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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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沒醒,船上也沒大夫,就只能安排一個學(xué)過急救的船員先照看著。這條船上還有群陌生人,需要好好應(yīng)付一番。 蓑衣幫這次鬧的極大,簡直把番禺城都掀了過來,然而真正上船的只有幾個。除了孫元讓和一干手下,就是那救出來的匪首了。此人姓常,是蓑衣幫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也掛了個將軍銜,聽說跟蓑衣幫的大頭目是莫逆之交。 不過親自拜訪后,伏波卻覺得幾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那常將軍稱得上沉默寡言,毫無逃出生天的興奮,面對孫元讓時倒是隱隱有些別扭。聯(lián)想昨夜施救的場面,估計是牽扯到了蓑衣幫內(nèi)部的派系爭斗,這就不是她能探究的了。 好在蓑衣幫眾人都知道身處別人的地方,老老實實待在船艙里,并不惹事,只除了一人例外。 “伏幫主,此次多虧貴幫援手,吾等才能擺脫岸上追兵?!泵鎸Χ魅?,孫元讓是一派的赤誠,面帶感激道,“以后蓑衣幫打下的州郡,赤旗幫的船只皆能通行無阻,若是貴幫有意與吾等做生意,一切也好商量。” 這些山匪可都是攻城略地,打家劫舍的,手里掌握的金銀財寶是真不少,也的確有換取糧食、物資的需要。想來當(dāng)初陸儉涉入此事,就有這方面的考慮,戰(zhàn)爭財永遠都是最好賺的。 伏波笑笑:“孫兄言重了。只是這次才救出一人,不知你回去后好不好交代?” 都到船上了還沒點試探,那就不正常了,孫元讓嘆道:“也是官兵勢大,能救出一人也是好的。” 伏波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聽說昨晚大牢里的犯人全都逃了,還在府衙校場廝殺一通,死了不少人呢。你們是怎么躲過搜查的?” 孫元讓看了伏波一眼,這才道:“也不怕伏幫主見笑,是把人藏在糞車的夾層里,這才逃出了城?!?/br> 問的是怎么逃出府衙,答的卻是怎么出的城門,這妥妥的是答非所問了,然而伏波似乎渾然未覺,只感慨道:“能謀劃出這樣一場大事,當(dāng)真是個人物啊,若是能同他結(jié)識一番就好了?!?/br> 孫元讓微微一笑:“籌謀之人的確本事非凡,不過城中盤查太嚴(yán),他并未出城,恐怕要讓伏幫主失望了?!?/br> 若是讓個不知情的人聽了,恐怕會以為他是在吹噓。然而伏波是看了全場的,別的不說,怎么把人安排在府衙,怎么打通側(cè)門的關(guān)卡,怎么帶人逃過官兵的追捕,出城反倒成了最次要的。這一通cao作下來,伏波是真有些佩服這次的幕后策劃者,且不論蓑衣幫內(nèi)部的沖突,這次營救的手段稱得上冷酷高效,沒有半分遲疑。有這樣的“謀士”在后面支招,蓑衣幫實在不容小覷。 伏波心中感慨,孫元讓也不免有些驚醒,不知這位伏幫主到底探聽到了多少消息。只是晚走了一天,竟然也能查覺到這么多事情,這心思也太縝密了吧? 然而作為敵人,這樣的人足夠可怕,作為盟友卻是要著力結(jié)交的。想了想,他突然道:“不知伏幫主對如今的朝廷有何看法?” 這聊的可就有點大了,伏波揚眉:“怎么,孫兄覺得殺官造反還不夠嗎?” 孫元讓搖了搖頭:“只要皇帝老兒還坐在位上,貪官就是殺不盡的。我自幼失了父母,流離失所,若非叔父相助,恐怕早就餓死道邊了。似我這樣的,天下還不知有多少,殺富濟貧,開倉放糧,不過是解一時之苦……” 這話說的可就大了,伏波并未接話,孫元讓也不退縮,反倒鄭重道:“天下終有一日要大變,我卻不甘心只做一個‘賊寇’。大丈夫行于天地之間,總要有些作為,若能尋一二志同道合的盟友,才是最好不過。” 這是想跟她結(jié)盟了?是看重了赤旗幫,還是看中了她這個“年少英雄”?此次“救人”歸去,他在蓑衣幫內(nèi)的地位必然會大大穩(wěn)固,成為真正的心腹。如此野心,如此手段,還怕沒有出頭之日嗎? 換個人可能就要心動,蓑衣幫怎么說也是一頂一的勢力,值得深交,伏波卻笑了:“若非我這船幫初立,根基不穩(wěn),還真想隨孫兄一同縱橫天下?!?/br> 這話里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孫元讓并未氣惱,反倒灑然一笑:“我如今不也是個小帥?假以時日,自有乘勢而起的機會?!?/br> 只這氣度和心胸,就足能讓大多數(shù)草莽英雄心折了,而且不得不說,這能屈能伸的姿態(tài),以及見縫插針的手段,不管放在哪里都能成個人物。若是天下當(dāng)真大變,這就是妥妥的“梟雄之姿”了,不得不說陸儉看人的眼光也極為毒辣,這一筆“投資”做的可當(dāng)真高明。 不過這樣的人物,此刻卻不是結(jié)交的時機。她目前要經(jīng)營的還在海上,哪有功夫跟山匪勾勾搭搭?而且這樣的人,窺到軟肋多半是要咬上一口的,她現(xiàn)在的實力還不夠,沒必要這么早就攪合進去。 雖然沒能直接來個歃血為盟,桃園結(jié)義,但是孫元讓還是保持了足夠的尊重和感激,又聊了許久,這才轉(zhuǎn)身回房。 這一路還要走上好幾天,怕是少不了拉關(guān)系的時候了。伏波暗自笑了笑,又轉(zhuǎn)頭看向番禺城的方向,也不知如今城中是何情形了。還有那個幕后cao控之人,她是真有些好奇,不知道是個怎樣的人物…… ※ 番禺城中,一間偏僻的院落內(nèi),有個穿著皺巴巴儒生袍的老頭坐在小桌前,慢條斯理吃著一碟鹽水煮出來的黃豆。他也不拿筷子,就是用手捻著往嘴里塞,吃上兩顆就喝一口小酒,雖說姿態(tài)閑逸,但是長相實在有點寒磣,左看右看都像個屢試不第的窮酸老秀才。 等喝完一杯酒,他才咂了咂嘴,轉(zhuǎn)頭對等在一旁的人道:“你家主人可上船了?” 那人立刻低聲道:“剛剛上船,他讓小的來知會先生,等安頓好了,立刻就派人來接先生。” 那老頭哼了一聲:“老夫還欠他這點好處?消息打聽到了嗎?” 那人也不敢還嘴,小心道:“那人沒能逃出來,聽說已經(jīng)懸首示眾了,還有好些出逃的被了攔下來。啊,對了,聽聞那個邱逆黨羽也被燒死了,估計這次是……” 他話沒說完,那老頭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臉,皺眉道:“田昱也燒死了?哪來的消息?” “府里傳出來的?!蹦侨粟s緊道。 “燒死了……”那老頭也不管碟子里的黃豆了,手指一下一下點在桌上,良久后才道,“昨夜行事當(dāng)真沒有外泄?” “當(dāng)真!”那人趕忙道。 對方又想了想,突然哼了一聲:“去查查那個赤旗幫是怎么回事?!?/br> “啊?”那人一頭霧水,這是要干什么? 老頭瞪了他一眼:“聽不懂人話嗎?” “啊……小的這就去查!”雖說搞不清對方的心思,但是主人說了,先生的吩咐都要照辦,他怎敢怠慢? 等人走了,那老頭又在桌邊坐了半晌,這才沒事人似的一顆顆吃起了豆子。 第九十五章 守在床邊,林陽打了個哈欠,再怎么精神,待在屋里大半天也是要犯困的。然而職責(zé)所在,他還真沒法走開。 床上躺著的,正是幫主剛剛救回來的人,上了船就一直昏迷不醒,身為“衛(wèi)生員”,他自然要好生照料,時不時拿濕布潤潤唇,留意有沒有發(fā)熱或是喘不上氣的情況。 這樣的“病患”,他還是第一次碰到,跟之前受傷的家伙們大有不同。包個傷口,救個落水,他好歹也跟幫主學(xué)過,但是睡不醒的就愁人了。這家伙瘦的都脫形了,渾身上下遍布傷疤,眼瞅著是從閻王手里搶回來的,萬一一睡不醒可怎么辦?因而再困也只能守著,片刻都不敢離開。 又搓了把臉,林陽拿起水壺到了點溫水,又取了干凈的布沾了沾,湊上去給他潤唇。這水可是加了糖和鹽的,聽幫主說最能補充體力,興許多喝點人就醒了。 誰料剛把布湊到跟前,那雙緊閉著的眼突然就睜開了。林陽嚇了一跳,旋即喜上眉梢:“你醒了?覺得身上怎樣,可想……” 他話沒說完,那雙泛著血絲的眼睛突然就瞪大了,干瘦猶如雞爪的手猛地揮起。 “當(dāng)啷”一聲,木碗掉在了地上,林陽慘叫一聲:“哎!別撓……等等,松口!快松開……” 田昱醒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伏波耳中,然而當(dāng)她帶著嚴(yán)遠趕到時,看到的卻是一副意料外的景象。 “怎么又把人綁起來了?”伏波皺眉問道。 林陽捂著被咬的手,苦著臉道:“幫主,這人怕不是瘋了,一醒來就亂抓亂撓,也不說話,就是‘嗚嗚’的亂叫……” 聽到這話,嚴(yán)遠的臉色就變了,疾步上前:“田昱!田丹輝!我是嚴(yán)遠啊,你還記得我嗎?” 床上的人就跟沒聽到這話似得,哪怕雙手雙腿綁在一起,也掙的厲害,哪像是剛剛從昏睡中驚醒的樣子? 這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神志尚存??!嚴(yán)遠的心一下就沉了,之前的猜測難不成錯了? 伏波卻道:“把繩索都去了,打開窗戶!” 林陽嚇了一跳:“幫主,他在發(fā)癔癥啊……” “快點!”伏波沖到了窗邊,一抬手就把木窗推開了,一陣海風(fēng)迎面吹來。 嚴(yán)遠二話不說,上前扯開了綁在田昱手上腳上的繩子。沒了束縛,那人立刻又要攻擊嚴(yán)遠,伏波大聲道:“退后!” 嚴(yán)遠不明所以,還是退后了幾步,避開了對方的攻擊。身邊沒了人,田昱伏在床上,胸腔起伏,目光兇狠的瞪著面前幾人,就像一只受傷的孤狼。 伏波放緩了聲音:“田昱,你已經(jīng)從牢里出來了,現(xiàn)在是在船上,外面就是大海?!?/br> 說著,她伸手一指窗外,也不知聽懂了沒有,田昱順著她的手指看向窗外,下一瞬,他的瞳仁驟縮,身形猛然向那邊撲去。一聲巨響,他摔下了床,這一下摔的應(yīng)該不輕,聽的人牙根都是一緊,然而田昱卻仿佛沒覺到痛一樣,撐著身子往前爬去。腳完全用不上力氣,只能用胳膊拖著身軀,然而他爬的并不慢,很快就到了窗下。但想要支起身子時,他才發(fā)現(xiàn)兩只腳沒法撐起來,軟塌塌搭在那兒,全然不聽使喚。 指甲扣進了墻里,田昱急得抓撓了起來,下一刻,他身子一輕,被人攙扶而起。嚴(yán)遠兩眼赤紅,雙唇緊抿,把田昱整個人拎了起來,讓他能夠站直。然而田昱似乎沒有察覺身邊的人,只用那干瘦的手死死抓住了窗框,急切的向外看去。 那是一片藍,搖晃起伏,無邊無垠。 目中一下就淌出了淚,田昱口中嗬嗬作響,渾身都抖動了起來。 伏波也走了過來,輕聲道:“你逃出來了?!?/br> 創(chuàng)傷綜合癥是一種很容易被“情景”喚醒的病癥,放在田昱身上,就是那段牢獄生涯。密閉的空間,手腳被捆|縛失去行動力,乃至陌生人的靠近都可能引發(fā)應(yīng)激障礙。及時脫離刺激源,也許能讓他恢復(fù)理智。 “娘……”田昱口中終于吐出了個含混的字眼,就像從胸中擠出的悲鳴。 嚴(yán)遠深深吸了口氣,把嘆息咽了回去。他們是打探過消息的,田昱被抓后,他母親心急如焚,四處求告,哪料他那早早就議好了親,很有些權(quán)勢的丈人怕惹禍上身,直接退了婚書。憂憤交加,讓那位寡母病倒床榻,待定罪的消息傳來,她再也支撐不住,自縊身亡。之前為了逼迫田昱招供,審訊者不止一次提到他的母親,田昱卻咬牙沒有開口,因而當(dāng)聽到這消息后,他就“瘋了”。 如今逃出了囹圄,逝者卻也回不來了,如果自己碰上如此情形,能不瘋嗎? 哽咽悲鳴持續(xù)了許久,直到田昱渾身虛脫,連手都抓不穩(wěn)東西,方才被嚴(yán)遠扶了回去。溫?zé)岬奶躯}水湊到嘴邊,連灌了幾口,他喘過氣癱在床上,用手捂住了雙眼。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你是誰,為何要救我?” 田昱看都沒看嚴(yán)遠,反倒死死盯住了伏波。 哪怕神志不清,也能分的出誰才是主導(dǎo)者嗎?伏波揮了揮手,讓閑雜人等都退了出去,這才開口道:“我名叫伏波,乃是赤旗幫幫主。你因先父的冤案受累,我自然要救你出來。” 田昱猛地睜大了雙眼:“荒唐!邱大將軍并無子嗣……” 伏波扯開了發(fā)髻,一頭烏發(fā)披在了肩上:“我是個女子?!?/br> 田昱喉中發(fā)出了一聲輕響,轉(zhuǎn)頭看向嚴(yán)遠。嚴(yán)遠立刻道:“我奉命守護小姐,不會錯的。” 那略顯呆滯的目光又轉(zhuǎn)了回來,看了許久,田昱突然開口:“你們從賊了?邱大將軍的獨女從賊了?” 他是朝廷欽定的死囚,是要秋后問斬的,能把他從大牢里劫出來,不是賊寇是什么?更何況這位“邱小姐”之前還說過什么“赤旗幫”,聽起來就像是個匪幫。邱大將軍的罪名就是謀逆,他拼死扛了許久,不肯作偽,不肯累了邱大將軍的清名,結(jié)果他的獨女和親信就這樣從賊了? 那目中又顯出了癲狂,嚴(yán)遠的心神一下緊繃了起來,只覺渾身都火辣辣的發(fā)痛。他們?nèi)缃襁€不是賊,但是船幫以后定然是會謀反的,會威逼朝廷,為邱大將軍討個公道。然而當(dāng)著田昱的面,他實在難說出口。田丹輝為了公義家破人亡,前途盡毀,轉(zhuǎn)頭來卻發(fā)現(xiàn)邱大將軍的女兒成了海上巨寇,該如何自處? 然而嚴(yán)遠張口結(jié)舌,伏波卻不會猶豫:“先父舍生忘死,為了保境安民戎馬一生,最后卻落得滿門抄斬。從賊?敢問賊在何處?” 田昱怔住了,許久之后,他咯咯笑了起來:“賊在何處?公卿如豬狗,王侯盡禽獸!問得好啊,賊在何處?咳咳咳……” 那連笑帶咳的話語,簡直猶如狂人囈語,帶著森森鬼氣。仇恨猶若赤焰,翻滾不休,燒灼人心肺。 他當(dāng)然是該恨的,恨天子昏庸,恨權(quán)臣當(dāng)?shù)?,恨眾叛親離,也恨他自己!若他早早就能醒悟,不去考舉,不討這狗屁的官身,母親怎會被他連累,在悲苦中自縊?連盡孝都不能,他還為誰“盡忠”?! 盯著那重新陷入癲狂的男子,許久后,伏波開口:“我建立了船幫,想要掌一方海域。田兄可肯助我一臂之力?” 那笑聲戛然而止,田昱轉(zhuǎn)過頭了,赤紅的雙眼中閃著寒光:“誰能謀反,我就助誰!” 看著那雙眼,嚴(yán)遠說不出話來了。他印象中的田錢糧是個剛正不阿,一板一眼的好官,會為了百姓禪思竭慮,會為了朝廷盡忠職守。然而現(xiàn)在,那張瘦的顴骨凸起的臉上,只有刻骨的仇恨,哪還有曾經(jīng)的模樣。 他也許真瘋了,早就被仇恨折磨了沒了神志。 看著那張滿是恨意的面孔,伏波卻搖了搖頭:“我的目的不是謀反,而是讓百姓過的安穩(wěn),讓天下海晏河清?!?/br> 這答案讓田昱愣了一瞬,下一刻,他卻笑了:“你父可是邱大將軍?!?/br> 母親枉死,他恨不能下一刻就沖進京城,宰掉昏君,殺凈權(quán)臣。而這位邱小姐可是死了滿門的,父親的冤屈就這么被她輕輕放過了嗎? 伏波卻道:“若是他還活著,應(yīng)當(dāng)也不愿看到我拿良善的命來填這溝壑的。謀逆從不是目的,只是手段?!?/br> 這話聽起來有些矯情,田昱卻閉上了嘴,只用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盯著面前的小姑娘。許久后,他合上了眼睛。 他并未應(yīng)允,也未拒絕。伏波也不追問,只叮囑道:“你先好好休養(yǎng),再過幾日就能回我占下的島嶼了,屆時是去是留再做打算吧?!?/br> 干凈利落的束好了頭發(fā),她轉(zhuǎn)身離開,嚴(yán)遠頓了頓足,低聲道:“小姐心性、本事亦類大將軍。丹輝,這是個能舍命追隨的人,哪怕不為報仇,也別辜負了她的一片心意……” 田昱動也不動。嚴(yán)遠嘆了口氣,快步跟了出去。 等屋里沒了人,田昱再次低低的咳了起來,蒼白的手指抓住了床單,扯出了一道道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