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娛樂圈紀(jì)事Ⅰ、青家妹子缺點銀子(np/gl)、聽說你很喜歡我、玻璃宮(出軌H)、撕掉溫柔、浮世風(fēng)月【綜漫NP正劇向】、七個月亮(日系BL/H美感)、失憶后每天都是修羅場、謀殺周末、惡毒長公主靠崽茍命[穿書]
周旺聞言略一思索:“那就是放過大隊,盯住小隊?” “不,是攔截大隊,擒獲小隊?!睂庁?fù)都沒有賣關(guān)子,直接說出了答案。 然而這彎彎繞繞還是讓周旺有些不爽快:“這要怎么打,難不成咱們也要分兵?若是沒攔住那小隊,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大隊里可是有輜重的,估計都是從王大帥府中搶來的財寶,只要能打下來,所獲可是不菲。”寧負(fù)沒有說其中的道理,只是把利益擺在了臺面上。 周旺眼睛頓時一亮,這個他愛聽??!這次雖說招了不少降兵,但是他們弟兄可沒撈到多少好處,連廬陵城都沒進(jìn),回去估計也不會有多少獎賞,這不是白來一趟?若是能搶了赤旗幫的戰(zhàn)獲,那可就賺大了。 見他神色,寧負(fù)就知道事成了,立刻又道:“一旦大隊打起來,那支小隊多半就會改道,只要設(shè)好伏擊的地點,我就有把握讓那支小隊自投羅網(wǎng)?!?/br> 周旺雖說跟寧負(fù)不熟,但是“鬼書生”的名號還是很響亮的,既然他如此說,姑且也能一信。 然而很快,他又想到了一件事:“等等,那位邱小姐不是擅長易容嗎?到時候怎么認(rèn)出人來,別又讓她逃了?!?/br> “我見過她,自然能認(rèn)得出。再說了,臉能變,身材卻不能,她畢竟是個女子,身量比成年男子矮,很好分辨的?!鳖D了頓,寧負(fù)又叮囑了一句,“大將軍說了,要捉活口?!?/br> 這句話讓周旺露出了猥瑣的笑來:“可不是嘛,邱大將軍的姑娘,還是活捉了好。” 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寧負(fù)毫不在乎,因為他要的不只是報仇,更要那小女子吃盡苦頭,要讓她對自己屈膝折服。只要能抓住她,自然有一萬種手段可以施展,一想到那情景,寧負(fù)也忍不住扯起了嘴角。 為了這個,他可以扔掉折扇,可以向旁人躬身,可以好聲好氣把謀略全盤托出,只要能抓住她,能洗去“屢敗害主”的污名,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而現(xiàn)在,就是出其不意,一擊制勝的良機了。 被笑容牽動,那道舊傷微微扭曲,顯出了猙獰。 ※ 過不幾日,戰(zhàn)場掃蕩干凈,這一場大仗也算徹底打完了。遠(yuǎn)道而來的援軍都要打道回府,天定軍自然毫不客氣揚帆起航,赤旗軍則麻煩一些,備齊了車馬才緩緩開出了府城。 這一次他們所獲頗豐,奪城殺敵,自然搶先占了國公府,把王橫江這些年來搜刮的金銀珠寶卷了個干凈。只此一項,就能彌補出兵的損耗了,何況還有蓑衣幫成諾的銅礦報酬。 不過運輸這么大一堆財貨,還是頗為麻煩的,沒法乘船,就只能擺出十足的聲勢,赤旗軍上下沒有再改換衣衫,反倒個個黑衣,亮出了赤旗。這面旗的名號在荊湖可能還不響亮,但近一千多兵器齊全,氣勢洶洶的漢子,震懾山賊還是足夠的。 有這么個旗幟鮮明的大隊走在前面,旁的自然就不引人注目了。無人察覺,另一支小隊也緊隨其后出了城,不過百來人,還改了裝束,就像尋常趕路的百姓一般。不過明眼人還是能瞧出,這些人都護(hù)著中間那個身量矮小的少年人,興許是哪家富戶準(zhǔn)備逃難避禍的。 只比大隊落后少許,兩支隊伍一前一后,朝著粵州行去。 第三百四十八章 運送大筆錢糧,最穩(wěn)妥的自然是走官道,遠(yuǎn)離所有荒山野嶺,如行軍一般安營扎寨,因而赤旗軍回程的路線并不難猜??蛇@樣的大道,伏擊起來也更難了,最終天定軍選擇了一處距離河道不遠(yuǎn)的林地,他們可有不少船,在這里發(fā)難,赤賊就必須背水結(jié)陣,到時候船自河上突襲,就能給他們來個兩面夾擊。 都是私鹽販子出身,這種搶掠的硬仗也不是沒打過,可見識過赤旗軍那攝人的軍容后,周旺還是謹(jǐn)慎的帶了足足三千人馬,還許下了重賞。實在是一夜奪城太過驚人,而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支跟官軍相差無幾的強軍,對付這樣的敵人,哪怕是埋伏也得準(zhǔn)備數(shù)倍的兵力,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饒是如此,周旺還不免對寧負(fù)抱怨道:“軍師當(dāng)真發(fā)現(xiàn)了那小隊偏師嗎?我瞧著如此強軍,真不必麻煩了?!?/br> 早就派人盯緊了各個渡口,寧負(fù)答的也十分干脆:“的確是分了兵,也已經(jīng)過了河,一行八十余人,還換了尋常衣衫。若不是為了保護(hù)關(guān)鍵所在,何必如此麻煩?” 這道理是不差,周旺哈哈一笑:“那攔截邱小姐的重任就交給軍師了,可別讓她走脫了?!?/br> 這次大軍由周旺帶領(lǐng),抓人的偏師則由寧負(fù)親領(lǐng),也是周旺存了心思,一個小姑娘哪里有金銀財寶重要?再說了,都弄出狡兔三窟的架勢,恐怕那位邱小姐也不怎么好抓,既然如此,就讓寧負(fù)帶隊好了,至少出了問題也不是他擔(dān)責(zé)任。 這點心思,寧負(fù)是心知肚明,也恰恰和了他的意。其實埋伏能不能成還難講,但只要抓到了邱月華,這一趟就算是大功告成。他跟邱小姐打過不止一次交道了,又豈再讓她逃了? 沒什么猶豫,兩邊分道,各自籌備去了。而大小兩只獵物也一無所覺,投入了張開的落網(wǎng)之中。 赤旗軍的行軍速度比周旺預(yù)想的還要快,明明有不少輜重車架,依舊能日行五十里,還備了哨探。也虧得自己當(dāng)機立斷,這才能提前設(shè)伏,真是稍一猶豫,人就不知跑到哪兒了。 不過也正因此,他們的伏擊也比想象中的倉促,幾乎是一見到對方的哨探就嘩啦啦沖出了林子。不沖不行啊,這幾千人可不是個小樹林能藏得住的,若是等哨探回去報信,赤賊豈不有了防備? 好在寧負(fù)那小子是真熟悉地形,也是選了個絕佳的位置,那伙赤賊走到此處時正當(dāng)傍晚,一天下來又累又餓,竟然打算原地休息,吃些干糧了。誰料突然冒出伏兵,讓那些或坐或站的兵士都慌亂了起來,前方是敵人,背后是河水,這要如何阻擋? 領(lǐng)兵之人顯然是個老手,很快讓大車聚攏在后,人則在前面列陣,準(zhǔn)備迎敵。 這還真是惦記著看住家財啊,眼瞅那不算齊整的陣型,以及慌亂中隨手拿起,有長有短的兵刃,周旺差點大笑出聲,高聲叫道:“弟兄們,那些車上可全都是金銀,給老子沖,砍了人頭的都有賞!” 天定軍里可是有不少賊匪出身的,這種無本買賣最是擅長,何況還比對方多了一倍有余的兵力,這要是再不賣力氣,也就不用混了。于是一群人大呼小叫,有若飛蝗一樣撲了上來。 刀刃交擊,箭雨嗖嗖,然而誰能想到,這本該是快刀割rou的奇襲,竟然像是陷入了泥潭。那看似松散的軍陣,其實根本不是一個大陣,而是由十?dāng)?shù)個小陣組成,每一隊五六人,就像是張開雙翅的禽鳥,攬住了面前的敵人。 本就是沖鋒,自然有快有慢,不成陣勢,單槍匹馬跑快死的也就快,若是聚成十來人的一團(tuán),則會被大掃把一樣的長兵器晃花了眼,隨后左右不知怎么一劃,就被人分成了小塊,各個擊破。 更要命的是,因為這個陣擺的古怪,并不是一條嚴(yán)密的防線,有些人直接沖了進(jìn)去,讓后面跟著的以為破了陣型,愈發(fā)的不要命的前沖。結(jié)果等周旺發(fā)現(xiàn)不對時,幾乎一半人都陷了進(jìn)去,落得滿地的死尸。 驚得舌頭都快咬掉了,周旺腦中嗡嗡,一時都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了。好在江上埋伏的船只開了過來,讓他瞬間回了神:“停,先停停,等船上的下來壞了他們的陣勢……” 可話剛說完,他就發(fā)現(xiàn)不對,這群人距離河道還挺遠(yuǎn)啊,原本他們是打算把人逼到河邊的,現(xiàn)在竟然原地不動,可不久差著老大一截。而且那些大車都堆起來了,這不是明擺著防備身后嗎?距離太遠(yuǎn),船上的炸藥如今也不頂用了,若是靠岸,可就要攻堅了,真能沖破人家的車陣嗎? 誰料還沒等他想清楚要怎么應(yīng)對,那群結(jié)陣的赤賊竟然已經(jīng)開始大步向前了。這是要離開車陣,反守為攻了?他們就不怕腹背受敵,落得大敗嗎? 可看到那明晃晃,也亂七八雜的兵刃,周旺只覺雙腿都開始發(fā)顫了,他們真能贏嗎?領(lǐng)兵者尚且如此,何況身后的雜兵,人死的太多太快的時候,士氣就要蕩然無存,這還不是生死之爭,只是貪圖錢財來劫掠的,遇上硬點子,不逃還等什么? 有聰明的反應(yīng)了過來,轉(zhuǎn)身就跑,隨著幾人脫隊,越來越多人心生膽怯,潰敗只在瞬間。而赤旗軍此刻上前,不正是追逃的大好時機嗎?等周旺掉頭時,身后已經(jīng)成了修羅鬼域,所有人腦中都空白一片,只恨爹娘沒給自己再多生兩條腿。 而周旺不愧是帶兵帶老了的,此刻竟然還能想些別的。 寧負(fù)這狗賊,回去后定要拿他千刀萬剮! ※ 另一邊,伏擊打響的消息傳了過來,聽到前面的動靜,那小隊似乎有些受了驚,只在原地停留了一瞬,就毫不猶豫轉(zhuǎn)到了另一條小道。這邊雖然沒有大道寬敞,但也是通往鄉(xiāng)間的道路,只要附近沒有遭遇兵災(zāi),就稱得上萬無一失??上?,這樣穩(wěn)妥的道路,卻落入了旁人的謀劃中。 寧負(fù)看著那愈發(fā)密集,似在保護(hù)中間人的陣型,不由露出了笑容,輕輕揮了揮手。數(shù)百人隨著這一聲令下,齊齊沖殺而出。 沒想到這邊還有埋伏,為首的漢子怒目圓睜,拼死抵抗了起來,還有十?dāng)?shù)個護(hù)著一個少年人,似乎想要后撤,可是敵眾我寡,如何能逃? 像是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那少年人竟然直接抽出了刀,也站定了腳步。他這一停,身邊親衛(wèi)也停了下來,回身加入戰(zhàn)團(tuán),一時間場面愈發(fā)混亂起來。 看著那擠在人群中的纖瘦身形,寧負(fù)笑了,這膽氣當(dāng)真是旁人比不了的,也果決到了極處。然而她選對了,若是抽身逃了,迎接她的只會是另一場埋伏,到時怕是連搏命的機會都沒了。 可惜,她也選錯了,為了探查敵情親身來到帥艦,這可是犯了天大的忌諱。若不是這膽大妄為的舉動,他如何能確定這小女子就在廬陵?又如何能說動袁天定,發(fā)兵攔阻? 只能說,勝的太多容易生出驕縱狂氣,一朝失手,就是萬劫不復(fù)。這可是他親身體會過的,自然也比旁人更了解其中得失。 不過說這些已經(jīng)沒了用處,這百十人又能撐多久呢?等到那邊大軍打完了,更是插翅也難逃了。 手心癢的厲害,寧負(fù)不由自主握了握拳,似想拿住那不存在的扇柄。他的心口也在發(fā)燙,惡念翻騰,奪人心魄。這一戰(zhàn),他終于能勝上一場了。 ※ 黃月渾身都在抖,連手上捏著的刀柄也在微微發(fā)顫,然而她不能退,也不會退,這才是她想要去干的,危難時機給幫主做個替身!現(xiàn)如今,她做到了,也釣出了最大的那條魚。剩下不過是身先士卒,拼死一搏。 她還沒殺過人,可是她不怕,她能跟袍澤們一同御敵! 那柄刀揮了出去,砍在了那個沖上前來,滿臉喜色的賊人臉上,刀劈到了面骨,震得手腕生痛,也讓血濺在了臉上??牲S月沒有去擦,持刀的手也漸漸穩(wěn)了,她學(xué)過這個的,每日起早貪黑,千錘百煉。而她也能做到,因為她如今是幫主的替身,又怎能墮了幫主的威名? “殺?。 辈恢醯?,黃月喊了出來,音量極高,也尖銳刺耳。這是女子的聲音,哪怕是戰(zhàn)場之上也不會錯辨。 更多雙眼驟然望了過來,也有更多的貪婪。黃月笑了,這一戰(zhàn),他們贏定了! ※ 那伙赤賊比想象中的還要頑強,甚至連那位“小公子”都動了手。然而那聲高亢尖銳的呼喝響起時,寧負(fù)卻皺了皺眉,似乎有哪里不對。 她遇上絕境,會如此呼喝嗎?那雙冰一樣冷,甚至連殺機都凍結(jié)的眸子浮現(xiàn)在腦中,寧負(fù)驟然踏出兩步。不對,不太對! 可這些都是他算好的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錯?若是算錯了,又豈會如此嚴(yán)絲合縫,分毫不差? 渾身寒毛聳立,寧負(fù)就像是當(dāng)日身處船上,突然醒悟的一瞬。他察覺到了危險,只想轉(zhuǎn)身而逃。 可惜,這一次他是領(lǐng)兵的,身側(cè)也還站著周旺的心腹。臉色一下就難看了下來,寧負(fù)高聲道:“你們還愣著做什么?不用管我,盡快拿住那丫頭!” 幾人左看看,右看看,竟然都有些心動。然而還沒等下定決心上去攬攻,一聲轟鳴在背后響起。 那是炮藥爆炸的聲響。 塵土飛了起來,有不少人習(xí)慣性的趴在了地上,都是擅長水戰(zhàn)的,誰沒聽過這個?然而怎么會又有敵襲? 可惜,沒時間讓他們思索了,就見一個個竹筒子從人堆里飛射而出,炸的四處開花。原來被圍困的這伙人隨身帶著火藥! 寧負(fù)是所有人里最熟悉炮藥的,因此他也是最先趴下,飛快找地方閃避的。也是在同一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一身白衣太礙事了,在戰(zhàn)陣前簡直就如同標(biāo)靶。沒有猶豫,寧負(fù)直接滾到了一旁被血染濕的泥土里,也不管腥臭,把白衣染成了紅褐。他還有機會逃,還能趁亂而走! 這反應(yīng)不可謂不快了,誰料異變又生,被圍困的那群人竟然三兩成陣,又有手雷助陣,瞬間就攔住了大批伏兵,一支十?dāng)?shù)人的小隊趁亂沖了出來,直取寧負(fù)藏身之處。 這出乎了所有人的預(yù)料,也讓幾個周旺的親信遲疑起來,這是沖著寧負(fù)來的,他們要不要拼死護(hù)著他逃出去? 只是片刻的猶豫,就見寧負(fù)當(dāng)先手腳并用翻身而起,奔了出去。這一逃,倒是讓那些親兵反應(yīng)了過來,竟然也一哄而散了。不過是個剛剛投奔的喪家之犬,哪值得用命來保?眼看是打不贏了,還是逃命要緊! 寧負(fù)跑的不可謂不快,也不可謂不及時,可是卻跑不過身后那些追兵。也不知是吃什么長大的,明明方才還在死戰(zhàn),怎么就追的如此快? 越是急躁,他跑的就越是倉皇,鄉(xiāng)間小道可不比大路,許是腳下打絆,他一個跟頭栽倒在地。掙扎著爬起來時,順勢向后看了一眼,身后那群人已經(jīng)追的極近了,近到能看清人臉。不知怎地,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最為瘦小的身影,只看模樣骨架,絕對是個女子,可也絕對不是邱月華。因為她在笑,兩眼閃著光,滿臉都是急切。 那眼神不冷,不漠然,也不內(nèi)斂,卻讓他無端生出了恐懼。沒有再看,寧負(fù)再次跑了起來,氣喘吁吁,不肯稍停。 可惜,這一次他沒能跑太久。 第三百四十九章 真正的伏波,此刻其實還在廬陵城中,正悠哉游哉的與人對坐閑談。 方天喜是真有點搞不懂這女子了,悶頭喝了幾口茶后,忍不住問道:“你都不親自領(lǐng)兵,就不怕出什么亂子嗎?” 伏波故作詫異的挑了挑眉:“不是方老先生你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嗎?” 方天喜頓時氣結(jié):“別給我打馬虎眼!這可是陸戰(zhàn)而非海戰(zhàn),你那些兵真能打過數(shù)倍于己的敵人?” “能啊,兵法、軍陣為的不就是這個?再說了,軍人的目的不同,表現(xiàn)出的勇氣和作戰(zhàn)意志自然也會不同。”伏波突然一笑,“那可是我?guī)С鰜淼木??!?/br> 那笑容中,是毫不遮掩的自豪,她的確了解自己的手下,也對他們有信心。當(dāng)年邱大將軍不正也如此嗎?逢大事有靜氣,才是成事之人。 一想到這個,方天喜就不免生出了些焦慮,孫元讓那小子看來是張口都不敢了,還想著等將來更有權(quán)勢時再來求親,可是你有權(quán)勢,她只會有的更多,猶豫來猶豫去豈不是白費時間? 想到這里,方天喜咬了咬牙,直接問道:“此次你親自來廬陵,為的恐怕不只是奪城或者擒殺寧負(fù),而是想見識天下其他英豪吧?” 既然對于擒殺寧負(fù)擺出如此姿態(tài),她的目標(biāo)就不會是為了那狗賊,而親自去見袁天定,更是說明了這一點。既然已經(jīng)登了岸,就要看看這亂世間的人物,如此胸襟氣魄,才是她會有的。 伏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道:“方老先生這么問,可是想說什么?” 方天喜看著那如潭水一般深幽的眼,長嘆了一聲:“其實你已經(jīng)猜到了,何必再問呢?你早就同孫元讓相識,又深談過彼此的志向,明白對方的為人。他是個老夫選中的,能平亂世之人,你也一樣,如今男未婚女未嫁,若是聯(lián)手,這世間必會更快安定?!?/br> 伏波的確看出來了,“求偶欲”是一種難以掩飾的情緒,哪怕孫元讓不開口,她也能看得分明??墒菍λ裕@點心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方天喜本人為何要如此上心,一力推波助瀾呢? 伏波確實好奇,也確實問了出來:“你為何這么想讓我嫁給孫元讓,只是為了平天下嗎?” 方天喜難得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我是為了你,你畢竟是邱晟的閨女,哪能看你走上一條斷頭路?” 這話可就重了,伏波卻聽懂了:“你覺得我立的是無根之基,越是家大業(yè)大,就越是有性命之憂?” 這還真是一針見血,方天喜見她都如此說了,也不再猶豫:“不錯,你手握重兵,卻只有偏安一隅的心思,不論是經(jīng)營粵州還是圖謀江東,為的都是經(jīng)營海上。這就如稚童握刃,沒有荊湖這等腹心之地,再怎么花費心思也不過是傳檄可破,屆時你又要何處容身?但跟孫元讓聯(lián)手,你有舟師他有雄兵,半壁江山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