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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伏波在線閱讀 - 第70節(jié)

第70節(jié)

    趙普渾身一個激靈,立刻道:“小子已是赤旗幫的人,都聽幫主吩咐?!?/br>
    之前拉人投靠赤旗幫的時候,他雖然大喇喇說過都是“一家人”,然則真正入幫的,只有他們趙家。那可是歃過血,立過誓的,算是徹底跟赤旗幫綁在了一起。因而他們瓜分的鹽田雖然最多,卻不敢跟其他鹽商一樣立刻吞進肚里,還要看幫中怎么安排。

    當然,趙普也不是沒擔心過,要是赤旗幫把他們的鹽田都奪了去,那可是有苦也說不出了。不過李牛之前三番五次承諾過,說是只要事成,趙家就能幫著打理鹽田,他也能成為幫中頭目,這總不會賴賬吧?

    伏波聞言頷首:“幫中的鹽田以后要改建,如果你們的田也并進來,只要悉心打理鹽田,可以分給你們趙家兩成的利潤?!?/br>
    趙普吞了口唾沫,他們家鹽田的鍋灶數(shù)量是萬萬比不上凌家的,這要是并在一起,分潤兩成也不是不行,可是改造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遲疑片刻,趙普小心問道:“敢問幫主,這鹽田要怎么改呢?”

    “修成田壟樣式,引水入渠,用太陽曬鹽。”伏波說的干脆。

    趙普簡直都要目瞪口呆了:“這,這會否異想天開了些……”

    曬鹽他自然也知道,北方有些雨少的地方就有用木板曬鹽的,但是東門不行?。∪胂闹罂墒谴笥赀B小雨,煮鹽都要搬進屋里,怎么曬鹽?

    “此事不會一蹴而就,等到島上修的鹽池出了結果,先選出塊地試行。如果真能成,鹽田就不用這么多人手了,將以曬鹽為主,煮鹽為輔,產量也會激增。”伏波見他不信,便詳細解釋了幾句。如今島上試驗用的幾個鹽池不知成效如何了,不過再怎么艱難,也要推進下去,畢竟技術革新才是解放生產力的最佳手段,她可不想把那么多人力物力浪費在煮鹽上。

    難不成真有這樣的手段?方才趙普還覺得這位少年幫主瘋了,現(xiàn)在已是將信將疑。畢竟這番話條理分明,說不定也真開始研究了,這要是能成,還真是個傳家的買賣??!

    咬了咬牙,趙普道:“既然幫主認為此事可行,小子愿意一試!”

    伏波要的就是這句話,真要改建鹽田,還是得專業(yè)人士來,有趙普這樣的老手配合,肯定比她自己瞎摸索要強,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說在前面,伏波又道:“這事務必保密,若是真建成了,可以跟其他鹽商談一談條件,讓他們以鹽田入股,回頭分銷即可?!?/br>
    趙普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只要產量能占住大頭,擠垮別家只是時間問題,等吞下那些零散的鹽田,東門還不是他們說了算嗎?

    用力點了點頭,趙普道:“幫主放心,小子知道輕重?!?/br>
    伏波微微一笑:“不過最近煮鹽也不能停,等產出了新鹽,我會找蓑衣幫牽線,把鹽銷往荊湖?!?/br>
    蓑衣幫?赤旗幫跟荊湖最大的匪幫也有聯(lián)系?趙普只覺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了,他之前不過是個小鹽商,只能在本省打晃,根本沒有實力拓展其他渠道?,F(xiàn)在有這么個大幫派撐腰,格局果真是不同了!

    趙普激動的一時說不出話來,伏波卻突然道:“不過你要記住,對鹽農不可過苛,至少要讓他們吃飽了飯,有衣衫蔽體。若是因為管理不當,惹出事端,我定然拿你是問!”

    趙普嚇了一跳,趕忙道:“我趙家并非凌家,從不苛待鹽農,今后也要會多向李頭目請教幫中規(guī)矩……”

    他的話還沒說完,李牛突然把眼一瞪:“趙老弟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就是個粗漢,可不懂什么煮鹽曬鹽的。幫中大小事務,還是要聽幫主的吩咐?!?/br>
    趙普差點沒被嗆死,這人之前不還一副罩著他的架勢嗎,怎么這么快就變了臉?

    伏波淡淡看了趙普一眼:“這次李頭目會跟我一同回島,鹽田的事情由田先生主管,若有什么問題,跟他請教便好?!?/br>
    趙普背上的冷汗都快下來了,之前可都是李牛負責大營的啊,怎么這次一來就要換將,難不成是為了防備他們拉幫結派?那他剛才可是說錯話了,要是讓幫主猜忌可怎么好?等等,李頭目真不知道此事嗎?還是說他這一拉一打是故意而為,是拿他做筏子?

    心中一團紛亂,趙普哪還敢自作聰明,只能唯唯稱諾。

    伏波也不多言,又在自家的地盤上轉了轉,選定了試點改造的鹽田,這才離開了東門,轉回大營。

    ※

    “這是銀行的賬簿,共有九家存錢,合計三千一百六十兩現(xiàn)銀?!?/br>
    剛回到大營,一本賬簿就扔到了面前,就見田昱微微揚起了下巴,臉上略帶嘲諷:“只有一家姓唐的存了一千二百兩,其他不過是些蠢材,你的籌謀怕是要落空了?!?/br>
    伏波詫異的挑了挑眉:“竟然有一家肯多投錢的?是做什么的,跟咱們聯(lián)系過了嗎?”

    田昱哼了一聲:“不過是個賣茶的,如今還端著架子呢。不是想靜觀其變,就是等咱們找上門,還是晾一晾為好?!?/br>
    對于田昱這“建議”,伏波倒是沒有反對,她原本就不打算立刻跟這些大戶合作。一窮二白的時候跟人“聯(lián)手”,都是送上去讓人剝削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把自己的盤子立起來。

    毫不猶豫,伏波道:“原本的計劃不變,水泥作坊要先建起來,一旦鹽田開始建設,這都是少不了的。玻璃麻煩些,附近要是沒有合適的作坊,就到番禺找找。造船造炮也是少不了的,看看衛(wèi)所有沒有門路,若是能自己建自然最好,不能的話也要提起聯(lián)系好了?!?/br>
    設立銀行募資,想要賺錢,最簡單的法子就是進行大宗海貿。赤旗幫如今就是南海最大的船幫,基本掌握了從番禺到合浦的航線,只要沒遇上臺風,鐵定是穩(wěn)賺不賠的??墒欠▍s不打算把錢全都投在這上面。她掌握的渠道還是少了點,而且冒然進行其他商品的大宗買賣,很可能牽扯進商行之間的利益糾紛,因此“建廠”反倒成了最佳選擇。

    曬鹽一旦成功,絕對會是暴利,但是前期的投入一點也不少,開挖鹽田就不說了,修建鹽池用的水泥和紅磚也必不可少,而“從無到有”就是個燒錢的無底洞,這種時候開辦工廠,當然還是燒別人的錢更穩(wěn)妥些。因而在伏波的計劃里,那些大戶的存款就是用在這里的。

    一旦廠子建成,開始運轉,能夠供應的就不只是鹽田了。水泥和紅磚可是良好的建筑材料,東寧又是個多雨多臺風的地界,這材料要是出現(xiàn)了,還愁買嗎?

    這時候在銀行里投錢多的,就不止是薅羊毛的工具了,而是潛在的合作伙伴。到時候來個債轉股,說不定連錢都不用還了,又多一個銷售渠道,何樂而不為呢?

    田昱知道伏波的謀劃,李??刹恢溃缃裢蝗宦牭竭@么一串作坊,差點沒控制住面上的表情。這手筆可不小啊,難怪幫主花了這么大力氣平定東寧,原來是想大興土木。只是他們要人沒人,要錢沒錢,這事兒能成嗎?

    田昱則冷笑一聲:“你說的這些,三千兩可不夠。”

    弄個水泥作坊也就罷了,想要染指琉璃燒制都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更別提什么造船造炮了。就銀行弄來這點錢,聽個響都不夠的。

    伏波也笑了:“所以也該回去了,還有條大魚等在哪兒呢。”

    李牛一下就來了精神,這是要劫陸氏的遠洋船??!要真給拿下了,怕是有上萬兩入賬,到時還不是想建什么就建什么?

    田昱也明白過來伏波想干什么了,抿了抿唇,他開口道:“千料寶船可不是輕易能對付的,別偷雞不成蝕把米?!?/br>
    李牛差點沒噴了,哪有一上來就這么咒人的?

    伏波卻笑著點了點頭:“丹輝說的是,大營這邊就要勞你看顧了,將來這里可是咱們的經濟命脈,不容有失?!?/br>
    這也是伏波的目標之一,以后岸上的大營要逐步洗白,成為工業(yè)基地和金融中心,而羅陵島則是軍事重鎮(zhèn)和海貿市場,如此陸地和海島才能相互支援,避免一損皆損的局面。

    “經濟”這詞用的有些古怪,但是田昱聽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也知道伏波心中的謀劃有多驚世駭俗。因而這次他沒有作怪,只拱了拱手,以作回答。

    兩人說的簡單,李牛心中卻已經有了明悟,這大營恐怕難再回到自己手中了。就跟孫二郎一樣,一旦羅陵島走上正軌,就順勢調回了東寧。適合看著縣令處置大戶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幫主有意調動,避免他們長久駐留一地,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他和孫二郎畢竟是元老,又有船有人,一旦起了貳心,立刻就要讓赤旗幫四分五裂。李牛當然不會有貳心,在這方面也相當精明。就像對趙普,私下里勾肩搭背,做些承諾都無所謂,但是明面上一定要劃清界限。攻克鹽田畢竟有他一分大功,此刻避嫌也是理所應當。

    然而現(xiàn)在想想,自己離幫主還是太遠了,總窩在大營哪能讓人放心?他既不像林猛那般忠心耿耿,可以舉族投獻,又不像嚴遠、田昱這兩人有一層“故舊”的身份,甚至連幫主是個女子這樣的大事,都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以后可不能再這般草率了,看來這次回島,他得多跟幫主親近,在海戰(zhàn)上下下功夫才行了。

    伏波到底猜沒猜到李牛這些小心思,誰也不清楚。但是第二天登船前,她笑著對田昱說道:“丹輝可別cao勞過度,累壞了身子,若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只管派人去找我就行。還有你住的院子,應當也改建完畢了,跟島上相差無幾……”

    田昱臉上有些掛不住,斥道:“我又不是三歲孩童,這還用你說?”

    伏波卻渾不在意,笑道:“有事別一個人扛著,你可是我的智囊,得多多保重?!?/br>
    說罷,她也不等田昱作答,瀟灑的揮手道別。田昱張了張嘴,最后一個字也沒擠出,只坐在輪椅上,怔怔的看著那艘大船離港,消失在了視線盡頭。

    第一百一十八章

    這一次可算得上凱旋而歸,兼之又有硬仗要打,李牛把自家的船都帶上了,跟著旗艦浩浩蕩蕩返回了羅陵島。這次他可是功勞最大的,嚴遠那小子卻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撈著,可不得好好炫耀一番?

    結果真見到了人,他卻笑不出來了,就見嚴遠早早就等在碼頭,一見到人就恭恭敬敬行禮道:“東家回來了,這次岸上可還順利?”

    “銀行已經開了,鹽田也安排妥當,由田丹輝看著,應當沒有大礙。”伏波三兩句說罷,就問道,“島上情況如何?”

    嚴遠道:“之前出兵誘敵,錢家并不上當,我便讓兵士固守,未損一兵一卒?!?/br>
    李牛的臉都黑了,他上陣殺敵,當然是有死傷的,結果人家倒好,沒打仗都能用“未損一兵一卒”來邀功??墒窃捳f回來,這似乎也沒啥能指責的,畢竟錢家后來可是跟他們議和了,這要是提前跟人家動了手,弄成你死我活的局面,說不定連衛(wèi)所都要跟著卷進去,那事情就麻煩了。嚴遠如此謹慎,還能壓住手下爭功的心思,水平還是不差的。當然,李牛是萬萬不會服輸就是了。

    伏波對這答案卻不覺得意外,若是連這點形勢都判斷不出,就不配作她的副手,擔任守家的重任了。微微頷首,伏波道:“鹽田的事情暫且可以放一放,如今的要務還是攔住陸氏的遠洋船隊,先去議事廳吧?!?/br>
    見伏波沒有回去休息的意思,嚴遠也不多勸,領著眾人往寨中而去。有幫主在身邊,別人都規(guī)規(guī)矩矩,不敢造次,李牛卻睜大了雙眼,頗為好奇的左顧右盼,等真正進了寨中,動作越發(fā)的大,稱得上嘖嘖有聲了。

    如此做作的表現(xiàn),讓伏波瞥了他一眼,問道:“怎么,覺得新鮮了?”

    李牛大聲感嘆:“這才離開多久,怎么島上就變了模樣?瞧瞧這營寨修的,可比岸上的大營強多了,手筆果真是厲害!”

    他這話有三分吹捧,也有七分是貨真價實的震驚。若說岸上的大營是朝著城鎮(zhèn)方向發(fā)展,那么島上就是徹底的軍事壁壘了,光是寨門前的壕溝就讓人驚艷,進了營寨,那一排排整齊劃一的房舍更是前所未見,甚至連街道都做了調整,一看就是為巷戰(zhàn)準備的,真是細節(jié)里見真章啊!

    雖說這些早就有人跟他提起過,但是親眼所見畢竟不同,也讓李牛這個有些營造經驗的受益匪淺??淞艘痪溥€不過癮,李牛忍不住又道:“聽聞那新建的醫(yī)院也厲害的很,傷亡人數(shù)都大大減少,回頭我也得好好瞧瞧才行!”

    伏波微微一笑:“這些還不算什么,等村落建起來了,島上布局才算完善?;仡^你好好逛逛,有什么意見只管提?!?/br>
    李牛心頭一凜,立刻清醒過來。這哪是讓他提意見,分明是暗示他以后要在島上常駐一段時間啊!也是,之前孫家在島上開荒,林家則把漁村都搬過來了,唯有他們李家窩在大營,倒也不是他故意攬權,想讓自家人獨攬大營,實在是李家擅經商的人更多,初創(chuàng)時能幫上不少忙。可是今后就難說了,孫二郎都已經回東寧了,還有田昱這死瘸子坐鎮(zhèn),李家勢必會被壓制。而調他來島上,孫家和林家也就沒法獨大了,將來鐵定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唯有共進退才有壯大的可能。

    好在這次他機警,把船都帶來了,這可是賣力的關鍵時候,不能懈怠啊。對了,回頭他也得想想怎么在島上開荒分地了,李家也有不少兒郎在船上,遷來些家眷還不是理所應當?shù)膯??有家有田有?zhàn)兵,才算真正在島上立足啊。

    心思一多,李牛反倒不敢多話了,乖乖稱是。敲打這么一下,伏波也不再多言,眾人很快就到了議事廳,各自落座。

    “陸氏為了羅陵島,已經下了幾次狠手,如今凌家除名,錢家退讓,消息傳遞的再怎么神速,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是鞭長莫及了?,F(xiàn)在唯一要提防的,就是陸氏派船接應自家船隊,不過海上寬廣,他們也未必能接的到?!狈抗猸h(huán)視一周,開口道,“然而即便如此,咱們對上那支遠洋船隊,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這仗如何打才是關鍵。”

    嚴遠立刻道:“按照陸公子所言,陸氏的遠洋船隊有一艘千料大船,起碼五艘雙桅大船,隨行小船不知有多少,只這些紙面上的數(shù)字,就是個難啃的骨頭?!?/br>
    這是一句大實話,就算赤旗幫大了那么多次仗,經過數(shù)輪擴充,如今的雙桅船也不過只有四艘,還有一艘跟著林猛去合浦拉貨,做誘敵之用了。若是能趕在遠洋船隊抵達前順利返航自然最好,可若是遇上最壞的情況,這十來艘的戰(zhàn)力也沒法算在內了。

    然而光是雙桅船的數(shù)量差還不算什么,真正難對付的,還是那艘千料大船。

    李牛摸了摸下巴:“千料船雖大,但是咱們小船多啊,實在不行放火燒它一把!只要能在沉船前搬走盡量多的貨物,這一場就值了?!?/br>
    誰料嚴遠搖了搖頭:“千料船往往會在船頭包鐵,船身蒙皮涂膠,還有防火攻的拒木,就算有十幾條火船,也未必能近身。”

    這都是常規(guī)的cao作了,海上不比內河,這種大船包些銅鐵,裝些防撞擊的巨木又算得了什么?火攻這么低級的戰(zhàn)術,都是早有防備。

    李牛輕嘶一聲:“那攀上去搶甲板能行嗎?”

    船的高度有差距,真是跳板都沒法搭,只有攀船著一個法子了。

    誰料嚴遠嘆了一聲:“凡是出海的大船,都要在船身上掛網(wǎng),上面裝滿了尖刺,難以攀爬。再說了,那么大的船,弓弩是不會少的,說不定還有巨炮,想要攀爬,跟攻城也相差無幾了?!?/br>
    他是經過大型海戰(zhàn)的,更知道這些海上巨船是何等難纏。只要錢花到位了,輕輕松松就能把一艘千料船打造成一座能動的堡壘,哪是能輕易對付的?

    這下李牛也沒話說了,他雖然跑海的時間很長,但是真沒見過這么大的遠洋船啊,哪能想到防備會如此厲害。

    一旁李來突然道:“那抓小放大呢?寶船咱們對付不了,雙桅福船還是能打一打的??!”

    李牛哼了一聲:“貨肯定都在大船上啊,說不定那些雙桅船都是裝水裝糧食的補給船呢?”

    這話有些過了,但是道理沒錯,真正的寶貝肯定都在最大的船上,不留下這條船,一切都是白費工夫。

    李來咂了咂嘴:“那就只能尾隨跟上,借機發(fā)難了。咱們人多,拖也拖死他了!”

    嚴遠卻不認同:“有千料船壓陣,幾條雙桅船聯(lián)手,咱們想要破他的陣型都要花一番功夫,談何尾隨?再說了,過了羅陵島就是番禺,這幾天的時間,也未必能攔下他們?!?/br>
    李牛立刻道:“打也打不過,跟也跟不上,這不成了狗咬刺猬,無處下口了?總不能把他們都騙上島吧?”

    羅陵島如今在他們手里,偽裝成尚未失陷也不是不行,但是沒有陸安這個二當家出面,遠洋船上的人傻了才會直接靠岸。就算派人過來交涉,也不會是最大的寶船,多半隨便派兩條小船先來確認情況,還要親自看到幾位當家,確保萬無一失才能安排登島。

    眼見沒什么好辦法了,眾人的目光又落回到了幫主身上,伏波也不啰嗦,直接道:“強攻不行,還是得智取?!?/br>
    在海上,船舶的噸位就是一切。大船能載的兵力、火力都是小船難以企及的,因而海軍向來有“船大炮多才是正義”的毛病,也極少會越級挑戰(zhàn)遠超自己噸位的船只。真硬拼,不說能不能攔下這支船隊,好不容易練出的兵恐怕都要打沒了,這樣的損失,目前赤旗幫還沒法承受。

    這話說出口,眾人都有些好奇,打肯定是真沒法打的,可是要如何“智取”呢?

    伏波轉頭對嚴遠道:“那支船隊有多大可能得知羅陵島易主的消息?”

    嚴遠想了想道:“基本沒可能。就算陸氏派人去接應,海上這么大,哪是輕易就能碰到的?而且航線是固定的,他們想要碰上自家的船,只能走羅陵島附近海域,咱們只要多派些巡哨,想要阻攔也不是太難?!?/br>
    這也牽扯到風向的問題,如今基本都是從南洋返回的船,要去南洋,起碼也要等風季過去再說,要不走到一半遇上臺風,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他們在乎不在乎羅陵島的歸屬?”伏波又問。

    “既然陸氏花了這么大力氣,想要把羅陵島打造成一個補給港,船隊多半還是在乎的?!眹肋h似有所悟,“東家你可是想利用這個?”

    “不錯?!狈ǜ纱嗟?,“如今咱們唯一的勝算,就是掌握的消息比他們多,不妨從這方面設計陷阱,利用對方的心理優(yōu)勢和消息盲區(qū)進行狙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