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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的骷髏骨龍已打橫降落在陸地前方的湖水中。 此處距岸尚有十余丈之距,小玄瞧瞧飛蘿,猶豫了一下,便鼓起勇氣攬住其腰,頓足躍出骷髏戰(zhàn)車。 飛蘿默不作聲,雙臂亦悄悄環(huán)住他的腰,閉著眼把微暈的臉埋入了男兒懷里。 第九回夜解玄機 小玄本想踏水借力,誰知這一躍出,竟是真氣充盈矯若游龍,直接就掠過十余丈的水面,飛到了岸上,心中不禁又驚又喜。 他朝前急奔,找著一處干地,方把飛蘿放下。 飛蘿盤膝打坐,開始瞑目調息,以玄教妙術自療傷勢。 她身受數傷,此番調息自非片刻之功。 小玄在旁守著,回想起今日發(fā)生的諸變諸事,一時心如潮涌,時而悲苦時而歡喜時而銷魂。 不知此處是不是大澤的一部分,但見湖水波柔浪緩碧若翡翠,灣中的蘆葦叢叢簇簇密密匝匝,浩浩蕩蕩地鋪至遠方,與水天融匯成一片蒼茫如煙的青,澄凈如洗的天空中,幾只水鳥時高時低地盤旋著。 一陣風過,有群野鴨子從蘆葦叢里游了出來,悠哉游哉的結伴而行,看上去像是一家老小,自在而愜意。 小玄驀感形單影只,忽然憶起了師父的目光、師姐們的笑容與及逍遙峰上的日子來,不覺癡了。 這一刻真真無比的思念與渴戀,可是這些全都離他而去了,而且似乎越來越遠無從挽回。 為什么會這樣? 小玄呆呆地望著遠方。 日漸西沉,涼風悄起,水面波光粼粼,在夕陽的照耀下,越發(fā)美得如夢似幻。 小玄突感身上微微生寒,乍然一驚,急忙轉頭去看飛蘿,見她仍在靜靜打坐,破碎的衣裳隨風輕舞,大片凝乳般的肌膚裸露風中,不禁擔心起來:「等會太陽落下,這里定會更冷,此刻她真氣大損,如何挨受得住?」 再瞧自個身上,也是衣破衫裂,想起此乃先前瘋狂迷亂時的杰作,不由老臉發(fā)紅,自啐了一聲,「這便是自作自受了!」 「總得想個法子……」他沉吟四眺,猛見遠處灰影點點,在茫茫青翠中略顯突兀,心中一動,當即施展陸地飛行術疾奔過去。 奔至近處,頓時一陣歡喜,原來是幾間依水而建的簡陋木房屋,想是此地漁人的居所,心忖:「不知能不能討件衣裳給師叔?」 小玄快步過去,穿過籬笆圍,不見半個人影,走到門口,又見屋門虛掩,大聲喚道:「有人嗎?」連叫數聲,卻皆無人回答,遂推門進去,見屋中略顯凌亂,果然沒有人在。 他轉身退出,又去別的屋子,卻見也是如此,納悶中突然醒悟:「敢情是骷髏禍亂大澤,這里的人全都逃走了?!?/br> 他越想越覺得有理,當下老大不客氣,就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居然找到幾件衣服,雖然十分粗舊,但還算干凈,歡天喜地揀了件較合身的換了,又挑了套女裝抱在懷里,急朝原處奔回,見飛蘿依舊瞑目打坐,不敢驚擾,走近去將衣服輕輕披在她身上。 這時天已黑暗,骷髏骨龍安安靜靜地伏臥在湖中,因為極巨,大半身軀露在水面上,遠遠瞧去,有如一座嶙峋崎嶇的山巒立在茫茫水中,顯得有些孤寂。 小玄怔怔望著,不覺生出一種同病相憐之感來,傷感地思道:「龍啊龍,想必你也孤單得很,那我們以后相依為命可好……」 他找了塊石頭坐下,無聊間繼又胡思亂想,突地一呆:「哎喲!不妥不妥,這條龍如此之巨,袁二哥送我的如意囊怕是藏不進去,倘若成日就這樣在屁股后邊跟著,以后哪個姑娘敢靠近我?」 小玄越想越覺頭痛,趕忙改口,吞吞吐吐地對骨龍道:「可是老兄您長得這么高大,如此跟著我……咳咳……怕是不大方便吧?咱們兄弟還是就此分別,各奔東西好了,倘若有緣,他日再逢,定當濁酒一壺……」 但見骨龍仍然默默靜伏,于黑暗中愈顯凄清孤獨,心中又有些不忍起來:「它幫了那么大的忙,更且救過我,我怎可如此薄情寡義……再說,若是不要它跟著,我肚子里的驪珠如何拿得出來還它?」 他頭大如斗,正感萬分為難,腦海里倏地靈光一閃:「有言道龍之變化,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吞云吐霧,小則隱芥藏形,升則飛騰于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不知這條龍能不能變化?」遂朝骷髏骨龍思道:「你能不能變?。咳绻?,快變與我看?!?/br> 心念方動,猛見水中骨龍的身軀乍然收縮,一眨眼便小了近倍,頓時掀扯得水聲喧嘩波浪四蕩,有如潮起。 小玄瞠目結舌,心中驚喜交加,即又思道:「再小一些!」 骨龍果然神奇的又縮小了許多,體積已如江河中的尋常鱷魚大小,在黑暗中難以看清。 「不行不行!還要再小,變成最小的讓我瞧瞧!」小玄心念電轉。 骨龍倏地消失不見,水面上唯余骷髏戰(zhàn)車。 小玄東張西望,朝湖面上喊叫道:「你跑哪里去了?快過來給我看看?!?/br> 話音方落,猛見骷髏戰(zhàn)車掠水飛起,直沖到跟前方才嘎然而止,甩灑得他一身是水。 「到底在哪?」小玄莫名其妙,突見紅光閃掠,面前已懸著一條小蛇似的東西,通體血紅張牙舞爪,不是骷髏骨龍是什么。 小玄大喜,歡聲道:「你有如此神通,這就好辦了,從今以后,我們難兄難弟就形影不離吧!嗯,你先歇歇,到我袋里來可好?」說著打開如意囊,將骨龍與骷 髏戰(zhàn)車請了進去。 雖然骷髏戰(zhàn)車沒有變小,但以如意囊的驚人容量,收納起來絲毫沒有問題。 忽然一個聲音在后響起,「臉也不紅,人家可是千萬年的歲數,你小子好意思稱兄道弟?!?/br> 小玄急轉回身,見飛蘿已經立起,歡叫道:「師叔,你復原了么?」 「哪能這么快,不過總算能運轉真氣了,接下來會恢復得越來越快?!癸w蘿微笑道。 小玄歡喜道:「哪還得多久才能完全恢復?」 「大概三、五天吧?!癸w蘿道,美目掠了披在身上的衣服一眼,「衣服哪來的?」 小玄指了遠處一下,道:「那邊岸旁有幾間屋子,好像是此地漁家的居所,不知是不是因為逃避骷髏禍亂的原故,全都不見了,我就在那里邊找了這幾件衣裳。」 飛蘿哦了一聲,游目四顧,這時天已完全黑暗,風也大了起來,吹拂得四周蘆葦沙沙作響。 「這里好冷,不如我們去屋子那邊避避風?!剐⌒馈?/br> 「嗯。」飛蘿點了下頭。 ************ 兩人揀了間較大的屋子進去,小玄摸索著點亮一盞殘油不多的油燈,又去掃凈床上積塵,讓飛蘿坐下,開始在屋中四下尋探。 「你做什么?」飛蘿問。 「我找找看有沒有什么吃的?!剐⌒?,瞥見屋角放著只缸子,急忙過去,驚喜的發(fā)現(xiàn)缸底竟有一點糙米,歡叫道:「好極,找著吃的啦!」 接著又找著了一小簍干菇,卻是大澤一帶蘆葦叢中所產的雞腿菇,當下洗鍋刷碗淘米生火,接又煮粥炒菇,竟是十分麻利。 原來逍遙峰上就這么幾個人,自從雪涵與李夢棠出山后,洗衣做飯這些雜務便由小婉、摘霞與小玄包了,至于水若這個千金小姐,則只偶爾掃掃地抹下桌椅罷了。 漁家的居所十分簡陋清寒,灶臺竟同床榻設在同一屋里。飛蘿靜靜坐著,饒有興味地望著他忙上忙下。 過沒多久,粥已熟煮,菇也炒好,但因找不到油,干巴巴地炒起來,燒焦了不少,小玄用碟盛了,端上桌子,擺好碗筷,幫飛蘿舀了碗粥,無可奈何道:「沒油沒鹽,味道多半不好,師叔你將就吃點,肚里邊有了東西,才好運功療傷。」 「嗯。」飛蘿應了一聲,下床坐到桌邊,端起粥慢慢飲啜。 其實以她修至的境界,完全可以依靠培元養(yǎng)氣抵御饑餓,但瞧小玄忙得滿頭皆汗,不忍違拂美意,便打算擺個樣子吃上兩口。 誰知煮粥的米雖然質地粗糙,但不知小玄怎么弄的,口感味道卻十分之佳,熱乎乎地喝下去,肚子暖暖的好生舒服,飛蘿甚是意外,喝得津津有味。 「只能做得這么稀,米太少了?!剐⌒话驳馈?/br> 飛蘿搖搖頭,嫣然道:「很香呢,我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好的粥哩,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br> 「真的?」小玄高興道:「其實小婉做的粥才最好吃,水量火候什么的都有講究,我這點本事就是跟她學的,師叔你喜歡吃,以后我再做與你吃!」 飛蘿怔怔地瞧他。 「怎么啦?」小玄問,心中一陣莫名亂跳。 「沒?!癸w蘿道,低下頭默默喝粥,不知不覺,不知為何,目中悄已潮潤。 小玄大把大把地夾菇往嘴里塞,稀里嘩啦喝下幾碗粥,滿足地摸摸肚子,愜意道:「雖然不飽,但肚里邊可舒服多了?!?/br> 吃完飯后,油燈里的殘油已快枯竭,火苗撲跳晃動,隨時欲滅。 小玄便去尋找可燃之物,過不一會,從別的屋子抱回大堆木料,卻是從家具上拆卸下來的桌椅腿背。 他在屋中騰出一塊空地,將木料堆擺成錐狀,捏了個火蓮訣拂出,火光立時騰躥而起。 小玄有點不好意思道:「沒辦法,找不到柴禾,只好用這些了。」 飛蘿微笑,「小心人家回來,背后咒你。」 「骷髏禍亂非小,不知他們會不會回來呢……」小玄嘆了一聲,忽然擔憂起來,「不知澤陽城眼下如何?我?guī)煾杆齻冊趺礃恿???/br> 「應該沒事了,你已將魔大軍中最厲害的骷髏巨怪盡數擊毀,骷髏老妖又給你六師伯逐走,澤陽城這次多半是保住了?!癸w蘿道。 「最好如此,我逃走的時候,看見天上的血云正在迅速退卻?!剐⌒?,懸起的心稍微放下了些許。 兩人盤膝坐在火堆前,聽著屋外的風聲濤聲,深感暖和舒適,不覺倦意悄悄滋生。 一整天的廝殺與奔波終于過去,此刻的安逸寧靜顯得無比珍稀寶貴。 「小玄……」飛蘿沉吟喚道。 「什么?」小玄轉頭望她。 飛蘿道:「你知道七邪覆的來歷嗎?」 「知道一點,聽那覓鼎子老人和我大師姐粗略說過。」 「據傳七邪覆能夠吸收憤怒、怨恨……殘虐等七種邪惡氣息,將它們轉化成邪力供給所戴之人,是個無比邪惡的寶物,以你今日的表現(xiàn),亦已證實了這些?!?/br> 「是啊,到現(xiàn)在我還覺得怪怪的?!剐⌒砩?,惶惑不安道。 在他的體內,似乎多了一種以前沒有的奇異東西,正在潛伏著發(fā)酵著,蠢蠢欲動。 「這面具的威力雖然十分強大,可是絕非什么好東西,在你獲取它的威力的同時,它便會反過來控制你、誘惑你去制造它所需要的種種邪惡……」飛蘿若有所思道。 小玄突然想起今日在骷髏戰(zhàn)車 上對她的所作所為,不禁一陣面紅耳赤魂蕩心跳。 幸好飛蘿并沒瞧他,繼續(xù)道:「當年七邪魔君因這惡物臭名昭著人神共憤,最終落得個神形俱滅的下場?!?/br> 小玄猛記起雪涵說過,七邪魔君是為玄玄子所誅,心中一陣悸動,幾乎脫口欲問。 飛蘿抬起頭,瞧著他問:「所以,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絕不要輕易使用這個惡物?!癸w蘿道。 「好啊?!剐⌒摽诩磻?/br> 飛蘿從法囊中取出一張額生七角的墨色面具,正是在骷髏戰(zhàn)車上摘下的七邪覆,遞與他道:「拿回去吧。」 小玄怔道:「既然不是什么好東西,那我就不要了?!?/br> 飛蘿道:「我本來也不想將它還給你,因為此物有無數人垂涎,說不定會為你惹來許多麻煩,但你身世已經揭開,日后傳出,定是兇險無盡,權衡輕重,我想你還是拿回去吧,帶在身上,在萬不得已之時,它或許可以救你一命?!?/br> 小玄接住,本來心中還在猶豫,但在指尖觸著面具的瞬間,倏地悸動莫名快美無名,不禁一陣心驚脈跳。 「怎么啦?」飛蘿瞧著他的臉問。 「沒……沒什么?!剐⌒陲椀?,不知為何,竟不敢把這種奇異感覺告訴她。 「還有這個……」飛蘿從法囊中又取出一樣物事,卻是把小巧的牙骨團扇,做得異樣精致秀美,扇面不知由絹、羅、紗還是綾所制,當中似有云霧輕涌光霞隱透,十分玄異。 小玄一瞧便知是個寶物,訝問道:「這是什么?好漂亮!」 「它叫云影,是我采夢蠶絲做的,加持過收納之法,可以記錄文字與圖案。 你不是喜歡機關術么?當中收錄了我記下的一些相關的技法和心得,你閑暇時自己去看?!革w蘿道,說著遞與小玄。 小玄大喜,感激萬分地接過扇子,奇道:「怎么我只瞧見團團云霧?」 「你不知它的禁制之法,如何瞧得出它的門道。」飛蘿道,當即傳授給他云影的開啟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