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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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急躁的聲音響起來:“將軍!韃子日日在城門下辱罵,難聽至極,用的還是中原話,屬下咽不下這口氣!” 江飛白似乎笑了一下,他問:“軍中可有人會說韃虜之言?” 一個人聲如洪鐘,說道:“將軍,屬下知道幾個百夫長,會說韃子的話!” 許清菡聽出來了,這是兩個月前,去潮州城接她的黑臉大漢的聲音。 江飛白道:“很好。嘉志,從今天開始,你帶人去城門,和韃子對罵。若我所料不錯,韃子其實已經(jīng)在打退堂鼓了,你要激起他們的憤怒,拖住他們?!?/br> 屈嘉志大聲應(yīng)道:“是,將軍!”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士兵的cao練和軍中部署,便紛紛離開了江飛白的軍帳。守帳的小兵殷勤地撩起簾子,幾個校尉依次走出來,目光都不約而同地在許清菡的身上停留,隱約閃過驚艷。 屈嘉志穿著厚厚的冬襖,看見戴著幕籬的許清菡。他認了出來,走近打了個招呼,許清菡笑著回禮。 屈嘉志撓了撓頭,見許清菡落了滿身的雪,便道:“你快進去吧,我們都議完了?!?/br> 許清菡點頭,和屈嘉志道了別,又搓了搓凍麻的手腳,才帶著碧霄進了營帳。 江飛白正在案前寫字。他的坐姿筆挺,修長雙腿岔開,握筆的手從容不迫。 他頭也不抬,淡淡問:“何事?” 許清菡道:“將軍,我給爹娘縫制了幾件冬衣和來年的衣裳,這天寒地凍的,我想著要盡快送出去才好。不知將軍能不能找到鏢師……” 江飛白抬起頭,目光從她手上的冬衣上滑過:“放下吧,我會讓人送去嶺南?!?/br> 許清菡道了謝,見江飛白復又低下頭,似乎在寫著什么,她便放下縫制好的衣裳,識趣地告退。 江飛白的營帳比她的大得多,她回過身,往帳門走,可是不知道是手腳凍得太僵硬,還是在外頭站了太久,亦或者兼而有之,她雙腿驀然一軟,整個人如脫線的紙鳶一般,幾乎要直挺挺跌落在地。 碧霄驚叫一聲。 許清菡驚慌失措,頭上的幕籬掉落在地。突然眼前黑影一閃,下一瞬,她便跌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江飛白穿著細麟甲衣,腰側(cè)佩著長劍,他半跪在地,攬住即將跌倒在地的許清菡,皺眉看著她。 他的眉峰英挺,鼻子挺拔,臉部線條流暢而堅毅。許清菡靠在他的懷里,鼻尖聞著他手指上凝著的墨香,耳邊聽到他心臟的“砰砰”聲。 許清菡的臉轟的一下紅了,她手忙腳亂站起來,“多謝將軍?!?/br> 江飛白跟著站起來,頎長身影一下子迫在許清菡近前。他的眸光沉沉地落在許清菡身上,問她:“身上怎么落了這么多的雪?” 許清菡的幕籬上、大氅上、繡鞋上,都落滿了厚厚的雪花。眼下被帳內(nèi)的熱氣一沖,一些雪花融化了,洇到了衣裳上,透到肌膚里,有些涼。 許清菡道:“聽見將軍在議事,我便在帳外等了一會兒?!?/br> 江飛白的眉頭皺得更緊,他把帳外的小兵叫進來。 小兵小跑進來,依次朝江飛白和許清菡行禮,問道:“將軍有何事吩咐?” 江飛白低沉道:“今后許姑娘來,只要我在,你便直接讓她進來?!?/br> 小兵應(yīng)是。 江飛白又對許清菡道:“今后,你讓小兵稟報一聲即可,不必傻傻的站在外頭等?!?/br> 許清菡抿唇,輕聲道:“多謝將軍?!?/br> 第18章 首戰(zhàn)大捷 許清菡帶著碧霄回到小帳。帳中燒著熏籠,碧霄幫許清菡將幕籬和大氅脫下來,放到熏籠邊烘著。 碧霄道:“將軍的武藝真是高強,奴婢方才嚇得動都動不了,眼睜睜看見將軍扔了毛筆,‘嗖’的一下,到你跟前,簡直跟飛一樣?!?/br> 許清菡搖頭笑道:“他厲害的地方還多著呢?!?/br> 碧霄笑嘻嘻的,走到帳門口,讓守帳的小兵去伙房端了熱水過來。 熱水很快送到。碧霄用帕子浸了水,擦許清菡的臉和雙手。 許清菡打量著碧霄的臉,“你這臉上的油瘡好了很多。” 碧霄笑道:“多謝姑娘賞下來的銀子。奴婢去軍中找了軍醫(yī),用了藥,現(xiàn)在好多了?!?/br> 她停了一下,問許清菡:“姑娘,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總待在軍營里也不是事兒,而據(jù)碧霄觀察,將軍不像是對姑娘有意的樣子,雖然將軍屢次施恩,但這看起來更像是報恩。 這可真奇怪,姑娘能對將軍有什么恩? 碧霄絞著帕子,悄眼打量許清菡。 許清菡苦笑道:“我打算把爹娘從嶺南帶回來,可是這太難……太難了?!?/br> 碧霄不明所以,“奴婢聽說,嶺南那個地方,是未開化的,連屋中都有老虎呢!姑娘的爹娘為什么要去那種地方?” 許清菡搖頭,含笑不語。 …… 自那日以后,韃虜?shù)娜枇R之聲,便變成了兩方的對罵聲。韃子用的是中原話,大銘士兵用的是韃虜話,兩邊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過了幾天,紛紛揚揚的大雪終于停了。這晚月明星稀,舉目四望,天地素白。 許清菡洗漱畢,正待入眠,忽然聽到兵甲之聲。 她遣碧霄去探。 碧霄回來道:“姑娘,將軍好像要出征了!到處都是士兵,將軍被一群校尉圍住了,他坐在馬上,好像還看了奴婢一眼!” 許清菡沉吟道:“竟是要奇襲。” 這幾日,她也有想過江飛白要如何破局。她知道皇帝生性自信狂妄,急功冒進,十數(shù)年來,一直是自己的父親苦勸,才穩(wěn)扎穩(wěn)打,贏下這江山。她來了這兩個多月,見到江飛白力壓將士們的迎戰(zhàn)之心,已經(jīng)覺得手腕驚人。可韃虜之輩,畢竟擅長在北地作戰(zhàn),大銘士兵,終究處于不利地位。 唯有奇襲,才有贏的可能。 許清菡決定不睡了,她坐在榻上,取了一卷書來看。 正在這時,一個小兵在帳外求見。許清菡連忙轉(zhuǎn)到一扇屏風后面,再讓碧霄引人進來。 她是逃犯,不宜以真容示人。平時外出,她都戴著幕籬,若遇到有人求見,便隔著屏風,倒也合規(guī)矩。 小兵被引到屏風前,鼻尖猝然滑過一陣女子的幽香,他抬頭一看,只見屏風后影影綽綽坐著一個女子的身影,她側(cè)身坐著,嫻靜優(yōu)雅,身姿婀娜。 小兵臉一熱,慌忙垂下腦袋,稟道:“姑娘,將軍命我來稟:大軍即將出征,請姑娘待在帳中,切勿外出。” 屏風后傳來一個清甜溫柔的聲音:“好,我知道了,預祝將軍大勝歸來?!?/br> 小兵暈乎乎的,被碧霄引著出了帳。 許清菡拿著書卷,從屏風后轉(zhuǎn)出來。她坐回榻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對碧霄道:“我且等等吧。你若是困了,便先歇下?!?/br> 碧霄應(yīng)是,拾掇了一番,自去歇下。 燭光熒熒,燈花間歇爆出“噼里啪啦”的聲響,許清菡握著書卷,直看得困意劇烈襲來,書上的字都出現(xiàn)了重影,仍勉力撐著。 過了不知多久,外頭突然喧嘩起來,許多混合著喜悅的嬉笑聲涌進來。許清菡的困意瞬間一掃而空,她抖擻起精神,戴上幕籬,出了帳。 士兵們手舉火把,額頭見汗,滿臉興奮之色: “贏了,咱們打贏了?!?/br> “我們把韃子打跑了!” “將軍肯定會賞咱們很多東西吧!” 許清菡站在帳邊的一處角落,加上沒有舉燈,并沒有人留意到她。 士兵們?nèi)栽谧h論紛紛,許清菡聽了一會兒,漸漸聽明白了。 韃子們都歇下了,潼武關(guān)的城門突然打開,江飛白領(lǐng)軍沖進敵營。那邊紛亂起來,火把四處燃燒,還燒了一些敵營。韃子本就腹中饑餓,又遭到奇襲,一時間手忙腳亂,來不及集結(jié)成方陣,就被沖散了。江飛白一馬當先,生擒了韃虜元帥,韃子很快就投降了,大銘士兵也沒有多少死傷。 許清菡聽得心潮澎湃。 江飛白的優(yōu)秀,遠遠出乎她的意料! 這次領(lǐng)軍的韃虜元帥,叫伯克巴圖魯,曾與她的父親交過手。他驍勇善戰(zhàn),十分狡猾,幾次從父親手底下逃走,這次,竟然被江飛白生擒了! 許清菡驀然猜想道,這樣一個人,必定不會為陛下所容。 她的心緒起伏難安,在原地踱了兩步,回了小帳。 碧霄聽見動靜,從床榻上坐起來,揉著眼睛問她:“姑娘,怎么了?” 許清菡走過去,“將軍打贏了,今晚必定有慶功宴,我去給將軍送醒酒湯。” 像這樣大捷的戰(zhàn)役,在當晚擺慶功宴,是大銘的傳統(tǒng),宴上還可以犒賞士兵,鼓舞士氣。 碧霄掀開被褥,打算下床,“那奴婢去伙房做一碗解酒湯?!?/br> 許清菡看她睡眼惺忪的,便將她按回去,“好碧霄,你且歇著吧,我自己去?!?/br> 碧霄也實在是困得不行,便順著許清菡的力道倒下來,躺在床上,又重新入了眠。 許清菡走到銅鏡前坐下,摘下幕籬,對鏡理了理鬢角,想了想,又從妝奩中取出口脂涂上。 北地干冷,皮膚容易干裂,這口脂是她先前托守帳的小兵,去附近的鎮(zhèn)上采買的。 許清菡對鏡打量一番,見鏡中之人肌膚瑩白,唇瓣嬌嫩,便滿意地戴上幕籬,叫上一個守帳的小兵,去了伙房。 伙房里,正忙得熱火朝天。伙夫們劈柴燒火,炒菜做湯,還有士兵挑著扁擔,抬著從敵營搶回的烈酒,一壇一壇,好不壯觀。 許清菡在伙房外停下腳步,伙房的管事看見她,迎上來道:“姑娘有什么事吩咐?” 他們都認得她,知道她是將軍帶回來的女人?;锓騻円贿呑鲋稚系幕?,一邊好奇地打量她。 許清菡笑道:“我想要一碗醒酒湯?!?/br> 管事立刻明白過來,吩咐下去。許清菡在原地等了一會兒,醒酒湯就送來了。 管事把醒酒湯裝到一個食盒里,遞到許清菡身后的小兵手中,說道:“安遠將軍似乎不喜飲酒,他犒賞完士兵,已經(jīng)回帳中歇下了?,F(xiàn)在這些酒菜,都是給其它士兵準備的?!?/br> 許清菡含笑點頭,給了管事幾個賞錢,便去了江飛白的營帳。 他的營帳周圍,喧鬧聲小了很多。興奮的士兵們似是知道將軍在休憩,經(jīng)過時,都下意識放輕了手腳。 守帳的小兵見到許清菡,想到江飛白的吩咐,忙道:“將軍就在里頭,姑娘請進?!币贿呎f,一邊撩開了厚重的帳簾。 許清菡接過食盒,邁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