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娛樂圈紀(jì)事Ⅰ、青家妹子缺點銀子(np/gl)、聽說你很喜歡我、玻璃宮(出軌H)、撕掉溫柔、浮世風(fēng)月【綜漫NP正劇向】、七個月亮(日系BL/H美感)、失憶后每天都是修羅場、謀殺周末、惡毒長公主靠崽茍命[穿書]
然而伏波卻沒有第一時間回到羅陵島,還有一場戲,需得做全了才行。 ※ “長鯨賊這次是真一敗涂地了?!庇腥说吐暩袊@。 “可不是嘛,明明比赤旗幫多那么些船呢,而且是占了南洋的大豪,誰能想到敗得如此干脆……” “人家可是邱晟的閨女,不知還有多少門路呢。你說這次她會不會真招降了?” “若是招降,該怎么封賞?總不能讓她當(dāng)官吧?” “邱家平反也難啊,這事多半還是辦不成的。說起來,宮里那位怕是快撐不住了,這要是換了人……” “噓,小聲些,這也是能隨便說的?” “對對,跟咱們又有啥干系?這一仗打贏了才是關(guān)鍵?!?/br> “聽說參戰(zhàn)的那些家,都撈到好處了?!?/br> “你這是光見人吃rou,沒見人挨打啊,老周家都死了個侄兒呢……” “若能換來潑天的好處,死個兒子也不虧啊?!?/br> “哈哈,看你說的……” 一群人正在議論紛紛,大廳的門突然敞開了,議論聲一下就沒了,所有人都看向了來人。那可是陸儉陸明德,聽說就是他說服了劉知府,促成了水師發(fā)兵。明明跟家里翻了臉,卻還是輕輕松松抱上了赤旗幫的大腿,還執(zhí)掌了銀行這樣的大買賣,如今也是不容小覷的一號人物了。 然而當(dāng)視線后移,看清楚他身后站著的人時,嘩啦啦一陣響動,不知多少人推開了座椅,倉皇站了起來。 只見一位紅裙女子邁步走進(jìn)了廳堂,明明不脂不粉,也沒帶什么裝飾,只在發(fā)間插了根金釵,瞧不出什么尊貴體面,然而所有人卻都垂下了頭,挪開了眼,不敢直視對方,生怕一個不慎,惹得大禍臨頭。 好在那女子也沒有看任何人,她只是大步朝前,干脆利落的來到了主位,轉(zhuǎn)身坐下。 跟在她身邊,另一位身著錦衣的俊俏男子也坐了下來,單手托腮,饒有興趣的看向眾人。這人在場的有些人見過,有些素未謀面,卻都聽過他的鼎鼎大名。 為何這兩人會一同到來,為何他們要在番禺露面?沒人知道答案。 在那死一樣的寂靜中,陸儉緩步走到了伏波身邊,瞥了眼大大方方占據(jù)側(cè)席的沈鳳,在另一側(cè)坐了下來。 “今日請諸位前來,是為慶功,也是有事相商,還請落座吧?!?/br> 主位上傳來的清冷女聲讓所有人心頭一緊,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甭管對方用詞有多客氣,如今也沒人敢在她面前放肆了,哪怕年長許多,哪怕身家不菲,都要老老實實低下頭,乖乖聽命。 面對這位新任的南海之主,他們這些商賈,還遠(yuǎn)遠(yuǎn)無法與之抗衡。 第二百八十六章 見眾人落座,伏波也不客氣,直入正題:“我已拿下瓊州,今后只要掛上赤旗,南海盡可通航?!?/br> 這平鋪直敘的一句,震得不止多少人呼吸都是一滯。他們的確知道長鯨幫敗了,但是沒人能想到竟敗得如此干脆。赤旗幫連瓊州島都奪下來了?他們的兵力明明遜于長鯨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可這女子說了,就沒人敢不信,更沒人敢竊竊私語,隨意議論。這可是橫跨了合浦到番禺的整個南海??!以后海面上,怕是沒人敢跟赤旗幫為敵了。 看著噤若寒蟬的眾人,伏波繼續(xù)道:“此次大戰(zhàn),少不得諸位相助,之前承諾的報酬都會一一兌現(xiàn),將來也可跟隨赤旗幫的船隊,往交趾、南洋行商?!?/br> 這可是出乎眾人意料的好消息,海上行商最忌憚的除了暴風(fēng)就是海盜,而跟著赤旗幫就等于多了一重保命的籌碼,至少在南海是沒人敢得罪了。 然而還沒等眾人面露喜色,那女子臉上就露出了冷笑:“只是有功當(dāng)賞,有過也當(dāng)罰。臨陣脫逃的,不尊號令的,也要給我一個交待?!?/br> 她的話音未落,側(cè)席就傳來咕咚一聲,一個身材胖大的商賈嚇得跌坐在地,一翻身就趴在地上,連連叩首:“幫主饒命!幫主饒命!都是小兒糊涂,不是有意忤逆……” 然而這哀求并沒起到任何作用,只見那紅裙女子隨意揮了揮手,就有人沖了出來,扯著他的衣領(lǐng),跟拖待宰的肥豬一樣拉了出去。除了他,還有幾人也被按倒在地,哭嚎聲一時四起。明知道這是殺雞儆猴,可是在座所有人還是兩股戰(zhàn)戰(zhàn),都有人不住擦起了額頭汗水。 都有偌大家業(yè),誰不貪生怕死?之前可沒人知道赤旗幫會贏得如此干凈利落,臨陣怯戰(zhàn),乃至倒戈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然而人家就把道道畫在了那里,聽話的有rou吃,背叛的就三刀六洞,狠辣的不像是個女子。 也是,能把長鯨幫那樣的大匪幫都打殘的,豈會是尋常女子? 等大廳再次安靜下來,伏波才再次開口:“不論做什么,都要講個規(guī)矩,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各位都是經(jīng)商的,有些還做過官,應(yīng)該懂這個道理。只要赤旗幫一日立在南海,這規(guī)矩就不會變,是敵是友,我還分得清楚?!?/br> 什么叫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然而如此豪橫的做派,卻沒有一個敢露出不悅神色。只因人家是真有生殺予奪的手段,而且不會跟你客氣。 看著下面寂靜無聲的眾人,陸儉忍不住都在心底嘆了口氣。上次伏波在眾人面前亮相時,還有不知多少人姿態(tài)輕慢,神色鄙夷,壓根沒把這小丫頭放在眼里。然而這一次,沒人敢如此張狂了,只因他們分得清官軍和長鯨幫的實力差距,更知道一統(tǒng)南海的赤旗幫主人,如今是何等的身份。 這才多長時間?連他都沒想到。 殺威之后,伏波放緩了語氣:“當(dāng)然,只要是朋友,赤旗幫就不會虧待,將來不只是南海,在東海上也可行些便利。沈兄是我的好友,也不會于大家為難?!?/br> 被點到了名字,沈鳳這才像是看夠了戲,懶洋洋的坐直了身體,笑道:“伏幫主都開口了,小子怎會掃興?做買賣,還是要和氣生財嘛?!?/br> 這話說的隨性,也頗有些打趣的意思,然而落在眾人眼中,味道就不一樣了。沈鳳親自來番禺,難不成是給赤旗幫作保的?還是說兩幫的交情已經(jīng)深厚至此,可以休戚與共了? 若真如此,他們的實力可超尋常船幫了,將來是不是也要繼續(xù)東進(jìn),占領(lǐng)更大的地盤?這要說沒一腿,他們還真不信了。 饒是如此場面,也有好事的忍不住撇了陸儉一眼,又趕緊把目光收了回來。嘖嘖嘖,這事啊,可就說不清楚了。 陸儉也瞥了沈鳳一眼,這小子可真是會給自己找場子。別人不清楚,他還不知道嗎?青鳳幫剛剛內(nèi)亂過一場,他在東海的地位穩(wěn)不穩(wěn)都還是兩說呢,如今在番禺露頭,還不是想要借赤旗幫的名頭。 當(dāng)然伏波把他帶來,也有撐場面的意思。赤旗幫經(jīng)過一場大戰(zhàn),損失也不小,同樣需要休養(yǎng)生息,否則何必找上沈鳳? 然而兩人如此一作態(tài),旁人怎么想就難說了,若說沈鳳不是故意的,那才有鬼的。只是不知他是真起了心思,還是逢場作戲。 陸儉心中猜忌不定,卻依舊坐的端正,就跟沒瞧見底下人的目光一樣。 伏波也不在乎旁人怎么想,只笑道:“如今的世道,恐怕也只有海上的財路最穩(wěn)妥了,既然番禺安定下來,我還是盼著跟大伙兒一同發(fā)財?shù)摹H羰怯惺裁醋魉畹男∪?,只管跟陸明德知會一聲,自有人來處置。?/br> 這話讓眾人的目光有飄到了陸儉身上,看來以后番禺的事務(wù)都要交到他手上了,還有銀行那一攤子事,也是頗得信賴了??磥砩蝤P長得再好,也沒有跟在身邊近水樓臺先得月管用呢。 至于“作祟小人”這說法也值得深思,難不成是鼓勵他們私下告發(fā)?是了,赤旗幫耳目向來靈敏,現(xiàn)在長鯨幫又被干掉,正是發(fā)展下線,清除異己的時候。這要是動手快,是不是也能撈到好處呢? 一群人腦子轉(zhuǎn)的飛快,連臉上的笑容也更真誠了些。 說完這些有的沒的,伏波也不多留,直接起身離席,至于之后慶功酒宴,就不必她親自主持了。 把伏波送出門,陸儉對著沈鳳笑了笑:“沈兄傷還沒好利索吧?不如也先去歇歇,里面自有我招待?!?/br> 沈鳳哈哈一笑:“看老弟說的,這點傷又算什么?只是屋里那群人不值得對飲罷了,回頭還是要跟伏幫主回島上慶功才是,到時候你走得開嗎?” 陸儉面色不改:“這樣的大事,哪能錯過?” “嘖嘖嘖,那你可得防著點了,別一不小心就喝多了,還不知要耽擱多少事呢?!鄙蝤P也不知是指里面這一場酒宴,還是別的什么。 陸儉挑了挑唇角:“也是,跟沈兄一樣喝多了,胡亂傳些怪話就不好了?!?/br> “看你說的,酒后戲言能當(dāng)真嗎?還是赤誠以對才好啊,暗地里偷偷摸摸,總不是大丈夫所為。”沈鳳知道他在說什么,然而私傳小話的又不止他一個,至少他還磊落點,沒藏著掖著。 陸儉就差呵呵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想來沈兄也是不在乎的。” 歐呦,這是暗刺他上位時的事情了?沈鳳一雙柳葉眼都瞇了起來,伸手在陸儉肩頭一攬:“還是陸老弟了解我,咱們兄弟倆的情誼也非比尋常,何必這么客套?!?/br> 放在平時,陸儉也不在乎沈鳳這么動手動腳,然而此刻卻一個激靈,不動聲色的退了一步:“沈兄客氣了,我這邊還有事,先走一步?!?/br> 這家伙可是沒什么下限的,萬一見事不成,污蔑自己也有龍陽之好,那他可是跳進(jìn)黃河都洗不清了。不過會如此針鋒相對,想來也是伏波對他不假顏色吧?反正他也沒法在這邊久待,盡快送走就是了。 暗地里打定了主意,陸儉溫文爾雅的轉(zhuǎn)過身,回去赴宴了。沈鳳輕笑一聲,也渾不在意,大搖大擺往歇腳處去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打完這么大一場仗,攜勝歸來,自然不能露個臉就走。伏波還要在番禺逗留幾日,見一見銀行各位股東,也跟官場上那些實權(quán)人物達(dá)成私底下的平衡。 不過畢竟是朝廷要犯,伏波此行外松內(nèi)緊,住處選在城中一個作為安全屋的私宅里,而非銀行、魚檔這樣的要害所在,能夠得知她行蹤的,也唯有心腹親信。 “幫主!” 隨著一聲呼喊,何靈快步走了進(jìn)來,一雙眼直勾勾看著面前之人,還未開口眼圈就已紅了。 看到小丫頭這副模樣,伏波笑道:“怎么,許久不見,太想我了?” 何靈淚一下就出來了,哽咽著道:“我早知道,幫主必然能擊退那群惡賊!” 這話里包含了太多情緒,有欣喜和驕傲,也有焦慮和懊惱,似乎在恨自己做的太少。 伏波看出了她心中那些糾結(jié),柔聲道:“想打勝仗,靠的可不止是一個人,也不只是前線的將士。你們這些在后方恪盡職守的人,同樣也有一份功勞。” 何靈眼中的淚涌的更急,用力搖了搖頭:“我只是個會計,又能頂什么用,還不如島上那些護(hù)士。幫主,若有下次,能讓我跟在你身邊嗎?” “不能?!狈ù鸬臉O為干脆,也嚴(yán)肅了起來,“你在番禺,就該知道這一戰(zhàn)里陸公子起了多大用處。若是沒有他,海商不可能賣力出戰(zhàn),官軍也不可能隨便出兵。銀行同樣是赤旗幫的根基之一,你要做的是多學(xué)多干,打出一片天地,有朝一日也能成為我的臂膀。” 何靈被這話震住了,她知道自己身負(fù)重任,卻沒想到幫主會看得遠(yuǎn),對她給予了如此厚望。她就是個青樓里出來的小丫頭,能成為陸儉那樣的人嗎? 明白著小丫頭心中在想什么,伏波道:“你可能還不知道,這一戰(zhàn)能勝得如此干脆,也有阿默的功勞,是她建議制作水雷,這才重傷了番子的船,替羅陵島解了大圍。還有女營中的新兵石昊,她加入了敢死隊,冒死夜襲,炸壞了敵人旗艦。若是沒有她們,還不知要犧牲多少性命,耽誤多少戰(zhàn)事。能不能做到,憑的是智慧膽氣,而非男女之別,別給自己設(shè)限,只要拼了命去做即可?!?/br> 這話就像一道驚雷劈在了何靈身上,她睜大了雙眼,忍不住張開了嘴,想要問一句“當(dāng)真?”然而下一刻,她又緊緊閉上了嘴,因為她知道幫主是不會騙人的。當(dāng)年那個跟她一同學(xué)數(shù)算武藝的小姊妹,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走在了前面,她不愿輸給對方。 淚水不知什么時候停了下來,何靈咬緊牙關(guān)道:“我會做到的,絕不辜負(fù)幫主的期望?!?/br> “不辜負(fù)自己就行了?!狈ㄐα?,抽出了手帕遞了過去,“這兩天我會待在番禺,還要你跟我說說銀行里都有什么變化呢?!?/br> 這一句立刻牽走了何靈的心思,她飛快擦了擦臉,認(rèn)認(rèn)真真說了起來。 銀行的發(fā)展方略是伏波、田昱、陸儉三人定下的,有什么變動也要三人一起裁定。尤其是交易場的發(fā)展壯大,陸儉更是事無巨細(xì)寫信匯報過。然而伏波想知道的卻不是這些明面上的東西,而是那些未曾提及的瑣事。 這段時間前線在打仗,后方也有不少動作,尤其是胡椒期貨更是涉及廣泛,引來不少變動。聽何靈說完后,伏波微微頷首,突然問道:“你覺得這些變動,有什么值得主意的地方?” 何靈略一遲疑就答道:“陸公子有意擴張勢力,在銀行里安插人手?!?/br> 這些做的很隱蔽,明面上挑不出錯來,然而何靈是賬目核對的負(fù)責(zé)人,更跟織造場的管事王三娘交情匪淺,還是察覺了這股暗流。 這回答讓伏波頗為滿意,又道:“那你覺得要如何應(yīng)對呢?” 這下何靈可就有些答不出了,若想掌控銀行,就需要大量精明干練的掌柜,熟悉官場的掮客,還有各式各樣的人脈,這些赤旗幫可給不出,實際上,就連會計都不夠用了,何靈還怕被人摻沙子,收女學(xué)徒都顧慮重重。 想了許久,她才道:“恐怕還得從陸儉下手。” 擒賊先擒王嘛,若是能制住陸儉,說不定能讓他收斂一二。 伏波卻搖了搖頭:“這方向就錯了,銀行得以發(fā)展,靠的是赤旗幫的威名。說白了,陸儉不過是在狐假虎威,想要借我的名聲壯大自身,因此只要牢牢攥住手中兵馬,就沒人能撼動我在銀行的權(quán)威。而咱們要做的,其實是開辟一條上升的渠道,這世界上聰明人數(shù)不勝數(shù),發(fā)現(xiàn)他們,提拔他們,給他們尊嚴(yán)和尊重,如此一來,手中方有人材可用?!?/br> 何靈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結(jié)論,然而心中卻像打開了一扇窗。是啊,女營里出來的人,為什么會對幫主死心塌地,正因為她們有了從來不敢想的出路,有了能挺胸抬頭站在人前的身份。這可不是陸儉能給的,他用的都是自家人,區(qū)區(qū)一個陸家,又能有多少人材呢? 然而想明白了這點,她立刻緊張了起來:“那陸儉私底下造謠,說跟幫主你有染,豈不是意圖不軌?” 她當(dāng)初知道這事時極為生氣,也偷偷寫信告知了幫主,可對方壓根不放在心上?,F(xiàn)在知道了陸儉的打算,這可就不是造謠這么簡單了,必然是有所圖謀?。?/br> 伏波笑了:“他私底下有小算盤,我就沒有嗎?陸儉越是傳這些,他的身份也就越發(fā)依附在我身上,在番禺的地位也會我的態(tài)度發(fā)生變化,這就是主動和被動的關(guān)系了。而且這些謠言,也能安股東和商戶們安心,未嘗不是發(fā)展初期的有利依仗?!?/br> “可是假話傳的多了,也會有人當(dāng)真??!”何靈還是不放心。 “那就多來些假話,你以為我跟沈三刀的緋聞,是誰傳到番禺的?”伏波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