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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想要將受到父親寵愛甚至有意將事業(yè)交付的異母弟弟干掉,蘭澈溪想要打垮劉家,雙方都能幫助到對方,自然一拍即合,互惠互利。 她沒想到的是,剛剛歷經(jīng)千辛萬苦報完仇,居然發(fā)現(xiàn)姚若凜愛上了她,那時候,他已經(jīng)有了名門淑媛的妻子,聰慧可愛的兒子。 姚若凜的母親受過第三者的苦楚,他自然不會想做第二個自己的父親,所以察覺到自己的感情后,他就有意識地開始避免和蘭澈溪見面。 蘭澈溪以為事情到此為止了,但感情的事情是控制不了的。盡管姚若凜已經(jīng)盡力掩飾了,但他的妻子還是發(fā)現(xiàn)了。 哪怕是聯(lián)姻,也沒有女人能夠忍受自己的丈夫深愛另一個女人,看著姚若凜的妻子看著自己時的防備敵意,蘭澈溪選擇了離開。 蘭澈溪出國后,姚若凜反而沒有了原來的顧慮,雖然沒想過能和蘭澈溪在一起,但他卻不再掩飾對蘭澈溪的關(guān)心,蘭澈溪幾乎每天都能收到他的郵件短信,每隔一星期就能收到一次他的禮物。 原本蘭澈溪對姚若凜還談不上反感,畢竟原本就有交情,感情的事情也不是可以人為控制的,姚若凜對這段感情的處理方法也算是合理,但姚若凜之后的行為卻讓蘭澈溪反而開始厭惡起來。 ——他一味隨心所欲地表現(xiàn)著自己的愛意,蘭澈溪卻極其討厭這種以愛為名,理所當(dāng)然一般的關(guān)心和干涉。 蘭澈溪走過很多國家,美國、意大利、德國、法國、英國……因為姚家在韓國、日本的勢力也不小,所以她并沒有踏足這兩個國家。旅途中,她不是沒有想念過故土,想念那個有著自己幸?;貞浀奶m家大宅,但姚若凜那樣的態(tài)度,她回去只會是一場災(zāi)難。 沒有了劉家的威脅,蘭澈溪便開始考慮為蘭家留下血脈的事情??墒撬臅r間不多了,根本不夠?qū)⒁粋€孩子教養(yǎng)到能夠獨當(dāng)一面。若是沒有正確的教導(dǎo)者,孩子長大后只會重復(fù)曾曾祖父的悲劇。 蘭家的典藏,是他們的驕傲,也是他們的枷鎖。 三十歲的生日過去了很久,蘭澈溪卻還是沒有等到病發(fā),她索性拉著行李箱繼續(xù)開始旅行。 對她來說,多活一天都是賺的,沒道理就這么浪費。 即使不結(jié)婚,即使不生孩子,也要談一場真正的戀愛。 抱著這樣自私的想法,蘭澈溪開始關(guān)注那些以往只被自己當(dāng)做jingzi提供者看待的愛慕者。 愛情是什么,沒有人教過蘭澈溪,她思來想去,查閱了很多資料,觀察了很多情侶之間的相處,決定憑感覺去找一個能夠讓自己愛上的男人。 她曾因為陽光少年沒有陰霾的笑容而答應(yīng)對方的表白,她曾因為陌生男士眼中的癡迷而答應(yīng)和對方共餐,她曾因為成熟男子說話時喑啞而性感的語調(diào)而答應(yīng)對方的邀舞…… 她不斷的尋找讓自己有好感,有一瞬間心動的男人,然后和他們交往,這樣的人并不少,卻不長久,她不知道那些是不是真正的戀愛。慢慢的,她厭倦了,那些男人對她不再有吸引力。 他們能給她一時的rou體快感,能夠給她一時的精神愉悅,之后她卻只會覺得心靈更空虛。 相比起來,音樂能夠給她更多,那樣純粹,那樣無暇,如同身心和靈魂的凈化和升華。 后來一次偶然,她遇到了不知道前幾任的男友,一個沉默而英俊儒雅的中德混血男子,兩人平靜安然地在一間咖啡廳敘舊。 “很早就想和你說了,愛情不是像你這樣找的?!狈珠_前,他開口道,聲音溫潤帶著嘆息。 蘭澈溪轉(zhuǎn)頭看向他。 他伸手遮住她的眼睛,低緩輕柔道:“你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這世間男子很少能夠不被吸引?!?/br> “就像現(xiàn)在你表現(xiàn)出一點點茫然,會讓人想要幫你解決所有的煩惱?!?/br> “你真的準(zhǔn)備好尋求自己的愛情了嗎?” “真正的?!彼麖?qiáng)調(diào)著放下了手。 “我……”蘭澈溪以為自己能回答得毫不猶豫,事實卻不然。 “果然……”他輕輕一笑,帶著些自嘲,“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眼睛中藏著怎樣深的寂寞?!?/br> “你總是把自己的心藏得很深很深,不讓我們找到,不讓我們觸摸到,卻又逃避觸碰我們捧在你面前的心?!?/br> “你還是個寂寞的孩子,所以我們舍不得為難你,便只能放你離開?!?/br> 他并不是話多的人,那時卻說了那么多句。 那些話,蘭澈溪想了很久很久,才明白…… 自己從來沒有放開心懷去迎接一段感情,因為她比誰都明白,先死的人總是幸福的。 她深知那樣的痛苦,所以不想愛人被自己拋下。 這種潛意識,連她自己被沒看清,卻被人一語道破。 于是她不再奢望愛情,繼續(xù)與自己喜愛的音樂相伴,繼續(xù)用腳步丈量世界上每一個角落的美景。 她沒想到自己還會見到劉覃羽,但事實是他出現(xiàn)在她面前了,比當(dāng)年消瘦的身形,略顯凌亂的長發(fā)和胡渣不僅沒有讓他顯得邋遢,反而更有成熟的韻味,衣著是最簡單的T恤牛仔褲,他穿著卻愣是多了股落魄貴公子的優(yōu)雅。 不變的是眼底深處的桀驁不馴,以及眼角挑起時帶出的邪氣。 蘭澈溪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劉覃羽就已經(jīng)不顧她的掙扎將她緊緊抱住,聲音顫抖,帶著淡淡的哭腔道:“真好,你還活著。”語氣中是說不出的慶幸和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