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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岫將門打開,穿著一身新玄裳的燕虞便抱著一只小白狗出現(xiàn)在她跟前,滿臉笑意地看向她。 宋燈愣愣走到他跟前,抱起那只小狗,放到了水岫懷中,在燕虞怔怔的神情中,一把抱住了他,將臉埋在他懷中。 這一下,便是知道宋煬在場,且面色鐵青,燕虞也不想放開了。 水岫默默抱著小狗關(guān)了門。 燕虞對宋燈道:“別害怕,那伙山賊已經(jīng)被我清剿,一個都沒跑掉,特地留的幾個活口也帶了回來,關(guān)在牢里,先關(guān)幾日再提審,到時候一定把來龍去脈問得清清楚楚,一點隱患不留?!?/br> 就是怕她就此留下陰影,他才急著去清剿劫匪,害怕時間晚了讓人走脫。現(xiàn)下那些人死的死,關(guān)的關(guān),他想,宋燈今夜應(yīng)當能睡好覺了。 宋燈悶悶道:“我才不關(guān)心這些,你是不是受了傷?要不然為何還特地換一身衣裳來見我?!?/br> 燕虞正想找借口。 宋燈道:“不準騙我。” 燕虞想了想,便不說話了。 宋燈氣呼呼地抬頭瞪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正溫柔地看著她笑,那股氣便不知不覺消了。 她道:“以后若還有這樣的事,你別瞞我。我不會犯傻非要和你一起冒險,但一定也有我能夠幫你做的事。” 她說“以后”,燕虞便明白了。 他忍不住笑意,對她道:“瑩瑩,青州城的花燈節(jié),你能同我去嗎?” 第48章 訴衷情 山匪的事情幾乎不用宋燈插手, 便由燕虞和宋煬解決干凈。 那窩山匪原先在毗鄰青州的豐州附近結(jié)寨,向來只劫來往的過路人,因此盤踞多年, 卻無人清剿。前不久,豐州知州突然帶人圍剿這伙山匪, 卻不慎提前走漏消息, 山匪連夜奔逃, 在豐州追兵驅(qū)趕下,被迫來到青州附近。小青山太過平矮, 原本并不適宜結(jié)寨,可只有在青州附近的地界,豐州追兵才不再追捕,山匪無奈,只能先行藏匿,等風聲過去再行逃逸。可這么一群人,便是原先稍有積蓄, 這一日日下來, 也有些坐吃山空,那日見宋燈上山,山匪見她車行前后侍衛(wèi)眾多, 猜是大戶人家, 有心想賺一筆贖金再跑,這才設(shè)下埋伏。 這群流匪所吐露的東西,就這么多。 而在他們被清剿之后, 來自豐州知州的提醒才姍姍來遲地送到宋煬跟前,說是豐州前些日子追剿一群山匪,未能斬草除根, 近日可能有山匪流竄,還請多加小心。 宋煬知道,這分明是有意給他們找不痛快,那一日,被劫匪盯上的若不是宋燈,而是城中其他人,也許早就沒了性命。在宋煬考評時,亦要留下一筆青州匪患之事。 百姓無辜,宋煬不會用同樣的方式以牙還牙,卻多的是法子從旁尋豐州知州的不痛快,偏偏還在信中表現(xiàn)得好似一個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的傻子,樂呵呵地謝過對方的提醒。 宋燈揣測,這興許是她當年請元孟誤導(dǎo)三皇子他們是成王一派的后果之一。如今成王倒臺,他們在徹查中卻未被牽連,難免有人想試探他們身后是否另有其主。宋煬這番做派倒是正好,全憑自己力量找豐州知州麻煩,也不深查,做出孤臣模樣,免去三皇子猜忌之心。 能做藏在幕后之人,又何必上臺唱念做打。 宋燈心滿意足地將此事放下,一心一意地期待著即將到來的花燈節(jié)。 青州城的花燈節(jié)開在七夕之日。 宋燈最開始辦的時候,只是想為大家添一份熱鬧,可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花燈節(jié)突然便成了一場人人都從六月起就開始翹首以待的盛事。 這一次,連宋燈都不例外。 她還特地給水岫批了七夕那日的假,猜她也有想見的人,見水岫難得猶豫,沒有立刻婉拒她的好意,便笑著問她:“現(xiàn)在還是不能讓我見嗎?” 水岫低聲道:“還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呢?!?/br> 宋燈道:“實在不成,我們就強搶民男一回。” 她自然是開玩笑。 倒也讓水岫面上露出點笑來。 燕虞來接宋燈時,她正抱著燕虞送的那只小狗阿福,糾結(jié)要不要帶它同去,最后還是決定狠狠心,將它留在家中。它太活潑,又愛玩鬧,若是一時沒有抱住跑進人群里,到時她可就找不到它了。 燕虞顯然也贊成。 宋燈不想帶那么多的侍女侍衛(wèi),到底是上下同樂的花燈節(jié),又是有守軍的青州城內(nèi),若這樣都能遇險,大抵普天之下也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更何況,燕虞會陪在她身邊呢。 興許也是看在燕虞的份上,宋煬同意了她只帶一個侍女和一個侍衛(wèi),好歹幫忙提些東西。宋燈見宋煬讓步,便不再力爭。 沒想到…… 宋燈嘆口氣。 燕虞問她:“怎么不高興?” 宋燈回頭看了眼身后的陳蓉和林渙,問道:“你不覺得,哥哥請他們倆來實在有些過分嗎?” 若真是婢女和侍衛(wèi),她和燕虞相處倒也自然,如今在這兩雙眼睛下,她哪還好意思親近燕虞。 燕虞自然知道宋煬那點小心思,但是能同宋燈一道度過花燈節(jié),已經(jīng)是他夢里才有的事了,又何須計較這些細枝末節(jié)。 他對宋燈道:“有你在就可以了,其他人是誰都沒有關(guān)系。” 宋燈被說服了,她也開始覺得,身后的人是林渙亦或者誰都沒有關(guān)系。因為此時此刻,除了燕虞以外,其余人對她來說都是不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