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

    空氣里充斥著死一般的寂靜。

    那聲不大不小的“表白之詞”全然落在了程懷恕耳朵里。

    他還沒醉到不能行動的地步。

    棠寧尷尬得不敢去看面前男人眼底的鋒利，咬了咬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程懷恕走過來玄關(guān)處，先是將小姑娘抱在鞋柜上坐著，繼而將她的手機甩到沙發(fā)上。

    手機彈了幾下后，就這么安靜地沙發(fā)一角。

    程懷恕將人圈到懷里，不允許她再有多余的分心。

    他嘴唇翕動，氣息炙熱地問：“要我還是要他？”

    暗黑里，客廳就一盞朦朧壁燈，男人的喉結(jié)滾動著，活生生多了幾分蠱惑人心的力量。

    程旭的話音還在那頭喋喋不休：“寧寧，你在聽嗎······”

    棠寧坐在低矮的鞋柜上，終于勉強與他視線齊平。

    腳底是懸空的，小姑娘不安分的小腿偶爾交疊摩挲。

    腦海里突然涌入了一幀一幀的場景，仿佛那些發(fā)生過的事情就近在昨天。

    在地震時期，能用冒著生死救人的程懷恕，可又細心到記得她要洗個熱水澡的愿望。

    營救關(guān)頭，能不管不顧，執(zhí)意送她到安全地方的程懷恕，自己要面臨的是一行人的圍堵。

    還有帶著她送的平安符四年的程懷恕······

    明明熄滅掉的暗戀火苗，在遇見他之后又重新燃起。

    有時候棠寧也會想，她喜歡程懷恕什么呢？

    喜歡堅定勇敢的他。

    喜歡肩負著無上光榮的他。

    喜歡擁抱藍天，一往無前的他。

    棠寧伸出手，抱住男人勁瘦的腰身，眼底發(fā)熱。

    程懷恕身形一僵，似是沒料到小姑娘這時候的主動。

    她的嗓音發(fā)顫，發(fā)自肺腑道：“要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只放一天假的可憐作者祝大家國慶、中秋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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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

    沙發(fā)上的手機在掛斷一次, 又響了一次鈴聲后，總算恢復(fù)了安靜。

    玄關(guān)處沒開燈，只有客廳壁燈影影綽綽的微光, 在她身后的墻壁上投下兩人交疊在一起的影子。

    兩人親密到像是再近點兒就能接個吻的距離。

    小姑娘的眼底濕漉漉一片，吸了吸鼻子, 兩條藕節(jié)般的腿晃啊晃的。

    程懷恕的雙手撐在低矮的鞋柜, 微微俯下身, 嗤笑了聲：“小朋友，你知道這話什么意思？”

    攜著點兒醉態(tài)，他的嗓音在震顫中尾音微揚。

    那眼神好像要把她拆穿入腹。

    說實話, 要他還是要程旭, 這顯然是個二選一的題。

    但聽到小姑娘的回答后, 程懷恕心底隱忍的心思徹底被勾起來了。

    饒是棠寧再遲鈍，也察覺出來那話包含的另一層含義。

    她心下一沉, 背脊僵直，緩緩?fù)录{著呼吸。

    程懷恕疏懶地看著她, 眼皮半闔, 氣息間混雜些許清冽的酒氣。

    并不難聞。

    他即使感覺到自己稍微有點醉, 但基本的自制力還在。

    揚了揚眉梢, 男人又無聲地拉遠了跟她之間的距離。

    壓迫感瞬間清零。

    棠寧不禁松了口氣。

    程懷恕從有鑰匙的那個褲兜里又拿出來煙盒跟一支打火機, 他的唇含著煙, 許久卻沒點，含糊不清道：“太晚了, 今晚先在這里睡下，嗯？”

    此話一出，她又如同驚弓之鳥，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她小聲喃喃：“我打車回去也可以的······”

    程懷恕打消掉她的顧慮, 虛攏著火點煙：“放心，我睡客房。”

    他吐著煙圈，并不打算趁人之危。

    看得出來，小姑娘沒準備好，他也不是等不起。

    程懷恕閑散地交待說：“我先去洗澡?！?/br>
    她心口的一塊大石塊瞬間移開，眼神輕柔道：“好?！?/br>
    棠寧從鞋柜上下來，腳底觸及地面時，雙腿都是軟的。

    她在這方面，真的完全不是程懷恕的對手。

    更何況，程懷恕今晚是微醺的狀態(tài)，在他醒酒前發(fā)生點兒什么干柴烈火的事，也并非她本意。

    程懷恕的腳步停在浴室門口，回過頭說：“你今晚睡主臥，我最近都沒怎么回來睡，被套床單都是干凈的?！?/br>
    他旋即又叮囑道：“主臥里有洗手間，你直接洗澡就行。”

    棠寧點點頭，走進主臥。

    這房間跟他在軍營宿舍的作風(fēng)很像，干凈又整潔。

    床單是深藍色的，中間放著個枕頭，她試了下手感，還挺軟。

    拉開衣柜，里面只有他的襯衫、常服和軍裝，整個衣柜都沒裝滿。

    哪兒都是空蕩蕩的，根本不像有個家的樣子。

    又轉(zhuǎn)念一想，像他們這種職業(yè)，只要遇到上級交待任務(wù)，都是背起行軍的背包隨時走。

    不過棠寧今天參加完草坪婚禮，被陽光曬得渾身黏膩，真沒辦法和衣而睡。

    脫下風(fēng)衣外套，走到里面浴室時，她才想起來什么。

    棠寧想去客臥找他問問，還有沒有別的她能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