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白晝美人(現(xiàn)代 NPH)、燃情新寵:契約甜心很美味、美人腰肢柔軟、八零年代甜蜜蜜、學長的誘惑【1vs1.高H】、溫柔惹火、寵妹狂魔的學神meimei、桃花依舊笑春風(1V1H)、伏波、娛樂圈紀事Ⅰ
饒是膽大如夏桐, 此刻亦有些心驚,比起看得見摸得著的狐妖精怪,這種未知的恐懼才是最令人可怖的。 她不禁躊躇地站在洞口。 李蜜卻不假思索地朝她背后推了一把, 夏桐原以為腳底是有石階的, 誰知經(jīng)這一撞,卻輕飄飄的毫無著力點。 滿以為會摔個嘴啃泥,然而并沒有。等眼前重現(xiàn)光亮時, 底下已是堅實的土壤, 不遠處香花盛放, 綠草如茵,還有幾顆才及人高的果樹,雖是冬日里,卻枝繁葉茂,碩果累累。 夏桐看得驚呆了,還以為自己進了桃花源——當然是小型的。 滿打滿算,這地方也不過是一居室,還是兩居室?總之不會更大了,看似綿延無際,可若試著多走兩步,便會被一堵無形的氣墻給擋回來。 因此之故,夏桐也不敢去探頭頂?shù)乃{天白云是否屬實——誰知道會不會撞得滿頭包。 李蜜看她一臉劉姥姥進大觀園的無知模樣,得意道:“如何,很不錯吧?” 夏桐頷首,“再大點就好了。” 李蜜氣結(jié),恨不得將那五百兩銀子拍到她臉上,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都有空間這個大外掛了,她居然還得寸進尺,難不成得整個足球場那么大的?她咋不上天哪? 奈何顧客就是上帝,李蜜拿人手短,只得忿忿道:“別看它小,足夠七八個人平躺著都綽綽有余呢,何況里頭有水有糧,四時鮮花鮮果不斷,逢著災年,還能應急,好處多著呢!” 她幼時有一回跟繼母口角,繼母罰她一天不許吃飯,李蜜就靠著這空間里的果子撐下來的。 夏桐想起剛進宮的時候,大伙兒都吃得苦,唯獨李蜜有條件開小灶,想來她說的應該不假。便試著踮起腳尖,從樹梢摘下一只沉甸甸黃澄澄的香梨,咬了口,果然飽滿多汁,水嫩可口。 李蜜看得rou痛不已,虧得她靈機一動,發(fā)揮出商人本色,“五百兩是門票錢,摘果子得另算。” 真小氣!夏桐白她兩眼,“我再給二十兩銀子?!?/br> 李蜜心滿意足地住了口,夏桐則精神抖擻地又摘了幾只梨,悉數(shù)倒在衣兜里,其實,哪怕她多摘上十來只,李蜜也是賺的——這水果都比rou貴了。 忽見旁邊有一道淺溪,水流雖然不豐,卻甚是清澈流動,夏桐便想將梨子倒進去洗一洗。 李蜜很看不上她這種處處占小便宜的行徑,苦口婆心道:“這里頭并無灰塵,又沒臟物,梨子都是土生土長的,干凈得很,空口吃滋味更美呢!” 說來說去,還是怕她用這溪水。夏桐睨著她,“為何不能?莫非你在里頭洗過腳?” 李蜜:…… 她確實在這里頭沐浴過,雖然比不上王靜怡的靈泉那么有延年益壽之效,可夏天偶爾來上兩回,確實很舒服,很涼爽宜人。 當然,這種一個人躲到空間里偷偷沐浴的習慣,在旁人看來就相當怪癖了。 幸而夏桐一向是很體貼的,她表示理解:沒有男朋友的人,可不就只能孤芳自賞么?鴛鴦浴也得有人作陪呀! 李蜜接觸到她悲憫的目光,恨不得將她扔進小溪中去,秀恩愛,死得快! 這次空間之旅,至此便宣告結(jié)束,出門前,夏桐留神李蜜的動作,想看看這個密閉空間到底是怎么開啟的,然則,令她失望的是,李蜜只是念了一串嘰哩哇啦類似芝麻開門的咒語——好比阿里巴巴與四十大盜里的,還真是唯心哪! 馮玉貞本想湊個熱鬧,因舍不得銀子,只得放棄和夏桐一道進去,如今見她出來,便巴巴的湊上前詢問——她也很好奇里頭是否別有洞天。 夏桐笑道:“沒有什么,無非是個微縮版的御花園,和你每天逛的差不多?!?/br> 馮玉貞對自然風景不感興趣,她更關(guān)心李蜜是否在里頭藏了個男人——說真的,這簡直是偷歡的絕佳場地,還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 李蜜黑了臉,“我可沒你那么放浪形骸?!?/br> 況且,男人又有什么好的,她確實在空間里存了些別的東西,但,和男人無關(guān),而是她這幾年積攢下的私房——誰都不可信,從今往后,她只和錢親。 馮玉貞最見不得裝模作樣的玉女,甩了甩帕子,兩人不歡而散。 夏桐今日開了場眼界,倒也不覺得失望——雖然李蜜的空間比她想象中乏味許多,但實用性還是很高的,沒準哪日還真能救命呢! 因此,這幾個人她誰都不肯得罪,當然,她們自己內(nèi)訌夏桐就管不著了。 隨著秋冬枯水期到來,城中的時疫已得到妥善控制,日漸康復的災民們有些選擇遣返原籍,有些則干脆留在京城定局——多數(shù)是那些失了親眷的。天子腳下雖說居大不易,混個溫飽總還不難,何況,陛下和皇貴妃娘娘這般仁慈,有兩位圣人保佑,什么災禍不能迎刃而解呢? 夏桐的聲譽也空前高漲,倘若說之前眾人對她這位皇貴妃不過是一半輕蔑一般不屑,覺得她母以子貴仗肚上位,而如今,她憑借自己樸實穩(wěn)健的作風一步步收獲了京城民眾的愛戴,知人善用,又體察民情,不驕矜,不浮躁,還有比這更好的領(lǐng)導者么? 反倒是蔣太后先是將葉廷芳那個騙子召進宮,肆意重用,后又借高僧之口試圖攻訐皇貴妃,難免讓民眾大失所望——外頭的百姓流離失所,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這位尊貴的老人家還有心思內(nèi)斗,真是輕重不分,太昏聵了! 蔣太后眼看夏桐的口碑日漸蓋過自己,除了惱火,更加羞愧難言,加之葉廷芳賜死后,她不知怎的倒有點想念那符水的味道,還是夏桐專程派顧明珠來為她祛除病根——沒有比接受仇人施舍更叫人難受的了。 最糟糕的是,皇帝已經(jīng)月余沒來寧壽宮請安,連敦敦也不許過來,顯然是怕她這位糊涂的老祖母帶壞孫子——蔣太后想到此處,不禁一陣悲涼,如今她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王靜怡和崔玉明趕在年前回了宮,夏桐親自到堂前迎接,只見崔玉明還是那副瘦瘦弱弱的小白臉模樣,王靜怡看上去反倒變結(jié)實了些,臉上還曬出了兩朵高原紅,倒也不失可愛。 崔玉明簡單的匯報了一番勞動成果,又奉上一本游記,上頭記載了沿途所見各位病患的癥狀以及對應的治療方針,之后便匆匆回太醫(yī)院去。 夏桐注意到他沒看王靜怡一眼,顯是故意躲避,心里頓時了然——看來災民的病治好了,可崔玉明自己的心卻亂了。常言道日久生情,和這么一個年輕姑娘長期相處,誰會毫無觸動?何況,王靜怡的確有她自身的本事和魅力。 王靜怡不覺得尷尬,或者說,她不認為這是錯,似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天真爛漫、合乎本心才是正常的,從前的她不過故作老成。 如今,對愛情的渴望讓她摒去那層偽裝,開始展露自己原本的個性——雖然兩人還沒到水到渠成的地步,可是已經(jīng)初見端倪、互生情愫了。 夏桐驚奇的發(fā)現(xiàn)王靜怡變得更漂亮了!大概是這幾個月的辛苦,讓她那經(jīng)靈泉滋養(yǎng)得異常豐潤的身體變得窈窕纖瘦許多,看去也更添青春氣息。 不管怎么說,這總是件好事,夏桐決定順其自然,她讓王靜怡去寧壽宮照顧蔣太后——顧明珠一向是服侍她跟兩個孩子的,太后未必喜歡,還是換個人穩(wěn)妥些。 王靜怡也很高興,崔玉明自從進了太醫(yī)院,負責的便是蔣太后跟北苑那幾位老太妃,這下,兩人有更多時間見面了。 * 今年的年景不及以往熱鬧,除了一場災情鬧得經(jīng)濟下滑,此外,北戎那邊亦是多事之秋——北戎王月前縱馬行獵,不慎被一只獨狼咬傷,纏綿病榻,至今未愈,幾位王子羽翼未豐,惶惶不安,自是無法來向大周致禮。 金吉娜聽后也著急得不得了,本想親自回北戎看看,可又放心不下一雙兒女,孩子太小,路上帶著恐不安全,只得差信使送些人參鹿茸過去,準備開春之后再和夏長松一道歸寧。 夏桐也送了一瓶王靜怡親自調(diào)配的靈泉——她跟崔玉明耳濡目染,漸漸學了些醫(yī)理,也斟酌往靈泉添加些對癥的藥材,如此起效更快。 然則,元宵未至,便傳來北戎王病歿的消息,夏桐猜測他并未服下靈泉——不管是自負悍勇也罷,擔心大周皇帝在里頭下毒也罷,從他平生的所作所為看,這位北戎王倒不失為一位梟雄。 可惜,他還是輸給了天,留了一個爛攤子,只有讓那些狗熊兒子們繼承了。 金吉利既是大妃嫡出,也是長子,就算為人呆傻了點,可論名分,論地位,也該由他繼任最合適,便是他那幾位王叔都沒話說。 于是待北戎王下葬一月之后,登基大典也如期舉行。 然而,讓眾人大跌眼鏡的是,金吉利即位后的第一封國書,便是向大周皇帝求娶一位王妃,還指名道姓要求當今的淑妃馮氏。 劉璋將那封言辭懇切的書信讀完,向夏桐嘆道:“想不到金吉利也是個深情之人?!?/br> 夏桐:……深情嗎?老子才死,就急不可耐的來迎娶心上人,剛剛?cè)胪恋谋比滞跆热掠兄?,恐怕也得氣得爬出來吧——哦,北戎那邊流行天葬,連尸骨都找不著,金吉利自然不怕鬼魂作祟。 再說,人家馮玉貞還沒答應要嫁呢,金吉利這是打算強取豪奪么? 第156章 和親 自古嫁娶乃大事, 為表誠意,金吉利顧不上安撫草原上蠢蠢欲動的各部族,而是親身前來迎娶他美麗的新娘。比起以往新年時的拜訪,這回他的身份不一般, 聲勢更不一般, 金吉利的人還未到京城, 滿城人都知道他看上馮相之女了——不管婚事能不能成, 如此稱呼總不錯。 金吉娜卻很憤怒,她一貫不喜歡馮玉貞,覺得那人輕浮放浪, 哥哥怎會娶她為嫂子? 但比起這個,更叫她傷心的是父親的死半點沒被金吉利放在心上, 想必他也忘了北戎王臨終前的囑托,如今滿腦子都是兒女私情, 壓根不打算發(fā)揚事業(yè)了。 她只能進宮跟夏桐哭訴, 一面抽抽噎噎的道:“爹爹怎么會選定他為繼承人?換個人該多好!” 夏桐倒是能理解北戎王的想法,在自知命不久矣的情況下, 他只能求穩(wěn),金吉利人雖然蠢了點, 勝在長子嫡出, 旁人想取而代之, 得須先掂一掂自身分量,如此瞻前顧后的, 也就不至于魯莽行事。何況,金吉利雖單純, 金吉遼卻是個心思綿密的, 這兄弟倆一向交好, 長兄為主,次弟為輔,便不容易生亂。 當然,這是理想狀況,北戎王固然計劃周詳,夏桐卻不怎么放心那哥倆的感情——更確切地說是不放心金吉遼的人品。當初為了一張玻璃方子他能將李蜜騙得團團轉(zhuǎn),誰知道為了王位又能做出什么事來? 不過,這些是北戎人自己該cao心的問題,就不勞夏桐來摻和了。 她看著哭成淚人一樣的金吉娜,很明白她為何會這般嚴厲譴責兄長,唯有如此,她心上的負罪感才會稍稍減輕一些——早知道北戎王會撐不過冬天,去年她就該趕回娘家去,否則也不至于見不成最后一面,以致追悔莫及。 人總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夏桐想起自己現(xiàn)世的家人,過去這么多年,不曉得他們怎么樣了?剛穿過來的時候,偶爾午夜夢回之時,她也會追憶過往,涕淚連連,但,人總是要往前走的,她只能寄望于時間會沖淡那家人的悲傷,畢竟,這世上不止她一個親人,而她,如今也有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家。 正如金吉娜哪怕這會子悲傷難抑,可當她回到夏家,她還是得打起精神面對一雙兒女——在那里,她更是一位母親。 我們都在無形中讓自己變得強大。 夏桐靜靜的當了會兒哲人,方才起身到玉芙宮去——她得和馮玉貞談一談和親的事。 馮玉貞當然是不情愿,金吉利在她看來沒有半點特殊,不過是那無數(shù)裙下之臣中的一個,不值得她付出遠嫁這么大的犧牲。何況,哪怕她自己不肯承認,她心中確實已有了個人——劉放才是與她真正志趣相投的,通詩書,懂禮儀,遠非那北戎蠻子所能相比。 令她失望的是,臨江王并未跟著使節(jié)團一齊過來。以往劉放是最關(guān)心她的事的,大概接二連三的受挫,讓他徹底心灰意冷了,馮玉貞說不上心底是何滋味。 金吉利已經(jīng)到京城了。 本來想立刻進宮求見皇帝陛下,金吉遼卻勸他在驛館先歇一晚,差人給夏家送個口信,到時讓金吉娜從旁游說,計劃便更容易成功。 金吉利素來信賴這位二弟的籌謀,依言捎了信去,金吉娜卻沒理他,也沒留使者喝茶,只給了錠賞銀將人打發(fā)出來。 金吉利后知后覺醒悟過來,“這小妮子在怨我呢!” 金吉遼心想誰讓你才死了爹就急著娶老婆,喪事喜辦,招人罵也是活該。 不過北戎那邊風俗與大周殊異,亦不時興守孝,如金吉利這般披麻戴孝守足三月的已經(jīng)算少有了,至于他們的小妹金吉娜,已經(jīng)完全被大周禮儀同化了,自然看不上眼。 金吉遼道:“不用管她,如今要緊的是大哥娶王妃的事。” 其實照他的意見,求娶那位李夫人會更好。一樣是皇帝的女人,李蜜容貌雖不及馮氏,本事卻比她強多了,這幾年又是玻璃又是水泥,還弄出硝石制冰,又會栽花植樹,培育出各種高產(chǎn)有效的糧食作物,真不知道她一個女兒家如何想出這么多花樣來的! 這種女人,當然比馮玉貞那樣的花瓶強多了。 金吉利瞥他一眼,很不滿意他對未來嫂子的評價,“你既這般喜歡那李氏,何不干脆將她娶回來,成天攛掇我做什么?” 金吉遼心道誰叫老汗王挑中了你,否則這位子還輪得到你坐?不然,他老早就把李蜜娶回來做王妃了,何必割愛與人——不都為了北戎今后的強盛發(fā)展么? 金吉利卻認真道:“我就不像你想那么多,人這一輩子,就該為自己而活,父王雖把王位傳給了我,可我也不能事事看人臉色吧?尤其這大妃之位,自然要留給心儀的女子,倘若連妻兒都不能從心所欲,自己做主,那么擁有再高的地位、再多的權(quán)利又有何用處?” 說到妻兒,面上嘿嘿傻笑著,似乎已預料到自己跟馮玉貞生了一大堆兒女的光景。 金吉遼搖搖頭,這傻子壓根沒想過人家愿不愿意跟他生,可隨即心頭卻猛烈一顫,金吉利雖然天真,有一點卻是令他羨慕的,那便是對愛情不加掩飾的赤誠,至于他自己,當真是為了北戎著想才勸哥哥娶李蜜的么?還是,想著日后能遠遠地多看她兩眼呢? 他對李蜜的執(zhí)著,到底是因為她那一身出類拔萃的本領(lǐng),還是因她這個人? 金吉遼的心也亂了。 * 宮里對聯(lián)姻一事討論得如火如荼,很不幸馮玉貞和李蜜都被卷入話題中。兩位都是皇帝的嬪妃,可馮玉貞美名在外,能讓天下男人折腰并不奇怪,另一位又是為什么? 李蜜暗暗叫苦,她根本不想用這種方式出名!心里也猜到是金吉遼搞的鬼,這人簡直有毛病,第一次騙她,第二次親身上陣表白她,這回更絕,還是替哥哥來追求——怎么,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 她是聽說過北戎“兄終弟及”的惡劣風俗的,若真?zhèn)€嫁去北戎,只怕金吉遼更加陰魂不散——她只想賺錢,不想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兩兄弟間,那是馮玉貞的擅長。 因此李蜜打死不從,何況,金吉利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幾次宴會,那人的眼珠子都跟裝了磁石似的,緊緊黏著馮玉貞不放——這不就是一個現(xiàn)成的白月光么? 她繼母勸了她幾回,心里只怨李蜜糊涂,真是個傻丫頭,便是留下來又有何益處?沒看皇貴妃成天霸著皇帝不放,一個皇子,一個公主,都是從她肚子里爬出來,哪里輪得上別人的份?倒不如另辟蹊徑,憑李蜜的一身所長,到北戎也能過得很滋潤,沒準還能發(fā)揚光大呢! 李蜜心內(nèi)冷笑,知道家里不過是看上金吉利豐厚的聘禮——他一向出手闊綽,如今成了王就更不消說了,此番上京,凡三品以上家眷都得了一盒珍珠,顆顆都有拇指大小,質(zhì)地瑩潤,可見所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