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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這潭死水被“分家”攪動,是越來越渾了。 ☆、048 秦家雖出了人命,但除了“外來人口”梁辛真正把它當回事,其余人并不十分在意。 當然秦浩秦璃倆不懂事的娃例外。 查案追兇這件事,擱刑偵發(fā)達的現代都不容易,何況是這世界的一戶人家內部調查。 秦家沒查出真兇,關這個問那個,想順藤摸瓜來著,倒摸得又跳井了一個。 于是線索斷了,算畏罪自盡,不了了之。 秦商讓梁辛看著東苑的人,自然不是懷疑哪個敢與北苑那姨娘的死扯上關系,只怕有人趁亂做些手腳,拖人下水。 但跳井一事著實嚇壞了梁辛。 她圍著東苑角落那口六角井繞了半天,一干人的吃用之水都來源于此,若有想不開的跳進去洗人生最后一次澡……實在太膈應。 秦商厭煩她那張愁容,在她斷水斷糧半日后才冷哼著告知,東苑這口井是祖母住進來后新挖的,沒用多久就連同院子一起廢棄。 別說人,老鼠都沒跳進去過一只。 梁辛渴得喉嚨冒煙,才灌了幾口水就讓秦商去打個沉重石板井蓋,預防小猴子哪天趁人不注意靠近水井。 還是自來水安全可靠又輕松吶! 一連幾日,梁辛按一日三餐地教育女兒水井的危險,嘮叨得小猴子都會說幾個相關的新詞了。 正月過滿,進入二月。 趙氏終于養(yǎng)好小月子,下了病床。 東苑這邊還在驚悚跳井案,府里又出事了。 “那什么……你們大哥一早就出去了,這事都已板上釘釘也不急于一時,要不……你們晚上再來?” 梁辛掃了一眼秦小五,又瞥一眼秦老四,弱弱地開口趕人。 這兄弟倆明知秦老大不在,仍一頭扎進了東苑,這節(jié)骨眼上若讓有心人盯上,還不壞她名聲? 幸好天氣轉暖,可以房門大開。 “你就讓我在這兒等大哥,行嗎?” 秦小五怯怯地抬頭望了一眼離他幾尺遠的女人,一張臉集齊羞愧、尷尬、悔恨與無助,幾番啟唇,又悻悻閉上。 腦袋越垂越低,再垂下去,都快掉地上了。 “收起你的低姿態(tài),這是秦家的院子,想待便待著,誰敢趕你出去?”秦老四很看不上幼弟這副乞憐的樣子,這女人充其量就是長兄的一個玩意兒。 他們目前仍是堂堂的秦府爺們,何處去不得留不得? “四爺說的是,我一個小小姨娘,在你們家相當于打醬油的,哪敢犯上?你們想留便留,茶水已煮上,請自便,容我告退去伺候娃?!?/br> 自從秦商戳破這位四爺的“鄰居”身份,讓她不必拘謹后,他就更不愿給她好臉色了。 以至于她與小毛關起門來狠狠回憶,發(fā)現僅有一次在后院墻角嘀咕過那缺席的琴師,其余時間都老老實實當忠實聽眾。 上班打卡她都沒這么積極。 難道不該將她引為知音么? “璃兒有一院子人看著,你一個四體不勤不稼不穡的不必去湊熱鬧。去將門合上,過來斟茶伺候?!?/br> 秦老四僵著一張臉,無一絲表情。 嗯,語氣也拽得很。 你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闊少爺,你四體勤過么?你個多年來只知臥床養(yǎng)病不聞世事的病秧子,你稼過穡過? 別說播種收谷,怕是地里的糧食都認不全,你有何資格評判他人? 好歹她是從小自力更生、艱苦奮斗到步入社會,找了正經工作養(yǎng)活自己的。 梁辛越想越氣,在內心將人懟了個痛快,咬緊后槽牙,默念了三次“這是衣食父母的親弟,不能計較,不能計較……” 最終用意念把秦老四那梗在脖子上腦袋按到桌面上教育了一番,氣順了。 秦家出變態(tài),有個愛用鼻孔看人的死犟孩子也不難理解。 聽說心眼大小和某個部位成正比,小到這程度,和女人也沒什么區(qū)別,她何必跟個小家子氣的“女人”計較? 看看這十六歲的秦小五都破了戒,他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居然還是童子雞。 肯定有問題! “你發(fā)什么楞?大哥不在使喚不動你不成?” 秦老四只覺被那女人盯得臉上火辣辣,背后涼嗖嗖,莫名瘆得慌。 明明只字未語,怎陰嗖嗖的? “四哥……” 秦小五拽了拽兄長的袖子,遞過去一個哀求的眼神,“家里還亂著呢……” 大哥一心護著寵著的姨娘,又產下侄女,自然非北苑里那些個能比,想是與“大嫂”也相差無幾,不能鬧僵。 這一思及“大嫂”,他又崩潰地垂頭揪頭發(fā)。 “門就不必關了,梅香紫云都被趕去了廚房,南紅碧玉還小,正陪小猴子玩著,四爺五爺若要談什么事只管開口,不扯著嗓子喊外人是聽不見的?!?/br> 梁辛嘴角一用力扯出了一個僵笑,上前斟茶時用余光瞄了一眼門外。傻丫頭小毛正故作無意全面關注著屋里的情況,深怕她主子受欺負。 還好,安心了些。 “四哥你就別為難她了,大哥院里的人,當是有規(guī)矩的……”秦小五又及時跳出來做和事佬,今日他這邊已是又愁又急,等不得了。 再不說清楚,他怕沒機會了。 “你急什么?昨夜還沒吃夠猴急的虧?大哥不在你便是說了有何用?她一個心懷叵測的姨娘能替你解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