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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伏波在線閱讀 - 第57節(jié)

第57節(jié)

    這屋主可是青鳳幫的人,這幾天沒少打探消息。伏波微微一笑:“不是什么大事,蓑衣幫劫獄,我們這邊傷了個兄弟?!?/br>
    那人悚然一驚,差點沒咬到舌頭。原來這幾天赤旗幫是在謀劃劫獄啊,而且還是跟蓑衣幫聯(lián)手的,他們什么時候跟蓑衣幫勾搭上了?等等,真劫了獄,官兵們怕不是要滿城大索,掘地三尺?。∧歉C藏要犯的他們豈不是遭了殃?

    臉一下就白了,那人結(jié)結(jié)巴巴道:“這……這要不要通知掌柜一聲……”

    不是說暫居幾日嗎,怎么一聲不吭就惹出這么大的麻煩!楊掌柜知道這事嗎?!

    伏波微微一笑:“不必慌張,天亮我就帶著傷患出城。不過人太多恐怕會惹出麻煩,其他幾人就有勞楊掌柜幫忙看顧了。”

    那人聞言兩腿一軟,差點沒跪下。要走還不全走,留在這兒不是惹禍嗎?哎呀,楊掌柜真是糊涂,也不打聽清楚就借院子給這群亡命之徒……心里罵的起勁,他倒是忘了自己也是青鳳幫的亡命之徒了。

    伏波沒跟這家伙啰嗦,見出門探查的提著燈籠回來,立刻問了一句:“有痕跡嗎?”

    偽裝她是親自動的手,自然會注意涂抹的血量和分布的位置,基本上不會打濕鞋底,或是淅淅瀝瀝灑一地。但是保險起見,還是提著燈籠看看最好。

    “沒有,小的都走到街邊了,也沒瞧見痕跡。”那幫眾趕忙答道。

    眼看都亂起來了,派下人去探聽一下情況也不奇怪。當(dāng)然人不能走遠,更不能往前湊,確保沒有留下痕跡就行。

    “院里要清掃干凈,衣裳都燒了,再取一盆水送來……”伏波吩咐完畢,才轉(zhuǎn)頭對青鳳幫的人笑了笑,“對不住,我先去梳洗了,等會就直接離城,不必相送了。”

    人家都這么說了,他們還能說什么?至少籌謀還是挺仔細的,沒有故意把人往溝里帶,只盼這些喪門星能趕緊走了才好!

    與此同時,陸府內(nèi)外正打的熱鬧。火起之后,立刻有人前來報訊,陸府門戶大開,派了不少人前去救災(zāi)。見此情形,埋伏著的死士們就沖了進去,誰料剛一進門,就有鑼聲大作,示警連連。

    那聲響顯然是有所預(yù)謀,見事不秒,來襲者就想后撤,哪料那群救火的去而復(fù)返,把人堵在了院內(nèi)。結(jié)果一通拼殺,惹來了官兵,百來人團團圍住了陸府。這時想要刺殺已經(jīng)不可能了,死士們倒也干脆,立刻選擇自絕??上κ謱嵲谔?,又有準(zhǔn)備,竟然有好幾個沒能死成。

    當(dāng)帶隊的千總黑著臉進門時,對上就是一張森然面孔。陸儉開門見山道:“正好千總前來,可否隨我一同面見知府大人?”

    被這話弄得一怔,那千總反問:“你可知現(xiàn)在是何情形?夜半作亂,還敢見知府!”

    “賊子燒我糧鋪,入宅行刺,不找知府還能找誰?”陸儉怒道,“我倒想問問,究竟是何等人物才能鬧出這樣大的動靜,這天底下就沒人能管嗎?”

    這說話的口氣,倒是讓千總有些拿捏不住,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難不成來頭不???而且他過來平亂時,就聽聞府衙亂起,這人難道一點也不知情嗎?放緩了語氣,那千總道:“此事不急,今夜城中大亂,還請貴府人馬卸了兵刃?!?/br>
    “放下刀槍等人來殺嗎?鄙人惜命,恕不能從命?!标憙€毫不留情拒絕了。

    “你……”那千總就要動怒。

    陸儉卻冷笑一聲:“大門開著,尊駕只管搜檢,等到什么時候能見知府了,我再帶著刺客去尋他!”

    說罷,他頭也不回甩袖就走。面對陸儉如此態(tài)度,那千總是真沒法子,畢竟這戶人家明擺著是受害的,總不能毫無理由就綁走吧?再說家大業(yè)大,手握私兵,還有通天的門路,鬼知道這人是什么身份來歷?反正只要先穩(wěn)住局勢,等天亮了再尋上官即可。

    他打定了主意推脫,那個上官此刻卻焦頭爛額,六神無主。

    “怎么就被劫了?人是如何進來的?本府養(yǎng)著你們是吃白食的嗎?!”林知府暴跳如雷,不住口的狂罵,“火兵呢?快來人救火?。∵@都要燒到庫房了!人都死哪兒去了!”

    然而再怎么發(fā)怒,火兵依舊不多,只因城中另一處也起了火,還是商賈聚居開店的街道。不知多少富商都心急火燎的找人滅火,就府衙這點小火,誰還放在心上啊?

    結(jié)果一通折騰,到天明才徹底撲滅了府衙的大火。聽到下面衙役稟報,林知府兩眼一黑,差點沒昏倒在地。蓑衣幫的兩個賊酋都逃了?邱逆黨羽也逃了?關(guān)押的十幾個死囚也逃了?

    “還愣著干什么,給我去抓人??!”林知府胡子發(fā)抖,大聲喝道。

    第九十三章

    天剛蒙蒙亮,一輛騾車就離開了小院,“得得得”向著城門而去。趕車的是個高大漢子,背有些駝,臉色黑黃,眉毛下垂,牙還有些突,一身的土氣。后面篷車?yán)镒男D人同樣也是黑黢黢一張臉,頭發(fā)包的嚴(yán)嚴(yán)實實,腰間系了半幅圍裙,打扮倒還算干凈整齊。在她身邊放著幾個籮筐,一些零碎的雜貨,瞧著像是好不容易進城一趟的人家。

    兩人都沒有吭氣,駕車沿著大道緩緩向前。天色雖早,路上卻有不少的行人、車輛,海港就是這樣,多得是販貨的在城鎮(zhèn)之間奔波,起早貪黑都是尋常。

    然而今日有些不同以往,巡街的多了好幾倍,時不時就能瞧見一隊持刀拿槍的兵士路過。昨晚鬧得那么厲害,有些人是聽到了動靜,有些人卻一無所知,漸漸就有人交頭接耳打探起來。

    那駕著騾車的漢子倒也老實,并不問東問西,只悶頭趕路,好不容易到了城門口,卻被一條長龍堵住了去路。原來是城門戒嚴(yán),正在盤查出城的百姓,使得道路不暢,堵了老遠。

    這景象誰見過??!城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派這多兵來查?然而走到這里,基本就沒法后退了,到處都是兵卒,真要是走了說不定就被人抓去審了。有人忐忑,有人好奇,更別提那些販私貨的,個個都提心吊膽。坐在騾車上的女子也探身扯住了前面漢子的衣袖,附耳低聲說了些什么。

    那漢子聽罷,按了按額角,面上多了幾分焦色,倒是跟旁人的神情差不多了。

    如此熬了許久,騾車終于挨到了大門前。看見是輛車,立刻有兵卒喝道:“都下車!你們是哪里來的?要往哪兒去?”

    那小婦人趕緊下了車,垂著頭站在一邊,那黑臉漢子則低頭哈腰,小心道:“軍爺,我倆是進城采買雜貨的,家在六姚村,趕早回去……”

    那軍士冷哼一聲,在兩人面上掃了幾圈,沒發(fā)現(xiàn)異樣,這才彎腰在車?yán)锓瓌?,籮筐里的東西都被翻得亂七八糟,布匹也扯散了,還有人蹲下來查看車底。

    突然,那軍士大聲叫道:“這布上怎么有血跡!”

    這一嗓子,引得所有人都舉起了刀槍,站在一旁的村婦卻“啊”了一聲,伸手去摸自己的身后衣裙,頭頓時垂的更低了,喃喃道:“是,是來月事了……”

    這時才有人發(fā)現(xiàn)她裙后濕了一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剛才那叫喊的軍士猛地縮回手,狠狠甩了甩,啐了兩聲:“他娘的,真是晦氣!”

    這一下倒是讓不少人都笑了起來,他臉上掛不住,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趕緊走趕緊走!”

    那村婦趕緊又上了車,黑臉漢子此刻也漲紅了面龐,瞪了那婦人一眼,才拽著騾子出了城。

    等出了城,離人群遠了,那小婦人才低聲道:“快走吧?!?/br>
    她的聲音里早就沒有羞惱,平淡亦如往常。

    坐在車轅上,嚴(yán)遠也舒了口氣,的確得快些了,田昱還塞在車廂的夾層中呢。這個夾層是提前就設(shè)計好的,能放下一個成年男子,構(gòu)造卻十分簡單,只要把墊在車廂里的布徹底掀起來,就能發(fā)現(xiàn)木板的銜接不對。如此粗糙的手段,卻被一小塊血痕擋住了,大庭廣眾之下,誰也不會碰這種污穢?。?/br>
    這都不是膽大不膽大的問題了,換任何男子都沒可能想出這樣的法子,偏偏她就大大方方做了,這決斷和心思,讓人不得不服。

    現(xiàn)在城也出了,人也救了,只要抵達私港就一切好說。也不知車上那人何時會醒,嚴(yán)遠不再耽擱,立刻揮鞭,讓那健騾快步小跑了起來。

    等騾車走得沒影了,另一個城門處,又有一輛大車被人攔下。

    一個將官掩著鼻叫道:“都好好查!糞車也不能放過!”

    就見一人跳上了車子,掀開一個個糞桶查看。那顏色,那氣味,看的人幾欲作嘔,飛快查過六個大桶,沒有一個是空的。那倒霉的兵士這才跳了下來,掩鼻擺手。

    “走走走!”見車子沒事,立刻有人趕著推糞車的兩個漢子,讓他們早點滾蛋。

    那兩人趕忙弓背哈腰,這才趕著驢子,扶著大桶,艱難的往前開去,惹得一路人人掩鼻閃躲。這飄散著異味的大車,漸漸也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

    等陸儉終于見到林知府時,已經(jīng)是辰時三刻了。一晚上沒睡,林知府臉色發(fā)白,眼底發(fā)青,看著陸儉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

    “陸公子,昨夜是你的糧鋪著了火吧?還有人行刺?”林知府簡直是從牙縫里擠出的話。

    “正是,刺客也抓了幾個,還請府尊處置。”陸儉神色不變,冷聲答道。

    林知府再也壓不住火起,拍案道:“你可知昨夜發(fā)生了什么?!”

    這時候來到府衙,再遲鈍的人也能看見燒焦的屋舍啊。府衙都失火了,還能是小事?

    然而陸儉卻淡淡道:“小子惜命,還是自己的命更重要?!?/br>
    這副模樣讓林知府心頭火起,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別以為輕輕巧巧就能揭過!昨夜有賊人夜襲府衙,出手的時間恰恰是城東你那鋪子著火時!這么巧,總不會是偶然吧?難不成你跟那劫獄的賊匪有所勾結(jié)?!”

    所謂“破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執(zhí)掌一地,林知府真要發(fā)起狠來,那是真能拿人下獄的。面對這樣嚴(yán)厲的指控,陸儉目中也騰起了火氣:“勾結(jié)賊匪,讓他們來燒我鋪子,奪我性命?林知府,我已經(jīng)是第二次把刺客帶來了,你何不問問那些人,看看究竟是誰動的手!”

    他去哪里問人?之前關(guān)起來的全都跑了!然而心頭猛然一凜,林知府想到了一個可能,是啊,那群人跑了,若是能再抓回來,不是能問出真兇了嗎?賊人究竟是怎么闖進大牢的,誰也說不清楚,可若是有人里應(yīng)外合呢?陸儉一來,陸家就接連行刺總不會錯,而江東陸氏何等的能耐,勾結(jié)蓑衣幫也不是不可能?。?/br>
    當(dāng)然這姓陸的小子也不能跑了!這么大的事情鬧出來,終歸跟陸氏兄弟鬩墻脫不了干系,他可不想平白丟了烏紗帽,甚至枉送性命,總得有人跟著倒霉才行!

    ※

    “你說什么?昨夜放火時,有人劫了大牢?”聽到這消息,大管事臉都綠了。昨晚他也一宿沒睡,先是火勢太大,差點沒把一條街都給燒了,隨后又傳來死士失手,被官兵圍住的噩耗。大管事簡直都要急瘋了,誰承想還有更糟的消息等著!

    那心腹的也是面色煞白,哆嗦著道:“的確是劫獄,聽說蓑衣賊的兩個匪首都逃了,鬧了一晚上也只殺了一個,另一個如今還沒找到呢。大牢里不知跑了多少人,連府衙都被燒了?!?/br>
    大管事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怎么會這樣?他不過是奉命去殺個人,怎么蓑衣賊也恰好選在此時動手呢?

    “不對,這定是那賤種暗中使壞!”一個激靈,大管事反應(yīng)了過來,尖聲叫道,“劉掌柜何在?快去把他找來!”

    上次派出的刺客,就是姓劉的老掌柜經(jīng)手的,那群人剛進大牢就出問題,說不定就是個圈套?。?/br>
    然而派去找人的,卻帶來了更糟的噩耗,劉老掌柜跑了!據(jù)說是昨夜出的城,如今已經(jīng)沒有蹤影了。

    大掌柜只覺氣都喘不上來了,這手段也太毒了,難不成姓劉的早就被陸儉買通,就等著陰他這一下?然而就算此刻知道了,他也百口莫辯?。⒄乒裨陉懯细闪俗阕闳炅?,誰能相信他是陸儉安排的眼線?現(xiàn)在人也沒了,又鬧出這么大的動靜,陸氏要如何撇清干系?

    大掌柜只覺兩眼發(fā)黑,抓著扶手喘了良久,才掙扎著道:“快,快去京城,將此事告知老爺……”

    現(xiàn)在主母那邊已經(jīng)顧不上了,這事多半是要捅破天的,得趕緊讓老爺知道,做出提防才好。那二公子是真瘋了,鬧得這么大,就不怕整個江東陸氏受牽連嗎?這要是壞了老爺?shù)纳w……大管事渾身一個哆嗦,顫巍巍站了起來:“去,去查查那些刺客可逃出來了?若是見著了,先殺干凈再說!”

    他不能留下更多把柄了,必須清理干凈才行……

    ※

    聽到下屬稟報,楊青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赤旗幫跟蓑衣幫聯(lián)手劫獄?陸公子進了府衙?這他娘的都是什么玩意?!”

    這就是赤旗幫瞞著陸公子干的事情?有必要這么絕嗎?等等,陸公子真不知道此事?還是他們統(tǒng)統(tǒng)聯(lián)手,就把自己蒙在鼓里?

    好吧,至少伏幫主沒騙他,這事是真兇險啊!他娘的為啥還給他留了幾個人,這不是害他嗎?

    一文錢沒收,就攤上了這么大的事情,楊青真是老淚都快淌出來了。什么跳財!這妥妥是跳災(zāi)??!

    左右轉(zhuǎn)了兩圈,楊青才擠出一句話:“人都好好藏著,最近咱們也別冒頭,先忍過去再說。等回頭……”他差點都哽咽了,“……回頭我再跟幫主稟報吧?!?/br>
    嗚嗚,以后他都繞著那煞星走還不成嗎?這都是啥事啊!

    ※

    一駕騾車靠在了岸邊,一男一女下了車,扛著個大草席子上了小船。

    又過了半個時辰,一輛牛車來到了私港邊,兩個青年抬著個大酒桶,搖搖晃晃登上了另一條小船。

    等到“貨物”都到齊了,五條船揚起風(fēng)帆,駛離私港,沿著海岸線向北行去。

    第九十四章

    把人平放在木床上,解開手腳上綁著的繩索,嘴里塞著的麻核也取了出來,然而這一番動作,仍舊沒能驚醒田昱。

    在出逃時,不吵不鬧是件好事,現(xiàn)在就讓人擔(dān)心了,嚴(yán)遠不由道:“怎么還不醒?這都四個多時辰了,會不會出了問題?”

    伏波上前探了探對方的頸動脈,脈搏還算平穩(wěn),呼吸正常,體溫也沒有驟然降低,便搖了搖頭:“目前看來還算正常,估計是長時間睡不安穩(wěn),陷入了沉眠。若真只是睡著了,反倒是件好事,說明他對環(huán)境還是有所認(rèn)知的,不是徹底瘋了?!?/br>
    長期處于危險境地,頻頻遭受折磨,很容易出現(xiàn)嚴(yán)重的睡眠障礙。而當(dāng)脫離險境,意識放松,身體會不自覺地進行修補,陷入長時間深層睡眠。這不是壞事,反倒是好事,說明人對于環(huán)境的認(rèn)知還沒有徹底喪失,排除了精神徹底混亂的隱憂。

    聽到這解釋,嚴(yán)遠松了口氣,旋即又輕嘆一聲:“可惜他腳筋被挑斷了,以后怕是難以行走了。”

    之前幫著田昱清洗擦身時,嚴(yán)遠就發(fā)現(xiàn)了他遭受的折磨比想象的還要嚴(yán)重,骨瘦嶙峋不說,還帶著一身的傷疤,估計牢里能用的刑具都給用了一遍,不過最嚴(yán)重的還是被挑斷的腳筋。別的傷都還能治,腳筋斷了就是真廢了,以田丹輝那執(zhí)拗倔強的性子,也不知以后要怎么自處。

    伏波也沉默了下來,傷殘是當(dāng)兵的避不開的話題,就算現(xiàn)代有各種專業(yè)的義肢和配合的心理康復(fù),仍舊會出現(xiàn)各種問題。更別提這還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讀書人,平白蒙冤,一招功名喪盡,遭受了非人的折磨,還要面對肢體的傷殘,再加上必然會出現(xiàn)的創(chuàng)傷綜合征,就算沒瘋也差不多了。

    輕嘆一聲,伏波道:“終歸是救出來了,總好過冤死獄中。”

    這話聽在嚴(yán)遠耳中,只覺喉嚨都是哽的。是啊,當(dāng)年軍門不也是冤死的?能救回來,總好過死的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