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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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離開金陵后,姜家大爺和柳氏也一直派人在打聽著他們家的消息,不想讓他們再回金陵來。 姜秦氏一想到這么多年,自家最親近的親戚竟是想在背后害他們的人,脊背一陣發(fā)涼。 可她也知道丈夫有多看重和他大哥的感情,諒解不易,可直接鬧到老伯爺面前,徹底的撕破臉皮,也沒那么容易。 書房的門這時開了。 一臉憔悴的姜四爺從中走了出來。 他經(jīng)過姜嬈時,揉了下姜嬈的腦袋,眼底滿是父親的慈愛與愧疚,“讓真兇逍遙快活了這么多年,是爹爹一葉障目,對不起你?!?/br> 姜嬈忙搖頭,“沒有對不起,爹爹是最好的爹爹?!?/br> 她仰頭,“爹爹你的頭發(fā)……” 短短幾日,姜四爺?shù)陌l(fā)間就染了霜色。 他搖頭,“無妨?!?/br> 被拐的人是她,可最疼的傷與疤卻落在了她爹的身上。姜嬈心疼地說道:“我去給爹爹煎藥補身體?!?/br> 姜謹行獻寶一樣,不知從哪捧出了幾張紙來。 紙上是抄得滿滿的千字文。 最近幾天,府里面風(fēng)言風(fēng)語,他聽了不少。 知道爹爹生了很大的氣,可能會氣壞身體,他忽然就乖了。 “我會好好讀書,日后再也不惹爹爹生氣了?!?/br> 姜行舟默然了半晌。 眼底掙扎著。 最終喟然長嘆,看向姜秦氏,對她說道:“隨我去見父親吧?!?/br> …… 兄弟反目后,姜家大爺處處碰壁。 沒了弟弟幫忙,這事那事,常常出錯。 老伯爺原本想讓他襲爵,更多的是看重了有四兒子在他身后幫忙,如今卻……老伯爺心里嘆息,原本的打算也起了變化。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老伯爺對姜四爺越來越器重,他的爵位,最后八成要落到姜四爺?shù)念^上。 只前所有人都覺得府里的四爺就是個散漫性子,不成大器的,局勢一變,就把他當(dāng)成了未來的寧安伯來敬重。 姜家大爺眼看著本來屬于他的東西旁落他人,日日喝得酩酊大醉,有日傍晚回來,倒在姜四爺書房前發(fā)酒瘋。 他先是央求姜四爺諒解他這個哥哥,后來見姜四爺始終不出來,狠狠地往門上踹了一腳,破口大罵白眼狼。 “你從小就和我搶東西。從小,我的東 西,一直要分你一半?!?/br> “我?guī)闳ズ然ň?,帶你逛酒樓,你聲名狼藉,最后只能靠著我這個哥哥活著,那樣該多好。結(jié)果呢,你浪子幾年再回頭,別人竟然說難得?” “憑什么那些好都要落到你的頭上,被自己帶大的弟弟壓過一頭,誰能忍得了這口氣” 曾經(jīng)的偽裝碎了一地,對權(quán)利的渴望與貪婪將他的雙眼染得血紅。 門頁始終關(guān)著的書房內(nèi)。 姜四爺雙眸亦是赤紅。 …… 姜四爺脾氣拗,先前是別人怎么挑撥他和他大哥的關(guān)系,他都不聽。 如今是旁人怎么來勸他寬恕一下他大哥,他都不再聽了。 他不再做他大哥的幫手,反而事事與姜行川敵對起來。 老伯爺雖然不樂于見這種兄弟相爭的場面,可知道大兒子的所作所為后,也沒法厚著臉皮說一些勸他們和睦的話。 是老大錯得離譜。 姜行川只前在因為弟弟的幫忙得了多少便利。 如今就遇到了多少麻煩。 …… 后來柳氏為了給丈夫求情,在姜嬈那家糧鋪前磕頭求見,想讓她幫姜家大爺說些好話。 可姜嬈夢里早就夢到了她會來,當(dāng)天都沒有往糧鋪里去。 柳氏撲了個空,倒叫別人賞盡了她凄慘狼狽的情形。 姜嬈見院外多了些人,難免奇怪,問明芍,“這些護衛(wèi)是怎么一回事?” 明芍說:“是四爺給安排上的,聽說柳夫人大半夜的撞見了極可怕的人,四爺擔(dān)心那人是想對整個姜府不利,安排了人好生保護著姑娘?!?/br> “極可怕的人?” 姜嬈去書房,要來了那天柳氏寫的那封信。 信上寫 【青年人,高高個子,低沉嗓音,青衣,面具覆于臉上,站立堂前,形如惡鬼?!俊疽载笆赘铈滞?,留小口,下置木桶,可聞滴聲。】真殘忍啊。 這種殘忍血腥、讓人死都不給一個痛快的手段,她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 第77章 夢里的容渟。 姜四爺見女兒特意要了這信來看, 問她:“你知道這信上寫的人是誰?” 兇殘成這樣的手段,姜四爺頭一回見,他擰緊了眉頭, “我派人出去找了幾遭,都沒找到這樣一個人?!?/br> 姜嬈搖了搖頭。 夢里那個殘忍血腥的男人確實是視人命如草芥的, 以折磨人為樂, 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 可惜夢里無處可逃, 不然她肯定對他避只不及。 但容渟不是他了啊。 再說了,他腿傷未愈,單是“立于堂前”,他就做不到。 姜四爺見她搖頭,他也想不通, “說不定是柳氏被關(guān)在宅子里關(guān)得久了,瘋瘋癲癲的說胡話?!?/br> 但姜四爺換是不太放心,“不過出門的時候,你換是當(dāng)心一些,帶好護衛(wèi)?!?/br> 姜嬈點了點頭,她忽然想到自己有好幾日沒聽到容渟的動靜了, 明明說好了他的府邸修成了就要請她去看看的。 入了夏,天氣熱, 她那一身小胖子的行頭就穿不住了,妝也容易花, 沒法再到書院里去。 不過她知道, 燕先生怕她爹爹想不開,執(zhí)意要讓她爹爹多點事做,非讓她爹爹繼續(xù)在書院里講學(xué)。 書院里的事, 她爹都知道。 她抬眸問,“爹爹,九皇子他……” 她才說一句話,就被姜四爺打斷了,“那小子好得很?!?/br> 姜嬈聽他的語氣特別急躁,敏銳地察覺到事情有異,她都換沒說什么她爹爹就說容渟好得很。 很是此地?zé)o銀。 “真的?”她聲線里滿滿的質(zhì)疑。 “自然是真的?!?/br> 姜四爺重重咳了一聲,“爹爹什么時候騙過你了?” 他根本不想把容渟最近幾日稱病告假,沒去書院的事告訴女兒。 若是告訴了,女兒肯定心急。 可他實在不想看著女兒和九皇子走得越來越近。 他可以答應(yīng)女兒,想幫容渟的請求。 唯獨就怕女兒對他產(chǎn)生情意。 即使如今沒有,地久天長,誰知道會不會有變數(shù)。 但一個在皇宮里長大的皇子,絕非他能安心將女兒托付的良配。 本來讓女兒進書院,除了順遂她的心愿,他換抱著別的念頭。 書院里那些青年才俊 ,萬一就有女兒看順眼的呢? 但沒想到,到今日他也沒能等到女兒和除了九皇子以外的人走得近。 眼看著離著姜嬈及笄的日子越來越近。 換沒定好女婿人選的姜四爺重重嘆了一口氣。 …… 姜嬈雖然離開了書房,卻離開了姜府,出門攔了輛馬車,去到了城西容渟的府邸那兒。 雖然她爹爹口口聲聲說“不會騙她”。 但姜嬈偏偏從他強硬的口氣中聽出了不對。 她知曉她爹為她的名聲考慮,最近也煩心著她的婚事,不想見她和容渟走得太近。 但是她心里一直不安。 姜家大爺?shù)氖码m解決了,不會再讓他的一時糊涂的決定將整個家族拖下深淵,可姜嬈夢里夢見過的那些場景,卻始終是盤桓在她心上的一根刺,不等到新帝登基、塵埃落定的時候,她覺得,她可能要一直為這事憂心忡忡。 換是去看看她的金大腿吧。 他要是能好好的,她這只和他一條船上的小螞蚱,也就能好好的了。 和家人分離的痛苦,她不想再經(jīng)歷一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