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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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皇帝仗著所有人都看不到他,這會兒倒是不再盯著傅清許,而是圍著三位大師走了一圈,非常直白地露出不屑。 那表情似乎篤定大師奈何不了他。 蘇沉魚微不可察地擰了下眉,在狗皇帝敏銳地看過來時,移開視線。 玄陳大師和劉大師下意識對視一眼,鐘大師則好奇地觀看四周,仿佛沒聽到蘇沉魚的話。 片刻后,年齡最長的劉大師斟酌著開口:“鄙人精通算命、測字,不擅風(fēng)水一學(xué),因此沒有特殊發(fā)現(xiàn)?!彼故鞘痔拐\。 蘇沉魚目光移向玄陳大師,后者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活脫脫一副jian商形象,他反問蘇沉魚:“什么叫特殊的發(fā)現(xiàn)?蘇小姐,你花錢請我們來,總要先將你自己的情況說清楚,所求什么,我們才能對癥下藥。” “我的所求?”蘇沉魚眨了眨眼睛,“我從一開始就告訴你們了呀,我撞鬼了,需要請你們幫忙驅(qū)鬼?!?/br> 劉大師摸摸胸前的八卦盤,心想著現(xiàn)在的年輕人有錢沒地方花,撞鬼?她那紅潤健康的狀態(tài)是撞鬼? 他和玄陳大師都是被蘇沉魚給的價格吸引過來的――本來像他們這種“大師”,最不喜歡的就是和其他大師一并請在同一個局上。 “所以我才問三位大師,你們進屋后有沒有特殊發(fā)現(xiàn)?!碧K沉魚認真地說,“撞鬼不是小事,希望大師能夠幫我將惡鬼驅(qū)除,免得他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惡心人?!?/br> “畢竟,沒人喜歡撞鬼的對不對?” 兩位大師:“……” 這撞完鬼后的心態(tài)值得稱贊。 然后這兩位大師把蘇沉魚說的特殊發(fā)現(xiàn),理解成對她的觀察――她撞鬼了嘛,她想讓他們看出她有什么不對勁,換句話說,是想試探他們的深淺。 這可是對他們專業(yè)的考驗,不能落了逼格,于是兩位大師,各自從蘇沉魚的面相五官、神態(tài)以及她的生辰八字(蘇沉魚隨便報了個),進行一連串生澀拗口的解讀。 他們說話的時候,狗皇帝就在旁邊,拿著折扇閑散地扇著。 就在這時,一直沒吱聲四處看的鐘大師突然吱聲:“你什么時候撞的鬼,過程,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你詳細說一說?!?/br> 玄陳大師和劉大師見鐘大師突然插嘴,有些不悅,但他們比鐘大師年長,不悅歸不悅,卻也沒說什么。 蘇沉魚做出回想的樣子:“那是一個男鬼,長得丑不忍睹,昨天早上撞到的,他突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然后又突然消失了,絕對不是幻覺,而且我能感覺到他一直陰魂不散地跟著我。” 丑不忍睹? 狗皇帝眼神沉沉地望著蘇沉魚,手順著臉側(cè)滑下,作為天啟國的皇帝,他有著一副俊美的皮囊,后宮的那些女人,哪個見了他不心花怒放。 唯獨蘇沉魚,她在他面前的柔情、羞怯、愛慕、崇拜……所有都是裝的! 鐘大師將那與他周身打扮格格不入的手機放進僧衣兜里,轉(zhuǎn)動佛珠,說:“你問這個房間有沒有特殊發(fā)現(xiàn),是想說,那只鬼有可能也在房間里,想看我們能否看到他,對嗎?” 這位鐘大師看起來不大靠譜的樣子,但他說話時聲音有種奇怪的韻律,讓你不自覺的關(guān)注傾聽,并跟著他的話走。 以至于另外兩位大師聽完后,頓時產(chǎn)生一種看完恐怖片的后遺癥――總覺得房間里還有一個看不見的“人”。 蘇沉魚點頭,眼巴巴地看著他,滿臉期待地說:“你能看到嗎?” 鐘大師沒有回答她,而是轉(zhuǎn)向另外二人,懶洋洋地說:“兩位請回吧,她這事兒,你們做不了?!?/br> 這話夠囂張的呀。 蘇沉魚拉了拉傅清許的的衣袖,用看戲的表情說著擔(dān)憂的話:“要是打起來,可怎生是好啊。” 傅清許搖搖頭,那是回答她打不起來的意思。 玄陳大師和劉大師因為鐘大師這句話氣得不輕,他們?nèi)吮惶K沉魚請來,先前鐘大師一字不吭,現(xiàn)在突然出聲搶風(fēng)頭,還說他們做不出這單生意,言下之意,不就是說他們沒能力嘛! “小和尚,說話不要太猖狂?!毙惔髱熝劬σ徊[,jian商樣頓去,身上多了幾分匪氣,那身正裝大概封印了他的動作,否則可能已經(jīng)擼袖子干了起來。 劉大師悶聲道:“鐘大師,大家都是做這行生意,能不能做,做不做得好,全靠自己本事,而不是靠別人一張嘴。” 鐘大師打了個呵欠:“阿彌陀佛,小僧懶得聽你們唧唧歪歪?!?/br> 他突然站起來,走到兩人身邊,手在僧衣里掏了掏,掏出兩片葉子,分別在二人眼前滑過。 玄陳大師和劉大師大怒,下一秒,他們就看到了一身玄衣錦袍的狗皇帝。 玄陳大師:“靠!” 劉大師:“?。?!” 蘇沉魚:“???” 傅清許面色未變分毫,狗皇帝略顯透明的臉上,表情分外難看――因為玄陳大師和劉大師直勾勾地看向了他。 他猛地將視線投向那個和尚。 鐘大師拍拍玄陳大師和劉大師的肩膀:“你們可以走了?!?/br> 兩位大師失魂落魄地離開房間,蘇沉魚剛要阻止,想想又罷了,事情發(fā)生出乎她意料,先把正事解決再說。 蘇沉魚:【你不是說這個劇本世界沒有鬼神之說嗎,這和尚居然真的能看到?】 喇叭心想,它也不知道呀。 喇叭:【娘娘,一定是上天眷顧您,一下子就讓您找到厲害靠譜的,幫您消滅狗皇帝!】 “蘇小姐,纏著你的這位男鬼,長得挺帥的呀?!辩姶髱熌盍司浞鹛?,上下打量狗皇帝,“看這打扮,莫不是蘇小姐前世的良人?” 蘇沉魚:“……” 好好的一個和尚,偏長了張嘴。 她眼淚汪汪地說:“鐘大師,這丑鬼一直纏著我,嚇得我是吃不香睡不好……現(xiàn)在,可以把他驅(qū)除掉嗎?” 鐘大師剛要說話,狗皇帝折扇也不搖了,快步走至他面前,近乎瘋狂地說:“和尚,朕乃天啟國一國之君,只要你助朕獲得身體,朕定保你萬世榮華?!?/br> 他慌了他慌了。 “噗――” 蘇沉魚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 第113章 綠茶一一三步 鐘大師:“?” 他再次上下打量狗皇帝:“天啟國?沒聽過?!?/br> “以及,你要是活著呢,我可能還會考慮考慮你說的萬世榮華,聽起來好像還不錯,不過,你似乎對自己目前的身份還不清醒?!?/br> 說著,頗為同情地看了眼蘇沉魚,遇上個瘋鬼也挺不容易。 蘇沉魚回他一個“這下你懂我的憂傷了吧”的眼神。 此時的狗皇帝已經(jīng)完全無視蘇沉魚和傅清許,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最缺的就是一個身體。 他以意識形態(tài)跟在蘇沉魚身邊,還得接受各種限制,碰不到蘇沉魚,眼睜睜看著她和其他男人親密接觸。 屬于他的東西,他不允許任何人碰! 現(xiàn)在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仿佛回到幼年時代。 狗皇帝是庶子,能坐上皇帝之位,全靠書侯輔佐,他空有梟雄之心,卻苦于沒有羽翼。 原太子出事后,各皇子開始爭奪東宮之位,原帝師選中了他。 書侯的父親便是原帝師,帝師去后,書侯奉父命全力輔佐曾經(jīng)還是三皇子的狗皇帝,直至他登位。 最開始,那些朝臣,服的不是他,而是書侯。他們效忠的不是皇帝,是書侯。 先帝去時,讓他防著書侯,必要時,需殺之。 起初,狗皇帝對書侯并沒有殺心。 他是真的倚重書侯,事事與之商量,可真正坐上帝位后,慢慢的,心就變了。 朝臣遞上的奏折,無論大事小事,里而必會提到書侯。 仿佛他這個皇帝只是放在人前的一個人偶,書侯才是cao控他的天啟帝子。 呵。 多諷刺。 他終于明白先帝之意。 然而,他也清楚,殺掉書侯對天啟國來說,將是巨大的損失。 他更想掌控他書侯,將書侯踩在地上,讓其他人看清楚,他是這個天下的王! 天下的所有,均是他一個人的,誰也不能染指。 他想要什么,一個命令就可以得到。 哪怕是書侯心愛之人。 這就是帝王。 …… “朕并非鬼!朕還活著!”狗皇帝盯著鐘大師,一字一句。 天啟有一皇家寺廟,他出行時,寺廟里的和尚,哪個不對恭恭敬敬。即使號稱佛法無邊的主持,也不敢在他而前出言不遜。 可現(xiàn)在連一個小和尚,居然也不將他放在眼里! 然而狗皇帝城府極深,自從陷入沉睡,意識來到這個世界,他終于遇到一個可以看到他,并非花架子的和尚。 這個和尚也許就是他擺脫現(xiàn)在困境的助力,他必須讓他為己所用。 所以,哪怕對方出言不遜,毫無恭敬之態(tài),他也要禮遇之。 于是,狗皇帝畫風(fēng)一變,臉上的瘋狂急切消失,微微一笑,恢復(fù)成翩翩公子模樣,拱手朝鐘大師彬彬有禮地道:“是心急了,望大師勿怪?!?/br> “我所言句句屬實,大師法力深厚,懇請大師助我獲得身體。”狗皇帝言辭誠懇,說完,居然還彎腰深深施了一禮。能屈能伸,乃狗皇帝不多的優(yōu)點之一。 蘇沉魚懶洋洋地靠在傅清許身上,用看戲的神態(tài)看著狗皇帝為了活命狗命的樣子。 難得一見,當(dāng)然得好好欣賞欣賞。 她甚至那出手機,點開攝像功能,可惜的是,鏡頭里而只出現(xiàn)鐘大師,狗皇帝錄不進去。 唉。 蘇沉魚遺憾地嘆了口氣。 傅清許仿佛知道她在嘆氣什么,輕輕攬住她的肩。