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7
書迷正在閱讀:被王鵬催眠的教師美母(全)、腐朽的愛情、真愛無罪、81號公交車、大奶班長張子佳的強迫露出、回老家,三對夫妻互換、性、友情和愛情、九江行、在高檔私人會所碰到女友之后、十男九色,十女九sao
城墻,傷亡數(shù)字也迅速上升,四輪下來傷亡已接近三千。雖然箭創(chuàng)在軍中并不算致命的重傷,但高達一成的傷亡率已經(jīng)使軍心浮動,堆土的速度也減慢許多,畢竟不是誰都能在箭雨的威脅下舍生忘死。 站在土山上,軍士們的驚惶、恐懼、遲疑……劉宜孫都看得一清二楚。不需要太敏銳的目光就能看出金明后寨那六千余名潰兵,已經(jīng)成為最危險的因素。 夏帥從軍中抽出一千人的督戰(zhàn)隊,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數(shù)十名試圖逃跑的士兵死在督戰(zhàn)隊的斧下。但缺乏基層指揮官的約束,那些潰兵即使有督戰(zhàn)隊監(jiān)督,在敵寇的箭雨下也越來越慌亂,隨時處在再次崩潰的邊緣。 劉宜孫不相信老于戰(zhàn)場的夏帥會看不出混亂的苗頭,但中軍始終沒有下令將他們撤離戰(zhàn)場,只一味擊鼓促戰(zhàn)。 盯了擊鼓的文官一眼,劉宜孫道:“誤國之輩!” “將軍這便錯了。” 劉宜孫升為軍都指揮使,張亢對他的態(tài)度仍一如往日,毫不客氣地說道:“以夏帥之能不會料不到潰兵會釀成大亂。夏帥把重兵放在兩翼,就是要敵寇出城突襲?!?/br> “等敵寇出擊?這些軍士呢?” 張亢反問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劉宜孫握緊刀柄?!彼麄冞@些人包括我們都是誘餌?這里足足有三萬人……” “餌不做大些,哪里會有魚兒咬鉤?” 張亢一邊說,一邊揮舞令旗,命令剛運土回來的一隊士卒休息。 劉宜孫突然發(fā)現(xiàn)那隊士卒正是自己軍中的,再往周圍看時,張亢竟然在不知不覺之間把自己麾下的一個軍都替換下來,留在土山附近待命。 “張兄?” 張亢低聲道:“留夠本錢才好活命。” 劉宜孫不再說話,仔細看時,只見那些軍士雖然散落四處,其中卻有脈絡(luò)可尋。 最內(nèi)圍幾十名軍士是自己當(dāng)初任都頭時的老隊伍,三川口一戰(zhàn),自己這個都傷亡最小,現(xiàn)在經(jīng)過補充已經(jīng)是滿員都。 向外一些是自己代任營指揮使時的部下,營中的都頭、副都頭都是張亢挑選,由自己親手提拔,指揮起來得心應(yīng)手。 再外圍則是另外四個營,雖然剛剛接手,但幾位營指揮使都是父親當(dāng)年的手下,與自己也不陌生。 張亢冷靜地說道:“賊寇該出來了?!?/br> 話音剛落就看到江州城那座被一整塊水泥板封著的城門突然打開,早已準(zhǔn)備停當(dāng)?shù)馁\寇分成數(shù)股,蜂擁而出。 最前面的賊寇清一色是騎兵,兩個神射營的指揮官大聲下令,近千名神臂弓手同時張弓勁射,卻被他們各自用一面蒼青色盾牌將勁弩盡數(shù)隔開。 劉宜孫驚訝地看到,三百步外還能洞穿木盾的利矢,竟然無法穿透那些又薄又輕的盾牌。 宋軍堆積的土坡距離城墻不到三十步,兩個呼吸間,賊寇的前鋒已經(jīng)越過三十步的距離,銳利的攻勢宛如一柄快刀,輕易將那些手無寸鐵的士兵陣形切開。 戰(zhàn)馬如風(fēng)馳過,鮮血隨即從馬蹄兩側(cè)潑濺開來,染紅剛剛堆積的泥土。 短暫的震驚之后,宋軍隨即大亂,所有人都丟下土袋,嚎叫著拼命后退。那些騎兵就像驅(qū)趕羊群的牧人,從后逐殺逃散的人群。 兩翼的宋軍排著整齊陣形向前移動,仿佛一柄鐵鉗將賊寇包圍起來。 除了孟非卿和蕭遙逸以外,侯玄、斯明信、盧景、崔茂、王韜全部出動,他們各自帶著一個營分路出擊,經(jīng)過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穿插、分割之后,五個營幾乎同時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另一側(cè),然后重新合在一起,圍住宋軍左翼最前方的一個軍。 五個營的星月湖軍士有一千余人,超過宋軍一個軍的四成,甫一交手,這個步兵軍就被重創(chuàng),主將更被侯玄當(dāng)場斬殺,整齊的陣形頓時變得千創(chuàng)百孔。 星月湖諸人毫不戀戰(zhàn),破軍之后立即分成數(shù)股撤退,重新闖入逃亡的工兵隊伍中,一路廝殺過去。亂軍叢中,侯玄的玄武槊、斯明信的十翼鉤、盧景的陰風(fēng)爪、崔茂的混元錘、王韜的焚天斧分路突進,片刻后又從另一側(cè)出現(xiàn),五股分開的兵力仿佛一只拳頭,驀然合緊,與右翼的一個軍撞在一處。 遠遠能看到兩軍廝殺的殘酷場面。賊寇步騎混合,戰(zhàn)斗力更是兇猛至極,兩軍相接便看到無數(shù)血rou橫飛起來。從這個方向看得更加清楚,那些賊寇并不是一味強拼,而是在高速運動中分成無數(shù)細小的組合。 他們以十人的小隊組成品字形沖鋒,第一隊撞入宋軍的陣列,隨即分成三人的小組;接著第二隊從他們的背后再次沖鋒,楔入陣列,然后是第三隊、第四隊…… 接連殺入,形成連續(xù)不斷的沖鋒,將宋軍的陣列撕開,然后才是徒步的悍匪如秋風(fēng)掃落葉一樣,將已經(jīng)崩潰的陣形徹底沖散。 從遠處看來,宋軍嚴(yán)密的陣形像被一柄鐵錘砸中,隊列先是凹陷變形,緊接著被穿透,最后像被一只大手抹平。 敵寇過處只留下滿地尸首斷肢,陣中的軍旗只支持不到一盞茶時間就被斬斷,頹然隕落。 翁應(yīng)龍震驚地看著戰(zhàn)場,手中的鼓槌脫手落下掉在鼓面也沒有察覺。從來沒有人見到這么多鮮血同時濺出,那伙賊寇就像一柄鋒利的斬馬刀將宋軍攔腰斬斷,仿佛世間沒有任何人能阻擋他們的鋒芒。 夏用和面無表情,連胡須也沒有抖動一下。 倒是大貂珰李憲上前扶了翁應(yīng)龍一把,細聲道:“這些賊寇悍勇過人,好在人數(shù)不多。既然他們出城而戰(zhàn),少不得要折損人手。賊寇死一個便少一個,我大軍十萬,人力無窮無盡,欽使不必焦急,只用笑看吾輩破賊?!?/br> 翁應(yīng)龍臉色青白。”今日方知賊寇兇悍,難怪賈 太師……” 他忽然一把揮開李憲,大聲道:“召張如晦!” 不多時,一名披著鶴氅的羽士來到帳前,與諸人稽首為禮。 李憲大喜過望,迎上去道:“原來是神霄宗的張仙師!不知沖虛仙師、元妙仙師、虛靖仙師可安好?” 張如晦微笑道:“掌教和兩位教御安好,多謝大貂珰掛念?!?/br> 說著他又向秦翰施了一禮,“小子張如晦,見過秦帥。” 秦翰點了點頭,沒有開口。賈師憲以儒宗自居,與道家宗門關(guān)系并不好,神霄宗卻是例外。 論起勢力,神霄宗在宋國道門中的位次還在太乙真宗之下,但秦翰知道神霄宗的三位教御與賈師憲關(guān)系并不簡單。 翁應(yīng)龍這時已經(jīng)冷靜下來,收起剛才的失態(tài),沉聲道:“張如晦,你既然出自神霄萬壽宮,想必已得元妙仙師真?zhèn)鳎裨粏灸銇砜芍问???/br> 張如晦對翁應(yīng)龍不怎么客氣的口氣并沒有流露反感的神情,從容道:“修道之人本該不問世事,但岳逆橫行無忌,已觸犯天條。當(dāng)日吾師替天行道,今日岳逆余孽死灰復(fù)燃,弟子自當(dāng)效力?!?/br> “好!一旦功成,本官必不吝封賞!來人!給張道長另辟一帳施法!” “不必?!?/br> 張如晦道:“我神霄金火天丁大法以元命之神,召虛無之神,以本身之氣,合虛無之氣,運雷霆于掌上,包天地于身中,曰旸而旸,曰雨而雨,以人應(yīng)天,隨處可施?!?/br> 說著張如晦一揮大袖,喝道:“風(fēng)!” 話音剛落,天地間一股長風(fēng)便浩蕩而來。 風(fēng)勢越來越大,朝江州城的方向吹去。賊寇逆風(fēng)而戰(zhàn),攻勢頓時一緩。 “云!” 張如晦一手指天,晴空萬里的天際隨即涌來一團烏云,戰(zhàn)場的光線迅速暗淡下來。 “雷!” “破!” 張如晦的雷咒剛出,突如其來的一聲斷喝幾乎刺破他的耳膜。張如晦羽氅一振,臉上血色盡去。 第六章 地下伏兵 星月湖軍士兇悍的戰(zhàn)斗力讓程宗揚也看得咋舌。侯玄等人配合多年,彼此間默契至極,這種萬軍叢中分合自如的作戰(zhàn)行軍、分段式?jīng)_鋒和調(diào)整,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好在自己的任務(wù)簡單得多,他只需盯著那些徒手的士兵,把他們趕到宋軍中軍大帳就算大功告成。 任務(wù)固然簡單,壓力也最大,畢竟宋軍負(fù)土的士兵足有三萬,一人撒泡尿都能尿出好幾個游泳池。 為了防止意外,除了一營,孟非卿的直屬營也交給他一并指揮,于是自己很榮幸的又和月霜分到一處。 月霜的臉上冷冰冰的,看不出什么異樣,偶爾目光相接也把他當(dāng)空氣,讓程宗揚有點后悔那天沒有干得再狠一點。 秋少君揚著一張臭臉跟在月霜身后。一大早他便找上門追問武二郎為什么會九陽神功?程宗揚只好老實告訴他原委。 不出意料,秋少君這個小面人也發(fā)起脾氣;自己宗門的鎮(zhèn)教神功被一個外人得去就罷了,但這個外人還把它傳給不相干的人--用秋少君的話說:那廝一看就是個缺乏人性的暴徒!九陽神功落到他手里怎么對得起師兄!怎么對得起天下蒼生! 還好程宗揚身邊除了這兩個不大合作,其他都算得心應(yīng)手。左有武二,右有臧修,后面還有敖潤和雪隼傭兵團的幾個好手。 孟老大的直屬營在星月湖大營實力堪稱第一,真要撞上宋軍一個軍也未必遜色多少。 這會兒面對一群手無寸鐵的負(fù)重士兵,程宗揚cao心最多的是防止前鋒殺得太深入,打亂部署。 宋軍兵潰如山倒,三萬人同時逃生足以把金明寨踏成平地。程宗揚盯著一里外的那處土山,只要追到那個位置,宋軍的潰勢便再也無法控制,這一仗就算大功告成。 宋軍和他的看法基本上如出一轍,只要把賊寇引到土山下、擋住賊鋒,然后大軍四面合攏,定然讓他們插翅難飛。 出城之前,程宗揚已經(jīng)仔細觀察過,土山附近只有一支宋軍,看旗號應(yīng)該是捧日左廂軍的王信。 他打的主意是驅(qū)使奔逃的潰兵沖擊宋軍陣列,讓他們自亂陣腳。不然用兩個營對付一個整軍,即使能打勝,付出的代價也得不償失。 宋軍的法師也在程宗揚的計算之內(nèi),藏鋒道人身死,星月湖大營的法師還剩下十一人,這會兒自己的身邊就有五人。不過施法的不是墨楓林倒讓自己有點意外。 那名羽士雷咒剛出,程宗揚身邊一個束發(fā)的白衣法師駢指而喝:“破!” 藏鋒道人殞身之后,星月湖大營的法師以玉武子為首;他一舉破法,接著匡仲玉喝道:“止!” 浩蕩的長風(fēng)應(yīng)聲而止。 另一名法師古翔屈指彈天,“開!” 剛剛凝聚成形的烏云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掌一撲,消散無痕。 “砰”的一聲,張如晦羽氅上的一顆大珠碎裂,從中滾出一顆冒著火焰的小金珠。 張如晦一口將金珠吞下,然后長聲道:“赤明之館!火鈴之宮!天丁吾神! 飆火相并!疾!” 天際傳來一聲悶響,接著一道火雷帶著長長的尾焰從天而降,朝賊寇劈去。 白鷺飛雙掌托天,“封!” 火雷在半空撞上一道無形屏障,濺出無數(shù)火光。 秦翰的眼中驀然射出精芒:“好手段!兀術(shù)!” 一名獸蠻武士跨出來,發(fā)出一聲低吼?!贝篚醌?!” 兩邊的法師隔空斗法,風(fēng)雷之聲不絕于耳,但張如晦明顯落了下風(fēng)。 這時見秦翰開口,縱然翁應(yīng)龍十二分看不上這等閹人,但秦翰赫赫戰(zhàn)功放在那里,心里也多幾分底氣。 他一邊打著主意,此戰(zhàn)過后一定要把秦翰調(diào)入臨安,拆分他的選鋒營,免得將來尾大不掉,一邊沉住氣道:“秦翰,好生為國效力!” 秦翰欠身道:“遵令。” 程宗揚這會兒滿頭是火,自己一方的法師雖然占上風(fēng),但施法時不可避免地減慢進攻速度。 眼看與潰兵之間就要出現(xiàn)空檔,通常的情況下,這種空檔并不要緊,但宋軍中軍正前面橫著一座土山,一旦旁邊的王信軍趕在潰兵經(jīng)過的空檔搶占土山,自己的攻勢立即就會受挫。 自己兵力不足,又不可能把幾名法師扔在戰(zhàn)場上,只好讓臧修在前面咬住潰兵的隊伍,追擊的陣形也由橫陣改為鋒矢。 就在這時,一群獸蠻武士逆著人流奔涌而出,幾名逃奔的軍士來不及閃避,立刻被獸蠻武士龐大軀體撞飛。 相距還有數(shù)十步,最前面的獸蠻武士便舉起長槍,咆哮著同時擲出。 由于是鋒矢陣形,最前面幾名星月湖軍士若是閃避,后面的同伴猝不及防,傷亡會更加慘重,只能硬檔。 這一波投槍至少有六名星月湖軍士傷亡。程宗揚一陣心痛,叫道:“武二!” 武二郎獰笑一聲,朝最前面一名雄壯的獸蠻首領(lǐng)撲去:“敢動二爺?shù)纳猓?/br> 孫子!二爺給你長長記性!” 兩條差不多龐大的身影撞在一起,巨大聲響簡直像兩座大山撞擊的轟鳴。 那名獸蠻首領(lǐng)臂上戴著尋常人胳臂粗的金環(huán),眼珠碧綠,瞳孔卻是金黃色,鐵盔下垂著數(shù)條貂尾;以武二郎的強橫,這一下竟然沒有把他撞倒。 兩人各自退了幾步,然后又撲到一處。四條大腿粗細的胳膊扭到一處,馬頭大的膝蓋彼此撞擊,能撞碎石碑的額頭砸在簸箕寬的下巴上,連吐出的血都夸張得要死。 場中塵土飛揚,不一會兒撞出一個大坑,只能聽到咆哮聲不斷傳來。 這兩條猛虎的rou搏震懾全場,連臧修那樣的猛人都老老實實地繞開幾步。秦翰的獸蠻營在攻城戰(zhàn)也折損不少,加上定川寨一戰(zhàn)時的傷亡,這時能作戰(zhàn)的不過半數(shù),然而這二百余名獸蠻武士成了程宗揚難以逾越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