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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都到家門口了,若是再帶他們去別墅區(qū)談,未免讓人覺得被輕視慢待。這種沒必要的敵意能避免還是避免吧。 “閉嘴?!币虼?,對于于晨的解釋,蘭澈溪只給了這兩個字,以及一個淡淡的瞥視。 意為:等有空再和你算賬! 于晨看懂了,不由在心中哀嚎。慘了,澈溪連他的解釋都不去在意了,這是打定主意要整治他了。 將人請進門,看著餐桌上剛剛擺好的飯菜,里昂和陸煜不由有些尷尬,在主人家就餐時間拜訪是件挺失禮的事。也怪陸煜太急切,連一刻也不愿意等下去。 雖然尷尬,他心中卻在慶幸,還好來了,晚了說不定就不能碰到溫童和閃閃了。 至于于晨,他這會正為即將到來的悲慘生活哀怨沮喪,根本沒去注意餐桌。 “開飯?!崩锇赫腴_口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卻見蘭澈溪徑自坐到餐桌前對著溫童開口?;腥羲麄兏静淮嬖?。 ——蘭澈溪雖說不得不將人請進門,但這不代表她要為他們委屈自己的五臟廟。 溫童倒是有些疑慮,但她從小就習慣遵從蘭澈溪的話,自然不會開口反對。 于晨這會卻因為蘭澈溪的話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立刻看到那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他已經過了近半年東躲西藏的日子,自然也很久沒吃過一頓安心飯了,口水立刻有些泛濫。對著蘭澈溪可憐兮兮道:“澈溪,我還沒吃晚飯?!?/br> “你知道我這的飯菜一向都是有量的,你是想讓我餓肚子?”蘭澈溪神情似笑非笑道。 于晨一窒。他絕不敢有那樣想法,趕緊搖頭道:“怎么會。”他倒是想過讓溫童把飯菜讓給他,只是想到澈溪的護短。他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那就好,在旁邊看著吧?!碧m澈溪語氣溫柔,說出來的話卻一點也不溫柔。 于晨內牛滿面,不帶這樣的……讓饑腸轆轆的人看著別人享用美食,這實在太殘忍了! 旁邊的陸煜和里昂對視一樣,心情是同樣的默然,很巧合的,他們同樣沒有吃晚餐。 只是他們不告而來,也怨不得主人家不招待用飯。 哪怕他們知道這位桑榆冕下是故意在對他們撒氣。 一頓飯,蘭澈溪絲毫沒有因為有外人在而不自在,用餐禮儀絲毫沒有亂,優(yōu)雅從容,不緊不慢地吃完了。倒是溫童,動作雖同樣優(yōu)雅,但從她握筷的右手指尖微微的發(fā)白和她一直只在吃最近的兩道菜,就能看出她心中的緊張。 飯后,佩佩將殘羹剩碟收拾好,沏好了茶,眾人轉移到客廳。 蘭澈溪拿起紅茶輕輕啜了口,放下后道:“不知兩位前來有何貴干?”語氣算不上善意。 里昂看向陸煜,他可不敢輕易惹這位桑榆冕下,要不然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三年前的綠茵盛會就是現(xiàn)成的例子。 陸煜在來之前就發(fā)現(xiàn)了里昂對桑榆冕下的忌憚,對他作壁上觀的態(tài)度也不意外失望,反正他本來就只是想借他的力進入江南道。 只是,要對付的人從原本的于晨冕下變成了桑榆冕下。 “夜安桑榆冕下。”陸煜微微欠身行了個尊禮,然后說出自己的來意:“我希望能夠帶回自己的未婚妻和兒子。”他清楚,在面對冕下時千萬不要拐彎抹角,否則,事情還沒說,對方對你的感官就差了。 他的目光落在抱著閃閃的溫童身上,話中的未婚妻和兒子指誰不言而喻。 溫童低頭輕撫著孩子,似乎并沒有聽到他的話。 ——有澈溪在,她只要沉默就好了。 蘭澈溪挑眉輕笑,“你確定是你的兒子而不是我的養(yǎng)子?”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陸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就連溫童也有些驚詫。 蘭澈溪將眾人的表情收入眼底,臉上卻仍保持著淡淡的笑意,吃飯的時候她已經想好怎么應對陸煜了。 大聯(lián)盟的領養(yǎng)手續(xù)非常全面,一旦孩子有養(yǎng)父母,哪怕是血緣父母找過來,只要養(yǎng)父母不同意,撫養(yǎng)權就無法被奪走。 冕下有任性的權利,她無法無天一回又何妨? 陸煜坐直身體,他心中波濤洶涌,面色卻竭力保持了冷靜,直視著蘭澈溪沉聲道:“可否請冕下出示一下領養(yǎng)證明?” 他不能和冕下發(fā)生爭執(zhí),卻以此話提醒蘭澈溪領養(yǎng)非孤兒孩童是需要在世的血脈父母同意的。 只是蘭澈溪不吃他這一套,她漫不經心地一笑,“你若真想看的話我馬上去辦。” 頓了頓,“很快的?!?/br>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陸煜敢把孩子要回去,那蘭澈溪就敢把閃閃變成自己的養(yǎng)子。 她其實并不知道溫童和陸煜之間的孰是孰非,但溫童不想說就算了,她只要一直站在溫童這邊支持她就可以了。 陸煜的臉色這回是真的變了,他沒想到這位桑榆冕下的態(tài)度會這樣強勢到毫不相讓。 原來他想著桑榆冕下是公爵府出身的,外界對她的評價也多以大方從容、溫和知禮為主,理又在自己這方,今天的談話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哪想到…… 他并不懷疑這位桑榆冕下能不能在沒有他同意的情況下辦好領養(yǎng)手續(xù),冕下都是無視律法的存在,更何況是這位僅有的女性冕下。 到這里,兩方已經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