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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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要適應(yīng)著穿衣服,而不是讓她適應(yīng)姜池不穿衣服的樣子好嗎! 謝清和、封越與雪球:? 等等,聽他們倆之間的對話,江月年曾經(jīng)見過、甚至已經(jīng)習(xí)慣了……姜池不穿衣服的樣子? 箭在弦上,一觸即發(fā),就差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遲遲沒有落下。 偏偏陸沉的黃金瞳微微一挑,低啞聲線里噙了淡淡的笑,帶著充滿男性荷爾蒙的撩人氣息:“這種事情,應(yīng)該很難習(xí)慣吧——我記得之前在山洞里,她總是會臉紅?!?/br> 駱駝徹底被壓死了,碎成渣的那種。 現(xiàn)場集體陷入沉默,幾雙眼睛一起看向抱著狐貍的小姑娘。 所以說。 老實交代,江月年你這小丫頭片子到底還瞞著我們做了什么事? 第40章 紅暈 一陣長久的沉默。 上一秒還在笑瞇瞇撫摸雪球腦袋的小姑娘渾身僵住, 大大的眼睛里是大大的問號。 江月年:? 江月年:??? 等等等等,為什么話題突然之間就轉(zhuǎn)到她身上了?同住在一個屋檐下, 大家一定要這樣互相傷害嗎?而且在這種千鈞一發(fā)的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 龍先生你絕對是故意的吧! 江月年臉皮薄,被他們看得實在不好意思,雖然努力做出嚴(yán)肅正經(jīng)的模樣, 聲音卻是小小的:“你們這是憑空污人清白, 我那時是迫不得已……逃命的時候根本想不了太多。” 頓了頓,又稍微加大音量,勉強(qiáng)有了幾分底氣:“而且明明只是沒穿上衣而已!請、請不要說得那么容易讓人想歪!” 以及那么叫人害羞。 在場除了姜池, 其余幾個都知道她曾經(jīng)與陸沉逃亡的那段經(jīng)歷,不約而同露出了然于心的神色。 封越攥緊衣擺的右手緩緩放松,雪球地震中的瞳孔終于不再拼命晃動, 謝清和抿了口茶, 微微一笑:“我們都明白,那只是個玩笑。” 對對對!就是個玩笑! 江月年在心里松了口氣,忍不住悄悄想, 家里有個像謝清和這樣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就是好,不管出現(xiàn)多么尷尬和難以解釋的情況,她都會在第一時間站出來解圍。 真是超級棒的! “對了, 我陪你去擦擦藥吧?!?/br> 一顆懸著的心落了地,江月年朝她眨眨眼睛:“不盡快處理的話, 傷口可能會惡化?!?/br> 這是個滿懷善意的邀約, 謝清和乖順笑笑, 與她一起暫時離開客廳, 往藥柜所在的方向走。 “我哥跟我說了,你的身份證明很快就能辦下來,暫時不用著急。先趁這段時間好好適應(yīng)新生活,等一切手續(xù)落實,你就能和往常一樣去高中讀書?!?/br> 等一同上樓來到走廊,江月年彎起眼角向她搭話,純粹又可愛的弧度像是天邊的小月亮:“我記得你以前的成績很好,如果現(xiàn)在加把勁重溫復(fù)習(xí),說不定能和我當(dāng)同學(xué)哦?!?/br> 她從來沒有忘記過,當(dāng)初在幻境里看見的那道光榮榜。 “謝清和”三個大字工工整整地立在頭一位,甩出第二名很大一段距離。那還是在謝清和長期遭受校園欺凌、每天都要抽出不少時間處理爛攤子的情況下,如果能和其他學(xué)生一樣心無旁騖地學(xué)習(xí)與生活,成績一定會更好。 以她的頭腦,本應(yīng)該擁有無限光明與美好的人生,可在既定命運里,卻寂寂無名地凐滅在荒村里,變成一個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怪物。 江月年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如今的自己擁有了足夠的機(jī)會來矯正這段錯位人生,那她必然會竭盡全力。 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見到那雙碧綠瞳孔里的光芒黯淡下去了。 “我會好好加油?!?/br> 謝清和的聲線悠悠傳入耳邊,音量被壓得有些低,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過了好一會兒,江月年又聽見她開了口:“別和不熟悉的男人太親近,他們腦子里不知道裝著些什么東西,如果不多加小心著了道,指不定會怎樣受欺負(fù)?!?/br> 江月年在心里把她當(dāng)作一個溫柔內(nèi)向的大jiejie,正想乖乖點頭,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話并沒有說完。 謝清和遲疑了一瞬,忽然把視線別開到另一邊,軟軟的語氣像一把溫柔小勾,全然不似之前的篤定與淡然:“要是遇上什么難處,隨時來找我就好,我什么都能為你做……包括他們剛才說的那件事,我也會的?!?/br> 他們說的那件事?哪件事? 江月年一時半會兒沒反應(yīng)過來,等隔了幾秒鐘,才終于明白謝清和的意思。 她難道是在說……自己看見姜池和龍先生不穿上衣的事情。 江月年的后背兀地就僵住了。 所以你壓根就不是什么善解人意,而是仍然對他們倆的那番話耿耿于懷對吧對吧!為什么會在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上產(chǎn)生莫名其妙的勝負(fù)欲啦!為了她做任何事情什么的……這是種很危險的想法知不知道! 謝清和說完又移回目光,就這樣含著笑盯了她半晌,碧色欲滴的眼瞳輕輕飛斜過來,瞧見小姑娘不知所措的模樣時,噗嗤笑出聲。 然后語氣無辜地問她:“怎么臉紅了?難道你不想讓我那樣做嗎?——我是指,帶雪球去做手術(shù)。它最近似乎總是不太乖?!?/br> 江月年愣住了。 所以,謝清和說的“那件事”……是指他們之前集火圍攻雪球說的話? ——當(dāng)她是笨蛋嗎!絕對是在故意耍她吧!真是太過分了!精靈不應(yīng)該都是純潔優(yōu)雅的小白蓮嗎,謝清和是從誰那兒學(xué)到的這種套路? 她居然還笑。 江月年看一眼她揚起的嘴角,懊惱地皺了皺眉。 偏偏謝清和的邏輯又無懈可擊,導(dǎo)致她雖然心里清明一片地明白自己正在被逗弄,卻完全沒辦法進(jìn)行任何反擊。 好氣哦。 當(dāng)然,要說全場最氣,其實還輪不上江月年。 被她抱在懷里的雪球已經(jīng)氣得神志不清昏了頭,如果要在這份憤怒前加上一個期限,那它希望是,一萬年。 有毒吧你這壞丫頭!含糊其辭地戲弄江月年就已經(jīng)足夠讓它崩潰了,為什么還要拿給它做手術(shù)的梗來擋槍!想它大半輩子都叱咤風(fēng)云,如今居然淪為情敵刷好感度的工具人,殺人誅心,殺人誅心??! 慘,雪球,慘。 小狐貍尾巴上的毛像鞭炮似的噼里啪啦炸開,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罪魁禍?zhǔn)字x清和看,可除了像這樣毫無威懾力地瞪她,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于是它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報復(fù)般一頭埋進(jìn)江月年頸窩,用生滿絨毛的臉蛋蹭了蹭她側(cè)頸,被撲面而來的沐浴露味道甜得忘乎所以,尾巴不停地?fù)u。 哼哼,有種你也來啊,笨蛋謝清和。 * 這一天提心吊膽得像在打仗,等江月年好不容易從修羅場里生存下來,已經(jīng)幾乎精疲力竭,腦細(xì)胞死了大半。 事實證明,家里的小天使并非白切黑的謝清和,而是性格最為溫和內(nèi)斂的封越。 當(dāng)其他人還在明里暗里爭寵斗嘴時,他已經(jīng)為新來的姜池買好了毛巾、牙刷、衣物一類的日常用品,甚至和收容所打好了招呼,如果姜池愿意,隨時都可以前往那里進(jìn)行康復(fù)訓(xùn)練。 大概正是因為這番舉動,小鮫人對他的態(tài)度要比對其他人好上一丟丟。礙于姜池那陰晴不定又別扭至極的性格,這“一丟丟”算得上是史詩級別的跨越了。 那之后的幾天過得風(fēng)平浪靜,總算能夠讓江月年安安心心去學(xué)校里上課。等熬過埋頭苦學(xué)的上學(xué)時間,終于迎來了久違的周末。 她打算帶謝清和去外面逛逛街。 逛街是當(dāng)代女孩子們培養(yǎng)友情和日常消遣的不二法門,而謝清和從記事起便生活在小小的安平村,長大后雖然去鎮(zhèn)子里讀了高中,卻幾乎沒怎么去過商場。 ——更何況那個鎮(zhèn)子本身并不是很大,街區(qū)單調(diào)又乏味,全然沒有市區(qū)里的繁華景象。江月年當(dāng)初在幻境里的時候就想,要是能和謝清和一起回家,一定要帶她好好在城市中心走走。 被關(guān)在籠子里太久的鳥,總歸是要飛上天空看一看的。 乍一聽到這個提議時,其實謝清和條件反射地想要說“不”。 她常年孑然一身生活在暗處,已經(jīng)不太能適應(yīng)陽光,更無法承受其他人異樣的眼神。太平村村民們的嘲笑與辱罵猶然回蕩耳邊,一遍遍提醒她,自己是個徹徹底底的怪胎,一旦置身于大庭廣眾之下,必然會引來連綿不斷的嘲弄。 謝清和不想再體驗?zāi)菢拥母杏X,也不愿意讓江月年見到自己那樣狼狽的處境。 她只想每天在家里縮成與世隔絕的殼,就算偶爾出門,也會低著頭避開人流。 可那聲拒絕終究沒有說出口。跟前小姑娘的眼神真摯又溫柔,這是第一次,有誰愿意邀請她一起出行。 不嫌棄她的古怪,也不擔(dān)心她會帶來許許多多惡意的目光,江月年沒有什么別的心思,只是想和她像所有普通朋友那樣,肩并肩行走在街道之上。 這樣的邀約讓人無法拒絕。 ——謝清和本以為自己可以做到面無表情。 但當(dāng)置身于市區(qū)中心時,還是難以抑制地感到了心慌。 來來往往的行人織成一片密密麻麻的網(wǎng),將她籠罩在其中呼吸不得??倳新愤^的人類偏過視線看她,眼神里全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像針扎在心頭,帶來生生的痛。 謝清和的呼吸亂成一團(tuán),臉上血色漸漸淡去時,聽見江月年的聲音:“我們先看看衣服,之后再去買吃的,怎么樣?” 這是她第一次和朋友出門,并不熟悉逛街的順序,無論對方說什么都愿意乖乖照做。擁有碧綠色瞳孔的女孩輕輕點頭,猝不及防地,感到指尖出現(xiàn)了一道極其柔軟的觸感。 像暖洋洋的棉團(tuán),從指尖往上摸索,依次經(jīng)過指腹與掌心,最終將她的手掌全部包裹。 江月年握住了她的手。 江月年的力道并不重,像一汪水或一匹錦緞,軟綿綿覆蓋在女孩五指之間。這是不沾陽春水的手,謝清和能感受到她肌膚細(xì)膩的觸感,不帶一絲一毫粗糙質(zhì)地,軟得不像話。 卻讓她莫名感到安心。 “別怕?!?/br> 江月年說:“我在這兒呢?!?/br> 于是懸懸欲墜的心臟重新歸位,冰涼的指尖涌上淡淡溫度,謝清和心口微澀,勾著嘴角點點頭。 “其實你不用這么害怕?!?/br> 江月年一邊笑,一邊帶著她穿行在人潮之中:“離開安平村這么多天,你應(yīng)該早就察覺到了吧?現(xiàn)在絕大多數(shù)人類已經(jīng)接受了世界上還存在其他種族的事實,并不會戴有色眼鏡看待你?!?/br> 謝清和當(dāng)然知道。 但她依然是個與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怪胎,這是無法掩蓋的事實。 “還記得我告訴過你的嗎?在我看來,你是個特別漂亮的女孩子哦?!?/br> 江月年咧開嘴角朝她笑了笑,眼睛里像是有亮晶晶的小星星:“其他人之所以會看你,一定也是在心里悄悄想,哇塞,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女孩子?要是不多看上幾眼,說不定以后就見不到啦。” 她怎么能夠……面不改色地說出這樣的話。 空出的左手下意識蜷起指節(jié),被她牽著手的女孩沒有出聲,嘴角不為人知地翹起一個小小弧度。 商場里風(fēng)格各異的店鋪琳瑯滿目,謝清和從沒見過這么多裝潢華美的建筑,像懵懂的孩童般睜大眼睛,小刷子似的睫毛輕輕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