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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懂了,這個她忌憚不已的可怕男人,這個世上,唯一能夠輕易殺死他的人,是她。 因為他愛她。 只因為他愛她。 她也知道了,爸爸不是沒有料到劉覃羽會有辦法出來,他只是沒料到她能夠活過三十歲,在他的預計中,即便劉覃羽逃出來,也威脅不到已經死亡的她了。 之后,劉覃羽就開始寸步不離地跟著蘭澈溪,劉覃羽對別人冷酷無情,甚至連自己都不怎么在乎,對蘭澈溪卻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有一次,蘭澈溪曾玩笑般說過那樣一句話。 “如果你不是姓劉,我大概會考慮和你生一個孩子,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夠護著他(她)長大成人?!?/br> 她有些記不清他那時的表情,只記得很復雜很復雜,帶著深深的絕望。 后來,她病發(fā)了,原以為只是普通感冒卻咳出了血,她大概忘不了他那時的表情,慘白沒有血色,眼睛中的神采一瞬間黯淡了,精氣神都如同被抽走了大半。 一天后,劉覃羽找她做了一個交易。 “你讓我死在你懷里,我讓我手下所有的勢力為蘭家留下一絲血脈,教導保護他長大成材,讓蘭家傳承下去?!?/br> 蘭澈溪看了他很久,才道:“好。” 他喝下毒藥在她懷里笑著閉上了眼睛,后來有人到她這里取了她的基因樣本。 至于男方的基因樣本,她不用猜也知道會用誰的。 第17章 詢問 蘭澈溪不是沒有猜測過華夏洲的蘭家是否就來自于前世的蘭家,畢竟蘭并不是個常見的姓氏,自己重生為這個家族的一員也非常值得玩味。 不過后來想想,世事變遷,如今已經十幾萬年過去,也已經不在地球了,再探究這些,有什么意義呢? 對蘭澈溪來說,過去的經歷太復雜,要說她對愛情沒有期盼,那是不可能的,但她卻已經無法像當初一樣一心地特意去追求了。 無關勇氣,她只是覺得,愛情這東西,你越是強求越是得不到,不去在意了,它說不定就悄悄來找你了。 就如曾經劉覃羽和姚若凜,就如現在的林肆。 說句自負的話,蘭澈溪想要的相愛的愛情,難度在于她自己。 新的人生,前世身體的負累已經不存在,她已經可以沒有負擔地去愛別人了。 這一次,她將自己的心態(tài)放得很平和,不刻意,不強求,順其自然。 別人能在幾十年的時間中遇到自己的愛情,沒道理她有幾百年的壽命還碰不到。 在前方,或許是五十歲時,或許是一百多歲時,或許是兩百多歲時……總有一個男人會被她愛上,同樣也愛上她。 伴隨著紛亂的思緒,蘭澈溪的心神漸漸放松,進入到夢鄉(xiāng)。 一夜無夢,雖然只睡了六個小時,蘭澈溪的精神卻不錯,梳洗完畢,選了一件茶色的長袖連衣裙穿上,下面是黑色的絲襪和銀灰色高跟長靴。首飾選了配套的黑瑪瑙項鏈和手鏈,頭發(fā)則松散地披著。 看見獨自一人坐在餐廳里的林肆,蘭澈溪腳步微微一頓,剛剛明悟對方喜歡自己。乍然看到本人,她心里不免驚了下。 “早安。”她鎮(zhèn)定下來,走進去在他對面坐下。頷首問好。 林肆抬頭,“早安?!笨吹剿拇虬纾难壑虚W過一絲快樂的柔光。 沒一會,佩佩將早餐端了上來,蘭澈溪吃了一小碗山藥粥和兩個蝦餃就飽了,打開光腦以瀏覽模式看了起來。 林肆的目光落到邊上那個小小的空碗上,又看了眼蘭澈溪纖瘦的手腕,微微皺起了眉頭。 難怪這么瘦…… 蘭澈溪沒有在意林肆的注視,瀏覽完兜兜整理的新聞,開始將昨天看了一天表演得來的靈感一一記錄到光腦中。 兩人沒有任何交流,氣氛卻平和寧靜。 林肆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蘭澈溪,專注而深邃。仿佛只要看著她,就擁有了全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舒緩的長笛聲響起,是她設定的鬧鈴,蘭澈溪抬頭看了下時間,已經八點了。 蘭澈溪站起來,發(fā)動傳送引到達了會場休息室,下一秒,林肆同樣出現在旁邊。 蘭澈溪并不意外,突然想起般問:“你吃過早飯了嗎?”她到餐廳的時候,他似乎就坐著什么都沒做。 林肆一愣,意識到她在關心他,眼角彎了彎,“在你之前就吃了?!?/br> 蘭澈溪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偽裝變幻成一個清麗女子,抬腳往貴族包廂走去。林肆腳步一頓,周身的空氣一陣扭曲,然后變成了一個面容剛毅的男子,抬腳與蘭澈溪并肩而行。 蘭澈溪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能這么快反應過來,這個男人果然不可小覷。 索納蘭大賽分為四場,基本是兩天一場,今天之后,就要等評委把名次商議出來了。因為參賽的選手無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差距并不會太大,音樂的水平定義又有非常大的主觀性,名次的爭議會比較大,所需的時間會在半個月到兩個月之間。 他們兩人來得比較早,入場的觀眾還很少,蘭澈溪繼續(xù)拿起光腦瀏覽了起來,偶爾從中抽出模擬紙譜出一段旋律。 林肆閉上眼睛,開始和光腦中的朱諾交談了起來。 “情況怎么樣了?” “顧醫(yī)生連夜按你說的將那些反叛者體內的微型炸彈取出了,整整有六百四十七顆?!敝熘Z覺得咋舌,要知道,總共才二十九人,那么多的微型炸彈,隨便一人爆炸,就能夠危及方圓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