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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屬營!” 數(shù)百枝白蠟桿“嗡”的一聲揮出,在寒風(fēng)中彈得筆直。 如果有選擇,程宗揚寧愿和兩千余人的王信軍硬拼一場,也不想碰這二百名獸蠻武士。如果被他們纏住,別說搶占土山,就連撤退都成了麻煩。 星月湖大營的軍士也意識到這一點,臧修拔出雷霆戰(zhàn)刀、馬鴻挺起鐵矛、魯子印收起盾牌,擎出自己的重斧。旁邊的月霜也摘下鞍側(cè)的方天畫戟,美目閃過一絲好斗的銳光。 忽然身后一聲長嘯,一名法師如風(fēng)而至,他在半空中便解開自己的發(fā)髻,將一枚桃木小劍嵌在自己掌心,然后一掌拍在地上。”克!” 隨著法師噴出的血雨,大地微微一震又恢復(fù)原狀。 遠(yuǎn)處獸蠻武士的奔勢忽然一滯,一個個變得步履不穩(wěn)。他們腳下的土地仿佛化成無邊泥淖,每一步踏下都直沒至膝,憤怒的咆哮聲立刻響徹四野。 程宗揚當(dāng)機(jī)立斷:“別管他們!繞過去!” 星月湖軍士再次加速,繞開那片法力沼澤,追逐前面的潰兵。 王信軍果然開始往土山移動,正如程宗揚猜想的那樣,數(shù)萬潰兵的沖擊力足以踏平一個寨子;王信軍在人潮中的移動艱難無比,時刻要防備陣形被自己的同袍沖亂。 就在這時,程宗揚看到他最不愿看到一幕。一個身材肥壯的武官出現(xiàn)在土山上,他毫不猶豫地拔出刀將逃上土山的潰兵砍倒。 在他身后,幾個營的宋軍聚集在一處,從土中取出各種刀槍兵刃。那些慌不擇路的潰兵接連被自己的同袍砍倒,在利刃的威脅下,終于認(rèn)識到此路不通,人流分開從土山兩側(cè)繞過。 張亢的軍服上都是鮮血,片刻間死在他刀下的潰兵就有十余名之多,出手的狠辣無情連劉宜孫都覺得頭皮發(fā)麻。 “列陣!” 五個營的宋軍匆忙組成陣列,新任的軍都指揮使劉宜孫立在最前方,身后就是他的戰(zhàn)旗。 “干!” 程宗揚大罵一聲。 敖潤扣著弓弦道:“程頭兒?” “少廢話!拼不掉他們,大伙兒都得死!” 程宗揚厲聲道:“臧修!卡住右翼!腦袋掉了也不能讓王信軍和他們會合!” “成!” 臧修立刻分出一隊人馬,朝右翼殺去。 程宗揚指向那個年輕將領(lǐng)的軍旗?!鼻懊媸且粋€軍的宋兵!打垮他們就是宋軍的中軍大帳!城上的八牛弩已經(jīng)上緊弦!只要我們登上土山,宋軍的中軍大帳就會遭受毀滅性打擊!但如果我們被擋在土山下,周圍六個軍的宋兵就會把我們包圍!月上尉!你敢不敢去打垮他們?” 月霜冷哼一聲,舉起方天畫戟當(dāng)先朝宋軍沖去。 “二連!三連!沖上去!” 臧修帶走一營,自己的身邊只剩下直屬營,程宗揚用三個連輪番沖擊已經(jīng)是孤注一擲,一旦沒有撕開宋軍的戰(zhàn)陣,自己可以調(diào)用的預(yù)備隊只剩下敖潤的雪隼團(tuán)。 盯著逼近的賊寇,張亢佩刀一舉,一條鐵鏈突然間破土而出,升到半人的高度,繃得筆直,形成一道絆馬索。 月霜顯示出她超卓的騎術(shù),兩腳蹬緊馬鐙,挺身扯住韁繩,千鈞一發(fā)之際,戰(zhàn)馬騰空而起,越過鐵鏈。 程宗揚卻沒有她的好騎術(shù),胯下的戰(zhàn)馬被鐵鏈絆住,凌空翻滾過來。他拔出雙刀,貼著腳踝挑斷馬鐙,整個人卻帶著巨大的慣性,像炮彈一樣飛出去。 月霜策馬躍過絆馬索,看到程宗揚貼著自己的坐騎飛過去。 月霜理也不理,一手執(zhí)戟催馬馳過,卻見那混蛋一頭栽到地上,地面竟然被他撞出一個丈許寬的大洞。 陷馬坑!月霜腦中一閃,坐騎已經(jīng)馳到陷馬坑邊緣,坑底一片削尖的木樁清晰可見。 戰(zhàn)馬前蹄陷入坑內(nèi),身體重心前傾。月霜挺起方天畫戟往坑一刺,撐住下墜的坐騎。泥土倏地掉落,能看到那個混蛋落在坑底,肢體扭曲成古怪的形狀。 月霜的心里一沉,并沒有預(yù)料中的解脫,反而生出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悲恨。 心神激蕩下,戟鋒突然一滑,連人帶馬墜入坑內(nèi)。 “小心!” 秋少君如影而至。 十幾步外,那個肥壯的軍官舉刀喝道:“放!” 數(shù)十枝利箭參差不齊地射來,秋少君的身體飛速旋轉(zhuǎn),少陽劍破袖而出將利箭擋開,一邊如陀螺般朝坑中落去。 一道人影沖天而起,程宗揚摟著月霜的腰肢,一邊從坑中躍出,一邊罵道:“月丫頭!想害死我??!要不是老子躲得快,你那匹死馬就把我砸在坑里了!” 月霜繃著臉,忽然一肘撞在程宗揚胸前把他打開,然后拖著方天畫戟闖入宋軍的陣列。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guān)山五十州!” 張亢高聲道:“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滅寇封侯!在此一戰(zhàn)!” 劉宜孫提刀在手,吐氣開聲,“殺!” 鮮血如雨點般灑落。刀光中,一條握著斷槍的手臂驀然飛起,慘叫聲瞬間被刀槍撞擊聲和喊殺聲覆蓋。 大斧帶著沉重風(fēng)聲從一名星月湖軍士的背后斫入,肩胛頓時粉碎。瀕死的軍士扭過身來,另一只手一把擰住斧手的膀頸;接著他的手掌和斧手的脖頸被兩道寒光同時斬斷,雙方救援的同伴再度搏殺起來。 程宗揚渾身熱血仿佛沸騰,每一刻都有無數(shù)死亡的氣息蜂涌而出。生命像指縫間的流水般不停流逝,沒有人知道自己的生命會不會在下一刻終止。 翁應(yīng)龍雖然極力保持鎮(zhèn)定,神色也不禁接連數(shù)變,直到看見那支剛拼湊出來的雜兵擋住敵寇,他緊繃的心頭才略微松開一線。 周圍的武將沒人嘲笑他,這樣慘烈的搏殺,尋常軍士 都望而生畏,他一個文官能堅持守在前線已經(jīng)夠膽色了。 張如晦的雷法被對方一一破解,臉色越來越凝重。 墨楓林抱胸而立,細(xì)長手指微微拍著手臂,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倒是對手使出陷土訣陷住獸蠻營的獸蠻武士,讓他露出幾分興趣。 侯玄等人已經(jīng)殲滅第三支宋軍,再度迂回,這次斯明信和盧景兩人悄然脫離隊伍,仿佛在戰(zhàn)場上消失。 土山上的宋軍陣形并不嚴(yán)整,但交手中智計百出,星月湖大營無堅不摧的攻擊被他們憑借土山地利和各種陷阱所克制,只能一寸一寸前進(jìn)。 終于,一名星月湖軍士踏上山頂,揮刀將一名營指揮使的鐵槍挑飛。 那名武官雖敗不亂,從腰間拔出佩刀,一刀捅進(jìn)那名軍士腹內(nèi),接著幾名宋軍圍上來,數(shù)柄長槍同時刺進(jìn)他的身體。 “日出東方!唯我不?。 ?/br> 那軍士暴喝著斬斷身前的長槍,展臂將一名宋軍摟在懷里,扭斷他的骨骼。 郭逵面無表情,一刀將那名悍匪首級斬下,但后面的敵寇隨即殺至,牢牢占據(jù)山頂?shù)囊o位置。 土山上意外出現(xiàn)的宋軍讓孟非卿濃眉幾乎打結(jié),這時才稍稍平緩了些,吩咐道:“中軍大帳!” 旁邊兩架床弩已經(jīng)絞緊,三道硬弓交疊在一起,正前方用來安裝巨箭的弩槽此時換上箭匣,每一匣都有近百枝弩矢。 “射!” 三道弓脊同時振動,弓弦驀然彈直,無數(shù)細(xì)小黑點從城頭飛出,一瞬間越過兩里的距離,蓋住宋軍的中軍大帳。 森嚴(yán)的中軍大帳頃刻間一片混亂,幾名武將被弩矢射中,倒地不起;一名穿著綠袍的文官中箭,更使得夏用和與秦翰都躍起來。 星月湖軍士迅速換上箭矢,一架床弩重新裝上箭匣,另一架則換上三枝短槍般的巨箭。 墨楓林道袍一舉,如大鳥般飛起,正在施法的張如晦卻被巨箭鎖定。鐵制的箭鋒撕開空氣,仿佛一閃就到了面前。 張如晦來不及施展雷咒,索性閉目待死,忽然面前空氣一震,卻是秦翰一把抓住巨箭救了他一命。 “八牛弩!是八牛弩!” “翁堂吏被射死了!” “陳都指揮使中箭了!” “熊將軍殉國了!” 眾將叫喊聲中,石元孫叫道:“夏帥!請立刻退兵!末將斷后!” “混賬!” 夏用和一腳把他踢開,厲喝道:“敵寇不足兩千人!此時傾巢出動正當(dāng)一戰(zhàn)而定!” “夏帥明鑒!此役縱勝,我軍定然傷亡慘重,再難攻克江州!” “誰要攻克江州?” 夏用和獰然一笑,“滅了這些逆匪,江州城送給我也不要!傳令!全軍進(jìn)攻! 不許逆匪一人逃生!” 戰(zhàn)旗一面接一面的升起,從江畔直到江州城下,宋軍伏兵盡出。 程宗揚這時才發(fā)現(xiàn)宋軍比自己更孤注一擲,夏用和抽空了金明寨、定川寨所有人馬,除正面的三萬士兵和八個軍陣以外,還調(diào)集十個軍。 昨晚的xue攻只是一次大規(guī)模佯攻,實際上是把這十個軍都藏在地下,此時從土中躍出,立刻截斷自己的退路。 如果宋軍這時攻城,只靠一個營的星月湖軍士根本無法阻擋宋軍的攻勢。 但宋軍放棄城池,選擇野戰(zhàn),目的昭然若揭:夏用和眼中的目標(biāo)始終是星月湖大營的舊部,根本沒有在乎如何攻城。 侯玄等人又擊破第四個軍,毫不停歇地再次迂回。但宋軍已經(jīng)布下天羅地網(wǎng),他們回旋的余地越來越小。 這些軍士已經(jīng)接連超過他們本身八倍的兵力,但他們的對手足有十四個軍,接近三萬人,超過他們的二十多倍。 侯玄和崔茂、王韜聚在一處,略一交談,隨即放棄第五個對手,移師朝土山殺來。 王信軍由攻轉(zhuǎn)守,在土山前方列陣。本來臧修帶著一營寸步不讓,抵擋他們沖上土山,這時卻變成王信軍寸步不讓,防止他們與侯玄的五個營會合。 那處小小的土山成為戰(zhàn)場的中心,劉宜孫的軍隊幾乎全軍潰散,但他們終于等到援軍。 原本在拱衛(wèi)中軍的兩個軍開進(jìn)戰(zhàn)場,從兩翼夾擊。宋軍甚至放棄圍三闕一的鐵律,只為了不讓這些逆匪一人一馬逃脫。 程宗揚口中發(fā)苦,自己還是輕視古人的智慧。這個夏用和到底是什么鳥?難道是…… 程宗揚腦中忽然一響,想起一個人。 忽必烈曾問他:“你是宋國重將,為何投降?” “宋國有強(qiáng)臣賈似道,專擅國柄,長年來優(yōu)禮文士,看不起我們武官。臣久已不平,這才投降大元?!?/br> 忽必烈道:“怪不得賈似道看不起你啊?!?/br> 夏夜眼!夏貴!自己當(dāng)初只把這家伙當(dāng)成沒用的軟骨頭,卻忘了這個老東西投降時已經(jīng)八十多歲,志氣全消;此前卻是勇冠三軍,實打?qū)崗男”坏兑粯尣鰜淼拇髮ⅰ?/br> 程宗揚吸了口氣,喝道:“把法師和馬匹放中間!” 玉武子、匡仲玉、古翔、白鷺飛都趕到土山上,只有那名法師仍不斷施展陷地術(shù),將獸蠻營的獸蠻武士困在戰(zhàn)場一隅。 “老匡!能下雨嗎?” 匡仲玉不動聲色:“能!先把神霄宗那小子干掉!” 神霄宗以五雷法成名,眾人即使有呼風(fēng)喚雨的本事也要先看神霄宗答不答應(yīng)。 程宗揚環(huán)顧左右,武二郎仍在與那個獸蠻首領(lǐng)rou搏,臧修、魯子印、馬鴻在丘下與王信軍對峙,孟老大直屬營的軍士在兩翼防守,能出手的只有自己和秋少君。 “秋小子!跟我走一趟!” 秋少君這會兒也不發(fā)脾氣,痛快地說道:“好啊。” 程宗揚扔掉已經(jīng)卷刃的雙刀,重新 撿了一對在手中試著分量,一邊說道:“月上尉,如果我沒回來,部隊就由你指揮。別光顧著拼命,要緊的是把人帶出去!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就往江邊殺!” 月霜面冷如冰,扭過頭看著一邊道:“下面有地xue!” 這座土山是宋軍挖掘地道時堆起來的,背面就是入口。從地道逃出包圍圈似乎是個好主意,但程宗揚不這樣認(rèn)為。 “我知道有地xue,可你知道通向哪兒嗎?宋軍敢把咱們引到這兒來,恐怕早就挖好陷阱等著咱們跳?!?/br> 望著月霜手握方天畫戟的背影,程宗揚忽然一拍腦袋:“對了,有件東西交給你,大家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了?!?/br> 程宗揚鉆進(jìn)地道朝月霜招了招手。月霜沉著臉進(jìn)去,程宗揚轉(zhuǎn)身一把將她摟在懷里,狠狠吻了一口。 月霜默不做聲,屈膝朝他腹上狠撞一記。程宗揚咧著嘴低聲道:“這是我給小紫的!告訴死丫頭,如果我回不來,無論如何也要替我報仇!把夏老賊、賈老賊都給我干掉!” 月霜抹著唇角,忽然程宗揚又湊過來在黑暗中封住她的唇瓣。月霜回過手臂,用力卡住他的喉嚨。 程宗揚松開嘴,“這是給你的,我只求你一件事?!?/br> 月霜的手指慢慢松開。 程宗揚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無論如何……也不要往我墳上吐口水!” 不等月霜發(fā)飆,程宗揚閃身出了洞xue,叫道:“秋小子!跟我來!” 程宗揚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從土山一路殺下來,兩把還過得去的鋼刀已經(jīng)砍斷,幸好秋少君替自己擋了兩劍才搶了一桿長槍。 沒多久長槍陷進(jìn)一名宋兵的肋骨,一時拔不出來,被人趁機(jī)斬斷。程宗揚又順手搶了一柄大斧,劈倒那名宋兵。 能在如林的刀槍中活到現(xiàn)在,多虧自己突破第五級坐照境,身體對危險有種近乎本能的敏銳反應(yīng),每每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躲開致命的攻擊。 但自己最大的本錢還是生死根。死氣源源不斷地涌入體內(nèi),似乎脹滿丹田,氣輪轉(zhuǎn)動的速度已經(jīng)攀至巔峰,仍來不及轉(zhuǎn)化濃郁的死亡氣息。 程宗揚本來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