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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煬聽燕虞這便叫上瑩瑩了,閉了閉眼,想了想正事,問道:“你這是要……?” 燕虞不看宋燈,只一味看著宋煬,道:“我還有件事要做。” 宋煬倒是無妨,宋燈卻看著他的右臂,道:“你受傷了,有什么事不能等明日再說嗎?便是真的著急,好歹也包扎一下傷口,不要讓它再裂開了?!?/br> 燕虞對她笑了笑:“只是小傷,不妨事,這事情卻是真的有些急,你先好好和兄長回州府休息,等我忙完了就去看你,好嗎?” 宋燈還想說什么,卻被宋煬拉走,道:“好了,世子已經(jīng)因為你的事耽擱這么久了,你讓他快去快回吧。” 他知道宋燈怎樣會聽話。 果然這么一說,宋燈便不再開口了,只是忍不住看向他,好一會兒才上馬。水岫自是要跟她一起回去,因不會獨自騎馬,宋燈便讓她與自己共乘。 燕虞對宋煬的話頗有微詞,但當(dāng)務(wù)之急擺在眼前,他也只能任他如此言語。 眼見著宋煬帶著宋燈,打算將甲衛(wèi)隊的人都帶走,只留下鄭江帶來的將士,燕虞便明白,宋煬是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燕虞掃了一眼,除了阿滿外,都是閑了好一陣子,只每日練軍時稍有活動筋骨的兄弟們。 他對阿滿道:“你受傷了,跟宋大人他們回城?!?/br> 阿滿牽著馬,搖搖頭,不肯。 燕虞道:“我的馬給宋姑娘了,缺匹馬,你回城去,正好將馬留給我?!?/br> 阿滿愣了愣,交出了馬繩,往宋煬那去。 宋煬余了匹空馬給他,他下意識上了馬,等跟著宋煬他們往青州城去了,才反應(yīng)過來被將軍哄騙了。他們沒有馬,可宋大人有啊。 阿滿回頭,看見將軍帶著兄弟們往小青山去了,他掂量掂量身上的傷,到底沒有追上去,怕給將軍添亂。 一行人浩浩蕩蕩回了城,阿滿也跟人到了州府,雖說往常也跟著將軍來過幾次,可現(xiàn)下只有他一個人,到是頭一遭。 宋大人進府前,特地對人道:“這位小將軍受傷了,讓人去幫他包扎一番?!?/br> 阿滿想說自己不是將軍,卻又苦于不會說話,宋大人也未久留,很快便到后院去了,應(yīng)是去安慰宋姑娘了。 阿滿眼前浮現(xiàn)了另一張臉。 也不知道她嚇著沒有。 另一邊的宋煬確實想寬慰宋燈,卻不知從何寬慰起,因為他發(fā)現(xiàn),宋燈是真的嚇著了。 宋燈問他:“燕大哥是做什么去了?是軍中有什么急事嗎?會不會很危險?” 宋煬想,但凡宋燈有平時一半冷靜,她此刻一定已經(jīng)知道燕虞做什么去了。所以他明白,她現(xiàn)在看著鎮(zhèn)靜,其實腦袋里已經(jīng)一片空白。 宋煬想了許久,終于想到該如何讓她放松。 宋煬問道:“瑩瑩,這件事先放一放,燕虞不會有事。你先說說,你覺得這些山匪是什么來頭?” 宋燈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好半響,才試圖像平常一樣去想這件事:“像是普通山賊,雖說行事間也稍有配合,但并非天衣無縫。況且他們也不怎么遮掩自己的真實面容,并不怕被人認(rèn)出,應(yīng)當(dāng)不是誰的手下。” 宋煬點點頭,又道:“青州城附近從未聽過有這樣的山匪,而且城外的山最高的也就是小青山那樣的,并不險峻,并不適合山賊立寨?!?/br> 宋燈慢慢琢磨了起來:“這樣說,這群山匪出現(xiàn)的確實有些古怪,可我要去小青山也是臨時生出的想法,他們今日不可能是故意來堵我的?!?/br> 宋煬也覺得奇怪,于是兄妹倆就這樣慢慢討論了一下午,中間還夾雜了對如何撫恤此戰(zhàn)中受傷或犧牲的甲衛(wèi)的商定。 宋燈到最后,已完全恢復(fù)過來了,她嘆口氣,道:“燕大哥去剿匪了,對不對?” 宋燈漸漸反應(yīng)過來,自己方才有多不像自己。其實那樣的危機,她很多年前,在京城的長夜里也經(jīng)歷過一次。 只不過那時候,她只能自己救自己,還要去救哥哥,救元孟。她心中最大的依靠便是她自己。 所以到了最后,縱使她怕得瑟瑟發(fā)抖,從此夜夜噩夢,有了心魔,也仍然強迫自己神智清醒,不像今日這樣六神無主。 像今日這般,只能說人果然都是得寸進尺的。 因為燕虞來救她了,所以她就放縱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管,只在他的懷中被他保護。 這樣不對。 她當(dāng)然可以依賴他,將他當(dāng)成依靠,可不應(yīng)該這樣放縱。 宋燈想明白后,長長出了一口氣,徹底活了過來。 宋煬見她這樣,才敢點頭,不然就她方才那種狀態(tài),他怎么也不會告訴他,燕虞火急火燎地就去收拾那些流匪了。 宋燈道:“這些流匪是該收拾,也確實越早解決越好,可我知道,他今日就去,是為了我?!?/br> 這句話就連宋煬也無法反駁,于是他只沉默。 宋燈想,這世上,能有一個宋煬以外的男子,能為她做到這一步,她再沒有什么遺憾了。 她對宋煬道:“哥哥,我想嫁給他,只要他愿意娶我?!?/br> 宋煬一時有些胸悶,他雖想過會聽到這話,但沒有想過這么早就會聽到。 宋燈剛要關(guān)心他,便聽見水岫道:“小姐,燕將軍回來了。” 宋燈登時將宋煬忘在了腦后,道:“快請他進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