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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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懷言心頭一凜:“先生是說,今日敵人就會動手?” “若他們的消息夠靈通,今日就是最后期限了?!睂庁摰哪抗庠诮稚蠏哌^,露出了笑容。 葉懷言頓時有些慌了:“我去吩咐下人!” 誰料沒等他動身,一把折扇就擋在了前面,寧負似笑非笑道:“誰說敵人一定會針對咱們呢?” 葉懷言一怔:“不是寧先生你說的……” 寧負收回了紙扇,在掌心敲了敲:“既然談成了,殺我就不如殺你,或是殺陸氏那位公子。若是兩家的公子喪命,那才熱鬧呢?!?/br> 葉懷言臉都綠了,這鬼書生不是說用自己做餌嗎?怎么臨到頭了,他卻成了案上魚rou?! 然而此刻翻臉卻又沒法翻臉,憋了半天,葉懷言才道:“那寧先生該告知陸公子一聲才是?!?/br> 這次代替陸氏談判的,可是陸大人的親侄子,也是汀州陸氏的關緊人物。這要是真被暗殺了,別管是誰下的手,保準都要惹出大禍,萬一人家知道葉氏早有防備卻不吭一聲,說不定直接就要翻臉了啊。 寧負卻輕笑一聲:“這要是讓他知道,兩家還能談攏嗎?大公子放心,在下自有安排?!?/br> 那雙狹長的眼中,透出了些興味,也讓葉懷言反應了過來。是啊,這人可是長鯨幫的二當家,是能止小兒夜啼的鬼書生,他來汀州會不帶人手嗎?之前擺出的姿態(tài),恐怕都是蒙蔽他和父親的,真正的后手還不知安排了多少…… 一想到這里,葉懷言背后也滲出了冷汗,父親是不是早就想到了此節(jié),才對這人畢恭畢敬?虧得他行事小心,未曾失禮。 有些虛脫的靠在了椅背上,葉懷言吞了口唾沫:“寧先生倒是好算計……” 他的話音未落,耳畔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音。前方駕車的馬驚了,引得車廂翻騰顛簸,一陣搖擺,轟然翻到在地! “公子!”“寧先生!”“敵襲!快來人!” 被摔的頭暈目眩,耳中嗡嗡,葉懷言狼狽不堪的抓住了座椅,掙扎著想要起身。 怎么回事?他們遇襲了?這才離開酒樓多遠?為什么會有炮聲……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從車廂里拖了出來,在護衛(wèi)的攙扶下踉踉蹌蹌站直身體,葉懷言才看清楚了外面的景象。是有敵襲……不,那是刺客! 一隊穿著各色服飾,臉蒙布巾的人沖了過來,一個個手持刀刃,目露兇光。他們是沖他來的額!葉懷言的牙齒抖了起來,尖聲叫道:“快!快攔住他們!” “咳咳咳……”寧負頗有些艱難的從車廂里爬了出來,邊咳嗽邊拍打衣服上的灰塵。雖說一樣樣都料到了,但是扔個雷火驚馬,還真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虧是他等了這么久的敵人。 抬手在額角輕輕一抹,看著指尖上的嫣紅,寧負露出了笑容。即不驚慌,也無失措,他輕巧的挪動了腳步,跟鬧成一團,尖叫不止的葉大公子拉開了些距離。 之前他跟葉懷言說的可不是假話,兩邊談妥后,他這個說客就沒了用處,就算要刺殺,也是殺葉氏的公子更為劃算。而葉氏的護衛(wèi)只要能拖延點時間,埋伏在附近的長鯨幫人馬就能趕來,順順當當把人堵住。 只是這群人選的地方太出人意料了,這還沒出巷口呢,前后都是大道,通暢是足夠通暢,但也沒合適的地方躲藏。他們之前藏在哪里?難道就假作行人,守在道邊?這都沒被發(fā)現(xiàn),可見他們的本事。不過選這里,逃是不好逃的,難不成都抱了死志,想跟他們同歸于盡嗎?可惜,本事不差,人卻太少,還撕不破葉家人的防御…… 身上突然一寒,寧負猛然抬頭,只見亂戰(zhàn)之處,三道人影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朝他撲來! 不對! 寧負大聲叫道:“來人??!” 邊喊,他邊快速朝人多的地方退去。情況不對,那群人要殺的不是葉懷言,是沖他來的! 雖說大隊人馬被拖住了,但寧負也算是葉氏的貴客,更是籌謀了整場計劃的主事人,身邊還是有些人看顧的,聽到叫喊,立刻有四五個人圍了上來,想要攔住那三個刺客。誰料只是一個照面,就有兩個被砍翻在地,好在寧負退的夠快,有這一瞬的拖延,又有援兵趕來。 擋住了嗎?看著面前堆起的人墻,寧負心頭一松,然而下一瞬,一道身影宛若游魚,飛竄而出。 糟了!寧負毫不猶豫再次后撤,想要拉開距離,可惜這邊已經(jīng)靠近車廂,滿地碎木,他踉蹌跑了幾步,腳下一絆,竟然直直栽倒在地。也顧不得儀態(tài)了,寧負就地一滾,只聽“篤”的一聲,剛剛躺著的地方已經(jīng)插了支弩箭,他們還帶了手弩! 不容他多想,那瘦削低矮的身影就沖到了近前,雪亮亮的刀光一閃。寧負怎么也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陣的,在刀刃落下那一刻,堪堪抬起了手臂。只聽“咔”的一聲脆響,攔在刀鋒前的折扇被劈飛了扇面,刀刃偏斜,沿著下頷拉出長長一道,鮮血四濺! 連哼都沒哼一聲,寧負的左手一揚,一把灰土灑了出去。這種下三濫招數(shù)當然擋不住這兇人,寧負要的也就是這片刻的工夫。 那人往后一閃,躲開了塵土,身后護衛(wèi)們高聲叫喊的,再次圍了上來。寧負趁機翻身而起,也不顧滿臉的血污,狼狽的閃到了人群之后。 他會追上來嗎?鼻中噴出熱氣,猶自滲著血腥,寧負的眼卻睜得極大,著了魔一般看著那陷入重圍的身影。那人還有一戰(zhàn)之力,他定然能殺出重圍,再次襲殺。不過這正是他要的,只要再拖上片刻,他就能留住這幫人! 誰料那人并未纏斗,一個閃身就沖出了重圍,吹了個尖銳的呼哨。像是被驚動的雀鳥,所有刺客都開始后撤,一個圓滾滾的竹筒破空而來,摔在了護衛(wèi)當中,滾滾濃煙冒了出來。 寧負抬起了手,用長袖掩住了口鼻,他的目光仍舊落在那道身影上。布巾遮住了面容,他只能看見那人的雙眼,那雙黑眸中并無瘋狂,也沒沾染嗜殺的血腥,如同一汪寒泉,深不見底,冰澈冷凝。 透過層層人群,隔著白煙濃霧,兩人的目光有那么一瞬的交匯。下一刻,帶著所有手下,那矮個刺客轉(zhuǎn)身而去,如來時一般消失不見。 “咚咚”“咚咚”,寧負耳邊傳來了惱人的雜音,不對,這是他的心跳聲!直到此刻,寧負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跳快的驚人,連手臂都在微微發(fā)顫,緊緊捏著的半截折扇硌的掌心生痛。低下頭,寧負發(fā)現(xiàn)自己的白衫也被血色污了,還沾染了不少灰土,他的臉不由沉了下來。再怎么兇險的戰(zhàn)場,再怎么可怖的敵人,也從未讓他的白衣失了顏色,這可是平生第一遭。 若是那刺客再沖一次,說不定就會要了他的性命……不對!寧負渾身一震,那群人撤的太快了! “二當家!”“軍師!”“您怎么受傷了?” 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寧負轉(zhuǎn)過頭,看著一堆手下赤急白臉的跑了過來。這當然是近處的伏兵,但是鬧這么大的動靜,守著陸氏的人馬應該也會回轉(zhuǎn)了吧?那要是有人行刺陸公子呢? 寧負立刻沖葉懷言叫道:“葉公子,刺客不是沖咱們來的!” 葉懷言此刻緊緊握著長劍,渾身顫抖不休,怒道:“怎么不是?!他們都殺到跟前了!” “這群人未盡全力,他們的目標是陸公子!”寧負斬釘截鐵道,“還請葉公子派些人手,去支援陸氏!” 然而看著寧負那張了染血,變得有些猙獰的面孔,葉懷言發(fā)了瘋似的搖起了頭:“萬一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呢?不行!把車廂扶起來,結(jié)陣防守!” 一圈都是葉氏家兵,哪里會聽寧負的話?有人搬運車輛,有人去尋援兵,更多人則圍在了葉懷言身周,護住了這個小主人。 這個蠢貨!寧負冷笑一聲,轉(zhuǎn)頭對身邊人道:“去追那群刺客,務必留下幾個!” “二當家,這邊不安全……”有人勸道。 “快去!”寧負怒斥一聲。 自家軍師的怒火,可沒幾個人能消受的了,立刻有十來個長鯨幫的好手持著兵刃追了出去。 此刻去救陸氏,恐怕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還不如跟著刺客,看能不能抓住幾個。若是那個小子被他逮住……腮邊傳來陣陣抽痛,寧負抬手捂住了傷口,目露兇光,絕不能讓他們逃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當聽到那聲巨響時,林默猛然抓住了自己的裙擺。這是約定的信號,幫主動手了! 毫不遲疑,她跳下了馬車,對守在車邊的人道:“快些準備!” 聽到號令,所有人都動了起來。有兩人快步走到路邊,掀開了蓋在水渠上的石板,另外一個則走到了路口,搖搖張望,充當哨探。林默掌心都是汗水,手上動作卻不慢,直接抽掉了馬車后的隔板,取出了一疊衣物。 都是演練過無數(shù)遍的事情,須臾就做完了,林默不由抬起頭,看向巷口。這里是一條背巷,勉強能容納一輛馬車通行,左右都是院墻,再走幾步還有個岔路口,算是鬧市中罕見的隱蔽處。這是幫主選定的接頭地點,也是掩護眾人脫身的去處。 現(xiàn)在唯一要擔心的,就是他們能不能順利脫身了。林默只覺心跳的越來越快,額頭都滲出了汗水。幫主英明神武,自然不會有事,可若是敵人太多,或是追的太緊呢?他們怎么還不回來! 身體都微微顫了起來,林默忍不住跺了跺腳,想要壓住恐懼。之前說的時限是一刻鐘,要是超過了,他們就要先行撤離,可千萬別出問題??!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變得極其漫長,讓人心神不寧,林默忍不住再次低頭看向漏刻,突然,守在巷口的哨探輕輕吹了個哨音,林默一下就抬起了頭,人回來了! 下一刻,密集的腳步聲響起,就見十來個衣著各異的人沖進了小巷。 “幫主!”林默忍不住低低叫出了聲,就見伏波沖了她微一點頭,閃身進了車廂。 林默立刻拉上了竹簾,替她遮掩住身形。其他人則飛快脫掉身上衣物,露出下面統(tǒng)一的灰褐色衣衫,一看就是家丁奴仆的打扮。那些沾染了血污,蹭上了泥土的衣裳被守在一旁的人團成一團,扔進了溝渠里,再把石板挪回原位。 只是幾個呼吸間,所有人都面貌一新,林默趕忙遞上沾濕的帕子,讓他們挨個擦手擦臉。濕巾一抹,遮蓋膚色的顏料就被擦去,露出原本有些發(fā)黑的面龐。這在汀州城里可不少見,畢竟是臨河的大城,哪家商賈不養(yǎng)幾個敢拼敢殺的船工? 幾個受了傷的,則被塞進了馬車的隔層里,里面地方不大,但是墊著的棉花可不少,還放了香料,足夠遮掩血跡。 車簾挑起,已經(jīng)換上衣裙的伏波對眾人道:“清掃痕跡,立刻離開?!?/br> 眾人應諾,相互檢查一番,又用灰土遮了遮血痕,這才驅(qū)動馬車轉(zhuǎn)上大道。雖說現(xiàn)在時辰有些晚了,但還不到閉城門的時候,大戶人家出行帶幾個護衛(wèi),旁人真是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林默也上了車,麻利的取出妝盒,撐起銅鏡。馬車有些搖晃,伏波的手卻十分穩(wěn),干脆利落的撲粉描眉,不多時,鏡中人就從個面容微黑的小子,變成了膚白唇紅的少婦。 見她恢復了女子裝扮,林默才松了口氣,這下應該沒事了…… 誰料還沒等她放松下來,前面車夫就低聲示警:“夫人,有一隊人馬追上來了!” 林默就像炸了毛的貓一樣,又繃緊了身體,伏波卻二話不說,靠在窗邊挑起了車簾,同時低聲道:“向馬車靠攏,作出防備姿態(tài),別太過了!” 有她的指點,一隊人立刻聚的緊了些,擺出了警惕神色。其實何止是他們,街上走動的車輛、行人全都被長鯨幫的人馬驚動了,一個個大驚失色,惶恐莫名,不知這群持著刀劍的兇人想做什么。 長鯨幫帶隊的頭目卻不在乎這些人的目光,沿著依稀能見的痕跡飛速向前,他們可是遵從軍師的命令出來拿人的,怎能無功而返? 當然,在經(jīng)過那輛護衛(wèi)森嚴的馬車時,那小頭目還是習慣性的掃了一眼的,就見車簾掀開,一個用團扇遮住了半邊臉的婦人畏懼的朝這邊望來。這怕是哪家的女眷,關緊時刻他們當然不會徒生事端,于是停也不停,與那輛馬車擦肩而過。 見人走了,伏波才放下車簾,對前面車夫道:“加快速度。” 一聲令下,像是受了驚一般,馬車匆匆離開了這個是非地。 只是前后腳的工夫,長鯨幫的人就到了那處小巷。 “頭兒,血跡不見了!”有人高聲叫道。 那小頭目喝到:“去那邊的岔路口看看,還有附近這兩家,查查門牌!” 人總不會突然消失,不是翻墻進了院子,就是沿著另一條道退走了??上н@邊不是長鯨幫的地頭,沒法破門搜查,只能把門牌看清楚了,回頭稟告給軍師。 大隊立刻一分為二,繼續(xù)搜尋,結(jié)果片刻后,兩邊同樣無功而返。那小頭目眉頭都擠成了“川”字,難不成那群刺客還真插翅飛了不成? 正遲疑是要繼續(xù)找下去,還是回去復命領罰,就見遠處一股濃煙竄了起來。他心頭一緊,不好,這是哪里起火了! 不再猶豫,他高聲道:“先回去保護軍師!” 要是軍師有個好歹,他怕不是要被大當家扒了皮掛在船頭,這種時候,肯定還是保人要緊啊! ※ 另一邊,孫元讓也正沿著預訂的路線撤退。之前雷聲炸響時,陸氏的人馬有那么一絲慌亂,露出了破綻,他趁機帶人圍了上去,幾輪手弩齊射,再加一通亂刀,直接取了陸公子的小命。為了撤退,也為了陷害葉氏,他留了一部分死士斷后,自己則先走了一步。 隱藏行跡可是孫元讓的拿手本事,不大會兒工夫就甩掉了所有尾巴,不過這還是次要,做下這么場大案,如何出城才是關鍵。好在有方天喜和赤旗幫的人在,應該不會出太大問題。 只花了一刻多鐘,孫元讓就來到了約好的地方,那是一間客棧的別院,位置可不算偏僻。走到門前三長兩短敲了兩遍,院門“吱呀”一聲就開了,一群人快步而入。 “方先生!”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涼凳上的老者,孫元讓頓時放下了心,然而下一刻,他也看到了院中準備好的車輛,這是準備轉(zhuǎn)移落腳點? 見到了自己名義上的“主公”,方天喜神色也放緩了些,開口便問:“陸氏那位已經(jīng)除了嗎?” “死的不能再死?!睂O元讓答的干脆。 “隊里可還有傷重的?”方天喜又問道。 “都留下斷后了。”孫元讓可沒把拋棄同伴當回事,心腹不就是這種時候用的嗎? 方天喜舒了口氣:“那快些換衣服吧,咱們要撤了?!?/br> 孫元讓不由一驚:“這么急?會不會無法出城?” 這都要關城門了,萬一走不掉可怎么辦? 方天喜卻呵呵一笑:“放心,退路早就安排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