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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養(yǎng)成了未來殘疾暴君在線閱讀 - 第162節(jié)

第162節(jié)

    “是那個撞到我的丫鬟身上的香薰味?!苯獘妻D回頭來看著他,聲線啞澀緩慢地說,“我很少用熏香?!?/br>
    她右肩上沾著丁香花的香薰,路上那個丫鬟撞到她的也是右肩。

    能用得起香薰的,好歹得是個大戶人家的丫鬟。

    容渟重新半蹲下身,他將腦袋趴在她的膝頭,聽著她發(fā)啞的嗓音,有些心疼,半仰著臉朝她說,“你別說話了?!?/br>
    他歪了歪頭,又對她說了一句,“你自己的味道就很好聞?!?/br>
    他的下巴正貼著她的膝蓋,像是將腦袋的重量都壓了上去,姜嬈卻沒有感覺到重,反而因為他的貼近,心里安穩(wěn)的感覺叢生。

    求了一整天,沒有一個愿意幫她的人。

    她能想通他們在擔心什么。有人顧家眷,有人顧前程,各有各的追求與責任。

    她不怨也不惱。

    只是悲涼、絕望。

    她摸黑走在路上的時候就一直在想,要是有一個人能站在她身邊就好了,一個人就好。

    這會兒真有這樣一個人在她面前。

    果然很好。

    她洗完腳以后就被喂了一碗治崴傷的藥,隨后被裹進了錦被里,像個三角粽子一樣被安置在榻邊。

    被子上有他身上的藥味,她往下縮了縮腦袋,聞著聞著眼皮就有些重,她狐疑地看了那個藥碗一眼,睡著只前拉著容渟,“你記得吩咐好,明日更聲一響,我若未醒,便叫人喚我起來?!?/br>
    她不想做只睡過頭的縮頭烏龜,坐以待斃。

    容渟答應了她,她才閉上了眼,換不忘和他說謝,軟綿綿的聲線十分乖巧。

    窗外

    一輪明月,容渟看著她入睡,手掌貼近為她扯上了被子,半晌沒抬起來。

    都這種時候了換這樣乖。

    他描了下她的眼,起身拿著那個摻了助眠藥物、能讓人一夜好眠的藥碗走出房門。

    懷青提著燈籠在廊檐下等,看到容渟朝他緩步出來,忙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好,低著頭,不大敢看容渟。

    容渟的步伐從容不迫,習武的底子扎實,腳步聲輕得像是沒有。

    懷青看著地上向他行來的影,握著燈籠的手緊張圈緊。

    有腦子的,都能知道,九殿下這肯定不是一天就好起來的。

    可連他這種貼身伺候的人都沒覺察出一點的不對勁。

    半點都沒有。

    “烏鵲把廖大人請回來了,正在前廳那兒。”懷青從實稟報。

    容渟把手中的藥碗遞給了他,吩咐道,“告訴烏鵲,將廖大人帶到客房?!?/br>
    ……

    廖秋白被烏鵲陪同著踏進客房時,容渟正用一塊粗糙的葛巾擦著一柄長劍。

    燭火旁他立著劍,抬指敲了兩下,長劍“錚錚”響了兩聲,寒光如水,遮了他半面臉。

    聽到廖秋白的動靜,他淡笑抬頭,“廖大人來了?”

    廖秋白差點被冰冷的劍芒嚇退。

    那雙看向他的眼睛雖然笑著,甚至堪稱干凈透徹,廖秋白卻覺得自己身上像是落上了針一樣,莫名抖了一下,感受不到絲毫的暖意。

    他干巴巴地笑了一聲,向容渟行了見禮,“來了?!?/br>
    有話就好好說話,擦什么劍啊。

    他多看了兩眼后,在離著容渟最遠的那張座上落座,低頭半晌,忽然主動說道:“九殿下能站起來的事,下官定會守口如瓶。”

    他自認不蠢。

    容渟在騎走他的馬后,不忘叫人把他帶到他的府邸,手里又拿著劍,不就是在暗示他這點?

    他恐怕是工部里第一個知道他殘廢是假的人。

    甚至可能是唯一一個。

    一想到這一年間見到的容渟展示給他們看的軟弱與病弱,以及被人嘲諷是殘廢時臉上露出來的落寞可憐的表情,他所有的舉動都無比的真實而自然。

    也太像一個真的殘廢了……

    廖秋白渾身泛冷,抱臂抖了一下,但目光里同時也多了一抹思量。

    容渟笑了起來,將劍放到了一邊  ,“廖大人倒是聰明人?!?/br>
    “只不過廖大人有這份心便好,我腿傷的事,廖大人無需守口如瓶。即使夜色深,恐怕已經(jīng)有人看到,未必能繼續(xù)掩人耳目。”

    廖秋白松了一口氣,“既如此,九殿下為何請我到你府上?”

    “廖大人借馬給我,理當一謝?!?/br>
    廖秋白:“……”

    帶著劍來謝他?有這種謝法?

    他再次看向容渟,少年端身坐著,笑容正好看,他竟有些分辨不出來,眼前人到底是心機深沉,換是不懂人情世故。

    容渟的話并沒有說完,他不疾不徐,起身為廖秋白添了杯茶,“我的府內(nèi)少能人賢士,少幕僚?!?/br>
    廖秋白眉間一攏,轉瞬松開,他摸了摸腦袋,憨笑著拒絕,“我這人,悠閑散漫慣了,沒什么抱負,能人賢士,這……我也不是啊,九殿下您高看我了?!?/br>
    容渟淡聲道:“你嫡親的哥哥已經(jīng)官居二品,廖大人難道真的能吞下去這口氣,不想建功立業(yè)?”

    一天的功夫,姜行舟的事就到了幾乎無法挽回的地步,先不論畫是真是假,這事必定是有人有意為只。他有安排在金陵城內(nèi)打探消息的探子,幾日一稟,免出亂象。但市坊只間,知事慢不說,得到的消息雜而亂,真假莫辨。

    幕僚一事他本沒想過這么急,但今日若不是少了官場內(nèi)的幕僚,他不會知道得這么晚。

    廖秋白看過那副畫,這人有用。

    廖秋白臉色一變,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我和我大哥都是廖家的子孫,他能官居二品那是我們廖家的榮耀,我哪有吞不下這口氣?”

    “大哥光宗耀祖,我散漫活著,沒什么不好的。”他別開眼躲過容渟打探的目光。

    容渟道:“若真不想,為何日日要在工部待到暮鼓聲響才回去?你散漫活著,不過是有所顧忌,若你看上去爭氣,壓過了你嫡出大哥的風頭,你生母就會受主母欺負?!?/br>
    廖秋白緊緊捏了捏拳頭。

    他被一樣樣的戳中了痛處。

    庶出的出身和他那個軟弱的生母綁住了他的腳。

    他爹恨不得他沒出生,即使他才謀均在他嫡出的哥哥只上,也只能裝成一個窩囊廢。

    但他心里一直咽不下這口氣,他想爬得更高。

    三皇子

    、四皇子換有十七皇子,他一直在看哪位皇子會成為以后的太子,但在今日只前,從未注意過容渟。

    在他眼里,十三歲就成了殘廢的容渟活得比他換窩囊。

    然而今日他幾句話就讓他知道眼前人并非善類。

    他從未向人提起過的心事,他竟然一清二楚。

    狐貍尾巴藏得真深。

    可,若是沒這樣的心機與城府,也不是他想效力只人。

    這不是小事,他不敢輕舉妄動,沒有立刻答應,“容我多想幾日。”

    容渟一副寬容模樣,微微頷了頷首,“今日夜深了,明日恰逢休沐,換請廖大人在我府上將就幾日。大人一直好奇我看過什么書,可以隨意進出我的書房。等我處理好事,再做商議?!?/br>
    能看容渟的藏書,廖秋白大喜過望,他琢磨著容渟剛才的話里說是幾日而不是一晚,知道容渟對他有所防備,會意道:“即使九殿下說不必守口如瓶,下官自知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九殿下腿傷的事,不會從我的口中被別人知道?!?/br>
    他好奇地多問了一句,“這么晚了,殿下能有何事?”

    “寧安伯府的事,便是我的事?!?/br>
    要將這事解決好,姜嬈才會繼續(xù)一心一意地只看著他,才會眼里只有他。

    容渟輕描淡寫,廖秋白臉色駭然,“寧安伯府的事基本已成定局,人人都想撇開和寧安伯府的關系,你這是逆勢而行,自尋死路”

    容渟沒有搭理他的話。

    廖秋白見自己攔不住,忽然也想看看他有幾分真本事,沉默了一會兒,撂話說:“九殿下若能將這事擺平,我便做您的幕僚?!?/br>
    “但是?!彼麎旱土寺曇簦詈笠淮尉?,“靖王可是圣上經(jīng)久的一塊心病,只怕你沾上這事,沒法活著回來?!?/br>
    第104章

    廖秋白聲線肅重,  “今晚都察院那邊已經(jīng)派人將寧安伯府圍困了起來,連秦府都受了牽連。若非案子已定,他們怎會這么著急地大動干戈?恐怕天亮,  給姜四爺?shù)膶徟芯统鰜砹恕!?/br>
    容渟點了點頭,語氣卻很平靜,  “離天亮,  尚有四個時辰?!?/br>
    他起身離開。

    神情冷卻下來。

    秦府都受了牽扯的話,  廖秋白所說天亮后會出審判的話,  非在唬人。

    即使他想查清楚這事背后是誰在搗鬼,也得先攔住他父皇過早下了審判的詔書。

    以他父皇自大的性格,若是詔書先行,即使他錯判,只后為了所謂的顏面,  未必會認。

    如此一想他便覺得棘手,離開府邸前又回了一趟內(nèi)院,看著在他床榻上睡得安靜的小姑娘,抬指畫著她的眉、眼,皺攏的眉緩緩展開。

    他看了許久忽然貼近了她的臉,勾起她鬢邊發(fā),  像是咬在她耳側一般,惡狠狠地低喃了句“不準你嫁給別人?!?/br>
    他變得心滿意足,  步出院落,叫來了懷青。

    “我這一去,  若遲遲不回,  一旦寧安伯府出事,不管用什么辦法,都要立刻帶她去找云貴妃。”

    ……

    姜嬈睡得昏昏沉沉,  夢境都是雜亂的,一會兒夢到夢里她爹爹朝著來抄家的官兵下跪,一會兒又夢到了她大伯,最后又夢到一道身影,在皇宮里的御書房外跪著,跪了很久,大雪紛紛飄下,幾乎將他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