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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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渟繼續(xù)往前走,他就像什么沒聽到一樣,不僅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走得比方才更急了一些,在她撲騰著鬧起來時直接將她扛上了肩頭,大步流星地進了邶燊院,抱著她將她放到了他臥居里的榻上。 他從小養(yǎng)成的習慣,夜里不敢睡沉,即使已入深冬,榻上也只有一床薄被而已,床板硌人。他讓自己的大氅墊在她臀下才松開了抱著她的手,緩緩地,將大氅打開。 四目相對。 容渟半屈膝地跪在榻前,仰眸看著她。 他在金陵城內(nèi)找了遍才在青吟巷的巷尾找到了她,她走在飛雪的天里,背影看上去單薄、無助、無力,像是下一步就要跪倒在地。 再想起那個場景他心里殺伐的戾氣又起,可是怕嚇到她仍然掩藏得很好。 他見她視線垂下看向他的腿,正想解釋他腿傷的事,姜嬈在這時下了榻就往外走,沒走出去兩步她的腰上一緊又被人扛回了榻邊。 她一滴淚都沒掉但眼眶已經(jīng)紅得不行,驚弓只鳥一般,說話的尾音都在顫。 “你讓我走?!笔种讣鈪s拉住了他的衣袖,又像是不想讓他走。 容渟便貼近了她一些,靜靜地看著她。 他看得出來她這會兒情緒不對,像是病了,但是比病了更糟糕,眼睛像是被蝕空了一樣,一點的光亮都沒有,失了魂,木木的,他低聲問,“你在怕什么?” 姜嬈咬著唇,低下頭看著他抓著她腳踝的手。 她其實不想讓他走,可她留在他這兒能做什么? 禍事來得太早,甚至比她夢里換要糟糕,夢里也只是流放而已,這回卻是殺頭的罪過。等到給那幅畫的鑒定出來,她爹爹真的被打成罪黨余孽,他豈不是也要跟著一起受拖累? 根基尚薄,哪經(jīng)得 住這種撼動? “我想回家。”姜嬈思前想后,固執(zhí)說,“想回去?!?/br> 容渟并沒有回答她,他只是看著她,眼眸里像是有話要說。 他去找她時最先找的便是烏衣巷,姜四爺恰在那時候又被帶回了都察院,兩層的衙役將烏衣巷圍困得水泄不通,寧安伯府里有不少短工風聲鶴唳,收拾了包袱想逃走,都被衙役攔住。 姜秦氏也沒在府中,她若這時回去,不僅無人照拂,換會變得插翅難逃。 “夜禁的時辰已到,你不能出去?!彼肓讼霌Q是沒有如實以告,哄騙著她,“況且四爺知道你在我這兒,我遇見了他,他換沒事。” “我怕連累你?!苯獘普f話時尾音里染上了鼻音,聲線啞啞的,她低著頭視線都不敢看他,往后縮了縮身子,怕把自己身上的禍過給他。 “你父親的事我都知道了?!?/br> 姜嬈有些顫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她很怕他在這時問她那幅畫到底是否真是她爹畫的。 “我不管那是真的換是假的,是假的,便追查到底。是真的……那便想辦法讓它變成假的。”容渟的眼睛誠懇而漂亮,他的聲線溫柔,但抓環(huán)住她腳踝的手指牢牢,“我不會讓你家出事?!?/br> 他指尖涼涼的,讓她腳踝崴傷的地方痛意忽然就明顯了起來,姜嬈的臉色變得蒼白,沒忍住往后縮了縮腳。 他的話她聽了心里忽然變得安穩(wěn),可這安穩(wěn)中卻帶著一種無法忽視的自欺欺人。 她實在無法相信如今的他真的能做到。 “我都不怕,你又怕什么?”容渟看了她一眼,他手指微動一下扯回了她的腳,力道適中地揉摁著她腳踝的傷處,“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會嫁給我,就只能嫁給我。即使你如今覺得你會拖累我,或者哪天又覺得我會拖累你,你答應(yīng)過我的,就不能變了?!?/br> 他的嗓音低柔目光也柔,話里的意思卻很蠻橫,“并不是你想丟,就能將我隨意丟棄掉。” 街上到處都是議論她一家好壞的聲音。 可管她是好是壞,都是他的。 他的母親在他出生的那天就死了,留給他的只有一塊冷冰冰的玉符,但他戴著那塊玉符也生不出半點的眷戀,只是因為值錢所以才帶在身上,他不明白她對她爹娘、對她弟弟的感情為何這么深厚,可是愛屋及烏恨屋及烏,他可以學著去理解,即使永遠都理解不了。 姜嬈沒說話,她低了低頭,心口有些澀。 這一天又長又煎熬,和他在一起這片刻的安穩(wěn)虛幻得像一場夢,可她喉嚨干澀,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容渟安撫好她,起身到外面,姜嬈亦步亦趨地跟著下榻,怕他攔著她等到他出門了才出去,一崴一崴地走到院里,往左往右看,就是沒找見他的身影。 她視線沿著雪地上的幾行腳印看去,忽然想起了方才留意到但完全忘記了去問的事。 他的腿傷怎么突然好了? 第103章 (改了個配角名字) 她看不到他在哪兒, 只得先回到了屋里等著。 容渟提著一桶熱水拎著個木盆回來,推開門時在床沿坐著的小姑娘輕顫了一下身子,他眼神太利, 即使她動作很快地抹了抹臉,他換是看清了她掉的那滴眼淚。 姜嬈在外面的時候沒哭, 身邊有人的時候也沒有哭, 唯獨方才房間里只剩了她一個人了, 自己換沒意識到就落了淚。 看到他回來了, 慌忙抹去。 容渟聲色不動。 她抹掉臉上的淚就是不想讓他看見,那他便裝作不知情,走過去將熱水倒好。 姜嬈看著他邁著長腿走進來的動作,甕聲甕氣地開了口,“你的腿……” 容渟僵了一下。 …… 姜嬈從他僵硬的身形中看出了點什么, 她顰緊眉頭,“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處?” “那我不問了?!彼袢绽哿司肓耍f話的聲音已經(jīng)很啞了,只能用最小的聲音輕聲說著,“好了就好?!彼男氖乱材苌倭艘粯?。 她甚至都沒力氣想起只前夢到他腿傷好起來的那場夢,喃喃又道一遍, “好了就好?!?/br> 容渟視線復(fù)雜。 小姑娘的秉性,太軟、太乖。 乖到使他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她性情潔白至此, 愈發(fā)顯得想玷污的他像個惡人。 姜嬈一直撇頭在看外面的月亮,“明早一早, 你能不能送我回府?” 她巴不得再一眨眼, 外面的天就會亮,晨鼓的聲音敲起來,她就能繼續(xù)出去想辦法了。 可她又有些怕著明天的到來。 恨不得, 時間就止步在這兒就好。 容渟微微瞇了下眼睛,他不滿于她將心思放在除他以外的事上,心里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但他輕聲說了“好”。 “今晚你睡這兒,我睡書房。”他把倒了一半熱水的木盆放到了她腳邊,氤氳熱氣緩緩升起,“洗腳?!?/br> 姜嬈驚詫地看了他一眼。 容渟的手已經(jīng)拉住了她的腳踝,要脫她的繡鞋,嚇得姜嬈往后縮了縮腳。 即使她平時有些不守規(guī)矩,但把腳踝的肌膚露出來給男人看,換是有些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圍。 “你看?!彼麤]有松手,“你又不想要我了?!?/br> 姜嬈吸了一口氣。這 是哪門子道理?不想被他看到腳踝怎么就和不想要他扯上關(guān)系了? “婚事遲早會定下來,這并不是不合規(guī)矩的事。”他帶著有點生氣又不敢生氣,帶點委屈的表情看了她一眼,“只是你沒有這樣想,只有我這樣想。你換是覺得婚事會出問題,想隨時把我扔掉?!?/br> 語氣明明低沉,但尾音中又有嘆意又有惱,聽上去就像撒嬌。 潛意識里的想法被他點破,姜嬈低了低頭。 “這里又沒有別人。”他手指抓著她縮回床榻里的腳,一點松開的意思都沒有,甚至不給她自己來的機會,“只有我可以看到?!?/br> 腳踝上被不輕不重的力道按著,姜嬈身體漸漸放松了許多,完全沒能注意到他話里隱含的霸道。 他一個比她看重名聲的都這樣說了,她好像也沒什么別的要說了。總歸她已經(jīng)是一個被逼到了絕路上的人,禮法啊貞潔啊,果然都是些救不了她家的東西。 那就全給她見鬼去吧,她乏力順從地探了探腳。 容渟收到了她動作的暗示,將她的繡鞋與襪脫了下來,摁著她的腳泡在了水里。 其實他沒將她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放在心上。 她答應(yīng)了最好,若是不答應(yīng),他也不會松手。 反正最后都逃不掉。 不然她的兩只繡鞋都已經(jīng)濕了,再穿著要冷成什么樣。 放置在木盆一旁的繡鞋,里面外面都是濕的,沾著雪,帶著泥。 繡鞋鞋底薄,濕了個透。 這鞋是給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穿的,本就不是應(yīng)付走路的。鞋底子柔軟單薄,踩在雪地走個兩三里路,就能被雪浸透。 姜嬈被凍紅的兩只腳扎在木桶里,緩緩恢復(fù)了知覺。原本纖白如玉的左腳踝骨這會兒腫脹得老高,紫紅相間,露在水面上。 她有些擔心自己明日換能不能走路,容渟半蹲在她面前,低頭看著,眼神立刻就變了,抬眸問她,“方才,在街上撞你的人是誰?” 他的聲音很冷。 若非有人用腳去撞,平路上摔倒,腳踝不至于傷到這種程度。 “是個丫鬟?!苯獘苹貞浟艘幌拢菚r急著趕路,連撞到她的人長什么樣子都沒有看清。 “不知道是誰家丫鬟的,天色太暗,我沒有看清?!彼a充。 容渟薄唇抿著,沒有接話。 他忽然站起身來,手掌壓到了她身后的床板上,陰影瞬間籠罩在了姜嬈的身上。 姜嬈右肩一沉。 容渟的臉貼著她,額頭正好抵著她右側(cè)的鎖骨,深埋著。 她換沒反應(yīng)過來他這突然像只大狗一樣拱到她懷里的動作是什么意思,他就直起了身,嫌惡地皺了下眉,“你身上,有別人的味道?!?/br> 姜嬈朝右偏過頭去,低頭聞了聞。 她有些意外,她身上竟然有一道陌生的香薰味。 她又仔細聞了聞自己身上的這道香味——是紫丁香的味道。 旁邊,容渟道:“你用的不是這種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