動好像是在他們那伙人指使下干的。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很有可能是為了封口才企圖殺害他。 第二,雖然他們想殺他卻暫時沒動手,似乎是因為他們認為他藏有某張照片。就算這是真的,他既不知道那是什么照片,也想不起來藏在哪里。 第三,看樣子他似乎真的有個meimei。雖然野本提到東中野云云,但他對meimei和東中野這個地名都毫無印象。野本似乎懷疑他把照片交給meimei保管,無論如何,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個meimei尚未落在他們手中,目前還平安無事。 最后就是剪報上那樁爆炸案。根據(jù)野本的說法,那是他干的,被炸死的兩名犧牲者中,女的據(jù)說是警察mdash;mdash;而且是公安警察mdash;mdash;的妻子,而那名公安現(xiàn)在正殺紅了眼四處尋找兇手。 他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不禁抓緊床單,腦中某處有股妨礙思考的異樣感流動。他閉上眼,好一會兒就這么動也不動,但那感覺依然未消失。最后他放棄了,忍痛起床去浴室洗把臉,從出院時就一直穿著的灰色西裝已經(jīng)泥痕斑斑變得皺巴巴了。 十分鐘后他走出旅館,先到之前光顧過的中國餐館填飽肚子,然后去百貨公司買了件黑毛衣和淺咖啡色夾克、燈芯絨長褲,并且當場等了一會兒,請店家替他把長褲的褲腳改短,接著買了幾份晚報之后便回旅館。 即使看了報紙,他對這個世界還是毫無感覺。陌生的人在陌生的地點發(fā)生陌生的事件,這是跟他毫無關(guān)系的世界。 他突然想起野本拿給他看的剪報,那篇報導(dǎo)中只提到死亡女性是家庭主婦倉木珠枝rdquo;,壓根沒提到是刑警之妻。 可是野本明明說那個女人是公安警察的妻子。如果是真的,為什么野本會知道連報紙都沒寫的事?這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扔開報紙,投入硬幣打開電視,新聞播報時段已過,目前只有歌唱節(jié)目和猜謎節(jié)目。他隨便轉(zhuǎn)到一臺歌唱節(jié)目,往床上一坐,電視上中森明菜穿著黑色禮服皺著八字眉正在唱歌。他毫無感觸,難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打動自己嗎?正當他漠然思索之際,背肌猛然打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電視。那的確是中森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