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翻到其中一頁，指給阿瑟看。

    它說，lsquo;非概率物理學方面全新的重大突破。一旦飛船的驅(qū)動達到無限非概率狀態(tài)，它就能穿越宇宙中的每一個點。讓其他主要政府嫉妒你吧。rsquo;哇，口氣還真不小。rdquo;

    福特興奮地翻看著飛船的技術說明，不時對在他背井離鄉(xiāng)流浪期間所錯過的東西氣喘吁吁地發(fā)表幾句驚訝無比的評論。

    阿瑟注意聽了一會兒，但是對福特所說的絕大部分內(nèi)容都不理解，于是他開始任由自己的思想四處轉(zhuǎn)悠，同時用手指觸摸著一排弄不清用途的電腦的邊緣。他抬起手，按下身邊控制面板上的一個引人注目的紅色大按鈕?？刂泼姘辶亮似饋?，顯示出一行字，請不要再按這個按鈕rdquo;。他嚇得一哆嗦。

    聽著，rdquo;福特說，他還在鉆研那本銷售小冊子，他們在這艘飛船的控制系統(tǒng)上可下了大功夫。lsquo;天狼星控制系統(tǒng)公司最新一代的機器人和電腦，具備新型的GPP特征。rsquo;rdquo;

    GPP特征？rdquo;阿瑟問道，什么玩意兒？rdquo;

    哦，它的意思是lsquo;真實的人類個性rsquo;。rdquo;

    哦，rdquo;阿瑟說，聽上去有點兒糟糕。rdquo;

    一個聲音從他們身后傳來，確實糟糕。rdquo;這聲音低沉而毫無生氣，伴隨著輕微的叮當聲。他們轉(zhuǎn)過身來，看見一個可憐兮兮的金屬人正站在門口。

    什么？rdquo;他們問。

    糟糕，rdquo;馬文接著說，確實是的，簡直糟糕透了。還是別再談論這個問題了?？粗@扇門，rdquo;他一邊說，一邊邁步進來。這時，他的反諷電路接通了他的語音調(diào)節(jié)器，他開始戲仿起那本銷售冊子的風格來，lsquo;這艘飛船上所有的門都具備樂觀開朗的好脾氣。它們很樂意為你敞開，并且知道要想完成好這項工作的話它們還得自動關上。rsquo;rdquo;

    這扇門在他身后關閉，很顯然，它確實具備了這樣的好品質(zhì)，伴隨著一聲感嘆似的聲音，嗯hellip;hellip;啊hellip;hellip;啊！rdquo;

    對這扇門，馬文滿腔冰冷的怨怒，他的邏輯電路不停地向他灌輸蔑視的信號以及應該用物理暴力對付它的概念。深層次的電路則不停插話進來：為什么會煩惱？事情的重點是什么？沒什么事情值得全力投入去干。rdquo;更深層次的電路則通過分析這扇門的分子結(jié)構(gòu)以及人類腦細胞的分子結(jié)構(gòu)來給自己找樂子。

    來吧，rdquo;他嗡嗡地說，我得到指令把你們倆帶到控制橋上去，所以我到了這兒。我的腦容量抵得上一顆行星，他們卻叫我把你們帶到控制橋上去。這能稱得上令人滿意的工作嗎？我當然不這么認為。rdquo;lsquo;他轉(zhuǎn)過身去，走回到那扇可惡的門前。

    噢，打擾一下，rdquo;福特跟在他身后說，請問這艘飛船屬于哪個政府？rdquo;

    馬文沒有理他。

    你盯著這扇門，rdquo;他咕噥著說，它又要打開了。我知道，因為它突然產(chǎn)生出一股自以為是的氣焰，真是讓人無法忍受。rdquo;

    隨著一陣討好的吱吱聲，門滑開了。馬文重重地踏著步子走出門去。

    跟我來。rdquo;他說。

    福特和阿瑟快步跟上他，然后門又帶著愉快的咔嚓聲滑回原位。

    天狼星控制系統(tǒng)公司市插部！真是多謝啦，rdquo;走在過道上，馬文說，lsquo;讓我們造一種具備真實人類個性的機器人吧，rsquo;他們說。于是他們嘗試著制造了我，我是一臺個性原型機。你們看得出來，是吧？rdquo;

    福特和阿瑟尷尬地隨口應付了幾聲。

    我討厭那扇門。rdquo;馬文繼續(xù)說道，我還沒把你們帶到呢，是嗎？rdquo;

    哪個政府hellip;hellip;rdquo;福特又開始了。

    它不屬于任何政府，rdquo;機器人猛地冒出一句，它目前已經(jīng)被偷了。rdquo;

    被偷了？rdquo;

    被偷了？rdquo;馬文戲仿道。

    lsquo;被誰？rsquo;福特問。

    贊福德middot;畢博布魯克斯。rdquo;

    福特的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大異于平常的神情，起碼有5種截然不同的震驚和困惑的表情堆積在上面。他的左腿本來正在大步朝前邁，但似乎一下子連地面都很難找到了。他盯著機器人，盡力放松嘴部的肌rou。

    贊福德middot;畢博布魯克斯？hellip;hellip;rdquo;他微弱地說。

    對不起，是我哪兒說錯了嗎？rdquo;馬文毫不在意地問了一句，繼續(xù)向前走著，如果那樣的話，請你原諒。噢，上帝啊，我太沮喪了。這兒又有一扇那種自我感覺良好的臭門。生活！別跟我提什么生活。rdquo;

    根本就沒有人提這個。rdquo;阿瑟惱火地說，福特，你沒事吧？rdquo;

    福特盯著他。那個機器人是在說贊福德middot;畢博布魯克斯嗎？rdquo;他問。

    第十二章

    一陣響亮的過場音樂聲回蕩在黃金之心號的船艙內(nèi)，這是贊福德在調(diào)節(jié)亞以太廣播的波段，以搜索關于自己的新聞。這臺儀器相當難以cao作。在很長一段時期內(nèi)，廣播都是通過按按鈕和擰旋鈕的辦法來調(diào)節(jié)的。隨著技術變得越來越精巧，控制器變成了觸摸感應式，你只需要用手指輕拂一下控制面板就行了。而到了今天，你所要做的僅僅是朝著元件的大致方向揮一下手，頭腦里起一個意念就行。這樣當然可以節(jié)省不少肌rou的能量消耗，但同時也意味著如果你想要連續(xù)聽一個節(jié)目的話，就得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直到你變得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